第100章

花束太大, 有點礙地方,郎玥不知道怎麽處置為好,把它放在了辦公桌底下。蔣倪似乎很喜歡她的花, 老是湊個腦袋過來瞅一眼。

郎玥被她的行為逗笑了,“有那麽好看嗎,不就一束花。”

“這那裏是一束花啊,這是一束玫瑰花,而且是你喜歡的人送的玫瑰花。我和男朋友已經處成老夫老妻的模式了,重要節日能記起彼此就不錯了,平常日子就別想了。”

“你這麽喜歡我送給你吧。”反正她也煩惱著怎麽處理。

“不要, 你缺的不是花, 是愛。”

“那這個確實有點難搞。”郎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蔣倪還在伸長脖子看, 路過的小敏也湊過來看一眼,郎玥被突然出現在麵前的臉嚇一跳,手抖了抖,被子裏的咖啡灑了出來,掉落在她的襯衣上,迅速滲了進去。

小敏是新來的實習生, 見自己闖禍了, “嘩嘩”從紙巾盒裏抽了幾張紙巾,想幫她擦拭幹淨, 然而於事無補。

小敏見狀都想給她跪下了, 這襯衣一看就不是便宜貨,她一個月的實習工資都不知道夠不夠賠。“姐,我錯了, 我不該貿然出現在你麵前, 你把衣服脫下來, 我幫你洗幹淨行不行?”

郎玥扶額,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洗不洗,而是她的衣服弄髒了,她得換一件,“沒事,我自己來吧。”

蔣倪也看出了郎玥的窘迫,從櫃子裏翻出了一件全新的襯衣,“別說了,你先把衣服換下來,我這裏有便宜的全新襯衣,我們身高差不多,你應該合適。”

這是她在商場促銷的時候以兩百塊錢三件的價格買的,白色襯衣本來就容易弄髒,備兩件在這裏有備無患,這就給她用上了。

郎玥感激不盡,沒糾結質量怎樣,反正穿在西裝外套裏麵,隻要幹淨整潔就沒太大問題。

“謝了,回頭把錢轉給你。”

“不用,就一點錢……”蔣倪話還沒說完,郎玥已經拿著襯衣出了辦公室,直奔洗手間。

雖然她的身高和蔣倪差不多,郎玥還是擔心會不會不合身。她找了個沒人的隔間進去,把髒衣服脫下來,穿上了蔣倪給的襯衣,比她的那件短了一些,不過不礙事,就是扣扣子的時候遇到了麻煩,胸前這顆扣子很難扣上。胸大的煩惱一直有,今天又碰上了一個。

她有些泄氣,不過沒有其他衣服了,她隻能勉強適應一下。

她深呼吸一口氣,把胸給吸了起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扣子把兩邊的衣服掖在一起,迅速把扣子扣上。

扣完後的襯衣有點不自然,看著很緊繃,於是她又把外套穿上,這下襯衣的胸口處隻露出一小截,看著不會很突兀,勉強湊合。

她把髒掉的襯衣疊好放進袋子裏,打算下班後送去幹洗店,這麽大片汙漬,她自己是很難清洗幹淨的了。

蔣倪見她回來,問道:“怎樣,還合適嗎?”

“可以,謝謝你了。”

“不客氣。”

胸口布料一直緊繃著,郎玥不太適應,不過她很快就進入工作狀態,也就無所謂了。

工作到一半,陸南森又叫他進去衝咖啡,郎玥多少有點怨氣,“噔噔噔”地踩著高跟鞋進去了,拿到杯子後又“噔噔噔”地踩著高跟鞋出來,像是恨不得把地板踏碎。

陸南森聽到這個聲音,不得不看她窈窕的背影兩眼,高挑的身材,腳下踩著小細跟,一腳下去能把人踩瘸了。

沒多久,郎玥端著咖啡回來,陸南森偌大的桌麵擺滿了各種文件和紙張,隻有他左手邊有一塊空出的地方。

咖啡倒得有點滿,郎玥小心翼翼地挪到他旁邊,低下身子,把咖啡放上去,“慢用。”

“嗯。”

衣服在她彎著身體時再次呈現出緊繃的狀態,郎玥的指尖離開杯沿,還沒來得及站直身子,白色的扣子就繃了出去,襯衣沒了扣子的束縛,包裹不住她的身體,布料往兩邊鬆開,露出白嫩的皮膚和清晰的夾縫,白色內衣的蕾絲也若隱若現。

扣子崩開時發出了很輕的響聲,陸南森敏感地捕捉到聲音,循聲看過去,見到了非禮勿視的一幕。

雖然他沒有不正經的想法,但是畫麵的衝擊有點大,他的呼吸不可察覺地變深了一些,很快轉開了視線。

郎玥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捂著胸口,退後了兩步。

兩人都沉默了,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

良久,郎玥做好了心理安慰,把襯衣布料往中間掖了一下,她不應該抱有僥幸心理,被別人看到了著實尷尬,尤其那人還是看不慣的,還是經常見麵的上司。

她的臉有了久違的火熱感覺,手放上去,還會發燙。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覺得還是得解釋一下,免得引發誤會,“這衣服的質量不咋樣,扣子崩開了。”

要不是他們之間有矛盾,陸南森真的會以為她別有用心,他清了清嗓子緩解尷尬,摸了摸耳垂,說道,“要幫忙嗎?”

郎玥不和他客氣,她也沒條件和他客氣,“那你能不能讓人幫我送件衣服上來?”

陸南森點頭,打通了助理的電話,讓他幫忙買衣服。

助理是男的,第一次幹這種活,而且還是女性的衣服,為了避免出錯,他要盡量詳細的信息,“陸總,那位女士的身高、體重、胸圍、腰圍和肩寬分別是多少?”

陸南森開的免提,助理的問題郎玥聽得清楚,臉上燒得更燙了,思考後沒報數據,隻說了具體品牌和尺碼,讓他照著買。

陸南森打量了她一眼,腦子還挺靈光,沒被助理繞進去。

郎玥本來就不自在,被他這麽一看,再次啟動防禦機製,“看什麽啊?”

他們好像就是不能和諧相處,陸南森下意識地懟回去,“急什麽啊,都看完了。”

郎玥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摳出來,她現在衣衫不整的也不好出去。

沒等郎玥猶豫多久,外麵有人敲門,她心裏一驚,要是被人看到她這個樣子,還以為他們兩個有什麽非正常關係呢。

陸南森還是注重名聲的,他指了下郎玥身後休息室的門,“你先進去,衣服到了我讓人送進去。”

“好吧,你記得啊。”他有一種不靠譜的氣質,她真怕他忘了。

“知道了。”陸南森擺擺手,催促她進去。

助理開車出門,去到門店挑衣服再回來,路上堵車,他足足花費了一個小時才回來。

陸南森從助理手裏接過衣服,讓他先出去,然後敲了敲休息室的門,小聲道:“衣服到了。”

郎玥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等到快要睡著了,聽到敲門聲瞬間清醒過來,把門開了一條小縫,然後把衣服接了過來。“衣服的錢我晚點轉給你。”

陸南森無所謂,隻是掃了她一眼,都懶得點頭。

她鎖好房門,把衣服換上,從陸南森辦公室出去了。

她消失了一個小時,又從總裁辦公室裏出來,旁邊的同事都注意到了,和她熟一點的蔣倪問道,“你怎麽進去這麽久?”

郎玥編了個理由,“討論了點工作。”

蔣倪今天的工作很忙,沒多問,也沒看到她的襯衣又換回了原來的樣式,郎玥鬆了口氣。

陸南森的助理和他新聘請的臨時司機很熟,司機姓趙,助理也學著陸南森用開玩笑的口吻叫他小趙。小趙當了八年的私人司機,非常專業,唯二的不足就是隨性了點,還有嘴碎。

小趙上次在車裏吃螺螄粉,陸南森和助理吐槽了一遍,明裏暗裏說他找的人不太行。助理也很納悶,他已經三令五申讓小趙注意點,他當時連連點頭,態度誠懇,沒想到轉頭就在雇主的車裏吃螺螄粉。

他吃什麽不好,為什麽要吃螺螄粉,那東西能把車裏的東西醃入味,助理一陣頭疼。

為了不出差錯,或者及時止損,助理今天又給小趙打電話,“你今天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吧?”

“沒有,我今天規矩得很,沒在車上吃東西。”

“那就好。”

小趙說道:“什麽嗯呀不讓做有點無聊啊,你有沒有什麽有趣的事和我說說?”

在小趙的印象裏,辦公室就是個小型情報網,誰做了什麽特別的事情很快就能在辦公室傳個遍。

“沒有,忙死了。不過我今天倒是有了一次新體驗,幫我們總裁買女式襯衣,真是難得我們視女色為麻煩的陸總會有這種要求。”助理回想道。

“這有什麽奇怪的啊,一個男人再清心寡欲,他也是需要女人的,除非他不舉或者同性戀,根據我多年的識人經驗,陸總這兩樣都不是。”

助理表示讚同,他果然還是太單純了,居然全都信了。

小趙繼續說道,“經你這麽一提,我又想到了我吃螺螄粉那天。”

助理聽他提螺螄粉就頭疼,“螺螄粉又怎麽了?”

“我那天吃完螺螄粉,然後送陸總回他的住處,在樓下停車的時候,你猜我見到了誰,我見到了你們辦公室的郎秘書,她當時就是很居家的打扮,像是下樓遛彎回來,狀態就特別自然放鬆。你猜後來怎麽著,後來我們陸總就追了上去,和她有說有笑地進了門。而且郎秘書當初還拿著一瓶洗衣液,生活用品都買上了,這兩人肯定是住在了一起。沒想到啊,我們陸總藏得這麽深。”

助理張大了嘴巴,難不成是金屋藏嬌?他一開始就覺得陸總和郎秘書之間的磁場怪怪的,經常趁著別人不注意眉來眼去。原來不是他的錯覺,是真的有這麽一回事。新來的秘書怎麽可能怎麽快就和總裁熟悉起來呢,除非他們早就認識。

他今天買完衣服回來,就郎秘書的工位空著,不見人影,這麽看來,衣服很可能是給郎秘書買的,那麽這一切就串聯起來了,完全合情合理!

助理感慨:“深藏不露啊。”

小趙也不管對方看沒看見,讚同地點頭。

郎玥在當天晚上就把錢轉給了陸南森,看著他很快就把轉賬給收了,她又想起白天的窘迫,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了抱枕裏。

她可以很坦然地在海邊穿泳衣展示身材,但突然崩扣子也太讓人難受了。

她可以說是非常在意,晚上沒睡好,早上起來眼下有一片明顯的青黑,化妝時用遮暇才能遮住。

去到公司,郎玥打起精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一坐下就感覺大家看她的眼神隱隱有些不對,郎玥不明所以,還以為是錯覺,然而剛進來的同事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郎玥以為自己今天的打扮有問題,拿出補妝鏡照了照,又沒看出有什麽異常。

她直接問蔣倪,“你們今天怎麽了,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麽?”

“你別誤會啊,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們隻是在感歎一下這個位置確實有神奇的魔力,你這才剛坐上不久,就與眾不同了。”

郎玥都不知道她在胡謅什麽,“我怎麽不同了?”

“你和我們陸總關係匪淺啊,聽說你們住在一起,話說你們是不是男女朋友,同居了?我看你昨天對待那束玫瑰花的態度,就知道那隻是未成功的追求者,你不要有壓力。”

郎玥愣住了,目光變得不是那麽友善。

蔣倪虛掩著嘴,以為八卦太多了,“我隻是隨便問問,你不想說就不用說哈,不用管我。”

郎玥有苦難言,她和陸南森怎麽可能是男女朋友,住在一起也扯得很,她說道:“誰在傳這種謠言,你們不會都信了吧?”

“哎呀你不要不好意思啦,我們早就看出來你們之間的氛圍不簡單了,哪有上下屬有你們相處得那麽自然隨意的。”

“不是,這根本就是假的啊。”

蔣倪不太信她的話,她還是決定自己的直覺很準確,他們的關係就是不簡單。

剛好九點,上班時間到,陸南森踩著點從外麵進來,辦公室的人收回了八卦的心,低頭默默幹活。

郎玥看著他進了辦公室,也跟了進去。

蔣倪看著郎玥跟上去的步伐,更加堅信自己看到的,他們的關係就很像老夫老妻嘛。

陸南森還沒走到辦公桌前坐下,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他剛想責斥是誰進來不敲門,回頭一看是怒氣衝衝的郎玥,“怎麽了,有事?先幫我衝杯咖啡。”

隻有咖啡能讓陸南森在工作期間打起精神。

郎玥在辦公桌前站定,“衝什麽衝,你知不知道外麵在傳我們的謠言,說我們住一起了。”

陸南森還是從她的嘴裏才知道的,一大早就說這麽勁爆的消息。“這也太假了,真的有人信嗎?”

“外麵的人都信了,一大早就在說,也太損壞我的名譽了。”

陸南森不太認同,“怎麽看來都是我損失慘重。”

郎玥瞪她,胸部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陸南森掃了一眼,說道:“我查一下,看誰這麽不安好心。”

“好。”

郎玥出去了,陸南森一個電話又把她叫了進來,她表情帶著一絲亢奮:“這麽快有消息了?”

陸南森靠著座椅,優哉遊哉地轉動了一下,修長的手指指著咖啡杯,“忘了和你說,幫我倒一杯咖啡。”

“……”

陸南森先是找了助理,讓他調查一下今天的事,助理支支吾吾,陸南森嗅到了不對勁,“你結巴了?要不要給你放個假?”

“不用不用,”助理猛地搖頭,這假一放可能他永遠都不用回來了。他昨天隻是個小趙討論了一下,今天這事就傳遍了【】樓,不用想都知道是小趙那個嘴碎子幹的。

陸南森要是真的想查肯定會查到自己身上,助理權衡利弊,小趙是臨時司機,他在這裏的工作時間也就半個月,現在已經過半了,早點離職和晚點離職沒什麽關係,自己的飯碗才是要緊事。

於是他說道:“是小趙說的,他之前送你回家,看見你和郎秘書一起上樓,以為你們住在一起,而且他大喇叭,守不住心裏的話,也就說出來了。”

陸南森皮笑肉不笑,“小趙是你聘請回來的吧,你是怎麽讓他通過篩選的,這也是你的失職,趕緊換一個,還有,動用你的聰明才智,把造謠澄清了,不然你這個月的獎金沒了。”

助理聽到要扣獎金,整個人都不好了,早知道就不應該把小趙請過來,什麽兄弟情誼,能有他的獎金重要?

他用了一晚上重新找了個靠譜的臨時司機,晚上睡覺前想了個澄清計劃,上班的時候實施。

他坐在工位上,和隔壁的男秘書演戲,像是在放什麽猛料。“你聽說沒,昨天那個事情好像是假的。”

“假的?”

“也不能全說是假的,就是郎秘書和陸總不是住在一起,他們是住在上下樓,而且不是情侶關係,就是很單純的鄰居關係。”

他這聲音不大不小的,隔壁的人聽得不清不楚,心裏更加好奇,國家問他是什麽事。

助理把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難那些人反而不太相信。

“這也太巧合了吧,怎麽可能剛巧住樓下樓下啊,概率和中彩票差不了多少了。”

“而且要認真說起來,情侶關係還挺正經地,男才女貌,談個戀愛怎麽了,要是真的特意住在樓上樓下,那關係就有點不正經了,總讓人聯想到在一起是解決需求,沒有需要就各過各的。”

郎玥從外麵進來,就聽到同事在背後議論她,剛好就聽到了關係不正經,她咳嗽了一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你們在說什麽呢?”

議論別人的總會心虛,見到主角來了,紛紛作鳥獸散狀,“沒什麽,還沒上班,我們聊聊天罷了,話說我今天帶的午飯有尖椒炒肉和水煮肉片,你們帶了什麽?”

“我在減肥,水果沙拉。”

“我打算點外賣。”

……

郎玥感覺自己的腦子嗡嗡的,這都什麽跟什麽,是坐了這個位置會倒黴,還是碰見了陸南森會變衰?

身下流出一股暖流,她意識到是她的大姨媽來了,比上個月提前了兩天,說不定是被氣的。她去衛生間墊上衛生巾,又是熟悉的小腹下墜的感覺,隱隱作痛。

她也懶得管那麽多,專心工作,爭取按時下班。

陸南森的電話準時打過來,“郎秘書,麻煩進來一下。”

郎玥猜到了什麽,語氣虛弱,“泡咖啡嗎?”

“嗯。”

“你能不能換另一個人,我今天不太方便。”

陸南森沉默了一瞬,難得良心發現,沒勉強她,“好。”

蔣倪碰到工作難題,一下子沒找到方法,幹脆把自己的腦子放空了,扣起了指甲,然後就聽了郎玥通話的全程。

難以置信還能這樣,這熟稔的語調,這商量的語氣,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麽和上司說話。

公司今天上新了一款洗衣液,主打深層去汙,前期投入的研發和營銷費用不小。

陸南森也忙碌了起來,要聽各項數據匯報,市場走向和消費者反饋等,忙到飛起。

晚上還得帶著筆記本電腦回去加班,以及和老合作夥伴開跨國會議會。

郎玥忙碌了一天,很快就把自己的工作做完了,按時下班。

小腹仍然不舒服,她手裏的止痛藥傷胃,她也不敢吃,隻能先忍著,下班是打車回去的。

回到家才發現自己包裏沒鑰匙,她單獨翻找了兩遍,甚至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放在地上,找了兩遍也沒找到,可能落在公司了,也可能落在出租車上。

“……”

她都被自己無語到,沒有那個精力再去折騰,郎玥打開手機通話頁麵,打算找開鎖公司。

她之前存了開鎖的電話,以防萬一,現在倒是用上了。郎玥把電話調出來,還沒打過去,就有電話進來。

是陸南森的,她秀氣的眉毛擰在了一起,還是接了起來,“喂?”

“郎秘書,你在家嗎?”

他平常都是連名帶姓地叫,一叫她郎秘書,她就有種不好的預感,肯定和工作有關,她遲疑了一下。

她不出聲,陸南森當她是在默認,“你有空能不能下來加個班,幫我做個會議記錄?”

“沒空,我下班了,不加班。”

“是嗎,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你在世季建材不是經常加班嗎?”

“你管得太寬了,我不接受臨時加班,我已經回家了。”

“可是你距離辦公地點隻有一層樓的距離。”

“那也不行。”

“下來。”

“那我上去?”

“上來吧。”

郎玥把電話掛了,打給開鎖公司,讓對方上門開鎖。

很快,電梯升了上來,停在19樓。郎玥看見陸南森帶著筆記本電腦從電梯裏出來,暗罵他有病,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愛工作?

陸南森在電梯開門後第一眼就看見她,微笑道:“在這裏等我?”

“你別自作多情,我是沒帶鑰匙。”

“那正好到我那裏坐坐。”陸南森似乎決心要讓她加班,還拉著她的手腕,把她拉進電梯。

他掌心溫熱,郎玥感受到陌生的觸感,像是被燙到一樣抽出了手,“你幹嘛,別亂碰我。”

已經把她帶進了電梯,陸南森無所謂,把電梯門關上,下到了十八樓。

郎玥沒精力和他慪氣,站著痛經更明顯,她幹脆進去找個位置坐著。

書房,陸南森沒在裏麵找到第二把椅子,從餐桌邊搬了一張,放到辦公桌旁,拍了拍,“你坐這裏,幫我做個會議記錄,會議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郎玥在椅子上坐下來,舒服了不少,小腹墜脹感減輕了一些,認命地拿起紙筆坐起了會議記錄。

陸南森在和合作方開會,對方是N國人,陸南森操著一口流利的外語,語氣平順,條理清晰地講解著自己的方案。他沒有往日的慵懶,認真專注,西裝革履,一副商業精英的做派。

郎玥這才有那麽點相信他是名校畢業的學霸。

陸南森忽略不了她的視線,往她那邊瞅了一眼,郎玥立馬低頭做記錄。

二十五分鍾後,會議結束。

郎玥的手下一直沒停,這才有空伸直肩膀,伸展了一下脊背肩頸,這一動,身下又是一股暖流噴湧而出。

她想到衛生巾墊了許久,是時候去換一下了,結結果她站起來往後看,白色的餐椅上已經沾上一抹醒目的紅色,而她的褲子也是白色的,她看不見後麵的樣子,但是已經能想象到上麵綻放著一朵燦爛的血色之花。

今天的月經來得太突然,要不然她怎麽也不會穿白色褲子。

陸南森就在她旁邊,而且還坐著,視線更低,看得比她還清楚。

郎玥不自在起來,把人家的東西弄髒了,說什麽都是她不占理。

陸南森反而無所謂,臉色未變,說出的話意外地貼心,“要找件褲子給你換一下嗎?”

“可以的話?”

他去衣帽間找了衣服,這裏都是他的衣服,褲子給她穿都能長到拖地,他找了一件黑色的運動褲給她。

郎玥接過來,聲音帶著感激,“謝謝。”

她從包裏找出一片衛生巾,去客衛把髒褲子和姨媽巾換下來。褲腿真的長,垂下來能把她整個腳掌包裹住,還長出一截有餘。她往上折了好幾圈,這才堪堪露出腳踝。

陸南森回到書房,抽了兩張消毒濕巾擦被弄髒的椅餐椅,餐椅是皮質的,汙漬很容易便被擦掉,亮白如新。

郎玥還想去書房收拾椅子,然而裏麵的椅子已經被放回原位,沒見到髒汙,想來陸南森已經擦掉了。

他好像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的樣子,應該是見多了吧,他身邊女人就不少。

陸南森還在書房加班,郎玥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客廳,還好陸南森沒這裏,習慣針鋒相對,他突然對她好了她還不適應,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又過了一陣,電話鈴聲響了,那個預約上門開鎖的大叔到了,問她什麽時候回來,郎玥說道:“我就在樓上,馬上就到,你等我一下。”

她把自己弄髒的褲子疊好放包裏,然後帶上自己用垃圾袋裝好的垃圾準備下去了,臨走前和陸南森說了一下,“陸總,我找的開鎖的人到了,我先下去了,衣服改天洗幹淨還你。”

“嗯。”

陸南森聽著關門的聲音,冷笑一聲,善變的女人,有事叫陸總,沒事連個招呼都不想打。

郎玥新買了一款不傷胃的止痛藥,進到家門後,就著熱水喝了下去,十幾分鍾後止痛藥就起了效果,她的墜痛感消失得七七八八,她又滿血複活了。

她在生理期的作息時間都很規律,洗了個熱水澡後就鑽進了被窩,從床頭找了一本書看,醞釀睡意。

這本關於哲學的書她看了大概三分之一,上次沒來得及收拾,隨意攤開放在那裏,被趙東宇給合上了,現在還早重新翻一遍才能接上上次看到的地方,這讓她有些煩躁。

她隻能細心地找,左邊腰上有什麽震動了一下,鈴聲想起來才知道她的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滑到那裏去了,她抽出來,是趙東宇的來電,仍然是大學時期些的備注:大東

她接起來,語氣不太好,“喂?”

現在才晚上十點,趙東宇以為她不會這麽早睡覺,不會打擾她的睡眠,“小玥,在做什麽,前兩天的花收到了嗎?這兩天太忙了,都沒來得及和你說。”

“我在準備睡覺了,花很漂亮,但我覺得你應該送給值得的人。”

趙東宇語塞,她說的這三句話,有兩句話都出乎他意料。

他沉默後說道:“你就非常值得。”

“我……算了,我勸不動你。”

趙東宇輕笑了一聲,“你不介意就好,睡這麽早?”

“嗯,身體不舒服,睡早點。”

“怎麽了?”他的語氣有些焦急。

“沒什麽,生理期,很正常,你那天不應該把我的書弄亂的,我現在還得重新找我看到了哪裏。”

他再次和她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道歉也沒用,她還得自己翻。

趙東宇本來是想和她說話的事情,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結束了話題,除了工作和生活日常,他們好像沒有其他好聊的,怪不得當了這麽久的朋友。

趙東宇試著和她聊一下興趣,“你有什麽喜歡玩的嗎?”

臥室的燈散發著暖光,除了台燈,其他的燈被她調到最暗的一格,加濕器在工作,細膩的水霧升騰起來,像神秘的白色麵紗。

郎玥還沒看書就有了睡意,輕輕打了個哈欠,沒認真回答他的問題,“現在最想睡覺。”

他再次輕笑,無奈道:“這麽早就困了?白天工作很累吧?”

“還好。”就是有點生氣。

“那今天就聊到這裏了,晚安。”

“晚安。”

陸南森的運動褲已經被她洗好了,放烘幹機烘幹,還帶著洗衣液的香味。

上班前,郎玥順手把褲子拿了下去,敲開了陸南森家的門。

陸南森才剛起床,頭發亂糟糟的,還翹起來兩撮,當然這影響不了他的俊朗帥氣。

他習慣**上身睡覺,被敲門隻是隨意披了件外套,拉鏈都沒拉。

郎玥看到了他身上的溝壑分明的腹肌和人魚線,像是確認一般直勾勾地盯著看了兩秒,這廝居然還有腹肌這種東西,這可是要靠常年健身才能維持的,她以前的辦公室的男人,不是大肚腩就是白斬雞,根本沒一點看頭。

在她的想象裏,眼前這廝也應該是白斬雞才對,頂多是一隻曬得黑點的白斬雞。

陸南森沒想到短短幾秒裏,郎玥已經對他評頭論足了一番,他還困著,沒注意她的眼神。

“什麽事啊,大清早的。”

“不早了,該上班了,還你褲子。”

陸南森把褲子接過來,真是自作孽,因為還褲子而被叫起床,他又開始習慣性挑刺,“你就不能晚上再還,或者帶到辦公室還。”

“你沒睡醒吧,還帶到辦公室還,你嫌我們的傳謠還不夠多?”

陸南森和她吵著吵著就清醒了,“好了,我收下了,拜拜。”

郎玥看著緊閉的方麵,撇了撇嘴,打車上班去了。

新推出的洗衣液知名度不高,在營銷上還需下點功夫,C市在不久後會舉辦一個美食大賽,到時候會邀請各地的名廚參加比賽,選出今天的大賽冠軍。這場美食大賽會製作出一檔節目,從初賽到總決賽,能剪輯十二期視頻。

節目還在招標廣告商,易達決定爭取這個機會,給新推出的深層去汙洗衣液增強曝光度。

談合作還得公司的重要人員出馬,董事長陸學林想了想,還是決定讓陸南森去談這個合作。

陸南森喜聞樂見,c市是旅遊城市,他上次在霍澤弟弟婚禮上已經去過一次,不過那裏的景色太好了,溫泉也不錯,他不介意再去一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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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