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陳氏雖是庶妃, 但她可以親自撫養自己的孩子,十七阿哥已經快兩歲,皇上也沒有說要把孩子記在誰名下,可見皇上是默許陳氏親自撫養, 陳氏雖身份低微, 但皇上也是寵過她一陣,不然她也沒機會生下十七阿哥, 眼下又讓她親自撫養孩子, 可見皇上對陳氏還是不錯的,她當初都沒敢提自己撫養胤祥的事, 孩子讓德妃撫養,雖說德妃仁厚,但胤祥對她這個親額娘還是不怎麽親,沒怎麽相處哪來的親近,如今又搬到阿哥所那邊,見麵次數更少了。
“胤祥也長大了, 這孩子懂事得很。”
章佳氏聽到德妃稱讚自己的孩子,眉眼柔和下來, 笑眯眯地說道:“還是娘娘教得好, 這孩子多虧娘娘用心教導。”
“這孩子平日跟太子、胤禛玩比較多, 如今已經到阿哥所那邊住,這兄弟幾個感情不錯, 本宮的功勞並不多。”
章佳氏一聽到這, 又忍不住耷拉下臉,胤祥跟四阿哥在一起沒事, 但是太子……太子性子殘暴暴戾,幾年前帶著胤祥倒著騎馬比賽, 太子人從馬上摔下來,胤祥雖然沒摔下來,但這事危險得很,太子都這麽大了,二十幾歲的人還總是攛掇弟弟們做這些事情,胤祥跟太子走得近,自然總是第一個被攛掇做這些危險的事情,她其實不大願意胤祥跟太子走得太近,可胤祥也不聽她的話,老是跟太子玩在一塊。
“胤祥年紀還小,還得仰仗四阿哥多多照顧他。”
“胤祥是胤禛的親弟弟,他作為哥哥自然會好好照顧胤祥,這你不用擔心。”
說是這樣說,為人母的哪能不擔心,章佳氏在心裏歎口氣,皇上對徐嬪那麽寵愛,她這個額娘隻是一般受寵,在皇上那不能為自己的孩子掙到幾分體麵,她怕皇上喜歡十八阿哥更多,到時越過胤祥,徐嬪的阿瑪已經是從五品的官,聽說徐嬪的哥哥也升官了,家世在皇上的扶持下也會再越一層,她的母族不顯,隻是包衣奴才,皇上也沒有要提拔她母家的意思,不能為胤祥提供助力,反而拖後腿,一想到這,章佳氏心情更加不好了。
從德妃那回去的時候,章佳氏心情更鬱悶了。
“額娘,皇阿瑪回來了嗎?”溫恪問了一句。
章佳氏說沒有,說明日才回來。
“為什麽皇阿瑪都不來看我們?”
“你皇阿瑪很忙。”
“可他為什麽能去見妹妹?”
章佳氏皺眉,教育道:“溫恪,你已經十歲,不是小孩子啦,你皇阿瑪想看誰就看誰,不要問為什麽,你隻需要知道你皇阿瑪是關心你的,你生病的時候是不是皇阿瑪來看過你,這就足夠了,不要跟別人比較,要懂事一點。”
溫恪點點頭,沒說什麽,轉身走開。
章佳氏不想去哄她,讓她自己想明白。
……
徐香寧睡得正好,卻被張嬤嬤叫起來,說是今日小格格要回來了,要早早去迎接,她心想又不用去神武門順貞門那邊迎接,頂多是到長春宮的大門那邊迎接,還不知幾時才能回到,倒也不用這麽早把她叫起來去迎接。
“嬤嬤,太早了,他們沒那麽快回來,隻是去兩天而已,有人會把小豆丁帶回來的,不用那麽緊張。”
“這不是小格格第一次被皇上單獨帶出去嘛,我怕小格格想我們,早早讓小格格看到我們,她能高興一些。”
“莊子那麽好玩,就怕她來不及想我們,我再睡一會。”
張嬤嬤無奈,隻能讓自家小主再睡回去,她讓其他人打掃小格格的房間,把一切弄好就等著小格格回來,如小主所料,他們回來得比較早,快到午時才回來,小格格是由一輛騾車送回到長春宮門口,憐雪她們跟在旁邊。
小鄧子他們趕忙上前迎接。
騾車沒馬車高,小格格直接從騾車上跳下來,騾車後麵不知伏著什麽。
“嬤嬤,額娘,我摘了好多東西,你快讓他們把東西拿下來。”小豆丁明顯一臉興奮,短短兩日竟然還曬黑了一些,遠沒有嬤嬤說的想她們,一看就是在莊子裏玩得很過癮,哪有空想她們。
從騾車後麵卸下來兩筐子的東西,各種蔬菜加水果,從莊子裏回來還大豐收去進貨了,皇上竟然還讓她帶回來,徐香寧覺得很好笑,問是不是都是她摘的。
“當然是我摘的,都是我挖的,皇阿瑪讓四哥哥他們帶著我去挖的,我說要帶回來給額娘,皇阿瑪讓我帶回來。”
“很棒,其其格厲害了。”徐香寧看了看小豆丁的手,指甲裏還殘留著一些泥土,真的是去體驗農家樂的日常,她不走心地稱讚,人多,其實兩籮筐的東西很快能吃完,讓膳房的人弄一弄。
“都有誰帶著你玩?”
“皇阿瑪還有哥哥。”
“可記住有哪些哥哥?”
小豆丁跟掰手指一樣數了,數來數去隻記得四哥哥,十三哥哥跟十五哥哥,之後她牽著她的手,十分興奮地說這兩天她做了什麽,徐香寧聽著隻覺得她做了兩件事,那就是挖東西跟摘果子,估計這就是那兩筐蔬菜跟水果的由來。
剛回到屋內坐下,張嬤嬤就張羅著把帶回來的蘋果洗了,切盤。
“這是你摘的,吃吧,看甜不甜。”
小豆丁直接用手拿了一塊,時不時點頭說好吃,徐香寧吃了一塊也說好吃,又誇她能幹,小豆丁得意地翹著腿,把屋內的人都逗笑。
“額娘,我下次還想去那裏。”
“那你得跟你皇阿瑪說。”
她話語剛落,就聽到外麵有人喊皇上駕到,徐香寧她們趕緊從平榻上下來到門口迎接。
“都起來吧。”
“皇阿瑪,你下次還帶不帶我出去?”
就這兩天,小豆丁似乎對皇上更親近,人一走近就急著上去抱大腿,那語氣黏人乖巧得很。
“帶,你額娘允許,皇阿瑪就帶你出去。”
“皇上幹脆把她帶走吧,別隻是兩天,一年都沒有關係,反正有沒有我這個額娘都不要緊,隻跟著你皇阿瑪就行。”
“額娘,你生氣了嗎?”小豆丁看過去,又說道:“皇阿瑪,下次我們把額娘也帶上,不要落下額娘。”
“好。”
徐香寧讓他們別站在門口,趕緊進屋。
張嬤嬤她們又將摘的蘋果、青棗跟橘子都洗幹淨擺上來,這皇莊裏的東西不少,她都還沒去過皇莊,她咬著青棗,見這父女兩還在興致勃勃地說話,就去兩天,還流連忘返上了。
小豆丁終於停下來後,憐雪就牽著她的手出去,張嬤嬤她們也很有眼色地走出去,裏屋隻剩下她跟皇上兩人,她尋思著皇上不至於大早上的就想著這事吧。
“皇上,你怎麽過來了,要留在這用午膳嗎?我讓膳房的師傅把你們摘的菜炒了。”
“不著急,還不到用膳的時間,朕隻是過來看看你。”
徐香寧心裏唉喲一聲,這不是三天前才見過嘛,皇上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黏膩纏人,可能她驚訝的表情太過明顯,她的臉就被捏了。
“你看起來不相信的樣子?”
“我……我很好,皇上不用擔心,那皇上看過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結果皇上把她拉起來,她手裏的青棗趕忙放下,莫名其妙被推到**,她無奈地看著皇上,“皇上,你……外麵天這麽亮,你看窗子那邊還透進來陽光,你怎麽就……”
康熙還真就想做這事才過來的,緣由是他昨晚做了一個夢,清晨醒來他記得那個夢,夢裏發生了什麽他都還記得,太過清晰的畫麵留存在他記憶裏,他記得他們竟然大白天的在莊子裏的一塊空地上做這事,是徐氏千般勾引他,他順從了,左右今日無事,他就過來了。
“是你勾的朕。”
“臣妾實屬冤枉,皇上,你別胡謅,臣妾什麽時候勾的你?”
“在夢裏。”
徐香寧一聽就樂了,“在夢裏?皇上這是做春……”
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堵住,隨後皇上是迫不及待地做了一次,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夢餘威挺深的,皇上才會這麽惦記著想要發泄。
之後皇上還是留下來用午膳,吃他們在莊子裏摘的菜,用完午膳後皇上就走了,過了半個時辰,皇上讓人給她送湯藥,徐香寧覺得皇上記性不錯,記得做的夢,也記得給她送湯藥。
……
可能皇上回想那日太過荒唐,後來皇上一個月都沒召她侍寢,眨眼間到了七月底,宜妃剛確認懷孕不久,結果不到四個月,宜妃流產了,聽說是宜妃不小心摔了一跤才導致流產。
徐香寧跟通貴人她們一起過去探望宜妃,宜妃是躺在**接見她們,臉色略顯蒼白,她們說的安慰話,宜妃也隻是敷衍地嗯嗯兩聲,之後擺手讓她們離開。
又過十幾日,徐香寧單獨過來看宜妃,宜妃神色已經好了一些,不過還是坐在**,哪怕是流產也是需要坐月子的。
“徐嬪,你知道本宮這一胎並非是本宮摔跤才流產的嗎?”
忽然來這麽一句,徐香寧驚訝地“啊”了一聲,“那娘娘怎麽會……流產?”
“有人要害本宮。”
徐香寧這下更驚訝了,順著問是誰。
“本宮不知道,本宮的確摔了一跤,可本宮在摔跤前其實就略有出血,本宮懷疑有人給本宮下藥,藥性不強,不會一下子致人流產,但積少成多,所以本宮才會流產。”
徐香寧有點不知道要怎麽接話,不明白怎麽突然跟她講這些,不過話還是接下去,宜妃是一個需要別人捧著她順著她的人,她說:“娘娘說的可是真的?誰給娘娘下的藥,娘娘可有線索?”
“本宮沒有線索,但本宮就是知道。”
“那娘娘想怎麽做?要告訴皇上嗎?”
若是宜妃自己都查不出來,她這個外人就更不知道實情,隻能告訴皇上,求助皇上了,她肯定是幫不上忙的,徐香寧也想不出來誰這麽大膽給宜妃下藥,宜妃已經有五阿哥跟九阿哥,其實多一個阿哥也無關要緊,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
“本宮沒有任何頭緒,如何告訴皇上?皇上會不會以為本宮疑心病犯了,本宮不想給皇上留下這種印象。”
“那太醫怎麽說?”
“那群死太醫不知是被誰收買,都說是本宮不小心摔跤才導致小產的,可是本宮摔之前出血,他們給本宮開的安胎藥不管用,都是一群廢物,他們就樂意看到本宮流產,都不願意看到本宮再生一個阿哥,都要害本宮。”
宜妃越說越氣,越說越激動。
徐香寧原本坐在圓凳上,趕忙上前給她拍背,“娘娘別生氣,氣壞自己身子不值當,身子要緊。”
“徐嬪,宜妃把你當自己人才說這些,本宮跟你投緣。”
“我跟娘娘也很投緣,娘娘若是想要徹查此事,還需告訴皇上,皇上對娘娘有十分情意,若是知道有人要害娘娘,肯定會為娘娘主持公道的,娘娘不妨告訴皇上。”
“告不告訴皇上已經無關緊要,本宮的孩子已經沒了,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徐香寧不好再勸說什麽,隻是讓宜妃好好養身子,把身體顧好最要緊,宜妃那待了一會後,她才回去。
回到長春宮後,跟她一起過去宜妃那裏的秋鈴忍不住開口問:“娘娘,宜妃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有人給宜妃下藥?”
“什麽下藥?”張嬤嬤進來。
徐香寧示意嬤嬤把外麵的門先關上,免得有人闖進來。
門關好後,秋鈴才把事情說一遍,張嬤嬤聽完後也是很吃驚,“真的有人害宜妃?”
“未必是真的,宜妃剛失去孩子,她情緒不穩,想東想西也是正常。”徐香寧對宜妃說的不是全然相信,其實宜妃也算是大齡產婦,已經生過三個孩子,身子可能沒有二十歲,沒有生過孩子的女子那般強壯康健,懷孕時偶有出血其實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她懷孕的時候也偶有出血,更別說宜妃都三十三歲了,她說有人下藥,可又不知道是誰,太醫也查不出什麽,宜妃又是真實地摔了一跤,並非沒摔跤,這事未必是真的,她又不告訴皇上,是不是真的有人害她恐怕也隻能是問號。
張嬤嬤疑惑:“宜妃為何要跟小主說這些?”
“許是覺得跟我投緣,宜妃性子……沒什麽深沉。”
“總之小主還是別摻和此事,宜妃好歹是妃子,她若是查不出來是誰要害她,小主就更查不出來,小主就聽聽算了。”
“我曉得的。”徐香寧對著操心的張嬤嬤笑了笑,“嬤嬤,你比我大不了幾歲,怎麽感覺老把我當小孩子看,我又不是什麽都不懂。”
“我這不是擔心小主嘛。”
徐香寧拉起張嬤嬤的手,另一隻手覆在張嬤嬤手背上,“這麽多年,多謝嬤嬤這麽用心對我,我沒有張嬤嬤不行,不對,我沒有你們不行。”
“娘娘,奴婢以後肯定會盡心伺候娘娘,絕無二心。”秋鈴趕忙說道,稚嫩的臉龐一臉真摯。
徐香寧也摸了摸秋鈴的臉,“我都知道的,你們都辛苦了,又要伺候我,又要看著兩個小孩,最操心最辛苦的是你們。”
張嬤嬤覺得自己在宮裏屬於命好的,雖然先前跟著的趙貴人早逝,但被分到自家小主這屬於是運氣爆棚,自家小主沒有磋磨奴才,她身上有嚇人的傷疤,小主還讓她在跟前伺候,絲毫不介意,要是換成別的小主,可能覺得她傷疤嚇人,有損她們的臉麵,畢竟在主子麵前伺候的奴才都得是體體麵麵的,她手上有嚇人恐怖的傷疤根本不會讓她再在前麵伺候,更不可能讓她見到皇上,怕她嚇到皇上,隻有小主沒有嫌棄她有礙她的臉麵,讓她繼續在跟前伺候。
“小主,別說這些,伺候好小主是我們該做的。”
“好啦,不說這些,我去看看小阿哥。”
當天晚上,皇上時隔一個月召她侍寢,徐香寧注意到皇上寢殿內角落處的花瓶插了一好看的花束,有六七種花,摻在一起有別樣的好看,這插花的人手挺巧的,等著無聊,原本坐在**的她赤著腳過去摸了摸,聞了聞花的香味。
“怎麽還光腳?”
聞聲,她回過頭,見皇上剛沐浴完,辮子散開,臉上似乎還有些水珠,“沒事,這屋內不冷,地磚也不冷。”
“看什麽?”
“看這花插得挺好看的。”
“喜歡的話,朕讓別人也往你那送幾束,不對,你不是聞不得花,身上會起紅疹嗎?”
徐香寧蹦著過去親皇上一口,稱讚道:“皇上,你竟然還記得這個,記憶力真不錯,不過我聞一聞是沒事,不會起紅疹。”
雖是這麽說,康熙覺得還是不要送過去,她起紅疹時差點要了她的命,幾年前發生的事,她起得太厲害,又是發高燒又是昏迷,把他嚇一跳,他當然會記得。
“我替皇上絞發吧,皇上,你去坐著。”
“讓奴才們做就行。”
“沒事,我幫皇上。”
徐香寧替皇上絞幹頭發後摸了摸著他前額,前麵的頭發長出來一點,板寸頭,還不到一寸長,“皇上,你前麵頭發要是長了,可不可以讓我幫你剃?”
“胡鬧什麽,你又沒有剃過,把朕弄傷了怎麽辦?”
“好吧,我隻是說說,皇上不願意就算了。”
康熙聽著徐氏這語氣似乎有些失落,他抬眸看了看她,見她已經回**坐著,他跟過去,坐著摟著她的腰,“這就生氣了?”
“沒有。”
“你沒弄過,朕不放心你。”
“我曉得的,我沒生氣,皇上千金之軀,萬萬不能受傷,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哪能這麽容易就生氣,皇上,你怎麽老是汙蔑我,我是那麽容易生氣的人嗎?”
“你當然不是,是朕小人之心,一個月沒見,有沒有想朕?”康熙一邊親著徐氏的臉一邊問道。
徐香寧隻覺得他胡子紮人,尤其是他四處親她的臉時,總覺得全臉都被紮到了,她往後仰,躲著他紮人的胡子,想不明白皇上怎麽突然開始留起胡子,有胡子的皇上看上去又老了幾歲。
“躲朕幹什麽,你還嫌棄朕嗎?”
“皇上,你的胡子好紮人,紮得我臉疼,你看我的臉是不是紅了?”
康熙被她的話逗笑,徐氏真是有什麽說什麽,根本不怕他生氣,他摸了摸她的臉,哪那麽容易被紮紅,她就是嫌棄他的胡子而已,“你不想朕留胡子?”
“不想,皇上不留胡子好看,留胡子不好看。”
“朕明日就讓人剃了。”
徐氏又摟住他脖子湊近,笑嘻嘻地說那她可以再多忍受一日。
康熙無奈一笑,最後還是沒親吻多久就進入正題。
夜深了,他們叫了一回水才安歇。
外麵的月光高掛懸空,皎潔如水。
……
八月七日,榮妃接見三阿哥胤祉的福晉董鄂氏,董鄂氏帶來胤祉的嫡長子弘晴過來,弘晴才三歲,不過瞧著很瘦弱,雖然已經會走路,可這孩子走路都不是很穩健。
榮妃是瞧過康健的孩子三歲時是怎麽樣的,徐嬪生的那個小格格三歲時走路都像飛了一樣,跑得賊快,說話也利索,弘晴這孩子說話都不會說幾句,她不由憂心,叮囑董鄂氏要好好照顧弘晴,多給他吃東西。
董鄂氏卻說這孩子脾胃不好,吃不了太多東西。
“那也不能不吃東西,胤祉平日裏你也照顧著點,你比他穩重,也多勸著他一點,要動腦子才行事。”
“娘娘,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爺倆的,三阿哥其實隻是性子單純一些,他喜歡看書,不那麽擅長人際關係。”
榮妃見董鄂氏為胤祉說話,不好再說什麽,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胤祉喜歡看書,可又不擅長讀書,上書房時功課還沒有四阿哥好,樣樣不如人,沒有一樣是出色的,她在心裏又歎一口氣。
“本宮這裏有些新鮮的櫻桃,本宮讓人給你們包一些,你們回去的路上吃,別讓弘晴餓著。”
“多謝娘娘。”
送走董鄂氏他們後,榮妃揉了揉額頭,紅月見狀立即上前給榮妃揉按腦袋。
“那藥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回娘娘,查得差不多了,應是避子湯藥,奴婢找了藥房的人細細問了問,說是藥房的川芎與赤芍大多是往前殿那邊送了,娘娘,奴婢覺得皇上真的讓徐嬪喝避孕藥,娘娘覺得這是為了什麽?”
榮妃冷哼一聲,笑著說:“還能是為了什麽,喝避子湯藥自然是為了避孕,皇上不想讓徐嬪生孩子唄。”
“皇上為何不想讓徐嬪生孩子,可是皇上已經厭惡徐嬪?”
榮妃嘴角劃過一抹諷刺,“紅月,你沒生過孩子不知道生孩子有多傷身體,喝避子湯藥對身體的傷害遠比生孩子傷害身體的影響要小,生一次孩子對母體是重擊,皇上哪是厭惡徐嬪,分明是心疼徐嬪,都不願意見到徐嬪生孩子,就怕傷害了徐嬪的身體,貴妃怎麽死的,不就是生了孩子後身子變差,惡露不止才死的,先前那個趙貴人也是因為生孩子死的,宜妃小產,這把年紀小產可是要半條命,還有孝誠仁皇後赫舍裏氏生了太子就命喪黃泉,喝點避孕藥算什麽,哪裏比得上生孩子來得傷害大,皇上還給她用不傷身的藥草,你覺得是心疼還是厭惡?”
“是心疼,皇上心疼徐嬪才不讓她懷孕。”
“想明白就好。”
“那娘娘,我們什麽都不做嗎?”
榮妃歎口氣,“還能做什麽,藥是皇上賜給徐嬪的,徐嬪可不是春小主,春小主是瞞著皇上避孕,可徐嬪是皇上縱容,是皇上心疼她才給她賜藥,我們還能做什麽,皇上要護著的人,我們去揭發,那不是在老虎身上拔毛,直接惹怒皇上嗎?這種蠢事,我們不能做,我們必須得假裝不知道,假裝沒這件事。”
紅月點點頭,而後又想到什麽,問娘娘,恵妃是否知情。
“恵妃啊,她跟本宮一同協理後宮這麽多年,不止是咱們有人脈,恵妃也有,你說她知不知情,怕是跟本宮一樣當做沒這回事,恵妃聰明著呢,大阿哥又在前麵給她掙臉麵,連八阿哥都比胤祉要懂事,處事周全,這八阿哥已經在朝堂上開始有好名聲了,你說她能是什麽愚笨之人嗎?”
一說到胤祉,榮妃就止不住歎氣,人大阿哥給恵妃掙臉麵,可胤祉在拖她後腿,不過榮妃想到皇上如今這麽寵徐嬪,這麽在意徐嬪,比先前寵宜妃時還要過盛,徐嬪又生了一個阿哥,不是沒有阿哥之人,皇上若是活得久一些,徐嬪的十八阿哥到那時也長大了,難保皇上不會動換儲的心思,畢竟皇上對徐嬪這麽好,太子又頑劣不堪。
算啦,還是別想那麽多,榮妃收回漫無邊際的思緒,十八阿哥才一歲多,幸虧徐嬪生得晚,若是生得早,指不定局麵會有變化。
……
徐香寧這邊正費力教小豆包走路,隻是這孩子喜歡在地上爬,不願意學走路,就願意在地上爬,爬到前胸的衣服都髒了,他還是想爬,剛走兩步就蹲下來,換成爬的姿勢。
“靜竹,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學不會走路了?”
“娘娘,亂說什麽呢,小阿哥已經能走路了,他隻是不想走。”
“額……額……”小豆包挺著脖子叫她,娘不會念,每天隻有額額額,她拍手讓他走過來,“站起來,站起來走過來,額娘就抱你,站起來好不好?”
“又在教小豆包走路。”春喜帶著玉晴走進來。
“可不是嘛,這家夥不願意走,我都累了。”
“當額娘的人要有耐心。”
徐香寧回榻上坐著,身子癱軟,“額娘也是人,人都有沒耐心的時候。”
春喜蹲下來陪小豆包玩,她洗洗手開始嗑瓜子,瓜子還沒嗑幾個,崔明斌就匆匆進來,說小格格跟人打起來了,在禦花園那邊,催著她過去。
“跟誰?”
“好像是十三格格她們。”
徐香寧跟春喜趕緊過去禦花園那邊,到那的時候,人雖然已經拉開,但分為兩個陣營對立地站著,章佳氏過來了,連榮妃她們也過來了,她心想鬧這麽大,看過去禦花園的人特別多。
“額娘……”
小豆丁一見到她就紅了眼眶,她走近一看發現小豆丁臉上脖子上有不少指甲抓痕,她半蹲下來問她還有哪裏受傷。
“她們踢我肚子,還抓我。”
“好啦,別哭了,打不過也不要哭。”
小豆丁又把眼淚忍回去,徐香寧看了看常常在,常常在湊在她耳邊低聲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打起來,原本還玩得好好的。
“徐嬪娘娘真是對不起,她們不懂事,我代替她們向其其格道歉。”
章佳氏上前道歉,滿臉誠懇,還讓溫恪小格格跟敦恪小格格道歉,隻是兩人不願意開口,哽著脖子偏過頭。
徐香寧看了看她們姐妹兩,一個十歲,一個七歲,明顯比小豆丁要高大,臉上沒有像小豆丁那麽抓痕,她沒有理會章佳氏的道歉,而是問小豆丁為什麽打架。
“她們打我,她們討厭我。”
“她們打你先嗎?”
小豆丁點頭。
徐香寧又看向憐雪,問她怎麽回事。
憐雪說她們沒看到,是兩個小格格說把帶小格格去角落裏玩捉迷藏,她們是聽到小格格的叫聲才跑過去的,並不知道她們怎麽打起來。
“為什麽打起來,不是玩捉迷藏嗎?”
“是她們打我,姐姐說討厭我,然後就打我,她們還捂住我的嘴。”
“我們沒有,妹妹在說謊,是妹妹先打我們的,我們玩捉迷藏玩得好好的,妹妹突然打我們。”
徐香寧冷冷地看向插話,情緒忽然激動的溫恪格格,“我在問其其格話,沒問到你,問到你你再解釋,不要這麽急著解釋。”
章佳氏見徐嬪臉色冷凝,怕她打自己的女兒,她也把溫恪護在身後,眼神求助地看向恵妃。
恵妃站出來說道:“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徐嬪,你先別生氣。”
“我沒生氣,我隻是弄清楚事情原委,既然溫恪格格說其其格先打她們,那我想問溫恪,其其格是打你還是打你妹妹?”
“她打我妹妹。”
“打哪裏,你親眼看到了?”
溫恪頓住,眼神有些不自然。
徐香寧繼續問:“是不是你們先打其其格,借著跟她一起玩的由頭把她帶去沒人看到的地方打她,是不是這樣?”
“沒有,不是,是她先打我們。”溫恪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隻是底氣不足,聲音低了下去。
“其其格跟你們玩的次數不多,但你們是她的姐姐,你們不喜歡可以不和她一起玩,為什麽要騙她,借著一起玩的由頭騙她到角落裏打她,你們才幾歲,就這麽狠毒!”
章佳氏見徐嬪惡狠狠地盯著她的孩子,語氣更是凶狠,她忍不住為自己的孩子說話:“徐嬪,這事情還沒查清楚,你怎麽能那麽相信你孩子說的話,萬一真的是其其格打溫恪她們呢?你不能先下定論,溫恪都說了是其其格打她們先的。”
章佳氏又忍不住看向恵妃,隻是恵妃回避她的目光,她的心不由一咯噔,曉得恵妃是不想得罪徐嬪。
“我自然相信我孩子說的話,隻是你相信你孩子說的話嗎?你敢盯著她們的眼睛,讓她們把事情經過說一遍嗎?”
“額娘,我真的沒有說謊,真的是其其格先打我們,她先打妹妹的。”
“打哪裏?你既然親眼所見,你告訴我她先打的哪裏,你指出來。”
“打的臉,打的是臉。”溫恪急切地說。
徐香寧看向敦恪,“是臉嗎?其其格打的是你的臉嗎?”
敦恪沒有說話,隻是怯怯地躲在章佳氏後麵。
“徐嬪,你這樣會嚇到孩子,她們還小,不管怎麽樣,她們不懂事,是我這個額娘的錯,沒教好她們,我跟你道歉,要不我跪下跟你道歉。”
章佳氏雙膝跪下來,姿態擺得低,榮妃也出來打圓場說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她們是姐妹,往後一起玩的機會還有很多,沒必要讓她們反目成仇。
徐香寧沒理會榮妃的話,也不理會跪下的章佳氏,仍然盯著溫恪,隻覺得這個十歲小女孩是又心狠又會說謊,而後她回頭看到小豆丁臉上的抓痕,對於榮妃大事化了的態度不滿意。
“其其格,誰打你打得最狠最重,你上去給額娘甩三個巴掌。”
“額娘……”小豆丁猶豫地看著她。
“沒事,用力點,用最大的力氣!勇敢點,她們既然不當你是自家妹妹,你也沒有必要當她們是你的姐姐。”
“徐嬪,你這是……”章佳氏不知該說什麽,她都這樣了,徐嬪還不願意讓此事過去。
小豆丁還是上前,站到溫恪的麵前,回頭看看自己額娘,然後才抬起手,巴掌還沒甩下去,溫恪直接推倒她。
徐香寧直接起身,利落地甩溫恪三個大巴掌。
啪啪啪三下。
眾人直接呆住。
溫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