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更深露重

有二難和禍鬥這兩個大嘴巴, 小樹開花的事還是悄悄傳開了。

第二天,祖龜奶奶就語重心長地來找白若開小會,祖龜爺爺也把小樹拉走了。

祖龜奶奶剛認認真真地和白若科普了一通妖族兩性知識, 就不小心看到了她書桌上堆成山的宜歡城小話本。

祖龜奶奶輕咳兩聲,“看來你已經提前學過不少,我就不多說了。”

“不過我們龜族以前也沒有和樹族喜結連理的先例,很多事, 還要靠你自己研究……”

白若默默抽出兩本壓箱底的樹族定製話本。

祖龜奶奶瞥了兩眼, 用力咳嗽兩下, “年輕人體力好,不過也要悠著點, 別過火了。”

白若老實點頭,“我明白。”

車速太快, 她怕把小樹嚇跑。

這兩本定製話本, 她都是趁小樹不在的時候偷偷看的。

祖龜奶奶離開後不久, 小樹也結束了和祖龜爺爺的談話。

他神思不屬地走回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白若眼看著他差點撞上桌角,連忙伸手拉了一把,在他眼前揮揮手, “想什麽呢, 那麽出神。”

小樹連忙搖搖頭,“沒什麽!”

他想到祖龜爺爺和他念的一長串食補方子, 眼神開始飄忽不定。

祖龜爺爺真是多慮了,他還沒到用那些方子的時候呢……

小樹瞟一眼白若堆積如山的話本, 腳步微頓。

不過提前準備起來好像也不是不行, 有備無患。

……

白若感覺小樹自打那天和祖龜爺爺聊完, 就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每天神神秘秘的, 不知道在廚房搗鼓什麽。

白若找到同樣天天往廚房跑的二難,“你每天都能在廚房碰到小樹吧?”

二難點點頭,“怎麽了?”

白若問道:“你知道他最近在搗鼓什麽嗎?在廚房那麽長時間,給我的下午茶卻沒變多,難道他偷偷在外麵投喂別的妖了?”

二難猛得打了個激靈,果斷維護小樹的清白。

“怎麽可能,他每天兩點一線,哪有時間去投喂別的妖。”

“這樣吧,我幫你看看,他在做什麽,說不定是在研發新菜呢。”

白若得了二難這句保證,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那就交給你了。”

二難接了任務,便在練習菜色之餘開始偷偷觀察小樹。

觀察著觀察著,他覺得有些不對了。

以前小樹做菜的時候,可從來不忌諱他們旁觀。

反正按照他們的手藝,光明正大偷師也學不會。

現在就不一樣了,小樹謹慎得很,避妖耳目地處理食材,再神不知鬼不覺地丟進鍋裏,速度快得他根本看不清。

二難沒忍住問了一句,小樹也是含含糊糊,沒有正麵回答。

當晚,和白若接頭的二難不免有些心虛,他上次的話似乎說得太滿了。

白若看到二難猶猶豫豫的神色,不禁催促道:“有話快說。”

二難一咬牙,狠心道:“小樹該不會真的再給外麵的妖開小灶吧。”

白若:“……你看到了?”

二難:“我沒看到,但他燉東西的時候,明顯防著妖。”

白若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所以你還是沒搞清楚他在做什麽。”

二難羞愧垂頭,“隻知道是在燉東西,味道怪怪的,也不香。”

二難努力回憶了一會兒,恍然道:“仔細想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藥味。”

白若摸摸下巴,思忖道:“難道是在做藥膳?”

二難盯著白若上下打量,“你生病了?”

白若橫他一眼,“你才生病了,我身體好著呢。”

二難的神情更加驚恐,“不是你生病,那難道是小樹病了?”

白若目露疑惑,“不應該啊,他看著挺健康的。”

尤其是小臉泛紅的時候,氣色好得很。

二難左右張望片刻,湊到白若耳邊小聲道:“該不會是,那種外表看不出來,但是又不能輕易對妖言的隱疾吧?”

白若的瞳孔驟然收縮。

隱疾?

她瞪向二難。

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和她後半輩子的□□息息相關!

二難越想越覺得是那麽一回事,肯定地朝白若點點頭。

“你要是不信,我想辦法偷一點他燉的東西,再找藥長老看看就知道了。”

白若一臉沉重,“那就先這麽辦吧。”

……

晚上,白若在**翻來覆去,不得入眠。

樹族能開花,那方麵的功能應該是正常的吧。

總不能是徒有其花,中看不中用?

悉悉簌簌的聲音不斷響起,驚醒了淺眠的小樹,“你睡不著嗎?”

白若安靜下來,輕聲道:“沒事,你睡吧。”

小樹瞞著她偷偷做藥膳,應當就是不想讓她發現。

為了小樹的自尊心,她還是先當不知道吧。

白若默默歎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入睡。

也有可能,是二難想岔了呢。

隔日,二難費盡心機,從小樹的燉鍋裏取樣了一小勺湯汁。

他第一時間拉著白若去找了藥長老。

藥長老看著二難寶貝般捧在手心的小碗,以及碗底那一點淺褐色的湯汁,額角跳了兩跳,“這是做什麽?”

二難擠出一個討好的笑,“想請您掌掌眼,幫忙看看這湯?”

藥長老奇怪地瞅他一眼,接過湯碗輕輕嗅了嗅。

他抬起頭,看著二難的神色有些複雜。

二難眼含期待,“怎麽樣?”

藥長老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用小指沾取少取,淺嚐了一下。

他清清嗓子,做出判斷:“是衍宗湯,熬得挺好,就是火候還差了一點,再多煮幾個時辰,效果更好。”

二難嘿嘿一笑。

他中途從小樹的鍋裏撈出來的,可不是差點火候嘛。

白若聽到“衍宗湯”三個字的時候,神色變得有些微妙。

二難還在追問:“所以這衍宗湯,是幹什麽用的?”

藥長老斜睨他一眼,擦去指尖殘餘的湯汁,“你拿來的湯,你不知道它的用處?”

二難避開藥長老的目光,解釋道:“咳,是我一個朋友用的……”

藥長老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一個朋友。

這種借口他聽得多了。

他隻做不知,悠悠道:“單身龜最好別亂用,要是不能及時疏解,容易傷身。不過你要是真有問題,喝點倒也無妨……”

二難頓時反應過來藥長老誤會了,他擺擺手,慌忙道:“我那朋友不是龜。”

藥長老敷衍地點點頭,“嗯,知道了,不是龜。”

白若無暇顧及二難和藥長老之間的小誤會,她滿腦子隻飄**著一句話——

完了,居然一語成讖了!

電光火石間,白若突然想起了什麽,從儲物袋裏翻出了以前小白龍送的那枚龍鱗果。

“您看看,這東西能用嗎?”

藥長老眼睛一亮,捧著龍鱗果左看右看,笑嗬嗬道:“這是好東西啊,成色、品相皆是上乘。這一枚果子下去,定能藥到病除。”

白若試探道:“這果子,直接吃就行嗎?”

藥長老見獵心喜,將龍鱗果摸了又摸,“直接吃也行,若是提煉成藥液,純度更高,效果更猛。就看你怎麽想了……”

白若慎重地握住藥長老的手,將龍鱗果牢牢鎖在他的掌心,“提煉藥液的事,就拜托您了。”

藥長老點點頭,“你放心,二難可是我們族裏的小龜,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二難麵露疲憊,“不是,是我的朋友……”

藥長老立即改口,“二難的朋友,就是我們龜族的朋友,他的事也是我的事。”

……

藥長老確實把這件事當成了重中之重。

在熬了三個通宵後,他把一小瓶提純的藥液交到了白若手中,同時叮囑道:“這件事急不來,一定要放鬆心態。”

“藥量可以慢慢增加,一滴大概就是起一點助興的作用。我還對藥液進行了一點小小的處理,和衍宗湯不會發生衝突,可以放心服用。不過要是兩種同時服用,大概就是幹柴烈火的效果……”

白若對藥長老真誠道謝,小心翼翼地收好龍鱗果藥液回去了。

晚餐時分,白若看著小樹麵前的湯碗,極其自然地端了起來,“我幫你盛。”

小樹毫無防備地將湯匙遞給她。

白若一邊舀湯,一邊不著痕跡地袖中的藥液滴入其中,用湯匙攪動均勻。

小樹接過湯碗,喝了一口,眉頭微動。

白若麵色鎮定道:“怎麽了?”

小樹有些不確定,“味道好像不太一樣,難道是我今天放的調料出錯了?”

白若給自己也盛了一碗,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不會啊,跟平時一樣好喝。”

小樹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白若看著小樹把整碗湯喝得幹幹淨淨,他的臉上漸漸浮現一團紅暈。

小樹似乎覺得有些熱,將領口稍稍鬆開些許。

白若配合地將窗推開一半,“是不是吃飯吃熱了,吹點風。”

小樹應了一聲。

晚風拂麵,小樹卻沒有感覺到一絲涼意。

他覺得自己又想開花了。

白若看著他越來越紅的脖頸,伸手在他額上探了一下,“有點燙。”

小樹下意識在白若微涼的掌心蹭了蹭。

白若一愣,看著小樹的眼神漸漸深了。

小樹幾乎把臉全部貼到了白若的手心,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氣音。

比之前更加濃烈的木香將他們徹底籠罩,白若在這濃鬱的香氣中,甚至也覺得有些飄飄然了。

小樹貼得更近了,他將腦袋埋在白若的肩窩,呼出的潮濕熱氣拂過頸側,白若縮了一下脖子。

她剛想起身扶住小樹,卻被小樹直接圈在了椅子之間。

“好熱……”

白若被纏得動彈不得,臉上不由得浮現一絲迷茫。

藥長老不是說,一滴就是助興用的嗎,怎麽會有這麽大反應。

下一瞬,白若眉心一跳。

隔著兩層衣服,都能感覺到那灼熱而明顯的觸感。

她伸手探去,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就現在這個情況,小樹有喝衍宗湯的必要嗎?

白若不知道究竟是龍鱗果的效果太強,還是哪裏出了差錯。

但作為一隻有責任感的小龜,自己惹出來的火自己滅。

白若看著眼神迷離的小樹,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

秀色可餐,不外如是。

修長靈活的手指解開腰間係帶,撥開冗餘繁複的外袍,順著勁瘦有力的腰腹一路向上,滑過每一寸柔韌結實的肌膚。

小樹的呼吸愈發急促了,白若勾著他的手指,將其引導至正確的位置,唇瓣貼在他耳側,低聲指導。

“先來點開胃菜……”

月色從窗口透進來,落在散亂的發絲和若隱若現的肌膚上。

小樹頭上的小黃花在習習夜風中晃得厲害,像是被夜裏的露水打濕,皺成一團。

椅子在重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咿呀”聲,深色的木質扶手被一雙汗津津的手牢牢握住,留下蜿蜒的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