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啟興聞言靦腆一笑, 其實他也想跟姐姐說。
姐姐也變高，變漂亮了許多。
不過姐弟倆多年未見，這話他也不好意思說不出口。
他眼神亮晶晶打量著亦嫣懷裏可愛的弘曄：“這是長姐的孩子嗎？”
一直聽娘說姐姐生了個可愛的小外甥, 他也很想看看姐姐生的孩子是怎麽樣的，但很可惜, 他卻是一直沒能見著。
亦嫣笑著嗯了一聲：“你還沒見過他吧？不過今兒你們舅甥倆終於是見麵了。”
說著就低頭對弘曄說：“弘曄, 這是你舅舅, 快打個招呼, 說，舅舅、舅舅。”
啟興見狀滿臉期待地望著弘曄。
可惜弘曄現在才一歲大，雖也學會說話, 卻還沒能在那麽短時間裏學會的地步。他跟著亦嫣學了許多，見自己學不會, 小小可愛的臉上居然出現了無奈的表情。
亦嫣哈哈一笑：“好啦, 額娘也不逼你了，你說不出來沒關係, 那咱們給舅舅笑一個，好不好？”
說著就逗著弘曄笑。
弘曄十分聽話，衝啟興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啟興沒聽到弘曄的舅舅，非但沒失落, 反而也朝弘曄露出了一個大大笑容。
亦嫣掏出一個紅封，遞到啟興的麵前：“壓歲錢。”
啟興喜笑顏開接過紅封, 然後對亦嫣說了一連串吉祥話。
亦嫣滿意點頭：“乖啦。”然後在弟弟耳邊道：“姐姐這次回門，給你準備了一把由名師打造的軟劍。”
啟興雙眼放光：“真的？”
亦嫣點頭：“長姐何時騙過你。”
啟興高興道：“謝謝長姐。”
見過弟弟，亦嫣又問一旁趙氏：“大嫂, 侄女和侄子呢？”
趙氏答道：“回側福晉, 在大廳裏呢。”
亦嫣升側福晉以後, 趙氏也不稱呼亦嫣為妹妹了。
她說著就轉身招呼不遠處的兩個奶娘將孩子帶上來。
不一會，一個奶娘就牽著五六歲，模樣標致的小女孩來到亦嫣麵前，而另外一個奶娘則是抱著一個八|九個月大的小孩上來。
那名小女孩看著亦嫣的目光有些害羞。
趙氏還對上首亦嫣笑著道：“這是宥哥和嫻姐，都來給側福晉請安了。”說著便對小女孩道：“嫻姐，快行禮問安。”
嫻姐聽到母親的叮囑，便乖巧地福了一禮：“給側福晉請安。”
亦嫣看到如此可愛的小侄女，麵帶笑容，招手道：“嫻姐，快過來，來我這裏”
嫻姐下意識看向母親，趙氏見狀朝她微笑點了點頭：“快去吧。”
聽到母親的話，嫻姐就怯生生地來到亦嫣跟前。
亦嫣笑著摸了摸嫻姐的頭發，安撫道：“不用怕，我是你姑姑，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話剛說出口，亦嫣連自己都有些詫異，沒想到，她也會有學著大人們說話的這一天。
嫻姐聞言漂亮的眼眸裏露出疑惑的神色。
一旁的趙氏見狀解惑道：“你周歲的時候，就是側福晉給你梳的發髻。”
嫻姐驚詫地望向亦嫣。
而亦嫣衝她微微一笑：“所以你喊我姑姑就行了。”
大人要守著禮教規矩，小孩子就不必了。
嫻姐也沒一開始那麽害羞了，她昂頭甜甜喊道：“姑姑。”
亦嫣笑著點了點頭：“乖啦。”然後也給了一個紅封。
亦嫣見過嫻姐以後，趙氏又讓奶娘抱著宥哥上前一點。
亦嫣看了看，對趙氏笑道：“宥哥，模樣倒是比較像大嫂。”
兒子一般都是遺傳母親的容貌，不過她大嫂趙氏也是一位美人，像大嫂也沒什麽不好。
而宥哥還小，也不會說話，所以亦嫣瞧瞧，給了紅封便讓人抱下去。
倒是弘曄這小家夥沒有見過自己的同齡人，看到自己還小的小朋友，眼裏出現了好奇，甚至奶娘都將宥哥抱下去，他的目光還看向宥哥方向。
這讓亦嫣和胤禛見了，感覺好笑不已。
既然小輩都見過了，一旁的王氏也覺得天色差不多了，便對亦嫣和胤禛道：“貝勒爺，側福晉，宴席已設好，咱們移步去用膳吧。”
一提起用膳，亦嫣的眼睛都一下子亮了起來：“好啊，正好我也餓了，額娘，你有沒有將張廚子也一起帶進京？我好想吃他做的櫻桃肉。”
張廚子做的櫻桃肉，酥軟入味，味道更是堪稱一絕，那麽多年了她還依舊對那個味道念念不忘呢。
亦嫣一家之所以決定全家遷家入京，很大原因也是為了亦嫣，所以又怎麽可能不帶上張廚子上京呢？
於是王氏笑道：“放心，娘都已經命人安排好了。”
亦嫣眼中迸發出一絲亮光：“那好，咱們快去吃飯吧。”然後轉頭跟身旁的對胤禛督促道：“爺，妾身肚子都快餓扁了，咱們快走吧。”
舒穆祿夫婦瞧見女兒這副不太端莊的模樣，心中一跳，下意識看向旁邊的貝勒爺。
但瞧見貝勒爺臉上非但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反而看著女兒的眼神充滿了笑意。
他們倆老也就徹底放下心來了。
在前往另外一個大廳的路上，亦嫣一直在滔滔不絕向胤禛介紹道：“爺，您不知道，那王廚子做的櫻桃肉可好吃了，鹹香中又帶著甜，瘦的部分一點也不柴，而且肥肉的部分，入口即化，並不會令人覺得油膩。”
胤禛細心地聽著，目光也放在亦嫣說個不停的小|嘴上。
他發現亦嫣在娘家時，和府上的神采完全不一樣，在府上雖也看起來整日樂嗬嗬的，但卻能隱約感覺得到，她並不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而在這裏就不同，她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歡樂氣息，整個人就像容光煥發似的。
亦嫣那邊說著，說著，想起了什麽趣事，自顧自笑了起來：“您不知道，妾身有次養傷，大夫囑咐妾身要忌葷腥，所以娘親就不許妾身吃太多櫻桃肉。
“不過，您猜妾身怎麽著？晚上的時候，妾身就讓身邊的下人拿著錢，偷偷跑去廚房，讓王廚子單獨做一份，然後拿回來躲在房間裏當夜宵吃。”
那時候她吃過櫻桃肉以後，覺得這味道驚為天人，嘴饞得緊，就冒險開小灶了。
胤禛聞言不禁啞然失笑，這倒是想亦嫣能做出來的事，真是為了一口吃的無所不用其極。
“聽你這般描述，那爺今兒定要嚐嚐，你所說的人間美味是何滋味。”胤禛淡笑道。
見胤禛吃下自己的安利，亦嫣心中一喜，但又想到胤禛皇子的身份，怕他期待值太高，嚐過後覺得也不過爾爾，就補充道：“不過那是妾身覺得好吃而已，而且爺，您嚐過那麽多山珍海味，也不一定能驚豔到您。”
她可是提前打了預防針的，覺得不好吃，可不能說她在騙人哦。
胤禛無奈道：“那麽多年，爺的口味，你不知曉嗎？
亦嫣想想覺得也是，胤禛這些年受自己的影響，口味也漸漸向自己靠攏了。
既然如此，那就沒問題啦。
飯桌上，亦嫣第一筷子就夾了桌麵上的那道晶瑩欲滴櫻桃肉到了胤禛碗裏。
然後就一臉期待地看著胤禛。
胤禛也在亦嫣熾熱的目光下，拿起筷子，夾起碗中的櫻桃肉送進嘴裏。
櫻桃肉，胤禛也嚐過不少，但能將口感和味道做到如此恰當適中的廚子，他知道的還真是寥寥無幾。
於是，他對上亦嫣亮晶晶的眼眸，稱讚道：“味道不錯。”
自己的安利的得到認可，亦嫣瞬間心花怒放了，然後再夾另外一道菜到胤禛碗裏。
“這土豆燉排骨，可是地地道道的東北菜，也是燉得鮮香入味，您也嚐嚐，還有這個糯米釀蓮藕，江南口味，也是特別好吃，爺，您都嚐嚐。”
胤禛從善如流地把亦嫣夾到自己碗裏的菜都一一吃完了，吃的同時，也不忘記給亦嫣夾些她素日喜歡吃的菜。
不過亦嫣都沒怎麽吃，隻顧著給胤禛安利了，恨不得胤禛能喜歡她娘家這裏的所有飯菜，也能喜歡她娘家的一切。
飯桌上舒穆祿夫婦麵麵相覷，皆露出了一抹無奈笑容，原本他們還在想著，該如何才能款待好貝勒爺，卻沒想到有女兒在，根本就不用她們招待。
不過看到兩人如此恩愛的模樣，他們全家心中都倍感欣慰。
最後還是王氏怕亦嫣給胤禛喂得撐了，出言提醒亦嫣：“側福晉也切莫辜負貝勒爺的心意。”
亦嫣的筷子一頓，有些不明所以看向娘親。
見女兒望向自己，王氏的目光往亦嫣麵前的碗看去。
亦嫣這才察覺原來自己也沒有用幾口，也停下了投喂胤禛，轉而接受胤禛的投喂。
胤禛見狀微不可察暗暗鬆了一口氣，他之前也在烏拉那拉府用過一些，所以就算這裏菜肴再美味，他也用不了多少。
可看到亦嫣興致勃勃的模樣，他又不忍拒絕，以免讓她失落。
還好嶽母看出了端倪，打斷亦嫣不停給他夾菜的行為。
想到這裏，他朝王氏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王氏和藹一笑。
平心而論，除了亦嫣不是正妻以外，她對胤禛這個女婿也是滿意的。
起碼看得出，貝勒爺是真心疼愛亦嫣，作為母親來說，這點就足夠了。
亦嫣低頭吃飯，可不知怎麽，明明麵前的菜看著很有食欲，她卻是沒有什麽胃口。
她猜有可能是因為她終於能像這樣，一家人同聚一堂，所以內心難免激動，有些食不下咽。
也不怪她如此沒出息，居然能和家人吃一頓飯就激動得吃不下飯。
因為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有那麽一天。
當初她進府的時候，就隻是一位小小格格，而她的父母又遠在吉林。
那個地方其實就跟大清離蒙古沒什麽區別。
當時她甚至都做好了一輩子不能見家人的準備。
所以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和全家人吃飯的這一天。
而且今早她也打聽過了，胤禛之所以會陪自己回娘家。
那是因為今年是她冊封側福晉的第一年。
也就是說，過了這次，她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回娘家。
因此亦嫣也格外珍惜這一次回門。
一想到她吃完這頓飯，就要離開這個家，她吃飯的速度不由慢了下來。
胤禛察覺到亦嫣的異常，便奇怪詢問：“怎麽了？可是這些菜都不合你胃口？”
亦嫣搖了搖頭：“沒有，爺夾的都是妾身喜歡吃的，我隻是有些吃撐了，想慢慢吃。”
胤禛聞言抿了抿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亦嫣怕胤禛看出她在拖延時間，難得轉身去喂嬰兒椅上的弘曄。
弘曄見自己的飯碗被亦嫣奪走了，便一臉懵逼看著亦嫣，還以為亦嫣不讓他吃飯了，便委屈巴巴看著亦嫣。
亦嫣瞧見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張開嘴巴：“啊，來曄兒，今兒額娘喂你。”
弘曄也是剛自己學會吃飯，亦嫣平時也沒少喂，也就非常自然張來嘴接受亦嫣的投喂。
一旁的額安和啟培，怕四貝勒無聊，便就端起手中的酒，向胤禛敬酒：“貝勒爺，微臣敬您一杯。”
啟培緊隨其後，舉起手中的酒杯。
胤禛也很是客氣和“老丈人”和“大舅子”碰上了一杯。
幾杯酒下肚子，話匣子也就打開了，就開始聊起朝堂之事。
男眷那邊喝酒聊天，亦嫣也就和娘親還有大嫂聊了起來。
不過也沒聊什麽重要的事情，都是往弘曄身上扯，還有關心著彼此的日子過得如何。
但一家人聊聊家常，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而亦嫣和胤禛也要準備回去了。
快臨走前，亦嫣來尋王氏。
她本來是想娘倆再說一會體己話，但發現王氏看著手頭長長的禮單發愁，便不由踏進門發問：“娘親，怎麽了？”
王氏聽到亦嫣的聲音，放下手頭的禮單，抬頭道：“沒事。”
見母親眉頭緊鎖，亦嫣帶著疑惑問道：“可是這禮單有什麽問題嗎？”
說著便要從王氏手頭接過那張禮單。
這不看不知道，這一看才知道，四福晉這次給她準備的回門禮，也太豐厚了些吧。
這些東西，雖然也算不上什麽奇珍異玩，但也是市麵千金難買的物什。
王氏犯愁道：“這些禮品過於貴重，娘也不知該如何回禮才算是合適。”
亦嫣看了看禮單，指著幾行字說：“這些都是女兒從自己私庫拿出來的，其餘都是走府上的公賬，娘，你也不用掏空咱們家的家底隨差不多的禮，一來四貝勒府不缺咱們這一點東西，二來咱們的門第也在這兒，不必打腫臉充胖子。
“而且女兒和四爺回來是來看你們倆老的，而不是給家裏帶來負擔的。”
王氏聞言眉心緩緩舒展了些，她也不是不知道這個理，但她這也怕禮回輕了，會讓女兒麵上無光。
旋即她忽然想起，這次上京她也帶了不少毛草皮革一切進京。
這些都是上等的皮革皮草，也是千金難求的物什，倒是能讓亦嫣多帶些回去。
拿定了主意，王氏臉上也重新掛上了笑容：“好了，你來找娘可是有什麽事？”
亦嫣撒嬌道：“沒有什麽事，我就是想和娘你多待一會嘛。”
哪怕是不說話，單單和娘親待在一塊，她也覺得無比幸福。
說著她就將頭靠在娘親的肩膀上。
見女兒如此依賴自己，王氏嘴角浮現一抹寵溺笑容，然後溫柔體貼地幫亦嫣捋了捋頭發。
但旋即想到女兒今兒的處境，還是由不得微微歎了一口氣。
雖說亦嫣現在已經是四貝勒的側福晉了，但和貝勒爺終究不是真正的夫妻。
而貝勒爺對亦嫣的縱容，她也是看在眼裏的。
這要是亦嫣作為嫡福晉嫁給貝勒爺，那兩人就是再恩愛不過的夫妻，即便那日兩人吵架了，但終究是夫妻，最後也是床頭吵架床尾和。
可側福晉再怎麽好聽，也是靠男人寵愛才能過得滋潤的妾室。
要是女兒不小心，任性過了火，一時惹惱了貝勒爺，失了寵，她在府上的日子便也難過了。
想到這裏，她囑咐道：“你啊，在娘親麵前如何胡鬧都可以，可在貝勒爺那兒可不能如此任性。”
亦嫣辯解道：“女兒哪有。”
她覺得自己在胤禛麵前，真就個奴才似的，做什麽都在想著怎麽討好他。
王氏難得沉下語氣道：“還說沒有，今兒貝勒爺顯然是用不下飯，你還一個勁兒給貝勒爺夾菜。”
如此沒有眼力勁兒，這得虧貝勒爺寵著亦嫣，否則換個人，早就當場冷了臉了。
亦嫣一愣，不確定道：“有，那麽一回事嗎？”
那為什麽胤禛還把她夾的菜都吃完了？而且她才每道菜夾一筷子而已，並沒有夾多少啊。
王氏蹙眉柔聲道：“四爺上午陪了四福晉回門，響午又陪你回家，你說這一天趕兩趟，下趟還能用得下多少飯？”
聽娘這麽說，亦嫣這才恍然想起來，自己剛才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怪不得娘剛才提醒自己趕緊用膳。
當時她還以為是娘怕她餓了，沒想到是幫自己挽回過錯。
她不由懷疑，最近自己是不是因為升了側福晉，所以心態不自覺就一下子就飄了。
否則怎麽連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都沒有了？
她也終於明白娘想提醒她什麽了，便起身，正襟危坐道：“娘，女兒知道了，這種錯誤女兒不會再...”
說不會再犯，連自己都不相信，又改口道：“盡量不會再犯的。”
王氏也不想自己女兒整日生活得戰戰兢兢，隻是想要她警醒一點。
現在見亦嫣已明白，便點頭道：“嫣兒，你要謹記，你現在的丈夫與常人不同，是一位皇子。”
聽到這裏，亦嫣不禁腹誹，何止隻是皇子，未來還是位皇帝呢。
“你應將謹言慎行四個字銘記於心才是。”王氏最後道。
亦嫣默默點頭，拉長聲音道：“女兒知道了。”
母女倆談完心，也快到黃昏時分了。
亦嫣在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上了馬車，隨後她坐的馬車，就在舒穆祿一家的目送下，緩緩駛離了這一條街道。
快要離開街口的時候，抱著孩子的亦嫣，再也忍不住掀開窗簾往舒穆祿府的位置再望上一眼，旋即卻發現在這裏已經看不到舒穆祿府的大門了。
她眼眶不由一紅，難過地將頭收了回來。
胤禛瞧見亦嫣如此難過的模樣，心疼地將她攬進懷裏，然後不怎麽會安慰人的他，卻柔聲安慰道：“放心，嶽父嶽母如今也在京定居了，往後還有得是團聚的日子。”
亦嫣吸了吸紅紅的鼻子，默默點了點頭。
一想到父母，和自己同在一座城市，她心裏也踏實不少。
而這一切都是胤禛為她安排的，要不是他，阿瑪即便是升遷了，也不一定調任來京。
這一切都是因為胤禛不想讓她與父母分離。
可他對自己那麽好，她卻連他用不下飯也看不出來。
即便是朋友，她也應該能注意到的才是，一時間，愧疚湧上心頭，她也騰出一隻手，伸手緊緊回抱住胤禛。
胤禛以為亦嫣心裏難受，又低頭柔聲安慰道：“好了，別難過，這兒不是還有爺和弘曄陪著你嗎？別難過了。嗯？”
聽到胤禛都這個時候了，還安慰自己，亦嫣心裏再也繃不住了，一下子就哇地哭了出來。
胤禛一臉驚愕，他的話是有什麽問題嗎？怎麽還能把人安慰得更傷心了？
一時間，胤禛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起來。
他鮮少安慰人，而他為數不多安慰人的次數，都是在亦嫣身上，所以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見亦嫣肩膀抽搐，心疼地拍著亦嫣後背“怎麽了？”
亦嫣泣不成聲搖頭道：“妾身隻是沒想到，自己還能有和全家人一起吃飯的一天。”
胤禛還以為是什麽事：“好了，不哭了，往後這樣的日子還會有的。”
說著就抬起手幫亦嫣抹了抹臉頰的眼淚。
亦嫣將自己身子依偎進胤禛懷裏：“妾身哭不是為了這個，是因為妾身覺得您對妾身實在是太好了，如果不是您將妾身阿瑪調進京，還有冊封妾身為側福晉，妾身恐怕一輩子都不能有今天。”
所以盡管她在胤禛身邊過得如履薄冰，但她還是感謝胤禛替她所安排的一切。
胤禛明白了，所以亦嫣這是感動得哭了？
但他做這些事，可不是讓亦嫣愧疚的，他又柔聲道：“好了，不哭了，而且這些事對爺來說都是舉手之勞，並不值當你如此感動。”
“再說咱們現在也算得上是夫妻，不是嗎？”
更何況亦嫣封為側福晉，他也高興，因為這樣亦嫣的名字能刻在他的玉蝶裏，等兩人百年以後，他們的後人便能知道亦嫣是他的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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