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於娜利亞帝國的海岸線很長，但由於人魚種群數量的稀少，不管在哪個帝國，人魚都是十分罕見的存在。
慕強是刻在生物骨子裏的基因，人類對這種美麗且強大的生物沒有任何抵抗力。
毫不誇張地說，人魚在人類的國度裏完全就是超級大明星一樣的存在。
不講究哪個人魚，隻要是人魚，人類都很喜歡！
平時一條都罕見得很，現在卻有幾十條人魚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而且還在打架。
這、這簡直就是超出了他們大腦能處理的極限！在大部分人的眼中，人魚都是優雅且神秘的，像這種掄著拳頭甩著尾巴混打的場麵，實在是給他們整不會了。
出現幻覺了嗎？
“啪——”
雖然很想這麽認為，然而擦著臉飛過比刀刃更鋒利的水滴卻無情地打破了他們的動搖。
牧師和聖騎士們激動得臉都紅了，絞盡腦汁地想著措辭，但比他們更快的領班。
“客人您好，店內不許打架鬥毆！你們的危險行為已經給我們帶來了非常不好的影響，請立刻停止你們的行為。我會對被你們損毀的物品進行價值評估，請乘以10倍支付賠款和在場人員每人10金幣的精神損失費。”
“警告一次，不予交付安全巡邏隊，第二次將喜提小黑屋一月遊，第三次將進入城市黑名單，永不予接待。”
人魚們：“！！！！！”
其他的懲罰都能接受，但是黑名單不行不行不行！以後如果再也吃不到火鍋燒烤炸串蛋糕奶茶醬大骨羊蠍子的話——他寧願去死！現在就死！
“不是打架，就、就是鬧著玩，不小心，我們鬧著玩呢！”人魚族長試圖用美色晃暈領班的神誌，“這樣，我們出100倍的賠償，再給每人發1000金幣的精神賠償費，不要讓我們留下案底好不好？”
人魚族長深邃的眼中隻倒映著領班的臉，成熟人魚的氣質可靠多金，不管是臉蛋還是金幣，都迷人得不行。
領班滿臉通紅，然而語氣是十二分地堅定：“抱歉，這是領主定下的規定。領主說了，有不服氣地可以去挑戰他，不管是1v1還是nv1都可以，勝者決定一切。”
“………………”這不是純純想讓他死嗎？！
人魚們哭喪著臉，一點也沒有海上霸主的威風。
“大人，要不要我——”有年輕氣盛的聖騎士被人魚委屈美麗的外表迷惑，自告奮勇地想要用自己的麵子幫對方“求情”。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利奧一個法杖敲彎了腿。
利奧人老成精，五百多歲的年級對人魚來說雖然隻是剛成年，但在人類的世界裏已經很漫長了。
人魚可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他的年紀雖然很大了沒錯，但眼睛不花，感知也沒出錯。
他已經62級了，卻感知不到對麵那群人魚的任何等級，原因隻有一個——那群人魚的等級都在62級之上。
牧師很珍貴沒錯，但也要分對象。
人魚的自愈能力很強大，以雙方的等級差距，他哼哧哼哧給他們刷半天的治愈術，可能還比不過他們自己自愈恢複的血條。
麵對這群人魚，隻能交好，不能交惡。
“你好，孩子，我無意打擾你們的談話。”利奧慈祥地稱呼一個5級的低等級平民，看不出任何鄙夷和輕蔑，似乎將光明神的大愛刻進了骨子裏，“他們並未打擾到我們的用餐，我們的那份賠償就不需要了。”
隔壁桌剛才給人魚們熱心介紹吃法的客人也覺得他們要是因為這事留下案底就太可憐了，趕緊也跟著說：“也沒有打擾我，我也不需要賠償。”
人魚們立刻朝他們投去感激的目光。
雖然隻是一次警告還達不到進入黑名單的程度，但是……這種好像少了一命的恐懼感誰懂啊！
一次都不要！警告、留案底這種東西，百分之一次都不需要！
領班有些為難，店裏的客人都說沒關係，實際的損失也隻有水花“濺”到牆上時留下的些許痕跡。
“好吧，那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就直接記兩次。”
人魚們忙不迭地將腦袋點成小雞啄米，就差對著海神發誓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我們保證！”
人魚們野蠻生長慣了，在混亂海域裏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海鮮批發市場的燒烤攤有169級的巫妖親自烤燒烤，外麵還有100級左右的亡靈騎士帶隊巡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遵循著混亂集市的規則。
但蘭斯維利城的等級太低了。
雖然到處都是超凡者，但等級普遍在1-9級，這種程度的超凡者，哪怕有幾萬人的數量也比不過一個高級施法者。
雖然被斐洛司“提醒”過不能在蘭斯維利，但過於“安逸”的環境還是讓他們鬆懈了。
好在火鍋店也隻是試營業，對這類的處罰不是特別嚴格，人魚們幸運地躲過了一次。
人魚族長十分大氣地表示：“今天全場的單子都記我賬上！”
“好耶！族長萬歲！”
一頓火鍋錢而已，對人魚們來說不算什麽，但這種白嫖的快樂是花錢買不到的。
“閣下，今天能在這裏遇見也是緣分，要不要一起來喝一杯？”利奧給屬下使了一個眼色，屬下立刻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了一瓶漂亮到不行的酒。
淡綠色的酒被裝在一束花一樣的水晶瓶裏，深深淺淺的漸變綠讓人還沒喝，心情就要醉了。
和它美麗的高顏值呈正相關的，是它的價格。
產自精靈之森的木仙酒比黃金可貴得多了！
一瓶酒也就勉強夠喝幾口的，但價格卻要十萬金幣。
傳說人魚很愛喝這種酒，利奧也是狠了心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和人魚們拉近關係。
但傳說之所以是傳說，就是因為來源的不可靠性。
“不用，我來請！”人魚族長豪氣地一揮手，“先淺淺上個十提快樂水！”
不管以前喜歡喝什麽，反正現在人魚們愛的是咕咚咕咚冒氣泡的快樂水和奶茶。
“上黑色的！”
快樂水有各種味道的，其中黑色和透明色最受歡迎，黑色的氣泡最強勁，白色的喝了最能體驗那種透心涼的爽快。
一提12瓶，120瓶的黑色快樂水被扛出來後，人魚們徹底陷入了狂歡。
人魚和客人們很快樂，服務員也很快樂。
糖價降下來後，飲品的成本就不算什麽了，一瓶快樂水賣5銅幣，成本甚至不到1銅。
店鋪雖然不是她們的，但每個月的獎金都有一部分由業績組成，從某個角度來說她們也是“股東”了。
一提又一提的快樂水被扛了出來，利奧和他的下屬們都很呆了。
貴族們都講究一個精而貴，簡單地來說就是“精致”“少”和“昂貴”。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用如此簡陋的包裝裝著500ml的“酒水”就端上來的東西。
利奧和聖騎士們都很猶豫。
而且……500ml，不愧是人魚！！！
這一刻，人魚“財大氣粗”的刻板印象再一次被加深了。
一百多瓶的快樂水，在場的每人三瓶都綽綽有餘，人魚族長豪爽地將快樂水往利奧的手裏一塞：“喝吧喝吧，我請客！”
快樂水平時也是一個很稀缺的飲料，原因無他，太多人搶了，每次一補貨，就被搶得一幹二淨。
5銅幣一瓶的價格不管從哪個角度，對這群人魚們來說，都便宜得跟地上白撿似的。
快樂水需要專門的打氣煉金裝置，斐洛司暫時還沒有要在海鮮市場也開一個快樂水生產工廠的意思，那邊的燒烤攤距離蘭斯維利比較遠，一部分的物資運送需要靠骨龍貨運來解決。
很不幸，快樂水由於自身的特性，無法用傳送陣進行大規模的運輸。
空間的傳送晃動會加氣泡的威力，很容易衝破瓶子，雖然能夠通過加強瓶子的強度來避免這個風險，但沒必要。
等風息草懸浮列車開通後，多大的送貨量都不是問題，沒有必要專門為了這個原因增加成本。
但此刻的風息草懸浮列車開未開通，因此隻能讓骨龍貨運來往返運輸快樂水和海鮮。
這個貨車骨龍征用的是巫妖的骨龍，雖然隻有120級，但用來運貨，貨運量和速度目前夠用了。
它每天要帶著從批發市場批發來的肉和海鮮回到蘭斯維利，接著又要帶著快樂水回到批發市場。
貨運量不小的骨龍並沒有偷懶，但批發市場的客流量太過恐怖，數百個大大小小的種族被“全圖鑒”的邀請新用戶拉來後，又會去瘋狂拉新人，總之為了免費的烤串他們什麽都幹得出來！
這群客人和蘭斯維利城的生態不同，魔法種族的朋友不是同族也大多是魔法種族，哪怕過得再淒慘，也是要比奴隸和平民好上不少的。
蘭斯維利城賣5銅一瓶的快樂水運到批發市場“零售15”，燒烤攤的菜單上標價25，但哪怕是25銅幣一瓶的價格，對大部分的魔法種族來說都是便宜得跟白撿似的。
一提起買也才多少錢？他們都是論“千提”起買的！
快樂水上市的時候，正好是人魚們要離開批發市場過來幹工程的前一天，人魚們忙著搬家沒能搶到多少，心裏別得多後悔了，來了蘭斯維利後，發現這裏的快樂水又多又便宜，臉上的笑容活像天降橫財一萬億似的樂開了花。
“快樂水，就是喝了能忘記一切煩惱和憂愁的神仙飲料！”
人魚們舉瓶，店裏的“土著客人”也跟著舉瓶：“感謝我們偉大的領主！”
“感謝領主！！！”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整齊又響亮，像海浪又像是山崩幾乎要敲碎利奧的耳膜。
不止是他這個和人魚年齡最接近，理論上來說是代溝最小的“年輕人”，跟著他一起來的牧師和聖騎士也懵了。
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領主？是新誕生的神嗎？有叫“領主之神”的神嗎？信徒是誰？領主？還是領地裏的其他生物？
不怪利奧茫然，因為他們喊的那一套就是平時信徒聚會時信徒慶祝感激信仰之神的那一套。
“你們怎麽不喝？是不會喝嗎？我教你們！”優利十分熱情地教他們擰瓶蓋，又教他們吃火鍋。
人魚的熱情讓使者團有些受寵若驚，但很快嚐過快樂水和火鍋味道的他們也顧不上人魚不人魚的了。
黑褐色的**進入口腔後，無數的小泡泡便化作了千萬根綿密細小的小刺，它很小很尖利，但又那麽無害，給舌頭帶來刺激又不會傷害嬌嫩的舌頭，反而刺刺麻麻的感覺將味蕾的靈敏度撥高了不少。
不甜。
與其說是不甜，不如說是“不甜膩”。
糖很昂貴，因此評判甜品是否好吃的標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越甜越好。
甜得發膩，發齁，發苦，嗓子也要被甜化掉那才是好的。
利奧顯然也是這種標準的擁護者。
但今天他改變了想法。
原來甜也是能這麽簡單幸福的事情啊！
甜滋滋的味道充盈著整個口腔，味蕾、牙齒、黏膜……每一個細胞都被糖水泡進了裏麵。
糖能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讓人變得快樂起來，藍星的解釋在這個位麵也同樣是適用得了的。
利奧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喝了快樂水之後整個人都變得輕快了起來。
五百多歲的人已經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亡。
但是在喝完這杯快樂水後，在刺激和甜味的作用下，他甚至覺得自己短暫地回到了年輕時。
當然，這隻是錯覺罷了。
白糖產量的火箭式飆升必然是離不開魔鬼藤的巨大奉獻。
每一根藤蔓被斬斷又再次長出來的過程對魔鬼藤來說是磨難也是機會。
植物不會疼，因此“磨難”變得有可重複性。
學校開學也有一段時間了，天賦好的第一階梯等級在6-8級，大部分學生隻有3-5級，但他們既勤勞又努力，不僅認真學習，而且還會一起討論如何提高效率，越級刷怪已經成了基本要求。
魔鬼藤麵對這群比魔鬼更可怕的學生，等級是刷刷刷地往上竄，產糖量和質量更是一批比一批的強。
但哪怕是升級主動卷起來後的魔鬼藤，也達不到能對一個62級牧師起作用的程度。
純粹是被好吃得昏了頭。
再吃一口香辣牛油鍋的金針菇肥牛卷——眼前似乎都要出現光明神的幻影了好吧！
一群牧師聖騎士重點的拉關係聊天也不聊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情也不要了，大桌大鍋代表著的就是戰爭！
人魚和店裏的其他客人見怪不怪，甚至還開賭盤壓誰誰誰能搶到幾片牛肚。
“客人，不好意思打擾您的用餐心情了。是這樣的，接下裏我們店要作為電影取景地，這個大廳需要作為背景，可以請你們換個地方嗎？當然，為了表示歉意，這頓是免單的。”
不僅免單，而且還有牛肉片自助送。
吃得還沒過癮的聖騎士眉頭一皺，他聽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詞語，但有人敢讓他們騰位置，這還真是——
“我我我！”
還不等聖騎士開口，旁邊的人魚就鬧騰起來了：“我可以自費當群演嗎？領主、導演讓我們幹什麽就幹什麽，我可聽話了！”
一聽斐洛司要帶劇組來拍戲了，人魚們激動得不行，表演欲簡直要爆炸。
利奧攔下了聖騎士的衝動，像個慈祥老人似的問：“你們說的群演，是什麽啊？”
剛才似乎也挺他們說過類似的詞，但這些詞都太怪了，就算聽了也不能理解。
熱心的利奧科普癌發作，劈裏啪啦地將所有相關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會有一千萬以上的群眾看到？！”利奧和聖騎士們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一千萬啊！一千萬這是什麽概念啊！
王都的總人口也僅有百萬人，光明神殿每年要在王都派去數以千計的優秀牧師展開義診、發放無數的麵包宣傳光明神殿，每年花費的金幣比流水更誇張，但收獲的效果也隻能說“尚可”。
但現在人魚竟然跟他說——
【開創】【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影史第一】……
這些被斐洛司用來給諾伊畫餅的話術再經過不知道第幾手的複製粘貼後，威力依舊恐怖。
利奧僅僅隻是想象了一下，就被電影播出後的場景眩暈得快要暈過去。
他就說！人魚聚集在這裏的原因絕對不簡單！原來是要爭搶電影角色這麽大重要的寶貝！
利奧的腦子轉得飛快，所有的人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他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通知聖女閣下，這個角色一定會讓光明神殿的一舉超過其他神殿！
到時候提供了這麽重要信息情報的他也一定會被提拔的！
什麽？偷竊神術的瀆神者？
放肆！竟敢褻瀆我們高貴聖潔的斐洛司領主，我看你是邪神的走狗！比深淵裏的惡魔更滿嘴謊話的垃圾！
聖女的事情很急，但再急也得先聯係熟人、熟人的熟人……等真見到聖女還早著呢！
所以——
利奧怯生生地舉起金幣袋子，沉甸甸地金子發出了海嘯一般的碰撞聲：“請問，我可以自費參與嗎？沒別的意思，主要是，我特別仰慕崇拜斐洛司領主！”
人魚：“……”本以為你這家夥慈眉善目大概會是個好人，沒想到是來搶群演機會的！那沒辦法了，比砸金幣是吧！
賭上人魚的尊嚴！
作者有話要說：
人魚&牧師：v你200，我，群演，自帶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