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遊戲才剛剛開始
俞寂敲門進書房的時候,傅景明正坐在班台辦公桌前,盯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
他跟傅朝聞隻相差十多歲,額頭和眼角卻有淡淡的皺紋,白發也過早地爬上鬢角。
跟俞寂陪過的其他大佬不同,傅景明看起來紳士而溫和。
進門前的忐忑不安莫名消散虛些許,俞寂禮貌地走近鞠躬,輕聲問候了句傅董事長好。
聽到俞寂問好,傅景明平靜無波的視線落到他的臉上。
聲音含著笑意,卻意有所指地說道:“在家裏,陳姨他們喊我先生或大少爺。”
傅景明能在京圈打拚出這份產業,心思早就練得比海還深,從這不起眼的稱呼便能瞧出來,俞寂不是那種緊趕著獻媚的。
相比更能拉近親密關係的先生少爺,他卻喊自己董事長,不失禮貌又隔出段恰當距離。
“滿意現在的情人身份嗎?”
俞寂聞言微愣,囁嚅著動了動嘴唇,窘迫著想說些什麽卻無從開口,在傅景明的注視中垂低了頭。
之前是不願意,現在是不能,無論傅朝聞是不是周揚,他都不能繼續留在傅家。
整天麵對著那張夢寐以求的臉,卻要跟他的大哥同床共枕,俞寂不可能毫無芥蒂。
“打開看看。”
傅景明遞過來一個黑色文件夾,從側麵看去有遝紙質材料。
那裏麵應該是俞寂的“罪證”,他跟傅景明簽過兩年的履約合同,用自己的身體換傅家的長期飯票,剛進門就違約沒什麽好下場。
俞寂捏文件夾的手都在抖,傅景明大概是想讓他看看天價賠償金,不願意當情人就得承擔後果。
果不其然,打眼就是前段時間簽的合同,白紙黑字簽著俞寂的名字,無可辯駁。
“往後翻。”
按照傅景明的指示掀過幾頁,後麵還有疊厚厚的匯款單,金額在兩萬到五萬塊錢不等,摸起來大概有十幾張。
收款方全都是同一個銀行卡號,持卡人是俞寂自己。
單據上的匯款時間卻都不是近期,最遠的在五年前的九月份,最近的也是在去年春天,剛好橫跨俞寂的大學四年,他很熟悉。
A大每年開學季有項傳統慈善活動,資方是京圈的知名企業家,受資助的就是家庭經濟困難的學生。
當年俞寂身無分文,連前半學期的學費都是暑假打工賺的,他自然在受資助之列。
其他企業家都是親自到場慰問學生,合影留念登報宣傳,這套流程走完雙方各取所需,學生能陸續收到生活費,資方也收獲了慈善家的名聲。
但是資助俞寂的從始至終沒露麵,隔段時間給打幾萬塊錢,也沒有其他的備注和信息,完全沒有要和他聯係的意思。
此時捧著這些單據,俞寂恍然大悟,原來這些年資助自己的就是傅景明。
得知真相,俞寂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他局促地捏著那疊厚厚的救命單據,聲音都啞澀:“謝謝傅董事長,要是沒有您的資助,我早就輟學了……”
“小俞。”
透過薄薄的眼鏡片,傅景明抬眼看俞寂,神色極其淡漠:“別急著謝我,這是場交易。”
精明的商人哪來的資助一說,不是為名就是為利。
傅氏集團內部危機四伏,董事們掌握的股權越來越多,很快就要威脅到董事長的位置,傅景明無心卷進紛爭,卻也不能坐視不理。
這需要一個完全可控的人替他出麵,在所有被資助學生裏,俞寂最出挑。
安排俞寂以情人的身份進到傅家,傅景明就能以寵愛的名義,順利成章地把他塞進管理層,從此俞寂就是他在傅氏的刀。
聽完後,俞寂精神並沒有半點放鬆,他有個疑問,為什麽不是傅朝聞?
以傅家二少的地位,別說管理層,就是直接給他股權,都沒人敢有異議。
“他已經好幾年沒和我說話了。”
傅景明語氣很平淡,顯然已經習慣傅朝聞這種做法,“這次回來是參加媽媽的喪事,明天就走。”
雖然情緒很平靜,俞寂還是能聽出傅景明的心酸無奈,親弟弟對他的商業帝國沒興趣,要靠培養外人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覺得慶幸的同時又壓力倍增,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傅景明也不可能讓他拒絕。
與此同時,傅家二樓露台。
深紅的酒液被霓燈映得粼粼生光,輪廓冷硬的男人鼻尖湊近輕嗅著:“你是說,他有個孩子?”
“剛滿四個月。”
幽邃的眸色微沉,偏頭看過來。
齊司封立刻會意,連忙搖頭:“不……不是大少爺的,按時間推算他正忙著寫論文畢業,那時候大少爺忙著公司的事。”
傅朝聞:“接著說。”
“他確實是A大的,跟少爺還算是校友,不過您倆人沒見過麵也很正常,他在金融學院,離您那兒挺遠的。”
“他也沒任何背景,來傅家就單純圖錢,二十四歲在翰城已經算年紀大的,過兩年沒人追著捧著了,給自己找棵大樹靠很正常。”
說著齊司封湊近了點:“少爺,倒是有件事兒挺稀奇。”
傅朝聞抬眼看他。
“翰城東家說他沒跟人睡過,陪酒時喝的不是橙汁兒就是牛奶,他能熱起來全靠營銷,慢慢越捧越高,那些客人都以為他背後有人,也不敢強迫。”
齊司封覷著他家少爺的臉色:“越是這樣端著的越有伺候人的本事,少爺您覺得呢?”
傅朝聞冷哼,有屁本事。
連皮鞭那點力道都受不住,光聽玩具的聲兒就嚇得直掉眼淚,簡直生澀得要命。
不過轉念一想,可不就是這樣的才好玩,就像蜜桃,要將熟未熟的才酸甜合適,熟過頭嚐起來反倒有點膩。
齊司封乘電梯離開,傅朝聞靠著露台慢悠悠品完那杯紅酒,去茶廳放高腳杯時,正巧遇見了跟傅景明談完話回房間的俞寂。
迎麵撞見傅朝聞,俞寂的神色還是慌張,垂下腦袋逼著牆壁想悄悄溜走,結果很快就被傅朝聞擋住去路。
手臂一伸,俞寂就被摁在了牆壁上,欺壓般強勢的靠近,鼻尖縈繞著撲麵而來的冷香,以及男人唇舌間夾雜的紅酒味。
“俞寂。”
傅朝聞道:“抬頭。”
他一張嘴說話,紅酒香更濃鬱了。俞寂局促地抬頭,昏暗間對上男人幽深玩味的目光,又迅速把腦袋低下了。
“你很漂亮。”
耳側傳來男人的輕嗬:“遊戲,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