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浪貓狗（3）。◎
鹿鳴微眸色微沉。
正當她準備抬步走入小區時, 趙茹等人也終於趕來。她們跑得氣喘籲籲，眼前是一陣黑一陣黑，即便停在鹿鳴微的麵前都無法開口說話, 隻顧得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呼……呼……微微……”
“呼……哈……鹿大師……找，找到了嗎？”張華大口大口喘氣, 驚訝地四下環顧：“這裏？這裏不是要拆遷了嗎？呼……還有人住在這裏哈？”
“呼……呼……”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魏雨萌小聲詢問。
“嗯……”
“我也聞到了。”
“是這邊嗎？”張華順著味道來到一個垃圾箱前，他厭惡地揮了揮飛舞的蒼蠅：“是不是這裏即將要拆遷的緣故，沒有倒垃……圾……”
張華的表情凝固。
他雙眼直勾勾的，死死地盯著垃圾箱裏麵。
惡臭從垃圾箱裏湧出。
周琪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就捂住嘴巴：“唔嗚……”
蒼蠅嗡嗡地圍著幾隻塑料袋打轉。
順著袋子流出, 早已不知何時凝固的血液，以及被血液浸潤看不清本來顏色的皮毛……
看到的人無一不是麵色泛青, 極度作嘔。
馬哥紅了雙眼, 雙手緊握成拳：“混蛋……可惡！”
就是這裏了！
包括他在內所有人都確信——那個虐待小動物的混蛋就躲在這片即將被拆遷的破房子裏！
馬哥恨恨地看向破敗的老小區。
與此同時, 他也終於相信鹿鳴微是位算命大師。馬哥強忍著憤怒, 轉身看向鹿鳴微：“鹿同學……不！鹿大師，你知道凶手在哪裏……”
“噓——”鹿鳴微豎起手指，輕輕噓了一聲。幾乎聲音落下的瞬間，淒厲的貓叫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這個聲音尤為滲人, 仿佛遠在天邊又仿佛近在眼前。即便救助了百餘隻貓狗, 馬哥等人都從未聽到過這邊恐怖的聲音。
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正當馬哥想問問鹿鳴微怎麽辦的時候，卻發現正鹿鳴微抬著頭, 望著空****的天空。
馬哥也向上看去。
夕陽西落，蔚藍色的天空籠罩上一層落日的餘暉——鮮紅色的晚霞遍布天空, 給破舊小區鍍上一層血紅色的外衣。
不……那更是像是流淌的鮮血。
馬哥恍惚間像是看見了一個龐大可怖的身影, 正在一棟樓上盤旋嚎叫。
馬哥雙目漸漸發直。
直到耳邊響起清冷的聲音, 一雙手覆蓋住他的雙眸：“不要看。”
馬哥猛地醒過神來。
他倒退兩步, 大口大口劇烈呼吸著：“那是，那是……”
鹿鳴微緊緊捂住他的雙眼：“不要想。”
馬哥無法止住思緒，衝擊性的畫麵在腦海裏反複播放。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聲音微微顫抖：“那是什麽？那是什麽！？”
其餘人緊張地看向前方：“馬哥？”
馬哥漸漸冷靜下來，喃喃著：“是死去的……貓狗？”
鹿鳴微沒有回答。
她鬆開拉住馬哥的手，叮囑一句：“跟著我”，而後鹿鳴微加快腳步，朝著被黑影盤踞的單元樓走去。
馬哥仰頭看看天空，卻是看不見先前見到的黑影。他咬了咬牙，轉身揮揮手：“跟，跟上！”
其餘人麵麵相覷。
沒見到黑影的他們完全不懂鹿鳴微和馬哥在打什麽啞謎，問了幾句也沒有得到答案，最後隻好按捺著心中疑慮跟在後麵。
單元樓近在眼前。
即將拆遷的老小區空無一人，整座單元樓的窗戶都是黑漆漆……不。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二樓。
二樓連接著一塊平台，這裏窗戶半開，裏麵隱約傳來些許聲響。
像是追逐的聲……音！
隨後響起的聲音也證實了眾人的猜測，咪嗚咪嗚的嘶鳴聲，還有男人嘶啞的怒吼聲：“艸特麽的臭玩意，臭貓崽子還敢咬老子？老子今天先把幾隻小的扒了皮，再來處理你！”
憤怒，像是燎原的大火席卷了所有人。
馬哥忘記先前的黑影，飛一般地衝在最前麵。鹿鳴微和其餘人跟隨在後，順著老舊的樓梯一路狂奔至二樓。
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在樓道裏回響。
門內的男人似乎聽到外麵的動靜，聲音戛然而止。
可是馬哥已經找到目標。
他雙手握拳，用力捶打著大門：“開門！開門！混蛋，你有本事欺負小動物，怎麽沒本事開門！”
先前的人聲消失得一幹二淨。
門後隻傳來貓狗細弱的叫喚聲，可憐的聲音像是一枚枚利箭狠狠紮在眾人心頭。
就在眾人又急又氣的時候，房子後頭傳來輕微的哢嚓聲。張華偏了偏頭，眼尖地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落在地上，又拔腿向外跑去：“艸！那人從後麵跑了！”
落在最後的幾人轉身去追。
隻是老小區狹窄又緊湊，長年放置更讓這裏雜草重生，就連路燈都沒有亮起，完全不熟悉地形的學生三兩下就被黑影甩開。
馬哥急得直冒火。
就在他打算衝下去的時候，鹿鳴微拍了拍馬哥肩膀：“你們負責把門撞開。”
馬哥：“哎？”
下一秒隻見鹿鳴微左手撐在過道窗口，身體騰空而起，直直從二樓翻身而下。
馬哥嚇得頭皮發麻。
他撲上前去，試圖拉住鹿鳴微，卻隻看到她穩穩落地的背影：“臥槽……”
鹿鳴微輕輕落在地上。
她目光似箭，腳下輕動，追逐黑影的學生們隻感受到一陣清風從身邊掠過。
再定睛一看，前方是鹿鳴微的背影。
逃跑的男人漸漸慢下腳步，他心有餘悸地往後看去卻對視上一雙清冷的眼眸：“噫——！”
男人驚叫一聲，摔坐在地。
鹿鳴微挑了挑眉，略顯驚訝地打量著男人。
恰好其餘人也跟上前來。
看男人被鹿鳴微逮住，眾人氣勢洶洶地上前：“嗬嗬，你還知道遮住臉？”
張華一把扯去男人的連帽外套，然後愣在原處。周琪定睛一看，忍不住尖叫出聲：“蔣百川！？怎麽是你！？”
流浪動物救助協會的學生一陣**：“蔣百川？怎麽是他！”
“他怎麽會做這種事？”
“蔣百川是誰？”魏雨萌和舍友拉在最後，疑惑地看向滿臉憤慨的眾人。
“他以前也是咱們協會的會員！”張華怒道。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蔣百川，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你這個混蛋——！”
張華握緊拳頭，衝上前去。
鹿鳴微一把攔住他：“住手！”
蔣百川先是被嚇了一跳，看到張華被鹿鳴微攔住後又趾高氣昂起來。他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雙手撐地站起身來：“你們打啊？打啊？”
自己剛才怎麽會怕這些人？
蔣百川指著自己的臉，又揮舞著手機：“小心我報警抓你們！”
張華氣得漲紅臉，偏偏掙紮幾下都沒能掙脫鹿鳴微的束縛。他氣急敗壞：“你要不要臉？害死了這麽貓貓狗狗，你還要報警？”
蔣百川嗤笑一聲：“咋啦？我又沒殺人，就宰了幾隻野貓野狗，那是為民除害懂不懂？我告訴你們，我早就看你們這些偽君子不順眼了，養個貓狗就當祖宗了？你們對自己爸媽有那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