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惡念橫生
同一輛車,同樣的視角,同樣的情形。
隻是換了一個人。
副駕位置上的陸臻襯衫扣子已經解開了一半,白皙的肉色隱約可見,半遮半掩,輕吟慢哼,是挑逗的最高境界。
他眼中含著霧氣,睫羽濕潤,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沾染了曖昧,一派瀲灩。亂了頭發,紅了臉頰,在車廂裏似有似無的酒精氣味中,慢慢地夾緊了腿。
“樊先生。”陸臻輕輕的叫。
他的手甚至已經在隔著衣服慢慢的揉搓自己的皮膚,水光淋淋的眸子看著樊霄,滿是渴望。
樊霄將車停在了路邊,打開雙閃。修長的手指放在方向盤上,眸子裏一片幽深,英挺的鼻梁下,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讓人猜不穿看不透:“怎麽了?很不舒服?想吐嗎?”
陸臻搖了下頭,身體中的燥熱緩緩蒸騰,他的背上湧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很想被擁抱,被侵犯,被酣暢淋漓的澆灌一場清涼的大雨!
他知道自己怎麽了,被人下藥這種事在模特圈子裏並不罕見。他也曾不幸中過招,被一個小老板用藥迷翻,若不是他趁著清醒給遊書朗打了電話,那次還不知會麵臨什麽樣的悲慘境況。
與遊書朗那夜,他極盡索取,男人哄著他縱著他,一切由著他的節奏,為了不讓他受傷,克製得如同一部隨時可以開關的機器。
事情過後,遊書朗並沒有顯露出過多的憤慨,陸臻還為此別扭過一段時間,可幾個月後他便聽說那個小老板因為企業經營上的一些問題被人舉報了,麵臨長達半年的關停整改,可謂損失慘重。
不該在這個關頭想起遊書朗的,陸臻抿了一下唇,將待他極好的男人拋於腦後。
他有些局促地抬頭,萬分勾纏地看著樊霄:“我…很熱,身體很燙,你摸摸看。”
他想拉住樊霄的手,卻落了空。
男人十分關切,抬手去取了車載冰箱中的礦泉水遞了過去:“很熱?喝點冰水降降溫?”
瓶身上沁出的水珠沾濕了樊霄的指尖,讓他驀地想起遊書朗用力擰開瓶蓋時的壓抑與隱忍。
呼吸一頓,身體有了一點異樣的反應…
樊霄蹙眉,分不清這種反應源自於誰給他的刺激?
他故意沒擰瓶蓋,等著陸臻重複遊書朗的動作,也等著自己的遇念進一步累加。
陸臻去擰蓋子,漂亮的麵孔泫而欲泣。
樊霄神情微斂,不對,不是這樣。
應該再冷靜一些,克製一些,即便氣息已經灼熱燙人,眸光卻依舊端得清冷無波才對。
身體中的邪念像退了潮海麵,慢慢平靜了下來。
“小笨蛋,需要我幫忙嗎?”樊霄壓低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內響起,像是夜曲裏低沉的音色,撩人心弦的動聽,又好似抱怨,帶著寵溺的曖昧。
他接過水瓶擰開蓋子,又送還給陸臻,兩個人交接時,陸臻手一抖,半瓶水頃刻潑灑出來。
“嗯~”一聲令人遐思萬千的嬰嚀從染了蜜色的唇裏吐出,半身水色的陸臻更委屈了。
絲光襯衫被水一浸,變得半透明起來,緊緊地貼著皮膚,曲線畢露,萸首的顏色都清晰可見。
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麵本應刺激感官,樊霄慢慢蹙眉,他竟感覺不到自己的變化。
忽然有些急迫,他緊緊地握著方向盤,下身兀自發力,希望能喚起應有的反應。
可惜事與願違。
不應該的。都是男人,遊書朗也好,陸臻也罷,沒道理對著一個發瘋,看著另一個就能做念經的和尚!
樊霄急了,他忽然靠近陸臻,長臂搭在副駕的椅背上,像將人圈在懷裏一般,眉目微斂,身子緩緩向下。
原本就逼仄的距離變得更近。
近到讓人心慌意亂。
心跳聲敲擊著陸臻的耳膜,他覺得周邊的氧氣像被抽幹了一樣,呼吸愈發困難。思緒一片混沌,熱浪翻滾而來,心底的某個地方仿佛裂了一道縫隙,透進了一束光。
“樊先生…”白皙的手指撫上男人的胸口,陸臻微微仰頭,在求一個熱吻。
“坐到後麵去。”樊霄的麵上沒有絲毫笑容,下令道。
“嗯?”陸臻用淩亂的腦子思考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
車子後座空間充足,足可以用來做一些耗費體力的事情。
陸臻換了位置,樊霄也從另一側坐進後排。
“坐到角落,再向車門的方向靠過去一點,對,就那裏。”
陸臻體內燒著火,又被指使著坐來坐去,不免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
“別這樣看我,收回現在的表情,冷淡一點,傲氣一點,唇角拉直,拔直腰背,再直一點。”
嘖,樊霄還是不滿意,隻得親自動手,他扶上陸臻的腰:“挺直,別軟。”
寬大手掌的溫度燙得陸臻身子更軟,他一頭紮進樊霄懷裏,主動環住了男人的腰。
揚起下巴,眸光閃閃:“樊先生,我好難受,幫幫我好嗎?”
此時的樊霄已經顧不上陸臻的脊背直不直了,他的脊背直得像條木棍。
目光一寸一寸向下,從青年的睫毛到挺翹的鼻,從鮮嫩的嘴唇到白皙的頸子,再向下便是隱約的萸首…
還他媽沒反應?樊霄看看下身,開始怨恨自己。
非但沒反應,他甚至感覺孽障緩緩地縮了起來。
草!
樊霄心裏窩火,動作卻紳士極了,輕拍陸臻的手臂,與他拉開了距離。
擎著溫柔的笑:“我送你回家吧,你睡一覺就好了。”
“我其實是…”
樊霄溫和地截了他的話:“眯一會兒,馬上到家了。”
他下了車又坐進駕駛位,眸色隨著頂燈逐漸暗淡,將其中的惑色與冷意一並藏了起來。
車子在陸臻的公寓停下。樊霄接送陸臻時來過這裏幾次,不同於遊書朗住在老舊的小區,這處新建的小公寓守著繁華的街區,出入皆是時髦的年輕男女。
已至淩晨,再繁華的地界也清淨下來,黑色的車子停在槐樹下,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酒中的藥量不多,因而陸臻反應不算特別強烈,他微微舛息,再一次爭取機會。
“上去坐一會嗎?家裏剛換了沙發,很舒服。”
很露骨的邀請了,但是樊霄“沒聽懂”。
“太晚了就不打擾了,進了屋子給我報個平安,別讓我擔心。”男人溫柔的說道。
陸臻隻能失望的點點頭,推門下了車。
樊霄到如今連紳士都懶得扮演,沒做半刻停留,啟動車子,劃入了街路。
後視鏡中,陸臻的表情依舊迷亂、留戀,樊霄掀起唇角泄出一聲輕嗤。
收回的視線半弧形的輕輕一掠,將一個行路的男人納入其中。驀地,樊霄急踩刹車,在空曠的路麵上留下了一條黑色的胎痕……
路燈投下的光線好似被淩晨的夜風吹得搖搖晃晃,故意選了路燈顧及不到的路線,樊霄不遠不近的跟在那個男人身後。
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前的男人猶豫地出聲:“臻臻?”隨即又確定下來,“臻臻!”
他的腳步急切起來,幾步奔到蹲在牆角的青年身旁,一把將他扶起,“怎麽了?不舒服嗎?”
“遊書朗?”陸臻的反應有點木訥,在看清來人之後,所有的委屈和難過忽然像找到了發泄的出口,他帶著哭腔問道,“你怎麽來了?”
“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你怎麽了,身上怎麽這麽…唔!”
不及言罷,他便被陸臻猛地拉下身子用唇堵住了嘴。
迫不及待的吻包裹著遇望和委屈,唇挨著唇,青年舛息低語:“吻我!遊叔叔快吻我!”
遊書朗一怔,手掌在陸臻的脖頸上輕輕一觸,滾燙的皮膚像裹了一層火,這個吻為何這麽急迫,一切不言自明。
男人的眸子一沉,閃過一抹厲色。懷中的青年激動冒進,攪纏得並不得法。
“上樓好嗎,臻臻?”
“不要,吻我,現在就吻我。”唇舌的觸碰徹底點燃了陸臻的遇望,讓他淪為毫無理智且沒有羞恥的奴隸。
遊書朗無奈,眸子掃了一圈空曠的廣場,抬手捧起陸臻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夜風似乎更涼了,樊霄沒穿外衣。
他看著陸臻被男人鎖進有力的臂膀中,忽然覺得…冷。
高大的槐樹掛著命不久已的葉子,路燈的光線透過葉片的縫隙落在極為英俊的麵孔上。
火柴盒不知什麽時候被掐在了指間,沒有翻動的過程,在遊書朗吻下去的那一刻,直接被捏成了一團!
野獸受傷後混合著凶狠和嗜血的神情,此時出現在樊霄臉上,讓人從心底泛出一股寒意。
這個吻實在太激烈了。
遊書朗含著陸臻的唇瓣,完全單方麵的壓製,修長的手指扣著青年的下頜,在極致拉伸的動作中深深地吻他。
與視頻中的壓抑自持不同,此時的遊書朗身上帶著一股霸道的狠勁兒,他一吻再吻,反反複複,直至將懷中的青年吻的失了所有的力氣,軟軟地掛在了他的身上。
目光幽幽,一點點地從遊書朗帶著情遇的眸子看到他泛著紅暈的耳尖,再到緊繃的下頜線。
隱在暗處的樊霄,看得很慢,很認真,試圖從中找到自己厭惡的地方。
目光越深,手中的火柴盒便被捏得越扁。他如芒在背,越來越焦灼不安…
直到,遊書朗將陸臻抵在牆上,淩弱一般的深壓下去,樊霄的心一下子跳到失序!
前所未有的憤怒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他不可置信地意識到,他想要那個吻!要遊書朗的那個吻!
不該有的心思開始瘋長,一瞬間催生出許許多多見不得光的貪婪念頭。想擁抱,想親吻,想在遊書朗身上留下很多很多吻痕!
惡念膨脹不住地翻湧,樊霄眼中有了瘋狂之色。
激烈的擁吻後,樊霄看著遊書朗扶著嬌軟的陸臻進了公寓樓。新換的沙發很軟?樊霄的想象讓他的心情沉入了穀底。
翻出手機,撥通了施力華的電話,樊霄低啞暗沉的聲音無情地劃開夜幕:“我要草那個死變T。”
施力華在夜場中抻著脖子喊:“草誰?死變T?誰啊?”
“遊書朗。”
“我擦!樊霄你轉性了,來真的?”
“玩玩嗎,”樊霄順著樓體看上去,每一盞燈光後都可能藏著令他作嘔的齷齪,“起碼目前看來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