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午膳用你

幾日之後賀子裕頒了旨意,提高了各級官員的俸祿,將原本不再免除舉人土地稅的政策改為可減免一半的稅收。

他又召了吏部戶部尚書侍郎進宮,詳細修改了稅法。

“傳說宋國養猴人狙公養了很多猴子,由於家境經濟開始不濟,就想限製猴子的食量,於是他對猴子說以後的栗子一律是早上三粒,晚上四粒……猴子不同意,他便改口說那麽早上四粒,晚上三粒,猴子聽完,便滿意了。”

宮道上,太傅慢慢走著,拱手望向那日頭,秦見祀的新政要求舉人也要交稅,如此才會激起朝中大臣不滿,賀子裕出來後改政策為隻交一半的稅收,少交一半的錢,眾人感恩戴德,卻忘了原本舉人是不用交稅的。

“聽聞陛下還在稅收方麵改革頗多,明裏像是為大臣們利益考量,然而於國庫卻也不虧損。”鄭庭芝跟在太傅身邊。

林侯爺推著四輪車笑道:“我們這位陛下啊,是越發懂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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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裕的新政預備在元月正式頒布,而禦書房中,他在處理完上午的政務之後,又馬不停蹄地召了前些日來為他請命的十幾位前三品大臣。

年三十將近,風雪已經停了,眾臣擁在禦書房內,炭火燒得屋子暖和。

“如朕昨日所言,這些時日因著北秦的壓勝之術,朕一直不得清醒,是攝政王為穩固社稷,才將朕關在殿中,”賀子裕坐在書桌旁話一頓,看向秦見祀,“這些時日朝中大臣對攝政王多有誤解,朕在此替他道個實情。”

秦見祀端坐在一旁像是一本正經,嘴角卻微微上揚。桌底的手指還相勾著,摩挲捏弄著指根。“臣所盡乃臣子本分。”

他想收回手卻不成,輕咳一聲,“攝政王自謙了。”

底下的大臣臉色不是很好看,都是一群活久了的人精,自然知道這次是被人當槍使,陛下和攝政王擺明了一條心,他們卻想打出清君側的名義。

都說這位傀儡皇帝心思單純,容易拿捏,如今既被他們親手捧上了皇位,才露出了那條狐狸尾巴。

“現下朕已親政,眾位愛卿都是朕的左右手,也該是冰釋前嫌的時候,”賀子裕從座上起來,“攝政王是一心為了社稷,眾臣也是為了朕龍體安康考慮,又何罪之有?”

底下稀稀拉拉幾聲“陛下聖明”。

“如今卻還有一件事,需要眾卿早做準備。”賀子裕微微笑道。

眾人以為又是新政有哪裏能減免,都提起了精神。“陛下請說。”

賀子裕抬手起來,倏然展開書桌前卷起的輿圖,軸端滾去至完全攤開,皆是山川關隘與各地地形,他的指腹摩挲過泛黃紙張,緩緩間指落之處,乃是北秦。

這一下,眾人目光隨之一凝。

他們都快忘了還有一位北秦公主在深宮之中。賀子裕說壓勝之術乃是北秦國師所為之時,他們自然想到了先前祭壇那一幕。

“朕派人暗中調查,才知國師護公主來我朝和親,乃是有操控皇室這等非分之想。”

“這件事本是要查個水落石出,後來卻被王爺壓了下來,之後就傳出了北秦國師失蹤的消息,奇怪的是那位公主卻無動於衷,”大理寺卿拱手,恍然大悟道,“如今看來,北秦亦是對我朝虎視眈眈。”

“北秦好大的膽子!若拿此證據以作討伐,料他們也是理虧。”

“不可啊,”一位尚書連忙阻攔道,“今時今日若再起戰火,恐怕社稷危矣。”

“或許能借北秦公主的手做些什麽,”兵部尚書與幾位將軍眼神交流著,“這位景端公主可是在奪嫡之中。”

戶部的幾人也開始商議了,“糧草上麵總該早做準備。國庫還夠用嗎?”

“前左相果真與北秦暗通款曲,是不是邊關布防圖也該做一下調動……”

眾人議論紛紛,賀子裕與秦見祀對視一眼。

果然拋出北秦的引子,眾臣的目光就從內鬥轉向一致對外,隻要他們不揪著秦見祀與新政不放,朝堂依舊能夠維持平衡。那麽推行新政之事十拿九穩,便可初步告一段落。

至於北秦——

賀子裕聽說景端在幫他出宮之後,就被那天趕回宮的秦見祀打了一頓,現在還在**沒能起來。那般的好相貌,卻是專往臉上揍。

“公報私仇。”賀子裕小聲道。

秦見祀老神在在。“活該。”先是拿走了皇後的名分,又害他的陛下那日服用了毒藥疼得死去活來,有些賬秦見祀忍了許久,總該算一算。

而北秦的事也不是與這些紙上談兵的大臣們就能商討出結果,秦見祀打算借一借景端的力,正好也能送這位公主回北秦去。

“陛下午膳要用什麽?”秦見祀忽然問道。

賀子裕唇齒微動。“用你。”

“白日**……不好吧。”

眾人還在商討國事,這邊兩個卻已經開始渾水摸魚,閑聊家常起來。桌底下秦見祀把玩著賀子裕的手,被拍了一下手背。

“你色中餓鬼,還會覺得不好?”賀子裕抽回手,目視前方念念有詞,“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鬼王,怕是千萬年都沒開葷。”

“你說什麽?”秦見祀沒聽清,湊近了些。

“朕誇你俊美無雙呢,叫朕心心念念,情不由己。”

“陛下說的是。”

“陛下,我等覺著對於北秦還是應當早做防範,”底下,大臣商討出結果拱手道,“嚴加看守景端公主,或可作為質子相挾。”

秦見祀離遠了些,賀子裕輕咳聲回過神來,摸了摸鼻。

“就依諸位所言,現下看時辰也到了用膳之時,便就先到這裏,”賀子裕朗聲召道,“來人,賜食——”

“謝陛下恩典——”

眾人作揖行禮,依次退下了。

賀子裕也站起來,準備去用午膳。

秦見祀一把攥住他手腕拉來了懷中,在人踉蹌間扶住。“去什麽,不是說要白日**?”

“去去去,這可是你說的,朕可沒這麽說過。”

賀子裕又要往外走,被拉住了掰著頭,狠狠吻入深處。

炙熱掌心隔著衣裳摩挲,唇齒交纏間帶著曖昧氣音,賀子裕隻能張開唇去任人侵占,閉著眼偏頭回吻去。

直到腔內被人掃**一番,纏裹間難舍難分,那雙不老實的手又遊離到屁股上,肆意捏弄著。

果然是色中餓鬼。

賀子裕微微鬆開唇,低著頭拍了拍那大手。“……用膳去了。”

“陛下,午間的膳食不是要用臣嗎?”秦見祀摸了摸他唇上晶亮,還在調侃。

賀子裕暗罵一聲,他是天子,天子出爾反爾怎麽了!

“等晚上。”

“晚上什麽時候?”

“等朕看完奏章,”賀子裕想了想,“朕允了你幫朕一起看。”

“成。”秦見祀好心情地鬆開了他。

賀子裕這才往外走去,他確實是餓了,早上起得遲都沒來得及用早膳,還是吃的秦見祀進宮時給他藏在袖中的幾塊桂花糕。賀子裕的算盤打得很好,等晚上他批閱奏章時多磨磨墨,想必這時間也就過去了。

身後聲音忽然又沉穩響起,“晚上要在書桌上,陛下趴在書桌上才好看。”

一下,賀子裕邁出門檻的腳一趔趄,隨即沒有任何反應,“砰”一聲,禦書房的門重重關上了。

無恥!

隻留下秦見祀一人在裏頭,幾聲愉悅的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