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狐假虎威
牛車一到醫務室,宋小冰和老大夫就出來了。
雙方打了招呼就開始搬東西。
白爹不敢讓老大夫搬重的,白淑華也不敢讓宋小冰搬重的。
這倆可謂是老的老,弱的弱。
不過這麽長時間的農村生活,祖孫倆都恢複不少。
不論身體還是精神上的。
宋小冰現在很興奮,小夥伴就要和她住一起了,“淑華,以後咱們就能一起去上學了,還能一起玩,嘻嘻…”
白淑華也很高興,小夥伴適應農村生活之後也入學了,朋友越來越多了,性格也開朗不少,“好啊,好啊。小冰姐你不是想樣小雞麽?”
就將她家如何用雞蛋換小雞的事情說了。
“過兩天,我家就能拿到四隻小雞,到時候讓我娘問問有沒有多的。沒有的話,你也可以趕下一波,先和我們學學怎麽養小雞也不錯。”
宋小冰眼睛亮晶晶的,“好啊,好啊,姥爺已經答應我了,先弄個雞窩。你家要養四個?”
白淑華明白她的意思,規矩是一家兩隻雞,不讓多養的,“就是怕養不好,再養死了,我娘想養母雞,母雞能下蛋。”
宋小冰了解的點點頭,“那我也養四隻。”
果然是聽勸的,立馬準備“抄作業”。
白淑華繼續灌輸養雞知識,“那小冰姐要提前做些準備,小雞不炕凍,冬天放雞窩夠嗆,所以最好小的時候養屋裏。”
該知識點來自白母,準確率很高。
誰讓如今的北方冬天氣溫太低了,小雞沒有雞媽媽的保駕護航,很難自己過冬。
宋小冰皺起眉頭,“那怎麽辦?姥爺不願意我養小雞,嫌臭。”
白淑華一點不驚訝,雖然不是所有的醫生都潔癖,但大部分醫生都愛潔是錯不了的。“沒事,反正我家也要養,到時候放一起就好了,在你的小雞腿上係個布條,也混不了。”
“行,行,行。”宋小冰重重點頭。“那小雞要喂啥?我們吃啥它吃啥麽?”
白淑華就將最近她們挖蚯蚓的事情說了,“我和小軍還打算多收拾草籽,再加上一些幹菜,差不多就能混過冬天了,等開春了有新鮮野菜了,那時候雞也大了,就不怕沒食了。”
宋小冰立馬道,“那我也和你們一起挖蚯蚓弄草籽。”
白淑華自然是答應她了。
兩人一邊聊一邊搬著零碎,很快牛車清空。
白爹去送還牛車了。
白淑華和白母還要再規整一下,畢竟住人家裏,還是要幹淨、利索的。
“白嬸子、淑華妹妹吃飯了。”宋小冰過來喊人。
白母就道,“大閨女趕緊吃飯,你還得上學呢。”
白淑華點點頭,看來白母是不想她請假了。
“爹、娘、姐,嗚嗚嗚…”
白母和白淑華再次對視,眼裏都帶著些許笑意。
那個落家裏的自己找來了。
白小弟還不是空手來的,抱著他的小枕頭。
後來白淑華問過他,咋隻抱枕頭,不抱被子呢。
他的回答是抱不動,怕拖地上整埋汰了。
白母還是很心疼小兒子,抱起來一頓哄。
白小弟委屈啊,“那為啥不喊我?”
白母就解釋,“不想讓你多睡一會嘛。”
白淑華在邊上附和,“我們收拾屋子那麽大聲你也沒醒,睡的跟小豬似的。”
白小弟繼續抽撻,等吃上飯就徹底恢複了。
之後的事白淑華就不知道了,她和小冰姐上學去了。
宋小冰雖然比她大,可也在二年級。
她又沒跳級。
將宋小冰送進教室,白淑華進了三年級,坐在她的風水寶座第一排。
主要是她個頭有點矮。
還有個原因她學習好,老師怕她被欺負,就放在眼皮子底下。
另外她已經學習完了三年級課程,在學四年級課本,坐在最前麵也省的影響其他同學。
白淑華剛走到自己座位就皺起了眉頭,她座位被人動過。
學校的桌椅都是土坯搭建的,主要是這群學生手太欠了,就跟那拆家二哈似的,木桌椅根本扛不住他們造。
土桌椅雖然埋汰點,也是有好處的,隨便摳,每年抹層泥就能恢複如初了。
主打的就是個便宜,不怕謔謔。
白淑華也不願意一坐係屁股土,就編了個墊子,用的是幹烏拉草。
就跟編辮子那樣弄的,醜是醜了點,坐著挺舒服的,冬暖夏涼。
她的土桌子上麵是雙層的舊報紙。
可現在報紙沒了,坐墊也沒了。
之前她請假來著,好幾天沒來上課,誰拿的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可她會問啊,她直接問後座,“小紅姐,前幾天你請假沒?知道誰把我墊子和報紙拿走了麽?”
白素紅下意識往後邊瞅了一眼,搖了搖頭。
白淑華就心裏有數了。
哪個班級都有在學校混日子的,多數是男生。
這可不是性別歧視啥的,是因為這個年代重男輕女,女孩子能上學都是少數,所以她們即使學習不好,態度也很端正,更很少惹事。
到三年級還學的啥也不是的女生早就回家幹活了。
她沒傻乎乎莽上去,因為打不過。
別說男生不打女生,不存在的。
也沒坐下,就那麽站著看起了書本。
她這反常舉動吸引了不少人。
自然包括惹禍的。
就有沉不住氣的跑了過來,“那個…淑華妹子,你咋不坐呢?”
白淑華指了指,“桌椅被謔謔了,我不能破壞現場,回頭方便老師檢查。”
這人一副“你果然是個小孩”的表情,“你咋啥都跟老師告狀啊?”
要是換個真小孩,說不定就吃這個激將了,可她不是啊,“當然要告訴老師了,咱們班進小偷了,讓老師提醒一下別的同學。”
這人撇嘴,“哪個小偷希得偷你那破玩意。”
白淑華依舊不生氣,“可是它們沒了啊。”
不是被偷怎麽會沒了。
另外一個男同學也過來了,這人應該屬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那種,為了看熱鬧自己都坑,“你那坐墊和報紙被我們燒了,可不是小偷偷的。”
白淑華點點頭,“哦。”
“你不問問為啥啊?”第二位很不滿。
白淑華在心裏歎口氣,打不過啊打不過,很是敷衍的問道,“為啥啊?”
“我們用彈弓打了幾隻家雀,報紙和坐墊正好引火。我和你說那個家雀可香了。”這人說著還吧嗒吧嗒嘴,仿佛在回味一樣。
白淑華是有些生氣的,因為現在是秋天了,幹野草到處都是,不至於非用她的草墊子和報紙,他們之所以這樣就很故意了,有點欺負人、招欠兒的意思。“哦,你們用了,那賠我吧。賠我了,我就不告訴老師了,也不告訴我爹,然後找你家去了。”
一陣沉默…
這幾人可能不怕老師,皮慣了,但一定會拍家長的燒火棍。
“不就是破草墊子麽,你編得跟狗啃似的,我現在就給你編!”
說完就跑了。
白淑華不知道他真找材料去編了,還是遁了。
不過也不擔心就是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另外一個左右打量,然後搶了一塊木板子,“這個給你用,頂報紙。”
白淑華瞄了眼被搶的同學,看他還笑嗬呢,原來是親堂兄弟,那沒事了,安心用著吧。
掏出一個舊本子當臨時坐墊,坐下看書。
她一坐下,好多人都鬆口氣。
白淑華在心裏暗笑。
她年紀小,長得也小,所以一直給同學們灌輸著“她不好欺負”“她有老師罩著”“她爹娘很疼她”的印象。
她要跳級,想趕上恢複高考的第一班車,卻不想受欺負。
武力值不行,隻能動腦子了。
“狐假虎威”雖然虛,但對付這群小同學還是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