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掉到溫泉池裏
禁軍統領的位置現在應該已經定了下來,就等旨意頒布。
賀子裕坐在書桌前,憑記憶寫下了昨日在軍機閣看見的秦見祀手中的名單,他不能直接問,意圖太過明顯。
副統領王子逸是左相的人,雖然多人舉薦,但是秦見祀絕不可能用他。除此外還有朝中幾位年輕將軍,與秦見祀不沾邊的通通去掉。按照正常選拔官吏的想法,賀子裕咬著筆頭想了想,背景關係,為官年數,曆年功績。
那麽就隻剩下了秦見祀黨派的右將軍,賈光。
賀子裕想要換掉賈光,那就必須在幾天內推出一個新的人選,並且這個人選還得是由秦見祀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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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賀子裕用過晚膳便回了寢殿,之後從窗外翻了出去。
隻是沒走幾步他就被禁衛軍逮到了,聽說現在皇宮的布防是秦見祀親自設計,防守嚴密。於是賀子裕隻好尷尬地裝飯後消食,才非常艱難地半躲半藏去了之前有密道的宮殿。
他拿著裹起來的衣裳包袱,照例藏到床底下,按了密道開關。
有過上一次經曆,這一次爬起來就快很多,雖然狹窄黑暗卻知道有出口,賀子裕也沒那麽怕,爬到頭的時候,他讓小皇帝去看看秦見祀在不在浴池裏。
“不在。”小皇帝飄了圈回來了,縮進了玉玨中。
賀子裕於是伏在密道裏,抬手緩緩按下機關,噗通一下,他落入水中,憋著氣任水浸沒了頭,賀子裕的一隻手還高舉著包袱,確保裏頭衣裳不會被打濕。
嘩啦一聲,他撲騰著從水中起來擦了把臉,睜開眼大口喘息起來。
浴池裏的水冒著熱氣,偌大的四遭明明無人,燭火卻還燃著照明。賀子裕沒注意到守在暗處的人,暗衛們一見他來就悄悄把消息傳去了書房。
“秦見祀果然豪橫,”賀子裕感慨道,“瞧這沒人還燈火輝映的,也不怕費燈油錢。”
等到賀子裕把包袱扔上岸,濕淋淋地爬了上來,一屁股坐下先歇了會兒。浴池的熱水衝淡了密道裏的寒意,他除了鼻子嗆水有點難受,並沒有其他的不適。
他正想要往外走去,就聽見外頭傳來一聲“王爺”,賀子裕怕又有婢女因為看見他出來而無辜牽連,連忙撿起包袱躲到了櫃子後頭。
“砰”一聲,頭撞到櫃子上,賀子裕痛得齜牙咧嘴。
“什麽聲音?”
“無妨,”屏風處傳來秦見祀的嗓音,“都下去。”
四圍人魚貫退去了,賀子裕抱著包袱探出頭來,瞧見秦見祀開始解腰帶又縮了回去。
外頭逐漸傳來窸窸窣窣脫衣裳的聲音,隨即秦見祀走下浴池,寬肩倚靠在池旁,他漫不經心地看著地上的水漬通向櫃子後頭,唇角微微勾起。
“皇宮又進刺客了?”
賀子裕一愣,探出頭來。
“果然地上水漬這麽明顯,皇叔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對上秦見祀偏頭瞧過來似笑非笑的眼,感覺這廝今晚興致好像不錯,“朕——是來還舊衣裳。”
衣裳差人便能還,何必親自來一趟,秦見祀嗤笑一聲。
“刻意。”
“那皇叔覺得,朕是來做什麽?”賀子裕從櫃子後頭出來,笑眯眯道。秦見祀果然饞他身子,那他倒是剛好可以裝裝心悅誠服的樣子,“今夜還怕有噩夢攪擾,有皇叔在,朕便不怕了。”
“陛下是想留下?”
“天亮前就回去。”賀子裕在秦見祀身後跪坐下來,捏了捏肩,秦見祀大半身浸在水中,忽然抬起濕淋淋的手,一把攥住賀子裕捏肩的手腕。
“留宿王府,”他淡淡開口,手上力道不減,“陛下今早,不是還一副被臣輕薄了的樣子麽?”
賀子裕手指微蜷,沉下眼來,但是他有不得不留在王府的理由,眼下既然知道秦見祀對他有遐想,少不得利用一番。
“陛下為何不說話。”
“或許,”賀子裕在後邊輕輕出聲,“朕在想,今晚皇叔也可以繼續輕薄一下。”
下一刻,水聲嘩啦,秦見祀猛然拽他拖下了水,在賀子裕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一把將他抵壓在池壁上。
賀子裕下意識地在摔下來的那刻緊閉雙眼,身子被抵上池壁一震,一聲悶哼,長睫低垂,水珠就順著麵頰淋淋淌下。
麵頰因為霧氣熏蒸而泛著紅意,喉結上被水洗過的吻痕在此刻也格外顯眼,他的衣衫淩亂緊粘著,好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可褻玩而不止遠觀。
賀子裕艱難睜開眼,就看見秦見祀赤露著上身,正沉冷注視著他。腰間玉玨不知道為何被扯了下來,丟出窗外。
完了,這下玩得有些大發。
秦見祀抬手,捏起他的下巴俯身湊近:“陛下現在,已經如此急不可耐了嗎?”
賀子裕吞咽了口唾沫,心中已經在打退堂鼓。“皇叔想咬就再咬一次,旁的就……”
“這是陛下以為的輕薄?”
賀子裕正要應是,猛然間秦見祀已經攔腰抬抱起他,賀子裕一驚正想要掙紮,兩手卻被五指縛起高舉過頭。
砰然,秦見祀低頭舔咬上他的喉結,賀子裕背貼池壁上被迫仰起頭,露出修長脖頸。
他低哼一聲,忍受啃咬吮吸帶來的斑駁痛楚,舔咬間的濕漉感如同早上那般卻又不同,秦見祀已然伸手往下去,摸上他的臀狠狠一捏。
賀子裕瞬間渾身打了個激靈,他驚恐掙紮著,大喊住手,秦見祀卻扯著他腰帶,往下用力一拽。
直到身子重重貼近,賀子裕這才知道自己先前說了多愚蠢的一句話。
“不行皇叔,朕朕還不行……”賀子裕仰著頭近乎乞求道,“朕知錯了,朕知道什麽是輕薄了,皇叔你先停下來……”
“晚了。”
“求你了皇叔,朕用別的,用別的幫你……”
秦見祀抬眸,那雙眼中帶著炙熱沉沉看向他,沒有任何感情,隻是充斥著欲望。
賀子裕小聲央求道:“朕會受傷的。”
許久,秦見祀最終鬆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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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聲音再度響起。
炙熱呼吸打在賀子裕耳邊,賀子裕觸碰又縮回,秦見祀卻握住了他的手。
他搭靠在秦見祀肩頭上,默默閉緊了眼,霧氣熏蒸間難辨浴池裏的究竟。
賀子裕能聽到秦見祀忍耐的呼吸聲,也知道按照秦見祀的德行,剛才沒有繼續下去已經實屬難得。
長夜迢迢,燭火惺忪,又不知多久,窗前風吹開水間波紋,浴池中的兩人誰也沒有出聲,暗衛守在殿外不敢偷窺。
直到賀子裕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而秦見祀撐手在壁上,仍然沉沉呼吸著。
“皇皇叔,”他的嗓音有些沙啞,縮手往後躲去,“朕……”
“下次,便不是這般了。”秦見祀轉過頭,靜靜看著他。
“是。”
“櫃子裏有衣物,去換一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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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裕從屋子裏出去的時候,腳步仍然是虛浮的,暗衛從窗外撿回了玉玨,仍然是交還給他。他伸手去接又縮回,改換了一隻手。
今夜他犧牲如此之大,如果還是不能完成他後麵所想的計劃,隻怕是玉玨裏的小皇帝都不會原諒他。
賀子裕懊惱低下頭,稀裏糊塗就到了此地步,恐怕往後日子要難過不少。
他就這樣一路渾渾噩噩地回到廂房裏,深深地歎了口氣。
“怎麽回事,”離秦見祀一遠,小皇帝就飄了出來,“你瘋了嗎,還說輕薄一下這樣的話,秦見祀把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放心陛下,你的身子暫時還是安全的,但是以後……說不準。”賀子裕砰然關上屋門,隻覺得腦子如同漿糊一般,先前一切卻清晰映在腦海中,尤其是,手上的觸感與溫度,讓他的太陽穴通通跳著。
他至今也沒想明白關係怎麽突然到了這一步。
小皇帝憤憤握拳。“該死的秦見祀,朕早晚要找機會滅了他。”
“他死了是閻羅殿的楚江王,你鬼生更慘。”
“朕還想知道,他為什麽把玉玨扔出來,莫非是發現了朕就藏在這玉玨之中。”小皇帝的眼微微眯起。“但攝政王府你不能再久留了,以後也都不要來。”
“扔玉玨,或許是因為這玉玨是你和林容兒的信物,出於占有欲。”賀子裕歎了口氣,往**一躺,屁股還微微發疼。“我也不想來了。”
他最終收拾收拾起身,還有正事沒有辦。
賀子裕推開屋門,看見不遠處書房亮起的光,撇撇嘴招來了暗衛。
“陛下是有何事要做?”
“男寵也好,麵首也罷,把王府上所有的伶人伎子都帶來,”賀子裕負手道,“朕要坐屏風後頭親自看看。”
“這……”
“去做。”
暗衛們急匆匆去書房尋了秦見祀,而秦見祀此刻正倚靠在書房的榻上,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椅手,看得出興致頗好,瞧見暗衛進來,微微皺了眉頭。
“何事?”
“王爺,陛下說要見那些養在府中的伶人伎子,這該如何,是要把外院那些都帶來嗎?”
秦見祀抬起眼,心下了然,得寸進尺莫過如此,有點肌膚之親便不準他再碰其他人,這小鬼占有欲倒是強。不過他如今興致好,更何況那些送來的男寵麵首,本就無地解決。
“那就告訴他,便是他想把這些人都送出府,本王也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