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居然吻朕
“屬下,參見陛下。”
禦書房中,楚非一身禁軍服飾,屈膝行禮。他怎麽也沒想到賀子裕竟然就是那日攝政王府中的小少爺。而賀子裕如此大費周章,竟然隻是為了將他從攝政王府中帶出。
賀子裕坐在書桌前,抬手吩咐他起來。“朕是太傅的學生,自然要完成太傅的考驗。”
“楚非,從今以後你便要守在陛下身邊,用性命護他周全,唯陛下之命是從,不能有絲毫違背,”太傅負手道,“你與你所率哨衛,可能做到?”
楚非抱拳,擲地有聲。“屬下定然,不辱使命!”
“哨衛?”賀子裕好奇看向太傅,先前怎麽沒聽他提起過這個。
“朝中形勢千變萬化,活到老臣這個歲數,少不得要安插眼線,掌握各黨動態,”太傅欣慰看向賀子裕,“這些哨衛本都由楚非監管統籌,如今能交到陛下手中,自然是極好的。”
他就像親手為一株樹苗澆水,等著在黃土掩蓋之處,幼苗的根能悄然紮入百尺之下,他要親手栽培起如今的賀子裕,去與左相一黨,與秦見祀相抗爭。
“原來太傅讓我尋到楚非,是如此用意。”
“陛下的下一步,將打算如何行呢?”鄭庭芝垂手問他。
賀子裕抬眼看他,指敲著桌麵,“秦見祀不知道楚非的真實身份,隻會以為楚非是從王府上出來的人,是他的人。”
“是。”
“春獵將至,朕想借此扶持楚非,讓他坐下禁衛軍統領的位置。隻要楚非展現出足夠的實力,朕就有辦法可以讓秦見祀答應這次調任。”
一旁,楚非想到賀子裕如今在王府上的身份微怔,暗中思索陛下所說的辦法,莫非是出賣色相。他抬起頭,然而太傅與鄭庭芝沉思著,似乎全然不知。
少聽少言,楚非最終低下頭去,暗暗發誓在將來一定要保護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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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走後不久,鄭庭芝就陪侍賀子裕在禦花園中漫步,一身紅色官袍清秀俊逸,他問賀子裕最近過得可還好。
“陛下昨晚可還有噩夢纏身嗎?”
“庭芝有心,朕已無恙了。”
“密道之事承蒙陛下信任,告知微臣與太傅,可是微臣心中還是擔憂,倘若秦見祀有反心,陛下恐難自保。”鄭庭芝斂袖,始終與賀子裕保持一步距離,不敢逾矩。
賀子裕轉身過來看他,“庭芝想問些什麽?”
“陛下昨夜去了一趟王府,今日就帶出楚非,王爺雖在政事上有才幹,品行卻難恭維,微臣唯恐陛下受盡欺淩才換出楚非。”
“愛卿多慮了。”
賀子裕歎口氣,鄭庭芝如此問,必然也是背後太傅授意,看來楚非並沒有向昔日舊主透露半點口風,也算得上是忠君,隻是他所受欺淩並非他們所想的尋常欺淩,當真是不好說出口。
風吹丁香飄零,落在鄭庭芝肩頭,賀子裕隨手掠去,搭上他的肩膀。“長路漫漫,但朕知道朕身後有人追隨,已是知足。”
鄭庭芝目光隱隱一動,似詫異又似感懷,最終抬手作揖,“微臣必定竭盡全力,在朝堂上爭到三分實權,為陛下開路。”
“好。”
賀子裕滿意地拍了拍他肩膀,就看見遠處亭子邊上,有道熟悉的身影正冷冷站在那。
他一僵,看了下自己拍鄭庭芝的手,又抬眼看了看秦見祀,覺得自己這手怕是保不住了,接著看見秦見祀轉身,身影沒入亭中。
這擺明了是讓他過去。
“你先回去吧。”賀子裕微別過頭對鄭庭芝說道,“朕想自己走走。”
“是,陛下。”
“你們都退下。”賀子裕深呼一口氣,揮揮手斥退眾人。
很快四圍便沒了人,隻剩樹間燕子築著窩,粉蝶隨風慢哉飛舞。賀子裕清楚,像秦見祀這種人的性格,是自己的東西那就半分不能讓別人碰到,即便是用肩膀碰了也不行。
他慢騰騰地走到亭子邊上,從秦見祀身後探出半個頭來,隨即倚上欄杆打量他臉色。
“皇叔?”
秦見祀低下頭,微微眯起眼,賀子裕就把左手手心伸了出來。“用的這隻手,皇叔打吧。”
“陛下倒是聰明不少,”秦見祀緩緩搭手上去,猛然攥住他手,一把貼近,“怎麽,走這條路難道不是去長慶宮?”
賀子裕猛然一踉蹌,跌進秦見祀懷裏。這是說他吃著碗裏想著鍋裏,要去見林容兒,卻還在路上和鄭庭芝勾勾搭搭。
“瞧皇叔這話說的,莫非是生氣了,”賀子裕手撐著抬起頭來,笑眯眯道,心裏卻在暗罵秦見祀管得寬,饞他的身子還想要他的心,“丁香花落,朕隨手撣去,皇叔不會連這也不允吧?”
“那倒是臣的不是。”秦見祀聲調逐漸冷了下來。
“朕顛顛遣了人走,特地來尋皇叔,手也讓皇叔打了,皇叔若還要多想,朕也沒有辦法,”賀子裕攤了攤手,眼裏透露出狡黠,“但朕與庭芝絕非從前那般,畢竟後來那珊瑚樹……不是送到了皇叔府上去嗎?”
“區區珊瑚樹。”
“皇叔還要什麽,朕肯定一樣不落都送到攝政王府去。”
“喔,什麽都送?”秦見祀眼中閃過戲謔。
賀子裕瞬間懊惱自己一時嘴快,秦見祀已然伸手去。
“嘩啦”一下,他一把抓住了探進亭中的丁香樹枝,狠狠一搖,瞬間丁香花瓣飄揚而落,落滿肩頭,跌進衣領裏,彌漫著一股淡淡香氣。
秦見祀又伸開雙手,淡淡看著賀子裕。
“皇叔這是要……”
“不用送旁的,隻麻煩陛下,幫臣撣去丁香花吧。”賀子裕正要抬手,他又平靜補充道,“用嘴。”
賀子裕一愣,手僵在半空,他看著落了秦見祀一身以及鞋尖上的花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連那一連討好的麵色都要繃不住了。
“陛下為何這副神情?”
賀子裕想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所有的花瓣都要撣去,連皇叔鞋尖上的,也要嗎?”
“臣的鞋履很幹淨。”
“可朕是天子。”
秦見祀唇角輕挑。“請天子做這些,豈不是比送尋常珊瑚樹更有意思。”
亭中沉默許久,直到秦見祀漸漸失去耐心,賀子裕忽然走近了低下頭,猶豫地含住秦見祀肩頭的一片花瓣,輕輕吐到了地上。
“……朕不能白幹這些。”他的拳頭悄然緊握又鬆開,垂眸勉強扯開唇角。
“陛下要什麽?”
賀子裕偏頭,僵了片刻,含上落在秦見祀脖頸旁的丁香,“朕忽然想到戶部主事史天青,因為**不羈而被貶職。”
“嗯。”
“還有戶部郎中升任侍郎,以至於這兩個位置暫時空缺。”秦見祀耳邊沾著半瓣丁香,賀子裕猶豫著張唇蹭上去,鼻尖噴灑出溫熱氣息,連著那處耳垂微微濡濕。
秦見祀喉結一動。
“怎麽,陛下想換上自己的人?”
賀子裕指尖微蜷,繼續往下去,扒開秦見祀的衣領,舔含上那瓣丁香,秦見祀的臉色有一瞬間微變,別過頭去。“說。”
“皇叔想要的不就是這樣嗎?”賀子裕垂下眼瞼,閃過一絲譏諷,“朕身邊無人,是左相的意思。”
“他何時與你說的這些。”
“昨日在宮道上。”
賀子裕半跪下來,眼中帶了些屈辱,又隨即藏入眼底深處,他像是吻上秦見祀腰帶,抬手沿著裳褲不緊不慢地觸碰上,秦見祀猛然往後退了一步。
鞋尖上的花瓣也隨之掉落在地。
賀子裕咬著腰帶上的那瓣丁香,平靜地抬起頭看他,手還停留在半空。“朕答應了左相,請皇叔應允。”
“甚好。”秦見祀像是笑了一下。“誰教你的這些?”
“朕不用人教。”
賀子裕跪在那,玄色龍袍微有些褶皺,麵頰因為恥辱感而微微泛紅,那雙杏眼帶著倔強。
而唇色似像是沾染了丁香色澤,叫人想一嚐其中滋味。
秦見祀的眼逐漸深沉。
鞋履一步踩上丁香花,卒然間,秦見祀捏上他後頸,拽起俯身徑自吻了下來。
起先似乎隻想咬走花瓣,隨即在觸唇那刹改變了主意,吻勢洶湧而來。
“唔——”賀子裕瞳孔一縮,他幾乎跪坐在地上,而秦見祀的紫色官袍壓在他身上,唇瓣相貼間,丁香花瓣被卷入口中,頂在腔間,唇齒裏濕漉意濃重地彌漫開來,隨即浩**地席卷各處。
賀子裕悶哼一聲,掙紮想要推開,連著手也被人抓住,自手腕向上探攏去,直至親密到五指相扣,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秦見祀的熱意彌散。
他張唇去咬,卻反而被吻入更深處,
亭中,逐漸響起遏製的低唔,連著五指攥緊,賀子裕被拖入無法呼吸的汪洋中,眼尾漸漸泛紅,無力地攥緊指尖。
為何,會如此……
直至很久之後,秦見祀才鬆開他,像是品嚐完一道佳肴,指腹抹去唇上水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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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微暖,賀子裕倚靠在柱旁,衣衫淩亂,因為先前長久的吻而麵色通紅。
而秦見祀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灰,低眉像是頗為愉悅。
“皇叔,朕先前所說之事……”
“臣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