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替爹娘操心
這個年代的報紙很有特色——又紅又磚。
白淑華又不想做這方麵的專家,自然對很多內容一略而過,專挑一些對工廠、農村的報道。
翻看了二十幾張,還真讓她找到三個可行的。
那些造紙廠、皮鞋廠或者是機械廠之類的肯定都不行。
她選中的是養豬、養鴨和做豆腐。
將這三個報紙折起來,回頭和白爹他們吹吹風。
時間很快來到午飯後,白爹癱在炕上呲牙咧嘴。
“大閨女趕緊給爹按按,腰可酸了。”
白淑華對著小弟勾手指,“小弟你上去踩。”
白母還是心疼自己男人的,警告道,“輕點踩,不許跳啊。”
白爹趕緊擺手,“不用踩了,不踩了。”
白小弟根本不聽,嘿哈著已經跳上去了。
這回輪到白爹嘰哇亂叫了。
“爹、娘,我今天看了不少報紙,就有遼省那邊一個生產隊,三百多人養了三百多頭豬,可厲害了。還有個生產隊養鴨子,養了好幾千隻,咱們生產隊咋不養呢?”白淑華疑惑的問道。
“人都吃不飽,哪有東西養它們。”這是白母的回答。
白爹卻道,“有句老話叫‘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要是趕上一場病就啥都沒了,再就是你娘說的那個原因了,生產隊根本不敢養。”
白淑華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做豆腐呢?”
這個不怕得病了吧。
沒想到白爹的回答卻是,“豆腐坊隔壁的後湖大隊就有啊。”
白母補充,“過年前咱們大隊都要去人那換豆腐,用黃豆換。”
“有啦,那咱們能開麽?”白淑華還是不死心。
“那我就不知道了。”白爹往下扒拉兒子,“好兒子趕緊下去,夠了,舒服了,不用踩了,再踩就斷了。”
白淑華有些喪氣,看來哪個年代掙錢也不容易呢。
剩下的報紙還得繼續看。
本來下午還想和大堂姐她們去采蘑菇的,現在看來是去不成了。
“爹、娘,咱們生產隊都種啥啊?”
“啥都種,水稻、苞米、黃豆、紅豆、綠豆、高粱、土豆、地瓜。咱們這是黑土地,種啥都長。”白爹話語中帶著不加掩飾的自豪。
白淑華突然想到一個視頻,就是古法紅糖的那個,她還買了兩塊紅糖呢,遂問道,“那甘蔗也能種?”
不行吧,甘蔗好像是南方的。
“甘蔗啥玩意?”白母根本就不知道。
“我在報紙上看的,能熬紅糖。”白淑華隨口扯道。
“能熬紅糖,那可是好東西!”白母推白爹,“孩他爹你說咱們這能種不?”
白爹直接起身了,“大閨女,哪個報紙有,讓我看看。”
白淑華心裏苦,養豬、養鴨報紙有,種甘蔗的真沒有。
果然一個謊言就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
“我不知道放哪了。”
白淑華幹脆現在翻找,“我現在就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咳咳…應該說運氣不差,真讓她找到了一份種甜菜的。
她知道甜菜也是可以熬糖的。
“爹、娘,你們來看看。”
就看這個,將甘蔗忘了吧。
“這個咱們這能種,也能熬湯。”
“也能熬紅糖?”白母問道。
白淑華懵了下,她還真不知道,“我仔細讀讀,看報紙上有沒有寫。………嗯…好像是不行。”
白母很是失望,“不行啊。”
“白糖也甜啊。”白爹用手指指點著字,讀得很慢很認真,不過有時候停頓的時間有些太長了,白淑華猜測…那字應該是不認識。
“糖!甜!”
自娛自樂的白小弟也發表了下看法,還吧嗒吧嗒了幾下嘴,估計是在回味上午吃的水果糖。
“去去去,自己玩去。”
白小弟又被無情的攆走了。
白爹將報紙看了兩遍,在要看第三遍的時候上工鑼響了。
“大閨女,這張報紙你…算了,我自己放。”
白爹將報紙仔細折疊好,揣兜裏了。
爹、娘去掙工分了,白小弟也趁機跑了,去找小夥伴了。
白淑華樂的清靜,仔細的翻閱起報紙。
好一會,脖子都有些酸澀了,才站起身抻個懶腰扭扭脖子。
說實話,是有些失望的。
原來即使活了兩世,擁有後世的見識,想做件事也不容易。
生搬硬套更是不可以,哪個地方都有自己獨特的情況。
歎口氣,接著繼續翻看。
她是不會這麽容易就認輸的。
“哈哈哈…”
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她沒找到生產隊做合適的副業,卻找到了一份抗日評書的新聞報道,也就是說這個年代是允許評書存在的,隻不過內容要“紅”一些,完全不是問題啊。
將這張報紙單獨放好,她在心裏琢磨怎麽和白母說。
白淑華沒想到一向懶散的白爹居然也有這麽雷厲風行的一麵,晚飯後就拿著報紙去了大隊長家。
等他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
當晚她偷聽夫妻“夜聊”,了解了一些。
白母有些不理解,“你折騰這個幹啥?能撈到啥好啊?”
白淑華:這也是她想知道的。
白爹嘿嘿笑,“咋沒好呢,沒好我才不幹。”
白淑華:她爹一點沒變。
白爹很是得瑟,“要是大隊長動心了,想種了,是不是得找種子,得讓人去學咋種啊,這玩意是我提的,合該我去啊,到時候就不用下地了。”
白母有點酸,“那能躲幾天,頂多一個月,你該下地還得下地。”
白爹卻道,“能躲一天是一天。”
白淑華:就這點出息。
“那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學。”白母打了一手好算盤。
白爹吭嘰,“估計夠嗆,大隊長不能讓。”
白母很是不滿的哼了聲。
“媳婦你別生氣,親一口。”
“滾一邊去!”
白淑華悄無聲息的翻了個身,翻了個白眼,能不能好好聊天,淨歪樓,還是兒童不宜的樓。
她爹真是沒誌氣,還以為開竅了呢,結果卻隻想偷懶。
不過也算好事,隻要出去了總能開些眼界。
她娘那個評書的事還沒說呢,沒找到機會。
哎!…她為這個家也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