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隻想當一頭被原始本能操控的野獸。◎

她向來是大膽而肆意妄為的。

顧晚風猝不及防, 渾身一僵,體內血液如浪濤般奔騰,直奔下腹而去。

還不得他開口回答問題,他的身體就先做出了回應。

司徒朝暮也沒想到他的反應能來的那麽快, 還氣勢洶洶的, 昂揚凶悍。

愣了好幾秒鍾之後, 她才強作鎮定地說了聲:“看來,小風哥哥, 也是想要的呀。”

顧晚風:“……”

違背道德和規矩的羞恥感再度席卷了心扉,令他在瞬間麵紅耳赤了起來。

本能的反應一望而知,他也無法否認和拒絕。

但自幼所接受的訓誡與教導和多年來所堅守的認知不允許他成為一個下流貨色。

他也有些無法接受這種被欲望所操縱的自己。

太墮落了。

沒有人性的拘束。

像是一頭隨意發--情的獸。

顧晚風閉上了眼睛, 咬緊了牙關深吸一口氣, 拚盡全力地強行壓製著自己體內的那股沸騰的躁動:“你, 先下去。”

他的嗓音嘶啞, 低沉,難掩情--欲, 卻又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但是他越是這樣理智克製,司徒朝暮就越是心癢難耐,偏要勾惹挑釁, 偏要誘他破戒。

她甚至又往前抵了一分,如同一位魅惑十足的女妖山魅似的, 不老實地扭蹭了一下纖細的腰肢:“你舍得我下去麽?”

顧晚風的臉色猛然一沉, 眉頭也跟著緊皺了起來。

不是因為惱怒,而是因為, 難受。

被她蹭的難受。

忍得難受。

甚至有那麽一個瞬間, 他發了狂地想要撕破這世上所有的清規戒律, 不顧一切地,徹底變身一頭肆無忌憚的野獸,一口吞沒了她。

但他的頭腦中還是殘存著幾分身為人類的清明。

“總不能在車上!”

他甚至都有些咬牙切齒了。

棱角分明的額頭上甚至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

好似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備受折磨過。

司徒朝暮心有不甘,卻也沒法兒反駁他——總不能真的在車上吧?

大白天的。

外麵還有過路的人呢。

“嘁……”她索然無趣地從他的身上下來了,爬回了駕駛座,一邊扯安全帶一邊沒好氣地說,“全世界就你最清高!”

顧晚風的反應還在持續著。本以為她走了之後自己就能好受點,但誰知,自懷中落空的那一刻起,體內的那股火卻燒得越發旺盛了。無風自燃。比被架在火刑架上烤還難受。

他拇指內扣,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喉結明顯滑動了一番,勉強克製著自己的本能,嗓音卻依舊是低啞粗糙:“現在不是時候。”

時間場合都不對。

更何況他還頂著這麽一張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臉。

司徒朝暮不服氣地瞟了顧晚風一眼:“真是奇了怪了,就你這種又古板又保守的人,你師父當年怎麽就沒同意你出家呢?”

因為紅塵中還有人在等他。

顧晚風卻沒有多言,言簡意賅地回了聲:“回家吧。”

司徒朝暮:“我還沒吃飯呢!”

原本還想在豪門大戶的訂婚宴上蹭頓好的呢,結果卻連一口水都沒喝到。

餓的要死。

顧晚風:“那就先去吃飯再回家。”

司徒朝暮也不看他,倔強又悶悶不樂地回了句:“我不想吃外麵的飯。”

顧晚風:“……”

他瞬間屏住了呼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不確定地開了口:“你是想,跟我回家?”

司徒朝暮依舊沒看他,心裏有些難為情,但還是,猖獗又大膽地回答了一聲:“怎麽啦?我不可以去我的男朋友家麽?不能去實地考察一下我的梳妝台到底應該放在哪個位置更合適麽?”

顧晚風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呼吸又是一滯,好不容易克製住的躁動之感也在瞬間死灰複燃。

她就像是一條長了長尾巴的狐狸似的,把他當成了誘捕的目標,明目張膽地,持之以恒地挑釁他、撩撥他。

他越是忍耐克製,她就越是肆意猖獗。

負隅頑抗,似乎也沒什麽用。

因為他已經開始管不住自己了。

從人到獸,似乎也隻在一線之間。

他真是有點兒想投降了……顧晚風再度咬緊了牙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長長地吐了出來,內心突然平靜了,冷冷清清地回了四個字:“那就走吧。”

他放棄抵抗了,徹底卸掉了心頭的那一道道德枷鎖。

緊接著,顧晚風就感知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恥與愧疚,但並非是因為放縱自己沉淪於本能的渴望而羞恥,而是因為他很輕鬆。

拋棄了一直堅守著的清規戒律後,他竟然暢快極了,像是揭掉了貼在靈魂上的封印。

或許,自己生來就是一頭野獸,隻不過是因為師父的教導和顧家刀的壓製,他才一直沒有暴露本性……像是站在了泥石流上,顧晚風的思想不受控製地墮落了起來。

簡而言之,思想開始滑坡了。

滑得還挺厲害,一點掙紮都沒有了。

自暴自棄的那種淪陷。

司徒朝暮都愣住了,沒想到他這次竟然妥協的這麽快,都不帶反抗一下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但誰知,顧晚風竟然又極為隨性地對她說了句:“先去一趟超市,買點菜回家。”

成功來的如此之輕鬆之突然,司徒朝暮不禁懷疑起了是否有詐?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半信半疑地瞧著顧晚風:“你不會以為,我隻是想去你家吃頓飯吧?”

顧晚風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目不轉睛地瞧著她,一字一頓:“不就是想睡我麽?讓你睡個夠。”

司徒朝暮:“……”

不、不是,你、你這也,太大膽、主動且直白了吧?

令我不知所措。

她的眼睛甚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躲躲閃閃地將視線轉移到了正前方,內心惴惴不安,兵荒馬亂。

顧晚風哂笑一聲:“怎麽,又不敢了?”

司徒朝暮雙手用力地攥緊了方向盤:“不是、你這態度也,變得太快了吧?”

顧晚風:“嗯,道德淪喪了。”

司徒朝暮:“……”

連這種話都說出口了,看來你確實是淪喪的不輕。

接下來,在驅車前往超市的途中,他們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一個比一個表情認真嚴肅,各有各的心思。

到了超市的地下停車場,司徒朝暮熄了火之後卻沒去解安全帶,神不改色地對顧晚風說了句:“你自己去買吧,我要回封郵件。”

“嗯。”顧晚風也沒多言,幹脆利落地下車走了。

司徒朝暮果斷鎖緊了車門,又四顧查看一圈,確認顧晚風已經走遠了且沒有陌生人靠近她的車輛之後,迅速地從支架上抓起了手機,打開了瀏覽器,求知若渴地輸入查詢:

「第一次該怎麽做?」

「男女第一次該怎麽做?」

「男女朋友第一次該怎麽做?」

「和男朋友第一次做需要注意什麽?」

越搜,關鍵詞越長,表述越詳細。

網頁上彈出的回答五花八門,司徒朝暮盯著屏幕的那雙眼睛都要瞪直了,聰明的小腦袋瓜飛速運轉,總結出來了三個關鍵信息:注意衛生、注意心態、注意避孕。

注意衛生和注意避孕她明白,注意心態是個什麽意思?注意不要緊張,不要羞恥,大膽且奔放一點麽?

太奔放了,會不會顯得自己不矜持呀?

為了更好的預習流程,司徒朝暮甚至回想起來了自己曾經所拜讀過的小黃文。

越回想,越覺得,自己不行。

難不成她也要一邊孟浪尖叫著一邊喊“老公”麽?那也太羞恥了吧?

嘖嘖嘖,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光是想想,司徒朝暮就已經開始麵紅耳赤了……算了,這心態,不注意也罷,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顧晚風也是第一次,她不信他能比她強到哪裏去。

司徒朝暮關閉了網頁,重新把手機放回了支架上,然而腦子卻一直沒有閑下來,思想繽紛而斑斕——

那年冬天,他天然氣中毒,在衛生間暈倒了,她火急火燎地衝了進去,然後,就把該看的和不該看的全給看遍了。

即便是毫無知覺地躺在水裏,但也難擋他的絕佳好身材。

但是當年的她還是很有底線的,絕不趁人之危,關掉淋浴噴頭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拿毛巾,搭在了他的胯間。

但毛巾也是濕的,嚴絲合縫地貼體,蓋在什麽東西上麵就凸出什麽東西的形狀……深藍色的毛巾鼓囊囊的。

他的尺寸,還是,很優秀的。

年少時不太懂這種優秀,隻覺得很驚人。

年紀大點之後,就懂了……

司徒朝暮的臉越來越紅了。

車廂裏麵的溫度似乎也越來越高了,又悶又熱,令人透不過氣。

司徒朝暮不得不降下車窗,給車內換氣,雖然換來的全是地下停車場裏麵飄**著的汽車尾氣。

深吸了兩口混合著汽油味的“新鮮”空氣之後,她的思想才清澈了一些,然而直至顧晚風回來,她臉上浮著的那層怪異的紅色都沒消退。

顧晚風先拉開了後方的車門,將手中拎著的購物袋放在了後座上,然後才回到了副駕駛。

司徒朝暮一直沒好意思去看他,一直低著頭,假裝在觀察方向中心的車喇叭,還故作驚訝地摸了摸:“這車標好奇怪呀。”

顧晚風假裝沒留意到她那張浮現著不正常的紅色的臉,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心平氣和地說:“走吧,回家。”

司徒朝暮卻沒行動,一直盯著方向盤中心看,越看臉越紅,像是那個比亞迪車標能隔空給她投放紅油漆一樣。

半晌之後,她屏氣凝神,緊張兮兮,羞羞赧赧地問了句:“你買那個了麽?”

即便她沒好意思指明“那個”是什麽,但顧晚風還是心領神會了,篤定回答:“放心,買了。”

“哦。”

買了就好。

買了我才敢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你。

不然我都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接下來,繼續前往庭崗的途中,司徒朝暮的內心竟然出奇的平靜了下來,就像是一切塵埃落定,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到了西三環附近,顧晚風下了車。今早他是先開著自己的皮卡車來到了和司徒朝暮約定好的地點,所以返程時也要先去取車。

隨後,司徒朝暮的那輛小紅電車就緊跟在了銀色皮卡車的後方,如同一條活潑的紅尾巴似的跟著他回了家。

顧晚風本是想先去做飯,卻被司徒朝暮製止了,她由衷地希望他能立即、馬上去卸妝換衣服,趕緊變回她熟悉的樣子,不然她總覺得自己的男朋友像是在油瓶裏泡過一遍似的。

她還是喜歡他那副清冷禁欲仙風道骨的樣子。

聽了女朋友的話後,顧晚風立即就去洗澡了,等他換好衣服出來,司徒朝暮已經快把午飯給做好了。

廚房的灶台上正燉著玉米湯,鍋底火氣十足,濃湯咕嘟嘟地冒泡。

另外一隻油禍中正在煸炸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肉片呲啦的聲音比顧晚風的腳步聲還大。

所以,當顧晚風靠近司徒朝暮的時候,司徒朝暮毫不意外地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跟身邊突然冒出來了一隻鬼似的。

“你就不能提前吱個聲麽?”司徒朝暮氣急敗壞地瞪著顧晚風,攥著鍋鏟的那隻手都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緊了,真是想抄家夥揍他,“真是能把人給嚇死!”

顧晚風哭笑不得。小時候天天被親媽這麽罵,現在成年了又被女朋友這麽罵,像是進入了輪回怪圈似的,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隻是在正常走路而已。

“下次一定提前喊你。”顧晚風做出保證的同時,從司徒朝暮手中接過了鍋鏟,“準備炒什麽菜?”

“辣椒炒肉,肉快煸好了。”

說話時,司徒朝暮的眼神一直沒離開過顧晚風。

他徹底卸掉了那一套西裝暴徒的偽裝,露出了清逸的本色,換上了一身整潔雅致的月白色盤扣唐裝,腳踩著一雙深灰色的亞麻布拖鞋,褲腳長度適宜,剛剛好垂落在鞋背上方。

又或許是因為剛洗完澡的原因,他的長發並未束起,任性地披散著,發質濃密烏黑,半幹半濕。

司徒朝暮原以為他的頭發肯定都要及腰了,但誰知,竟然才長及後背的琵琶骨。

她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他的一縷頭發,輕輕地扯了扯:“你大概多久剪一次頭發?”

顧晚風一邊翻炒著鍋中菜一邊回答:“三年。”

司徒朝暮:“剪下來的頭發呢?”

顧晚風:“捐了。”

“哦。”司徒朝暮也不意外,因為她猜到了。

從注意到他頭發長度的那一刻起,她就猜到了。

兒時蓄發,是因為他脾氣倔,叛逆,一身反骨,偏要和他媽對著幹。

如今再蓄發,卻是在彌補心中對母親的那份遺憾與心疼。

顧阿姨是一位大美人,更是一位愛美的女人。

但是她的人生卻沒能盡善盡美。

臨終前的一次又一次化療,使得她掉光了頭發。

或許早在許多年前,顧晚風就想把自己的頭發給他媽了。

司徒朝暮從背後抱住了顧晚風的腰,又問了句:“捐頭發有要求麽?”

“有。”顧晚風回道,“發質健康,三十厘米以上,不能燙不能染,發量也要足夠。”

司徒朝暮:“有多足夠才算是足?”

顧晚風:“握起來至少兩指粗。”

司徒朝暮:“……”

這要求,怕是世界上有一大半人都不行。

但轉念一想吧,捐出的頭發全是用來給癌症患者做假發的,要求確實是需要嚴格一些。

“我努努力。”司徒朝暮發奮圖強地說,“爭取三年後和你一起捐。”

顧晚風笑了一下,故意逗她:“熬夜容易導致脫發,以後還熬麽?”

司徒朝暮:“……”

好,好好好。

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屬於。

“你真討厭!”司徒朝暮氣呼呼地盯著他的後腦勺,“人家還沒開始呢,你就先打擊人家!”

顧晚風都懵了:“不讓你熬夜也是打擊你?”

司徒朝暮:“是!就是!”她又振振有詞地說,“你這種行為都屬於製造焦慮了,你不能隻把問題拋出來再丟給我,你還要把解決方案拿出來才行。”

顧晚風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向她保證:“好,我以後監督你睡覺。”

啊?

我也沒有這個意思啊!

緊接著,顧晚風又信誓旦旦地補充了一句:“早上六點準時喊你起床,晚上十點準時熄燈。”

司徒朝暮:“……”

這麽嚴格麽?

你抓我去坐牢吧。

我沒開玩笑。

並且,她還有一個小疑惑——

“十點就睡覺呀?不和老婆親熱啦?”司徒朝暮的語調中充斥著挑釁和質疑,“還是說,結束的早呀?太快啦?”

顧晚風神不改色,淡淡啟唇:“快不快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司徒朝暮毫無畏懼,一邊肆意妄為地摸著他的腹肌一邊說:“那我倒是要看看小風哥哥的刀法到底厲害不厲害了。”

顧晚風:“……”

她真的,是個女流氓!

飯後,司徒朝暮就去洗澡了。

顧晚風留在廚房刷鍋刷碗,順便喂了狗,以免等會兒它們仨不分事宜地亂叫。

一切收拾妥之後,他回了臥室,時間也恰到好處,才剛剛踏進臥室大門,衛生間的門就打開了一條縫隙。

一節白皙柔嫩的手臂從門縫中伸了出來,細膩的肌膚上還沾著點點水珠。

顧晚風的喉間再度幹澀了起來,呼吸灼燙,仿若體內著了火。

“給我拿件衣服。”她的語調輕柔而嬌俏,很難懷疑,她不是故意的。

但即便是察覺到了她的故意,他也無力抵抗。

顧晚風勉力穩住了心神,才得以將自己的視線從她的手臂上移開,先關嚴了臥室的房門,然後才朝著衣櫃走了過去,從裏麵拿出來了一件自己的短袖T恤。

司徒朝暮連頭發都沒吹,直接將那件黑色的T恤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光著腳丫走出了衛生間。

他的衣服對她來說十分寬大,套在身上極不合體,鬆鬆垮垮的,下擺都快垂到膝蓋了,領口也十分鬆敞,斜歪歪地露出來了半截漂亮的鎖骨。

她的腳上還沾著水,每朝他走一步,就會在地麵上留下來一個濕漉漉的玲瓏腳印。

烏黑的發梢也在滴水,順著肩頭,流進了領口,打濕了衣服,緊貼在身前,凹凸有致。

鬢邊的濕發則是貼著臉頰的,柔美而淩亂。

她的臉上還浮現著兩團淡粉色的紅暈,混合著氤氳水汽,清純而嫵媚。

顧晚風瞬間屏住了呼吸,如同一尊木頭人似的僵站在了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喉間再度開始發幹發澀,下意識地滑動起了喉結。

司徒朝暮來到了他麵前,雙手負後,腦袋微微低垂著,赧然而羞澀地說了聲:“我沒找到拖鞋。”

“不用找。”顧晚風的嗓音低沉而嘶啞,緩緩抬起了右手,不疾不徐地撩撥了一下她耳畔的濕法,“怎麽不把頭發吹幹?”

司徒朝暮:“沒找到吹風機,就懶得吹了。”

但其實,吹風機就在衛生間的鏡子後麵放著。

她壓根兒就沒找。

“我幫你吹?”他不動神色地問。

她回答說:“好呀。”

顧晚風去了衛生間,把吹風機拿了過來,司徒朝暮趴在了**,沾在身上的水將青藍色的床單打濕成了深灰色。

顧晚風坐在了床邊,一手拿著吹風筒,一手握著她的頭發,一縷縷地幫著她吹了起來。

吹風筒極速地鼓脹著熱氣,將兩人的心弦越攪越亂。

已經顧不得仁義道德了,隻想當一頭被原始本能操控的野獸。

後端的發梢吹幹了。

耐心也快吹沒了。

顧晚風關掉了吹風機,將其放到了床頭櫃上。

司徒朝暮從**爬了起來,跪坐在了自己的小腿上,皺著眉頭看著顧晚風,不滿地說:“小風哥哥。人家的頭發還沒幹透呢,衣服也是濕的。”

“我看看。”顧晚風朝著她伸出了手,用力攬住了她的腰,直接將她壓在了**。

司徒朝暮“哎呀”了一聲,口中大驚失色地喊著:“耍流氓啦!”身體相當敏捷,如同一隻成了精的小狐狸似的,手腳並用地纏住了他。

顧晚風一邊用手摸索著,一邊詢問:“哪裏濕?”

司徒朝暮媚眼如絲地瞧著他:“小風哥哥感覺不出來麽?”

顧晚風徹底淪為了一頭沒有道德束縛的獸:“不是想要親自驗證一下顧家刀麽?”他跪在**,起身的同時,僅用一隻手便將她拖了起來,另一隻手脫掉了她身上的那件濕衣服,“現在就讓你驗個明白。”

急切地甩掉衣服後,司徒朝暮再度用雙臂圈住了他的脖子,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貨不好我可是會生氣的。”

他再度將她壓在了**:“沒有不好的可能。”

臥室的窗簾都沒有拉。

窗前就是寬敞亮堂的小院,院門緊閉,從裏麵反鎖上了,絕無來人的可能。

三條土狗在小院中悠哉悠哉地曬著太陽。

金燦燦的陽光明晃晃地闖入了室內。

白日**逸,著實下流。

但在這繚亂紅塵之中,誰還能保證自己不是個下流貨色?

隻不過下流的程度不同。

司徒朝暮隻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發出這麽下流的聲音。

顧晚風則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夠這麽放浪形骸,諸多件曾經想都不敢想的行為,全都憑借著本能給做了。不受控製,深深沉淪。

怪不得師父說他不適合入玄門。

他的六根何止是不淨。

簡直是無恥透了。

陽光開始偏向西斜。

金光逐漸變紅,落日絢麗多彩。

投射在牆壁上的交纏影子終於一分為二。

閉著眼睛休息了好久,司徒朝暮才將那股幾乎要被掏空了的虛弱勁兒給緩了過去。

是真的要被掏空了。

不隻是身體,還有靈魂。

至顛時刻,發了麻的渙散。潰不成軍。

她睜開了眼睛,扭臉看向了顧晚風。

顧晚風不知在何時側躺了起來,手枕胳膊,一直在看她,眼神好奇而專注,像是一頭剛剛飽餐一頓的野狼,在事後欣賞起來了他的獵物。

他的臉上也殘留著一層愉悅過後尚未褪去的紅。

看向她的眼神是飽含愛意的。

也是貪婪無限的。

卻又帶著些許單純,因為之前從沒品嚐過這種美妙的滋味,所以好奇又驚奇,想要一探究竟,她到底為什麽這麽美味。

有那麽幾個瞬間,司徒朝暮覺得自己像極了一隻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羊,被他“糟蹋”也就算了,還要被他虎視眈眈地盯著。

“別看了!”司徒朝暮不滿地撇了撇嘴,然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躺。

顧晚風卻貼了過去,從背後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中:“你很漂亮。”

司徒朝暮心頭略喜,卻相當高傲:“用得著你來說呀?”

顧晚風卻很認真地回答說:“第一次在電梯間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漂亮。”他也記得很清楚,“那天你穿著睡衣,拖鞋,紮著馬尾辮,手裏攥著一串鑰匙,我從電梯裏麵走出來的時候,你卻往後退了一步,後背都抵到牆上了。”

都已經過去九年了,司徒朝暮也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將細節記得這麽清楚,內心有些感動,卻又忍俊不禁:“你背著一把大刀誒!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麽?”

顧晚風也笑了:“知道,我問你是不是房東,你說你是專業開鎖的。”

“哈哈哈哈。”司徒朝暮竟然被過去的自己給逗樂了,“你當時是怎麽想的?”

顧晚風:“還挺幽默的。”

司徒朝暮笑得渾身發顫。笑夠了之後,她又洋洋得意地問了句:“所以,你到底是先愛上了我漂亮的皮囊,還是先愛上了我有趣的靈魂?”

“都愛。”

“這一聽就是很敷衍的回答!”

“怎麽才算是不敷衍?”

這個、司徒朝暮也不知道。

但反正就是——

“我覺得你很敷衍!”

顧晚風:“……”

那就來點不敷衍的吧。

他突然鬆開了圈在她腰間的那隻手,朝床外側翻了個身。

司徒朝暮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他又從床頭櫃上拿起了一個**……都兩次了,還來?不嫌累麽?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麽認真的!”司徒朝暮又想又不想,又渴望快樂又怕累,又自甘墮落又覺得大白天的一直幹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可恥了,一邊在內心掙紮一邊搖擺不定地說,“我也沒確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敷衍。”

顧晚風替她做了決定:“我就是很敷衍。”

司徒朝暮:“……”

顧晚風:“馬上就不敷衍了。”

司徒朝暮:“……”

好,好好好,好。

你自己思想滑坡就算了,幹嘛要拉著我一起往坡底滑啊?

更何況,人家本來就沒什麽思想高度啊,再陪著你往坡底滑滑,我以後還能當好人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