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等過了年, 胤禛一邊收尾手頭的差事,一邊開始著手整肅四貝勒府上下。

雖說胤禛不是管家的人,但終究是自己的地盤, 這四處都是他的眼線,想要查清楚府上人員的動向並不難。

不出幾天, 胤禛手下的人, 就將那幾十個管事, 這近半年的蹤跡調查得一清二楚。

其中不乏有一二個偷奸耍滑的, 還有幾個口風不太嚴謹的。

但都毫無一例和那位犯了事的主事接觸過。

這就奇了。

胤禛和亦嫣說了這事以後,亦嫣就主動提出盤查一次蒹葭閣,看看這內鬼有沒有可能藏在蒹葭閣。

可兩人都知道, 內鬼藏在蒹葭閣的可能極低,隻不過是走個過程。

兩人心照不宣往四福晉那邊想去。

等蒹葭閣查過, 確定這兒也沒有問題以後, 那現在就隻有四福晉處沒查過了。

胤禛麵沉如水坐在軟榻,不停轉動著手中的佛珠, 神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麽。

亦嫣在一旁默默喝著茶,也在沉思著。

她沒想到時至今日,四福晉居然還未放下對她敵意。

她原以為, 因著有著弘暉這一層恩情,四福晉即便是真心待不起她好, 但起碼會她保持一個井水不犯河水狀態。

那她先前幫自己,這也是虛情假意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四福晉真是太可怕, 簡直是笑裏藏刀的笑麵虎。

她真的再也不敢相信四福晉了 。

不過現在下定論為時尚早, 萬一不是四福晉所為呢?

而如果真是福晉所為, 那胤禛該如何做?

亦嫣深思苦索良久,得不到答案,抬眸看了眼對麵的胤禛。

而胤禛仍然保持那副的神態。

良久,胤禛終於說開口了,他當著亦嫣的麵吩咐蘇培盛派人去暗中調查正院情況。

這一查,果真就查到了,是正院向外透露了消息,但福晉的人很聰明,從調查的結果來看,更像是福晉為亦嫣四處湊棉花的時候,無意透露了這個消息。

畢竟府上的棉花緊缺,又不是四貝勒府的重要機密,就算是泄露了也似乎不是什麽大事。

壞就壞在,被有心之人給利用了。

倘若是以前,胤禛肯定會認為,這可能隻是四福晉的人辦事不利,而亦嫣被人盯上,也隻能怪那些居心不良之人。

但胤禛現在對四福晉的信任全無,

以他向來多疑的性子,覺得這不可能隻是巧合那麽簡單。

他繼續讓人再深入調查,卻發現福晉隨嫁的莊子,那邊下人們所需做冬衣的棉花,卻是提前購入的。

這又是為何?

唯一的可能,就是福晉早知曉今年京城會棉花緊缺的消息,所以提前去通知莊子的管事。

可既然四福晉早已知道,又為何不告訴亦嫣,讓她好做準備?還反而跟福嬤嬤說,因為已將緞庫托手給亦嫣,所以就沒有多留意今年棉花的價格。

這前後不一的說法,幾乎是讓胤禛確實了,是福晉故意泄露消息給了那位主事知道。

這一刻,胤禛對往日福晉在他麵前伏小做低的種種不忍,都消失殆盡。

隨之而來的,隻有失望,福晉再次辜負了他的期望。

她答應他的照顧就是這麽照顧的?

表麵熱心幫助亦嫣,卻在背後下黑手。

而且福晉就沒想過,他們夫妻本為一體,四貝勒府出了事,他出了事,她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唯一的好處,也隻有他可能會遷怒亦嫣。

可即便讓他從此厭惡了亦嫣,她從此就能稱心如意了嗎?

要不是因為兩人之間還有弘暉要顧及,他此刻真想和四福晉從此恩斷義絕。

沉思良久,胤禛最後決定前往正院一趟。

四福晉瞧見胤禛來了,心中也不是欣喜,而是恐慌。

近些日子府中的動向,她不是沒有隱約察覺到,但她越到這個時候,卻是越不能擅動。

因為現在正院裏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很有可能會都被四爺認為是不打自招。

而胤禛並沒有一來就當麵質問四福晉,而是說起四福晉幫亦嫣一事。

四福晉聽了,笑道:“妾身也沒有幫到什麽,最後反而是側福晉自己一人解決了。”

胤禛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道:“開春後,我便要進戶部任職了。”

四福晉神情一愣,忽然想起那位已經下獄的主事,怪不得他旁的阿哥不找,就隻找上了四貝勒府。

還好,舒穆祿並沒有上鉤,不然也不知,這會不會影響到四爺進入戶部的機會。

不過她心底裏卻又閃過一絲遺憾,倘若舒穆祿真害得四爺失去了這個機會。

那麽四爺還會隻獨寵舒穆祿一人嗎?

甚者還有可能會因此失寵呢。

畢竟女子在後院爭寵,小打小鬧,這無傷大雅,但一旦危害四爺的事業,那就不可同日而論。

不過涉及到整個四貝勒府的得失,她還是不希望發生這種情況的。

胤禛不知四福晉心中所想,而是繼續嚴肅道:“待我進入戶部,往後四貝勒府的一言一行,將會被外人時刻盯緊,望福晉今後更加約束自身和府裏上下,切勿做出損害四貝勒府聲譽之事。”

聽出四爺的話裏,似乎意有所指,四福晉心不由一跳,她強製自己壓下心頭那股難言的惶恐,坦然應了聲是:“妾身定會約束府上上下眾人的言行舉止,必定不會讓四爺憂心。”

胤禛淡淡嗯了一聲,手指在方幾一下又一下敲擊著,又開口道:“你照顧的弘暉身子,本就有些分身乏術,我思來想去,府上隻你一人來管,難免辛勞了些。”

這話就說的,讓四福晉就更是不明白了,什麽隻叫她一人來管?舒穆祿不還管著緞庫嗎?

難道四爺是還打算,將其他差事交由舒穆祿料理?

“所以我打算把福嬤嬤和祿嬤嬤都派來正院,日後就由福嬤嬤和祿嬤嬤,幫你料理府上的大多數瑣事吧,福晉也可多放些心思在弘暉身上。”胤禛語氣不帶一絲溫度道。

胤禛想過了,既然亦嫣側福晉的身份,天然壓不住福晉,那麽就由他的人來。

福嬤嬤和祿嬤嬤背後代表著他,等福嬤嬤和祿嬤嬤進了正院,那麽日後四福晉一舉一動便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這樣即便是福晉再想為非作惡,那也是不能了。

其實他也不想做到這種地步,可福晉的所做所為實在是令他太失望了。

可讓他將四貝勒府的中饋交給亦嫣,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說亦嫣一人管理不了這偌大的四貝勒府,就是那些人情往來,也不能由亦嫣這個側福晉出麵。

所以他隻能用這個不失體麵,又能督察住四福晉的辦法。

四福晉心中一驚,四爺這是什麽意思?

是要架空她手頭的權力嗎?

她下意識想拒絕,可當她看向四爺之時,就被四爺淡漠的眼神給攝住了。

冰冷的,殘酷的,看她仿佛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她霎時明白了,四爺肯定是已經知道了,知道她不惜損害府上,而對付舒穆祿。

她暗暗苦笑一聲,可她有什麽辦法?

四爺一顆心完全被舒穆祿籠了去,即便是她調理好身子,四爺不進正院,她又怎麽能再生一個嫡子?

要怪就怪舒穆祿狐媚,將她這個正妻,逼到這個地步。

她也不是那種不知恩圖報之人,她隻是想要一個健康的嫡子而已啊。

她都打算好了,要是舒穆祿失寵的話,她定會保證她今後在這個後院,安然無憂。

可惜這一切還是被四爺識破了。

她現在原本規劃好的路,不僅完全堵上了,如今就連她的後方也快要塌了下去,怎麽辦?

思潮起伏間,她頓時有了主意,忙笑道:“多謝四爺體恤,隻是妾身,更屬意側福晉來幫妾身協理四貝勒府。”

她決定舍車保帥,讓舒穆祿一起共同執掌中饋。

總之她不能失去可以自主的權力。

胤禛下意識拒絕:“不行,側福晉資曆尚淺,恐難當重任。”

他知道亦嫣那個躲懶的性子,所以本就沒想過將太多的庶務交由亦嫣。

況且以亦嫣當前的地位,就算是和福晉一起執掌中饋,並沒能添多大的用處,反而也隻會增添煩勞罷了。

“又怎麽會?您瞧側福晉這一年來將緞庫有條有序的,一點也不比我這個管家多年的福晉差。”

說著,四福晉還怕胤禛不答應,連忙拿胤禛的話堵他。“如果爺實在是不放心,也可以派福嬤嬤和祿嬤嬤協助側福晉。”

胤禛聽了,抬眸定定地看向四福晉,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似的。

見胤禛用這樣用審犯人的目光望著自己,四福晉心中一怵,但旋即又想到現在,既然四爺已經隱約知道真相,卻還來好好和自己說話。

那必定是還不想和她撕破臉麵的。

這或許是因為她是四福晉,又或許是因為弘暉,又或者兩者都有。

四爺向來冷靜自持,而上回之所以會大發雷霆,直接和她說破,那也是因為弘暉出事了。

而現在四爺犯不著為了一件已經避免了的禍事,弄得夫妻倆彼此那麽難看。

想通這些關節,四福晉心中大安,不慌不忙地回了胤禛一個端莊的微笑。

不得不說,四福晉還真摸透的胤禛的心理。

胤禛為了大局著想,的確是萬不可能現在和四福晉撕破臉麵的。

兩人沉默許久,最終胤禛妥協道:“那就依福晉所言。”

四福晉心下一鬆,心道自己果然沒猜錯,她也不擔憂四爺派福嬤嬤和祿嬤嬤來架空她這個福晉了。

可旋即胤禛的一句話,卻讓她如意算盤落空了一半。

“隻是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將我身邊的所有嬤嬤都送側福晉那兒,所以,這樣吧,就隻讓福嬤嬤去蒹葭閣,而祿嬤嬤就來這兒助你吧。”

四福晉一愣,所以她還是逃不脫不了四爺的監視,是嗎?

胤禛說完這句話,也容不得四福晉再想出什麽法子推脫,就起身道:“好了,我還要去瞧瞧弘暉,事情就這麽說定了。”

言罷,便邁步離開了正堂。

蒹葭閣。

亦嫣收到自己和四福晉共同協理四貝勒府的消息,直接呆住了。

不是,胤禛到底是怎麽想的,她管理一個緞庫都夠嗆,現在卻讓她協理四貝勒府?

晚上胤禛來蒹葭閣的時候,亦嫣正想和胤禛說自己不行的,可瞧見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就住了嘴,就在一旁小心伺候著。

等胤禛回過神,瞧見今晚亦嫣對他都一直小心翼翼的,便好笑揉了揉她的頭,道:“我沒事。”

亦嫣見胤禛臉上終於是有了笑意,就笑著撲進了胤禛的懷裏。

她躺在胤禛的懷裏,幾次三番地想和胤禛談談這次協理後院的這件事,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胤禛見了,就直接問欲言又止的亦嫣:“可是擔心和四福晉一起執掌中饋一事?”

亦嫣眼神亮晶晶地點了點頭,然後困惱道:“您也知道,我就單單管理一個緞庫,就差點出了那麽大的差錯,我哪兒還有信心幫著福晉料理整個四貝勒府?”

胤禛心中一樂,旋即幽幽歎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亦嫣不戀權,簡直和福晉天差地別。

亦嫣見狀,發問:“怎麽了?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胤禛淡笑道:“別擔心,我打算連福嬤嬤也調到蒹葭閣當差。”

喜嬤嬤和福嬤嬤的本事,亦嫣也是清楚的,那這樣的話,她似乎也沒什麽可擔憂的了。

那好吧,其實手頭的權利大了,也沒什麽不好的。

就像她管理緞庫的這一年,四貝勒府新到的料子,那都是她先挑了,這才給其他人送去,就連蒹葭閣的宮女的衣服,都要比其他宮女鮮亮許多。

至於,是不是四福晉害自己,胤禛沒跟她說,她也不問了。

胤禛從正院出來以後,她就接到了協理後院的指令,就足以證明,此事和四福晉脫不了幹係,至少是不無辜的。

福嬤嬤是第二天就來的,她和喜嬤嬤一樣,都是領著前院的工資,隻是來這裏當差。

而且由於胤禛三個奶嬤嬤都派出去了,胤禛哪兒每個管事嬤嬤可不行,恰好蒹葭閣離胤禛的行雲堂也近,也能一起料理前院的瑣事。

等於兩個嬤嬤往返前院和蒹葭閣吧。

亦嫣主仆的概念不像土著這般深刻,對於喜嬤嬤和福嬤嬤是不是自己真正的奴才,也不是很在乎。

反正這兩位老人家等到真正退休的年紀,可碧和樂雪應該也到二十五,如果兩人不出府嫁人的話,嬤嬤的位置便留給兩人了,

亦嫣想到這些,讓可碧和樂雪,好好跟喜嬤嬤和福嬤嬤學著點。

隻要學了喜嬤嬤和福嬤嬤一半的手段,就足夠受用了,

由於今後要管的事更多了,亦嫣不得不開始重用二等宮女。

所以現在是這樣的,喜嬤嬤和福嬤嬤替她把關府上的差事,以免自己被底下的人糊弄了。

可碧和樂雪則是作為她的代表,傳達自己的指令,還有接待前來回事的管事等人,什麽的。

至於蒹葭閣那些繁瑣的差事,就交給了小順子和小安子,而屋裏伺候的呢,就交給四名二等宮女負責,這幾人在蒹葭閣待了也有一年,早被喜嬤嬤調 | 教好了,所以屋裏的一切交給幾人也放心。

既然是共同執掌中饋,那就是兩邊的人平等地分擔各處部門的差事,

亦嫣也得交出緞庫的掌事權。

不過,她還真有些不舍掌管緞庫這份閑差。

於是乎,亦嫣和四福晉就各有一套對牌,開始一起掌管四貝勒府。

也是自從這一天起,蒹葭閣的一切,待遇明顯提高了不少。

現在是亦嫣和四福晉共同製定四貝勒府上所有的員工待遇了。

她現在和四福晉一樣,想要什麽就能自己安排,根本就不用按照定例來過日子。

甚至都不用安排,那底下的人都主動孝敬上來。

比如那些個時新的瓜果蔬菜什麽的,那都是如流水般地往蒹葭閣裏搬來。

人家的理由都給亦嫣想好了,說等側福晉嚐過,覺得好,再決定分發到何處主子們那裏。

瞧瞧,多合理的理由,把優先享用府上資源,都說成是為了四貝勒府做市場調查。

聽著還好像是份苦差事似的。

蒹葭閣的宮人現在也非常得臉,可碧和樂雪辦事去哪兒,都是姐姐,姐姐的叫,甚至現在和正院的宮人分庭抗禮的趨勢。

正院的珍珠等人沒少因為這個而生氣。

往年她們作為福晉身邊的得力人兒,在四貝勒府裏那都是橫著走的存在。

她們去到哪兒辦事,那都是第一個,即便是前頭有人,也得先挪一挪,等她們過後,旁人這才能繼續。

現在呢,隻要有蒹葭閣那邊的人在,她們那就也得守著先來後到規矩了。

這讓一直享受了特權的她們怎麽能接受?

不過她們卻是敢怒不敢言,因為四爺身邊的祿嬤嬤她們正院當差呢。

她們怕敢露出一絲不滿情緒,祿嬤嬤直接去四爺哪兒告狀這麽辦?

有祿嬤嬤在正院,不僅珍珠等人覺得不自在,就連四福晉也十分不自在。

雖說祿嬤嬤很有分寸,事事都以她為主,她安排的差事,也都態度恭敬,幫她辦理妥妥貼貼的。

而且有了祿嬤嬤來幫她,她身上的負擔的確是減輕了不少,

可卻感覺做什麽都是束手束腳。

這也是她以前不想四爺派福嬤嬤和祿嬤嬤來正院的原因。

但既然四爺執意要放那麽一個人在她這裏,她也是無計可施。

亦嫣開始熱火朝天地忙活一起。

胤禛那邊開春便進戶部任職,然後開始著手準備實施表格統計法。

這段時間,胤禛天天日出晚歸,亦嫣一個月裏就見了他七八次。

而且還是亦嫣送湯去前院,才能多見上那麽幾回,要不是兩人能見兩三次,那都算是頂天了。

時間,就在這樣忙忙碌碌的日子,飄然而過。

轉眼又到了夏季,過了端午節,康熙看看給十四阿哥安排什麽差事之時,胤禛就幫了十四阿哥一把。

胤禛最終還是聽取亦嫣的提議,去了解一下十四阿哥的意願,得知他比較屬意去兵部,就暗暗記下了。

恰巧在胤禛匯報改革進度之時,康熙不知怎麽就順嘴問了一嘴,胤禛這個做哥哥的,該如何安排十四阿哥才合適。

於是胤禛就稍微分析一下十四阿哥的長處,以及透露了一下,十四阿哥個人的意願。

不久後,康熙便下令十四阿哥先進入兵部曆練曆練。

這可把十四阿哥可樂壞了。

是實話,他才不想去那勞什子戶部,應付那幫子老狐狸,有這功夫還不如去多刷幾套槍法。

不過,他記得額娘前不久。還讓他多跟四哥和老十三後麵學學。

他還以為自己進戶部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結果卻去兵部?

他決定暗中問問皇阿瑪,

康熙一直都把胤禛和十四阿哥這對親兄弟的關係,都看在眼裏,自然是想要這兩兄弟能和睦相處。

於是就將胤禛推了他一把的事,告訴了十四阿哥。

其實他也是知道,十四這個孩子,素來喜好兵書,又習得一身好槍法。

他也覺得兵部才是最適合他曆練的地方。

可德妃疼愛幼子,不想十四阿哥領兵打仗,不少次暗示他,想讓胤禛先帶十四阿哥曆練曆練,先不用安排差事。

也就是讓十四阿哥先作為隨從,跟在胤禛身邊做事,這樣一來,等他再給十四阿哥安排差事的話,自然而然就能選擇戶部了。

德妃可真是好算計。

也不問問老十四想不想這樣跟著老四做事。

這兩兄弟的感情本就不好,這樣讓老十四作為老四隨從跟在身邊,以此以往也隻會激化兄弟倆的矛盾罷了。

所以他今兒打算告訴老十四真相,老四並不是,不關注他這個弟弟的。

十四阿哥得知真相以後,吃驚不已。

他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和老十三出去的時候,老十三問他嘴想進哪裏?

那既然是從小一塊玩大的老十三問的,他便如實回答了。

現在看來,原來是四哥讓老十三替他問的啊。

十四阿哥從康熙的乾清宮那裏出來,便就直奔永和宮,去找胤禛去了。

德妃得知旨意之後,就緊急向胤禛招進宮裏來了

他雖然和四哥,兄弟感情不算深厚,但既然四爺出手幫了他,怎麽樣,他都當麵和四哥道聲謝。

他剛進永和宮的門口,就聽到裏頭傳來了德妃的斥罵聲。

十四阿哥是極為孝順的人,聽到一向平和的德妃,竟動了那麽大怒氣,立馬快步衝了進去。

隻是他還未進到門口,就聽到德妃又一聲的怒罵聲。

“我讓你先帶著你弟弟曆練曆練,結果呢,你轉身就將胤禵弄進兵部?”

“這是皇阿瑪的旨意,兒子無權幹涉。”是胤禛淡漠聲音。

真正決定十四阿哥的去處,隻有康熙一人,也不是心中隻言片語就能撼動得了康熙的想法的。

“我看你就是瞧不上我這個額娘,所以也存心不想讓你弟弟不好過。”

德妃最恨就是胤禛這幅永遠不將人看在眼裏的模樣,所以一時氣結,就將自己的真心話,脫口而出了。

不過話剛說出口,她便就後悔了。

門外的十四阿哥,一聽德妃說的如此傷人,忙進去道:“額娘,這不關四哥的事,是兒子想進兵部的。”

德妃和胤禛齊齊看著忽然闖入的十四阿哥。

旋即德妃冷聲道:“我在和你哥哥商量些事情,胤禵你先回阿哥所。”

十四阿哥卻是不走:“額娘,既然皇阿瑪現在已下旨,那您就不要為兒子操心了。”

德妃也知道木已成舟,她們誰也不能讓皇上收回旨意。

隻是她真的咽不下這口氣,不是自己養的孩子,果然就是不孝順。

十四阿哥見場麵有些尷尬,便對胤禛道:“四哥,你先回去吧,額娘這兒有我呢。”

胤禛聞言也隻是淡淡嗯了一聲,就行禮告辭了。

母子這一別,德妃便沒有再招見胤禛。

時間到了六月,南方那邊進貢了一批荔枝上來,

胤禛因為近日做事得力,也被康熙賞賜了三顆。

是的沒錯,就三顆,這還是厚賞呢。

用冰塊冰住,一路快馬加鞭送上京城的。

所以三顆清甜多汁的荔枝一到,就火速分了府上的主子。

胤禛,四福晉,亦嫣各分一顆。

亦嫣看那顆用大碗冰塊凍住,渾身散發著冷氣的荔枝,卻是沒有什麽要吃的欲望。

她上輩子作為南方人,前世吃荔枝吃到吐,甚至長大了都不怎麽愛吃了。

自然是不稀罕這什麽荔枝的。

正說要不要給胤禛送去,讓他多吃點,胤禛卻也將他那顆荔枝都送來啦。

胤禛那邊的荔枝,個頭卻比亦嫣分得這顆大多了。

雖然她不是很愛吃荔枝,但胤禛卻將他的貢品也給了她,不由心下感動。

然後連自己這顆和胤禛送來的那顆,都給胤禛都送去了。

於是當晚胤禛就來蒹葭閣,而且還讓蘇培盛端著兩顆荔枝來了。

一來就對亦嫣說:“這爺吃過了,你都吃了吧。”

亦嫣一愣:“這不是隻有三顆嗎?”

胤禛解釋道:“在宮裏吃的,這些是另外賞的。”

亦嫣露出一個了然的神情,她就說怎麽那麽寒酸,就賞賜三顆荔枝。

就問胤禛吃了幾顆。

“一顆。”胤禛隨意道。

亦嫣聞言差點沒一個踉蹌摔倒,就一顆?果然是她期待值太高了,她還以為起碼也得一盤。

算了,還是給胤禛吧,於是她語氣認真道:“爺,我真不愛吃這水果,還是您吃了吧。”

作者有話說:

看乾隆分荔枝,都是嬪妃一人一個,太後才兩個。

倒也不是乾隆吝嗇,古代交通不便,難運輸,要耗費很多財力才能吃到新鮮的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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