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翌日, 陸政安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宋淮書猶如一隻小貓一般雙手揪著他的衣襟,蜷縮在他懷裏安靜的睡著。
陸政安看著懷裏一動不動的宋淮書,心中又驚又奇, 他是怎麽樣把宋淮書給拐上了床,是否對他做了什麽不軌的舉動。
不過, 陸政安想了一下便打消了這個懷疑。若是自己真的對宋淮書做了什麽,以對方的性格, 怕是早就離開了。
再加上兩人身上的衣裳都完好無缺的穿在身上,他雖然沒有了意識, 但也不至於做出什麽不軌的舉動了。
看懷裏的宋淮書睡得正香, 陸政安一時間也不想把他弄醒。慢慢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看著頭頂的房梁, 慢慢回憶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陸政安隻聽耳畔嚶嚀一聲,隨即懷裏的宋淮書翻了個身。再睜開眼睛看到陸政安的一瞬間, 宋淮書好似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直到他眨了下眼睛,伸手摸到陸政安溫熱的臉頰, 發現觸感溫熱這才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
隨即,宋淮書翻身從**坐起,飛快的趿拉著鞋子下了床,一張白皙的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非要, 非要拉著我不讓我走。我,我不小心就睡著了。”
看著宋淮書一臉窘態, 陸政安坐起身來歪著頭看著宋淮書, 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至於這樣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什麽洪水猛獸呢。你說,我睡著之後是不是很老實?沒有對你不規矩吧?”
聞言, 宋淮書抬眸覷了眼坐在**的陸政安,似乎是在回憶一般停頓了片刻,而後垂著小腦袋老實的搖了搖頭。
看宋淮書臉紅的都要燒起來了,陸政安也不再逗他。下床穿好鞋子來到宋淮書跟前,揉了揉他的發頂。
“行了,不逗你了。好像不早了,咱們趕緊收拾收拾弄點兒早飯,免得等下曹師傅過來咱們還沒收拾好。”
聽陸政安這麽說,宋淮書心裏悄悄鬆了口氣。等陸政安從他身邊走過,宋淮書這才跟著出門。
陸政安因為醉酒起的有些晚了,圈裏的小崽崽們已經伸長著脖子等在門口。看到主人從屋裏出來,立刻嘎嘎嘎的叫了起來。
兩人先洗漱了一番,宋淮書去灶屋準備早飯,而陸政安便去打發那些小崽崽們。
等到陸政安把食兒拌好,正準備幫那些小東西們倒入它們的食槽裏時,忽然看到雞窩的角落裏,一直老母雞正蹲在雞窩裏一動不動。
陸政安見那隻小母雞竟然不過來吃食,不禁有些擔心。咯咯喚了一聲,見小母雞的小腦袋一轉,看到陸政安咕咕叫了兩聲。
見狀,陸政安還當是它生了什麽毛病,打開籬笆門走了進去。就在他走到雞窩門口時,隻見雞窩裏原本臥著的小母雞突然站起身,纖長的脖子一身,翅膀撲棱了兩下後,一枚圓滾滾的雞蛋便從小母雞的屁屁處滾到了雞窩的稻草上。
隨即,那隻小母雞似是邀功一般,昂著脖子,邁著四方步一邊叫著,一邊朝陸政安走了過去。
這還是陸政安第一次看到母雞下蛋,一時之間愣是沒反應過來。直到那隻母雞叫了幾聲奔向食槽後,陸政安這才伸手去將那枚雞蛋撿起來。
剛下的雞蛋還帶著些溫熱的,陸政安拿著那枚雞蛋不禁有些恍惚。他精心喂養了這麽久的小崽崽,竟然開始下蛋了。
當即,陸政安站起身。舉著那枚雞蛋走出了雞圈,獻寶一般的拿到了灶膛前正在燒火的宋淮書麵前。
“瞧,這是什麽?”
宋淮書扭頭看了一下滿臉笑容的陸政安,垂眸看了眼他手裏的雞蛋,不太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不就是雞蛋嘛,怎麽了?”
見宋淮書還沒反應過來,陸政安笑道:“咱家養的小母雞下的!剛下的,還熱著呢!你摸摸。”
說著,陸政安將那枚還帶著溫度的雞蛋塞到了宋淮書的手裏。等到雞蛋被陸政安放到手心後,宋淮書也才反應過來。
“不是開春之後才買的小雞子兒麽?這麽快就下蛋了?”
“那可不,我一天三頓麥麩精養著呢,長得能不快麽?”說罷,陸政安從宋淮書麵前站起身,舀了一瓢水把那枚新下的不到一刻鍾的雞蛋洗了洗。
“聽人說頭茬雞蛋營養價值很高,我放在鍋裏煮一下,你多燒一會兒。”
見狀,宋淮書不由得一陣好笑。“你這人真是心急,竟是一夜都不能放。當心圈裏的那隻母雞生氣,再不肯下蛋了。”
“那不能,它要是能這麽想,豈不成精了?”
兩人說說笑笑等了一刻鍾左右,看鍋裏的飯食已經熟了。陸政安讓宋淮書收拾桌子,自己則把鍋裏的飯食都一一盛好端了過去。
當兩人在桌前坐定,宋淮書沒在饃筐裏發現那枚雞蛋,便撚起筷子在自己的粥碗裏扒拉了一下。果然那個個頭並不大,且已經剝的幹幹淨淨的雞蛋正躺在他的碗裏……
陸政安夾了一筷子蒜泥茄子,見宋淮書握著筷子發呆,不由得催促道:“發什麽呆?趕緊吃飯,吃完趕緊收拾一下。免得讓曹師傅過來看到我們還在吃飯,怪失禮的。”
宋淮書隻覺得嗓子裏似乎被人堵了一團棉花,聽到陸政安的話後,立時回過神來。應了一聲,便低頭喝自己碗裏的小米粥了。
……
等兩人吃完收拾好,隻聽得院中李二旺的聲音傳來。陸政安探頭看了一下,見李二旺身後竟然跟著曹師傅,忙將手上的水漬擦幹淨迎了出來。
“曹師傅來了啊,先坐下休息一下吧。”說著,陸政安揚聲讓屋裏的宋淮書幫著倒杯水出來。
曹德邦在進到陸政安家的小院兒時,眼神便不住的在打量著整個小院兒。見院子內收拾的幹淨整潔,並不用做大的修整。
隨著陸政安進了堂屋後,曹德邦發現陸家貼著東麵山牆擺放著幾座書架。書架上擺了滿滿當當一架子書,沒想到昨天看個看似粗獷的年輕人,竟然還是讀書人……
想到這裏,曹德邦回頭看了一眼陸政安一眼,隨即便將目光移到了他身側身形纖瘦的宋淮書身上。
陸政安招呼了曹師傅坐下,見李二旺還站在門口好奇的看著曹師傅,忙快走幾步來到李二旺身邊,對他說道:“二旺,勞煩你去長根叔家跑一趟,就說曹師傅來了,請他過來說話。”
李二旺聽陸政安這麽說,絲毫沒有猶豫點了下頭就往山下跑。
待李二旺離開之後,曹德邦又環視了一下屋內的環境,說道:“你這房子主體,屋脊什麽都好好地,好像沒什麽要修整的地方。難不成你想推倒重建?”
“那倒不至於,就是想請曹師傅幫忙把房子粉刷一遍。”說罷,陸政安從旁邊的書架上拿出先前宋淮書畫的那張草圖遞給了曹德邦。“曹師傅您看一下,能不能改成這種風格?”
曹德邦接過圖紙仔細看了一下,思考了許久之後,這才把圖紙放到桌上,抬頭對陸政安說道:“這種也不是不能做,就是你的房子的樣子也得跟著變。最合適的就是白牆灰瓦,類似江南那邊的風格。”
聽曹德邦這麽說,陸政安也忍不住皺眉。“照您這麽說,就是要重建了?”
“倒也不用,屋簷,屋脊下點功夫,瓦當重新換就行了。另外牆麵也重新刷一下,你如果接受這種,莫約半個月差不多也能完工了。”
陸政安聽曹德邦說完,轉回頭看向一旁的宋淮書。“怎麽樣?你覺得曹師傅說得這種可以麽?”
宋淮書倒沒想到曹德邦竟然這般改動,聽到陸政安的話立刻點了點頭。
“自然是可以的。”說完,宋淮書抬眸看了眼對麵的曹德邦,問道:“不知這般改動,大概要花多少銀子?可以的話,還請曹師傅幫忙估算一下,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曹德邦的眼神一直盯著桌上的草圖,聽到宋淮書的話後,立時回道:“材料,人工,你們自己買,我這邊手工費大概要一兩銀子。你們同意的話,這活兒我就接,若是不同意也沒關係,你們另外找人也可以。”
話音落下,陸長根帶著李二旺疾步走進了院子。陸政安聽到腳步聲後,見是陸長根過來了,忙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長根叔,您來了。”
陸長根對著陸政安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轉向另一旁的曹德邦身上。看著眼前幾年未見的老戰友形容枯槁,身形佝僂猶如老翁一般。想到曹德邦的年紀要比他還小兩歲呢,陸長根隻覺得眼眶一熱。
“小曹,好久不見啊。”
曹德邦看著眼眶微紅的陸長根,內心默默歎了口氣也緩緩站起了身。“陸大哥,別來無恙。”
陸長根上前拍了拍曹德邦的肩膀,隨即笑著對曹德邦介紹道:“政安,我侄子。過陣子就要結契了,想要把房子重新整一整。先前聽你說,你組了個建房的班子,我就讓他去請你來了。”
說罷,陸長根壓了壓曹德邦的肩膀讓他重新坐下,而後繼續說道:“我這大侄子家裏就他一個人,找別人我也不放心,就隻能請你來幫忙了。”
曹德邦許久沒有跟人這般接觸過了,對於陸長根的親近有些不太適應。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後,低頭說道:“你來之前我和你侄子已經說好了,他若能接受,我們明天就能動工。”
聞言,陸長根轉頭看向陸政安,眼神裏帶著請求。
陸政安本就很滿意曹德邦的方案,此時陸長根有這般看他,陸政安便也沒再猶豫點了下頭。
“曹師傅說得極好,我們自然接受的。不過,還得請曹師傅幫忙算一下,大概請多少人,買多少料合適。”
“隻是改建而已,幫工不用太多,三四個即可。材料多買沒關係,用不完都可以退的。而且若是照我們方才說得那般改,你們院牆最好也做成一樣的。到時候你們在牆邊栽上薔薇,也是很好看的。”
陸政安想象了一下曹德邦說得那種效果,覺得應該也還可以便點了點頭。“行,那就麻煩曹師傅多多費心了。”
於是,陸政安翻了翻黃曆,同宋淮書商量了一下便把動工的日子定在後日。
因為曹德邦來得早,幾人談完之後時間還不到巳時。曹德邦本想回家,卻被陸長根硬是留了下來,和陸政安打了聲招呼後,便扯著曹德邦下山回家去了。
在送走陸長根和曹德邦後,陸政安和宋淮書站在院子裏開始盤算了起來。
“我下午回去問問我父親哪家材料便宜一些,我直接過去訂了讓他們送過來。幫工的人手,你就從村子裏找吧。”
陸政安將宋淮書被山風吹亂的頭發理到身後,說道:“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下午送你回去的時候,我就順便去問了。不過後日早上你得一早過來,幫我收拾收拾東西。”
宋淮書自然不可能當甩手掌櫃的,聽陸政安這麽囑咐,立時點了點頭。“我曉得,我後日一早就過來,到時候我帶著早飯來,你就不用張羅了。”
兩人正說著,隻聽頭頂的山坡上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兩人下意識的抬頭向山坡上看去,隻見李二旺正背著背簍提著背簍站在上麵。
看到兩人同時望向他,李二旺表情有些尷尬,抬手跟兩人打了個招呼後,撓了撓後腦勺道:“小安哥,我剛才聽了一耳朵。你家要修房子麽?”
聞言,陸政安便點了點頭。“對,家裏的房子準備重新整一整。”
李二旺聽陸政安這麽說,一躍從坡上跳了下來。“那你修房子是不是要找人幫忙?我可以來麽?我什麽都可以幹的。”
陸政安本打算幫工的還找陸鐵牛兄弟幾人,此時見李二旺竟然毛遂自薦,便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修房子是個體力活兒,你不一定能幹的下來。”
聽出陸政安話裏的拒絕,李二旺忍不住苦笑一下。
“我不瞞小安哥,我大哥大嫂同我們已經分家了。家裏沒了兩個壯勞力,日子比之前難了不少。我娘身體也不好,家裏也不能全指望我爹一個人。所以我想著能不能找點兒活幹,幫我爹減輕一下擔子。”
一聽李大旺兩口子竟然分家了,陸政安不禁有些驚訝。看著麵前一臉誠懇的李二旺,陸政安猶豫了一下也就答應了下來。
“你知道的,在我這裏幫工不管中飯的。工錢也不是十分的高,你要是願意就來幹一天試試。能行你就留下來,如果師傅覺得你不行,那你也別怨我。”
李二旺沒想到陸政安竟然真的同意了,頓時欣喜若狂。“謝謝小安哥,我一定好好幹!”
說著,李二旺本想對著陸政安鞠躬表示感謝,然而卻忘了身後還背著背簍。
到他大腿根那般長的背簍裝了大半簍子的藥材,李二旺這麽一鞠躬頓時傾倒了出來,整個人也被背簍墜的差點兒跌個跟頭。
見狀,陸政安和宋淮書忙上前扶住李二旺。待他穩住身形後,忙伸手把他背上的背簍摘了下來,地上的藥材也幫著重新裝了回去。
李二旺沒想到自己會鬧這麽大一個笑話,撓了撓後腦勺紅著臉有些難為情。
“行了,太陽都升起來了,趕緊回家吧。我們後天動工,你若想來後天一早跟著鐵牛哥他們過來就行了。”
李二旺應了一聲,爬上山坡拿了攫頭後,再次跟陸政安和宋淮書道了聲謝,而後便背著背簍下山去了。
……
陸政安在將近申時的時候,才送宋淮書回到了化龍鎮。同宋希仁和宋蘭氏說話時,難免提起了後日修房子的事。
老兩口算了算後日日子不錯,也就沒再說什麽。不過,想到陸家隻有陸政安一個人,有些細節的瑣事還是忍不住叮囑了幾句。
“宅子上動土,得放一掛響兒,買些東西拜一拜才好。”說罷,宋希仁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這小孩子家家的估計也不知道該準備什麽,這些東西我來給你準備好了,等後日一早我們起過去看看。”
陸政安雖然不想麻煩兩位老人,但他和宋淮書即將結契,太過客氣隻會讓宋家長輩覺得他外道。這般想來,於是陸政安也就順從的點了點頭。
曉得陸政安等下還得去定瓦當和白灰這些東西,宋希仁擔心陸政安年輕麵嫩被人糊弄了,便要求跟他一同過去。
陸政安哪裏好意思拒絕,加上有宋家老爺子這麽一位生意精在,也省的被人當肥羊宰。於是,陸政安和宋淮書跟著宋希仁一路來到了化龍鎮外不遠的一座窯廠。
此時正趕上窯廠出窯,一群赤|**上身的壯漢,推著板兒車一趟趟的將青灰色的瓦當從窯裏推出來。
陸政安自小到大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場麵,好奇的看著那座七八米高的窯洞,不停地往裏麵張望著。
宋希仁帶著兩人在窯廠門口找到了窯廠的管事,便開始打聽青石磚和瓦當的價格。
那管事一看三人穿的還挺體麵,態度極是熱絡。回頭看了眼已經差不多已經空了的窯洞,抹了把臉頰的汗,招呼三人道:“這會兒正趕上出窯,熱的緊,咱們有事去工棚說,那邊稍微涼快一點兒。”
窯廠的管事帶著陸政安三人來到工棚內坐下,拿了三隻幹淨的茶碗給他們一次倒了杯水後,這才在陸政安等人對麵坐下。
“三位過來是想買磚頭,還是瓦當?”
在來的路上,陸政安已經把需要的材料都已經跟宋希仁說了。此時,有他這個長輩在,陸政安在一旁也不先開口。
“磚頭和瓦片都要,另外還需要一些青石板,打算鋪院子用。不知道老板能給我們開多少錢一塊兒?”
“磚頭一文錢四塊,瓦當一文錢一塊,青石板要貴不少,八文錢一塊兒。如果要送貨上門的話,我們按車收費,一車十文錢。”
陸政安一聽價格,感覺倒也不貴。而且送貨上門的價格也公道,不過就是自己家在半山腰,一車十文錢怕是搞不定的。
然而,還沒等陸政安開口說話,隻聽宋希仁道:“不管哪兒都能送?”
聞言,窯廠的管事呷了口茶水笑了出來,“瞧您這話說得,再遠還能出咱們化龍鎮?放心吧,就是指定給您完好無損的送到。”
陸政安得了他這句話後,也不再猶豫。當即訂了兩千塊青石磚和一千片瓦當,另外青石板也定了三十塊兒。
那窯廠的管事一聽竟然是一宗大生意,頓時喜笑顏開。“得了,您幾位把住址留一下,我明日就派人給您們送過去。”
“也不遠,就幫我們送到化龍山,往上走不到半裏地就行了。”
那管事一聽竟然要送上山,還當自己聽錯了。再三確認了地址沒有問題後,整個人腸子都快悔青了。
不過好在陸政安要的東西不少,雖搬運費要多付出去一些,但其他地方也有些賺頭兒。思索了一下後,便也咬牙應了下來。
“我們需要多少材料暫時也隻是估算了個大概,後續不夠還可能再加。看老板也是個爽快人,我們白灰也一並從你這裏訂了。”
和窯廠的管事談妥之後,陸政安利落的付了一兩的定金給他。囑咐他們明日務必開始送貨之後,便帶著宋希仁和宋淮書一起離開了。
在走出窯廠之後,走在前麵的宋希仁便停住了腳步。回過神看著陸政安,問道:“家裏要修房子了,手裏的銀子可還夠使?”
見陸政安點頭,宋希仁忍不住歎了一聲說道:“你和淮書快要結契了,那我們就是一家人。我們別的幫不上什麽忙,就是銀子還能幫襯一些。你若不湊手,盡管開口,我們多了沒有,給你們修房子的錢還是能拿得出的。”
聽著宋希仁的話,陸政安心下一陣感動。“伯父放心吧,我手上還有一些呢。若真的不夠使,定會跟您二老張口。這一點兒,您就別擔心了。”
先前賣鮮桃,陸政安手上攢了將近四兩銀子。因為家中就他一個人,平日裏花銷也不是很大,加上先前餘下的,還有小九兩銀子。
後來,他同宋淮書下定,他給宋淮書包了六兩銀子的聘禮。然而卻對方卻原封不動的給返了回來,甚至還多給了一個二兩銀子的改口費……
如此一來,陸政安手上已經有了十多兩銀子,修房子,買材料,絕對是綽綽有餘了。而且再過一兩個月便是中秋節了,到時候他倉房裏的桃幹去賣一賣,他和宋淮書結契時花銷的銀錢也絕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