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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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嫣也知道李庶福晉所提出的懲罰力度, 也不算太過分

一般大家族犯了錯,還得罰跪一|夜的宗堂呢,這三個時辰也就頂多隻算是一個小小的教訓。

四福晉思忖該如何定罪, 可她怕事情鬧大了,會驚動到四爺處, 也不願意將此事鬧大。

而且還有一點, 舒穆祿格格進府以來日日安守在煙雨閣, 的確是位安分老實的。

既然已通過她的考驗, 那麽她對舒穆祿格格也放下了大半心來。

她也怕讓李庶福晉這麽逼下去,舒穆祿格格為了不受欺負,難免會燃起野心。

所以她也有心幫一把舒穆祿格格。

剛才就給了個機會, 讓舒穆祿格格說出廚房克扣一事。她也可以此免責,然後再隨便推出一個替罪羊, 這事就算是了結了。

可她不明白, 怎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舒穆祿格格卻是不接招呢?

想到這裏她無奈歎息道:“雖然舒穆祿格格私自在自己院子起火做飯是不對, 但終究也沒違反府上的規矩,罰跪三個時辰,難免有些太重了些。”

“還是罰奉三月,並且勒令日後不再在院子裏生火炒菜便行了。”

亦嫣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 三個月也才十五兩銀子而已,那也還行。

李庶福晉見四福晉似乎有輕饒亦嫣之意, 自然是不服。

就這點懲罰,都及不上她一個月的加菜錢。

她反駁道:“是沒違反規矩,可府上的規矩沒歸納的錯處都多了去了, 難道福晉非得方方麵麵都立下規矩, 才能約束府中眾人嗎?”

四福晉聞言立馬難看起來。

李庶福晉不顧四福晉臉上的神情, 繼續咄咄逼人道:“如果福晉此時選擇對舒穆祿格格輕拿輕放,那日後舒穆祿格格真犯了府上的規矩?福晉是否也得負上一定的責任?”

“放肆!”四福晉拍案嗬斥道。“我該如何管教府上的妾室,豈是你一位庶福晉能置喙的?”

李庶福晉當即跪了下來,可嘴上卻是絲毫不懼:“妾身不敢,妾身隻是想知道福晉對此事的度量,好讓妾身日後對府上的規矩有個大概,也好思考日後又該如何遵守福晉定下的規矩。”

言外之意,如果你選擇揭過,就是日後我要是僭越了,那你可就沒資格再說我了。

亦嫣暗暗吃驚,怎麽現在李庶福晉都還不是側福晉,卻敢如此硬剛四福晉?她究竟是有什麽樣的底氣,這樣跟四福晉作對?

四福晉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那依李庶福晉的意思,我一個福晉還得聽你一個庶福晉的意見行事嗎?”

李庶福晉:“妾身不敢,妾身隻是覺得就單單這樣的處罰的話,那幹脆福晉也讓府上的姐妹,也在自己院子裏起火做飯吧。”

“反正十五兩銀子罰銀而已,我就都替府上的姐妹們付上罰款了,福晉您看如何?”

眼見四福晉騎虎難下,亦嫣主動出來道:“福晉,此事因我一人而起,在福晉責罰上,妾身甘願自罰再跪上一個時辰。”

跪就跪吧,算是給想得太天真的自己一個教訓,希望自己以此為戒。

四福晉聞言一愣,心中覺得也行,雖然處罰是加重了,但處罰依舊還是按照她的處罰行事。

可見舒穆祿格格此人還是聰慧的。

也幸好她無爭寵之心,否則她真得開始擔心,舒穆祿格格是個比李庶福晉還難搞的存在,她點頭道:“既然舒穆祿格格如此懇切,那就罰奉三個月,另再跪上一個時辰,李庶福晉,你還有何異議?”

李庶福晉沒逼得亦嫣說出廚房克扣夥食一事,心中自是不滿,但事已至此,也隻能如此了。

“福晉英明,但也得叫上其他姐妹觀罰,以示效尤。”

亦嫣猛然抬頭看向李庶福晉。

李庶福晉得意洋洋地對上亦嫣的目光。

既然你直到現在還不願意告發福晉,那我就借福晉的手,讓你從今往後,在眾人麵前都提不起頭來。

……

張格格與伊格格聽聞此事以後,這才知道,原來她們每個月花了那麽多銀子,卻是沒能讓亦嫣受多少苦,氣得都砸了一整套杯子。

要知道,那可是她們半個月的月例銀子,卻那麽白白花了。

可誰能想到她竟會自己院子裏起火做飯?

不過現在聽到亦嫣因為此事受罰,她們心裏也算是有些許安慰,於是都興致勃勃地趕去正院了。

而宋格格因為上次購買糕點一事,心裏就不太喜歡亦嫣,也是歡歡喜喜地趕去了前院看好戲。

正院那邊,四福晉趁著叫人的空隙,將亦嫣叫進了裏麵安慰道:“此事的確是李庶福晉為難你了。”

一旁的琥珀出來道:“舒穆祿格格,您有所不知,這李庶福晉性子向來是得理不饒人,以前福晉因著李庶福晉生下二格格與二阿哥,有時候也是不得不讓步。”

福晉蹙眉嗬斥道:“琥珀!”

琥珀聞言立馬噤了聲。

亦嫣強顏歡笑道:“妾身多謝福晉安慰,妾身能明白的。”

四福晉欣慰點了點頭:“既然你能放寬心就好了,倘若日後你房中的食物不夠吃,或者廚房那邊怠慢了你,也可以派個人來正院告知一聲,我也好讓底下的人給你送去。”

正院有小廚房,多添幾個菜,也是說句話的事。

亦嫣笑而不語,看四福晉這模樣,誰不會念四福晉一句溫柔體貼妾室。

可她掌管府上大大小小事務,亦嫣就不信,四福晉會不知道廚房克扣自己夥食一事?

隻不過是想看他人欺壓自己,她再跟自己買個好收買人心罷了,又或者這事之中有她有保的人。

且看四福晉日後會不會接受張格格的投靠吧,如果接受的話,那背後對付自己人應該就是張格格了。

...

不一會的工夫,後院的所有妾室都齊聚在正院。

座位上的李庶福晉尖聲道:“人都到了,舒穆祿格格跪吧。”說著就端起一杯茶,等著看戲。

亦嫣看了眼地上厚厚的墊子,鬆了一口氣。

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吧,有那麽厚的墊子,跪上兩個小時也不至於會走不了道。

旁邊的張格格陰陽怪氣道:“舒穆祿妹妹,你糊塗啊,這京城可跟你們吉林不同,有哪位大戶人家會拿燒水的爐子起火燒菜的哦,那都是小門小戶才會如此的,舒穆祿妹妹既然進京,還是多多學學京中的規矩吧。”

一旁的伊格格與李庶福晉聞言笑了起來。

亦嫣低著頭,感受著周圍人的嘲笑,眼眶不禁一紅,盡管她在自己內心安慰著,沒事的,沒事的。

可在這一刻,她對這個世界的憎恨到達了極點。

她隻是想擺爛,好好的活下去而已,從未想招惹其他人,也從未要損害人的利益,為什麽這些人就是硬要逼她鬥起來。

“這麽說來,在張格格眼裏,爺也是小門小戶出身嗎?”

一道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的男聲在室內驀然響起,宛如一擊重錘擊打在眾人心髒,讓眾人身子頓時一僵。

四福晉望向前方,難以相信地喊了一聲:“四爺?”

.

昨日胤禛因有事要忙,對沒能多留一會履行亦嫣棋局的約定頗感愧疚。

故而今日,他努力忙完前院的事情,便立馬出發前往煙雨閣。

這麽一來,竟比昨日還要早上半個時辰,特此,他還讓蘇培盛帶了一壇好酒。

可兩人剛一入門卻發現煙雨閣院子內滿地狼藉,不少食物散落在地。

胤禛看到此情此景變得一臉凝重,而蘇培盛趕忙就下去查看這究竟怎麽一回事,卻看到樂雪躲在角落裏,淒淒慘慘地抹眼淚。

兩人帶著滿肚子的疑惑,走到樂雪跟前。

“你家主子呢?”胤禛眉頭緊鎖問道。

樂雪聽到胤禛聲音,猶如見到救世主一般,猛地抬起來頭,哭得抽抽道:“四爺,格格她被李庶福晉捆去正院了。”

胤禛神色凝重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好好說與爺聽。”

樂雪聞言就將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訴胤禛。

胤禛聽完以後,即可就前往正院,於是便出現了剛才那一幕。

眾人見胤禛竟然破天荒出現在正院,直到胤禛她們才回過神來起身行禮。

亦嫣回望身後逆著光的胤禛,一時不知道是跪著,還是跟著起身行禮。

胤禛也低眸看著地上的身影。

明明她是跪著的,背脊卻依舊如鬆柏一樣挺直,感覺什麽都打不倒。

可等他走近了瞧,見亦嫣眼眶通紅,他心頭不由的一軟。原來即便是再性情堅韌的女子,依舊也會有脆弱的時候。

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忍不住想嗬護。

胤禛走到亦嫣身邊,彎腰柔聲道:“來,先起來。”

眾人都不可置信的望著這一幕,四爺怎麽對舒穆祿格格那麽溫柔?

難道是看在舒穆祿格格的容貌上,所以四爺才憐香惜玉的?

亦嫣先是一愣,然後也順著胤禛扶著的力道起來了。

胤禛也不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與亦嫣有太多的親密,亦嫣起來後就鬆開扶著亦嫣的手,然後轉身走到上首四福晉旁邊的位置坐下:“福晉,你也坐下吧。”

四福晉點頭也落座了。

胤禛見四福晉已入座,便問:“說吧,為何要罰跪舒穆祿格格?”

四福晉沉吟片刻道:“回四爺,是李庶福晉發現舒穆祿格格,在自己院子內用燒水爐子起火做飯,覺得此乃是側福晉才有的規製,便拉著舒穆祿格格前來正院,要我處置舒穆祿格格。”

胤禛轉頭看了眼四福晉,好笑道:“就兩個燒水用的爐子,何來的小廚房?”

小廚房那可不隻是單單,隻是有一席炒菜的地,那麽簡單。

不僅要另造一間屋子,裏頭所有的用度,也均由府上所出,而且還必須配備兩個以上的廚子,以及配菜宮人,燒火打雜的宮人若幹。

這都不知道要消耗多少財力,所以才乃側福晉能享有的待遇。

四福晉點頭:“我也不讚同李庶福晉的告訴。”

胤禛沉聲:“那你這是又為何要罰舒穆祿格格當眾下跪?”

四福晉一噎。

亦嫣出來道:“回四爺,福晉隻是處罰了妾身三個月的俸祿,罰跪是妾身要求自罰的。”

胤禛聞言看向四福晉。

四福晉點頭:“舒穆祿格格雖然在自己院子裏起火做飯不成體統,但並沒有觸犯府上的規矩,且所用的用度都是自討腰包,就罰奉了三月罷了,隻是...”

說著,看了眼李庶福晉:“李庶福晉覺得這種處罰有失公允,舒穆祿格格便又出來表示自請罰跪。”

胤禛冷冷看了李庶福晉一眼:“又沒從你腰包裏掏錢,怎麽就有失公允?”

剛才麵對四福晉還氣焰囂張的李庶福晉,此刻一對上胤禛心裏卻立馬犯了怵。

她微微咽了咽舌頭,才道:“那如果舒穆祿格格能這樣,那日後妾身與其他姐妹豈不是能效仿?”

胤禛:“那是事出有因,你來湊什麽熱鬧?”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難道四爺知道廚房克扣一事了?

亦嫣也在內心嘀咕,難怪胤禛在昨晚問自己有沒有想對他說的?原來是想讓自己告狀啊?

四福晉心內驚疑,四爺怎麽會知道此事?

張格格與伊格格更是嚇得臉色發白,感覺心都堵在嗓子眼了。

胤禛望著眾人眼中的反應,暗暗冷笑一聲,緩緩開口道:“昨日,我到後花園那邊的池塘散步,忽然聞到一股香味,尋著味找去,發現此香味正是煙雨閣發出來。”

“進到院內,這才發現舒穆祿格格不僅要自己起火煮飯,還要自己種菜吃,沒想到,我堂堂四貝勒府上的格格居然要到自力更生的地步。”

“細查之下這才發現,原來府上的廚房竟然膽大包天,以下犯上,克扣主子的夥食。”

說著胤禛就看向四福晉。

四福晉假裝驚訝道:“竟發生這種事?舒穆祿格格你為何不前來告知我?”

亦嫣微微張開嘴,告訴你?不說你本就對自己有敵意,在沒掌握足夠的證據之前,我又怎麽能一定會預料到你會站在我這邊。

況且你本就知道,要替我做主,早就做了,還用得了我說嗎?

亦嫣楞了半晌,隻好道:“福晉事務繁瑣,這點小事我怕會給福晉帶來了困擾。”

四福晉有些心疼道:“你是個懂事的,但下回再遇到這種事,你還是要第一時間就告知福晉,福晉定會處置廚房那幫人。”

亦嫣點頭笑道:“謝福晉,往後妾身知道了。”

胤禛瞧著四福晉這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往事種種浮現在眼前,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

李庶福晉見此事終於在四爺麵前捅開了,心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意味深長道:“福晉向來持家有道,那麽多年將府上打理地井井有條,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種問題?莫不是?”

說著就看向四福晉。

四福晉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吉嬤嬤見李庶福晉意有所指得往自己主子身上潑髒水,出言道:“李庶福晉,您說話得說全,現在就莫要跟主子爺和福晉打啞謎。”

李庶福晉神色一凜,什麽奴才東西,還不是仗著是福晉的奶嬤嬤,才敢這樣頂撞自己罷了。

旋即她委屈看向胤禛,那眼神仿佛在說,四爺,您看呐,福晉縱容她身邊嬤嬤,以下犯上,不敬主子。

胤禛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對李庶福晉眼色視而不見,對眾人揚聲道:“福晉多年的確管家得當,但也架不住有些人心術不正,蘇培盛,將人壓進來。”

蘇培盛應了聲是,招呼著門外的幾人進來。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門口處。

張格格與伊格格看見是馮廚子,臉色驟變,完了,這下全完了,四爺他肯定查出來了。

胤禛冷冷地瞥了眼張格格與伊格格:“是你們自己說,還是等著人招?”

此言一出,兩人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齊齊跪下求饒道:“四爺,妾身知錯了,還請四爺責罰。”

亦嫣心中一驚,這兩人不是一直不對付嗎?怎麽會一起聯手來對付自己?

旋即她又無比慶幸自己之前沒有選擇硬碰硬,否則無寵的她,就要一同對上兩位敵人了。

李庶福晉也頓感自己失策了。

之前她以為是底下的人見舒穆祿格格無寵,這才敢克扣舒穆祿格格的夥食,所以她才想將這個鍋往福晉身上移。

可要是他人所為,那麽她就不好再栽贓陷害福晉了。

胤禛見兩人如此直截了當認錯:“爺看就是你們的錢沒處花,所以才如此愛花錢陷害他人,福晉,將這兩人接下來半年的月例銀子,全部都發放給煙雨閣。”

四福晉不敢怠慢,立馬應道:“是,四爺。”

胤禛:“還有,鑒於兩人長期惡意賄賂廚房克扣他人夥食,將兩人半年的用度減半,並且禁足到新年前。”旋即眼神一眯: “至於馮廚子,杖責二十後,送去京外的莊子上,而廚房相關的主事廚子,罰奉一年。”

眾人都一驚,降低用度也就算了,怎麽還禁足?這處罰不可謂是不重,看來四爺很是看重舒穆祿格格。

亦嫣也覺得很是奇怪,要算起來,兩人一共相處的時間兩天都不到,怎麽胤禛會如此為自己出頭?

而伊格格與張格格聽到胤禛處罰,頓時眼前一黑,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李庶福晉左思右想,還是不願意放過這次機會。

“四爺,此事雖然是張格格與伊格格兩人所為,可福晉掌管府上大大小小事情,又怎麽會不知情?”李庶福晉意有所指道。

“況且妾身還聽聞張格格經常在請安過後,留在正院。”

四福晉見自己是隱身不了,便道:“四爺,前陣子太後身子不適,額娘為太後抄經念佛祈福,我在宮外也不能為太後做什麽,也就隻能跟著額娘一樣,吃齋念佛,抄經為太後祈福,這才對府上的事物有所鬆懈了。”

珊瑚出來道:“對,四爺,這段時間,福晉一直在為太後娘娘抄寫經文。”

這段時間四福晉的確是在抄經,但是為了打發時間,而用來祈福的經書,早就抄完送進宮裏了。

四福晉:“但總歸是我的一時疏忽,這才讓舒穆祿格格受苦了,還請四爺責罰。”

胤禛聞言並沒有說話,隻轉動著手中的佛珠,一時間室內隻聽得見佛珠轉動的聲音,四福晉隨著這聲音心也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你也沒有三頭六臂,總有一時疏忽的地方,況且你也是一心念著太後她老人家。”胤禛沉吟許久才方道。

四福晉聞言鬆了一口氣。

一旁的李庶福晉暗恨,怎麽又讓福晉找到了個理由。

“可四爺,張格格經常留在正院,福晉又怎麽會不知情?”

四福晉並沒有出言對峙,而是由珊瑚出來道:“回主子爺,張格格的確是經常在請安後,留在正院請求見上福晉一麵,可福晉事務繁忙,便讓她先回去,但即便如此,張格格依舊每日請安後留在廳內。”

”福晉便以為張格格是出了什麽事,隻能出來見上張格格一麵,可張格格除了簡單的寒暄,並什麽要事,福晉就沒再出來見過張格格了。“

一旁的珍珠幫腔道:“對,不過奴婢有時會看到張格格,在廳內似乎在繡著帕子與荷包,再後來,奴婢卻在看到李庶福晉的宮人身上看到過。”

想要栽贓陷害我家主兒,她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庶福晉立馬反應過來,珍珠暗她勾結張格格與伊格格克扣舒穆祿格格的夥食。

畢竟今兒針對亦嫣的,可就是李庶福晉啊,怎麽說都是李庶福晉的可能性大一些。

李庶福晉氣到失去理智:“你個賤婢血口噴人,我那是花錢從張格格那裏買的。”

胤禛見到李庶福晉這般不成體統 ,竟當眾破口大罵,當即厲聲道:“你今兒鬧得還不夠嗎?”

李庶福晉不可置疑喚了一聲:“爺。”

“行了,此事僅張格格與伊格格所為,不可再有非議。”胤禛一板定音道。

眾人聞言齊聲應了聲是。

胤禛又看向李庶福晉斥道:“今兒爺本是要去煙雨閣用膳,可你卻帶著人胡亂打砸一通,將那麽好的食物都給扔地上。

“就連三歲幼童都知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可你卻這樣糟蹋糧食,既然你如此不懂得珍惜,那你的用度也減半三月,並且抄寫府上規矩二十遍,再賠禮道歉一百兩銀子給舒穆祿格格。”

要不是念及她為自己生下兩個孩子,還需要顧忌她的臉麵,今日也一並禁足了去。

李庶福晉頓時花容失色:“可是四爺,妾身並不知您要去煙雨閣用膳啊。”

胤禛:“你到底知不知道爺話中的重點?你再這般,二格格就送去給福晉教養,免得落得跟你一樣驕縱任性。”

李庶福晉立馬住嘴,幽怨地看向亦嫣。“那她呢,四爺怎麽不處罰她?”

就砸了那麽點東西,四爺就為這賤人,又是罰她錢又是讓她抄寫規矩,最主要還責罰她用度減半,那豈不是連以前格格的日子都過得不如?

更別提準備入冬了,這讓她這個冬天怎麽捱得下去?

胤禛:“自然是不會忘記舒穆祿格格的。”

“既然舒穆祿格格受了委屈,補償二百兩白銀,金珀手釧一串,還有福晉,既然舒穆祿格格是此事一連串的受害者,處罰便不必了”

四福晉在內心苦笑,麵上卻是開心接話道:“是,四爺,說到底,此事也是我一時疏忽,這讓舒穆祿格格受了那麽久的委屈,我也隨四爺,補償舒穆祿格格一百兩白銀。”

胤禛欣慰點了點頭:“那就按福晉所說。”

言罷便看向了亦嫣。

亦嫣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弄得有些蒙,胤禛一來不僅替她做主發落了李庶福晉等人,還給予補償。

現在她居然一|夜暴富了!

亦嫣忙謝恩道:“妾身多謝四爺與福晉。”

一切塵埃落定,胤禛起身到亦嫣身邊,拉起她道:“走吧,回煙雨閣。”

亦嫣啊一聲,意思胤禛今晚還要繼續在煙雨閣用膳嗎?可食材都被李庶福晉砸了,她怎麽做?

胤禛瞧出亦嫣心中所想:“我已讓人補全了食材。”

亦嫣隨胤禛離開正院,回到前院,發現院內已被打掃幹淨的同時,還發現院內已站了一排宮人。

樂雪也站在其中,眼睛紅腫地看著亦嫣,當看到主子沒事以後,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奴才/奴婢給主子爺與舒穆祿主兒請安。”宮人行禮道。

亦嫣看向胤禛,胤禛淡笑:“這都是我前院的廚子與宮人,今兒你就不用親自下廚了,將雞煲的做法,告訴他們,他們聽一遍大概就會怎麽做了。”

她想著能在前院的廚子,那應該就是廚師界的尖端人才了,便點頭笑道:“那好。”

“來。”

等亦嫣向那些廚子口述了雞煲的做法,胤禛就牽起亦嫣的手,來到花牆前。

亦嫣一愣,怎麽胤禛每次牽她的手,那麽自然?

而睡椅旁的桌子上,已擺好了一盤棋盤。

胤禛拉著亦嫣坐下後:“昨日答應你要下的棋,今天就履行了。“

亦嫣自己都快忘記了,沒想到胤禛還記得這一茬,當即就開心點頭應了聲好。

不過經過那麽多事,亦嫣都有些忘記了昨晚教的內容。

胤禛看破不說破,一邊下,一邊為亦嫣解說。

男子的聲音低沉又好聽,亦嫣聽得一時著了迷,就連視線也忍不住放在他那張矜貴雋秀的臉。

她不禁感慨,聲音好聽也就算了,連人也長得好看,而且突然發現,原來胤禛的睫毛也好長啊。

兩人的睫毛都那麽長,那日後生下的孩子,豈不是睫毛精?

天哪,她在想什麽?現在自己還未侍寢呢,就開始想兩人未來的孩子了,想到這裏,亦嫣臉刷地一下就紅了起來。

見亦嫣愣神,胤禛輕咳一聲:“到你下了。”

亦嫣這才回神,忙看向棋盤,可手頭的棋子卻不知下到哪裏。

完了,她剛才完全沒聽,這個時候到底該下在哪裏啊?要不要問問胤禛?可這樣,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對著他犯花癡啊?

天哪,怎麽想都覺得好丟臉啊!

“下到這裏。”胤禛握著亦嫣的手按下去道。

亦嫣尷尬地笑了笑。

胤禛望著亦嫣這副呆萌的神情,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下了一顆白棋:“不要走神,注意聽”

亦嫣這回哪裏還敢分心?開始認真聽了起來,慢慢的也記起了規則。

兩人開始在棋盤上廝殺了起來,但結局是不出意外的,亦嫣在第一局輸得一塌塗地。

而胤禛怕打擊亦嫣的自信心,便逐步放水,終於在幾局後,亦嫣也贏了一局。

“四爺,我竟然贏了?”亦嫣望著桌麵上的棋局,神采飛揚道。

胤禛一邊撿棋,一邊點頭:“嗯,你贏了。”

亦嫣高興了一會,旋即就反應過來,定是胤禛讓她方能贏上一局的,要不然以胤禛精湛的棋術,怎麽可能贏?

“多謝四爺。”亦嫣垂下眼簾道,長長的睫毛在餘暉下,像極了閃動的蝴蝶翅膀,惹人憐愛。

胤禛心中一動,忍不住想逗她,戲謔道:“謝爺什麽?”

亦嫣先是一愣,很快明白過來胤禛這是想逗她,歪頭細數道:“謝謝您讓棋,謝謝您替妾身查清真相,更謝謝您為妾身主持公道。”

提起公道,胤禛眼底閃過一絲愧疚,遲來的公道,也能讓你那麽感謝我嗎?

其實他所以才會如此重罰了張格格與伊格格,不僅是因為他對亦嫣袖手旁觀的愧疚,更有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

亦嫣越說越興奮:“四爺,您不知道,您今兒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妾身覺得您當時可帥了,您就這樣逆著光向妾身走來,渾身都散發著聖潔的光暈,就好像是戲曲裏的蓋世英雄,突然出現...”說到末尾,亦嫣有些不好意思地頓了頓,想了一會方道:“鋤強扶弱。”

胤禛被亦嫣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拳頭擋住嘴,咳了咳,企圖掩飾自己上揚的嘴角。

良久他道:“這麽說,你是覺得誰是強誰是弱?”

亦嫣不假思索道:“這弱當然是妾身啦,而強嘛,就是李庶福晉,您不知道,剛剛李庶福晉帶著人,氣勢洶洶地來到煙雨閣,二話不說就讓人砸妾身的院子,那模樣像極了街上的惡霸。”

胤禛一臉詫異地看向亦嫣。

其他女人在他麵前,就算對另外一個人再不滿,也會先虛情假意一番,再對他放眼藥,而舒穆祿氏卻是這樣直截了當說了出來,他揚起一抹笑:“你倒是實誠。”

亦嫣:“我是實話實說而已,難道四爺想妾身騙您嗎?”

跟胤禛這種整日在官場打交道的人,還是不要使用那些小伎倆了,沒準打直球,可能更合他的心意。

果不其然,隻聽胤禛搖頭道:“你這樣很好。”

希望你日後不要跟其他人一樣,為了自己利益使陰謀欺瞞他。

亦嫣暗暗竊喜,原來胤禛真的吃直球這一套。

既然第一步試探成功,她又大膽了些:“四爺,您不知道,妾身最心痛的就是那幾個鮑魚了,那可是妾身花重金,讓李公公特地尋的,好貴呢,三兩銀子一個,四個鮑魚就是十二兩銀子,可心疼死妾身了。”

胤禛端起旁邊的茶杯,低啜了一口道:“一頓飯而已,倒也用不著如此破費。”

他前院的廚房,一日也花不了那麽多開支。

“您都給妾身一百兩銀子準備了,妾身總不能弄些尋常菜吧?那樣子妾身會良心不安的。”亦嫣幽幽回道。

胤禛啞然失笑,那他想給她的體己錢,又不是單純給她做這頓飯的。

罷了,等他日後從其他地方補償給她吧。

兩人說說笑笑,氣氛很是融洽,很快雞煲也弄好了。

廚子連爐子帶砂鍋端到桌子上,一旁的可碧打開蓋子,頓時,一股香味四散開來,光聞味道就讓人垂涎欲滴。

亦嫣這些傾身去瞧,鍋中的雞肉在濃稠的醬汁中咕嚕嚕地滾著,棕黃色的表麵昭示著肉已入味,看著讓人忍不住微微咽了咽口水。

胤禛看著暗自好笑,對亦嫣道:“你先嚐嚐味道夠不夠正宗?”

亦嫣聽到胤禛讓她第一個嚐,欣喜道:“好,那妾身先替四爺嚐嚐味道。”

正要動筷子,亦嫣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對了,是香菜,正要讓樂雪拿碟香菜過來,她又忽然想起什麽:“對了,四爺您吃香菜的嗎?”

要是四爺不是個香菜黨,注定嚐不到這雞煲的精髓。

胤禛點頭:“爺不挑食。”

嘿嘿,那就好辦了,亦嫣立馬叫樂雪送了盤香菜倒了下去,再翻滾幾下炒了炒了,那個香味一下子就出來了。

“那妾身就不客氣啦?”亦嫣拾起筷子,笑眯眯地對胤禛道。

胤禛望著亦嫣臉上真誠的笑容,不知怎麽地感覺心底裏湧起一股暖意。如果每日工作回來,有那麽一位女子陪著自己用膳,也許無論多鬱悶的心情都會消散一空吧?

這樣想著,胤禛眼底不自覺多出了一絲寵溺,柔聲道:“吃吧,如果味道正宗了爺再嚐。”

亦嫣聞言心裏嘀咕,什麽嘛,將她當初試菜宮女了嗎?不管了,先嚐再說。

她特地夾了一塊帶皮的小腿肉放入口中。

“四爺,就是這個味了,很有雞味,好吃。”亦嫣眼睛亮晶晶道。雞肉滑嫩,雞皮肥軟,醬汁入味,最後再由香菜提味,堪稱一絕。

亦嫣從砂鍋裏夾同款雞腿肉到胤禛碗裏:“四爺,您快吃,快吃。”

見亦嫣如此極力推薦,胤禛是真的起了興趣,將碗中的雞肉送入口中,微微挑眉。

的確是好吃,而且味道很是神奇,雖然看起來非常清淡,但是肉卻是非常香。

就算吃完,口中也不會留下多少香料的味道,這大概就是舒穆祿氏所說的雞味吧?

亦嫣一邊吃,一邊道:“可惜以後不能自己做著吃了”

這才是她真正的家鄉菜,好像回去再吃一次外婆煮的雞煲,想到這裏,亦嫣眼睛就濕潤了起來。

胤禛以為她是難過,以後煙雨閣不能炒菜了,便安慰道:“爺準你繼續留著鍋子做飯。”

亦嫣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不用了爺,在院子內起火做飯,的確是妾身不對,妾身也不想讓您和福晉難做。”

胤禛道:“整個府上都是我的,這個主兒我還是能替你的,至於福晉那裏...”頓了頓:“你不用擔心。”

福晉,今兒又對他撒謊了。

“不不不,四爺,妾身是真心覺得不用了,畢竟這要是沒有個用火規範,不小心起了火,妾身也難辭其咎了。”

亦嫣覺得自己現在仇家幾乎布滿後院了,要是有人在東院放一把火,說是她在院子裏起火做飯不規範,到時候且不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她可不能再將同樣把柄送到別人手中。

想到這裏,她正色道:“妾身之前那是萬不得已才如此,所以福晉罰妾身,妾身也認,但眼下妾身是不想再起了這個頭了。”

胤禛見亦嫣言辭懇切,不似裝腔作調,也就點頭同意了。

亦嫣想了想:“四爺要不,您還是罰那三個月的俸祿吧,不然妾身做錯事,卻沒有任何處罰,那福晉所立下的規矩,豈不是會毫無威信可言了?”

她現在是富婆了倒是不在乎這點罰金了。

“你倒是會為福晉著想。”胤禛語氣聽不出任何起伏。

亦嫣笑而不語,她隻是覺得有了今日那麽一遭,李庶福晉應該也已恨上自己了,她不想四福晉也討厭她。

那樣她真真是全員公敵了,她可不認為自己侍寢後就能一挑幾,更何況她現在也隻是格格的位份而已。

胤禛想了想覺得也罷,他需要福晉好生管理王府,也不願意真的讓福晉難做。

“蘇培盛,去正院將舒穆祿格格的意思轉達給福晉。”

蘇培盛應了聲是就告退了,臨走前他心裏還犯嘀咕,就沒見過主動要領罰的主兒。

不過這舒穆祿格格的確是有遠見,今兒四爺為她做主發落了後院那麽多人,甚至比她高一位的李庶福晉也被四爺責罰了。

這是何等的威風?就連福晉也未必能讓四爺如此重罰李庶福晉。

他估計四爺存著為舒穆祿格格出一口氣的心思,誰叫李庶福晉在四爺最憐惜舒穆祿格格的時候,欺淩舒穆祿格格呢。

但未曾侍寢就如此鋒芒畢露,在這後院可不是件好事,向福晉低個頭,雖會削弱一點自己風頭,但給足了福晉麵子,相信福晉也會投桃報李的吧?

……

正院,坐在上首的四福晉,對蘇培盛道:“既然是四爺的意思,那就按四爺所說辦吧。”

蘇培盛弓腰道:“那老奴這就先告退了。”

四福晉點頭:“珍珠去送送蘇公公。“

等蘇培盛走後,翡翠忍不住出聲問:“這舒穆祿格格是為何主動要領罰啊?”

吉嬤嬤讚許道:“這舒穆祿格格是位聰明人。”

翡翠聞言更加不明所以了。

一旁珊瑚道:“舒穆祿格格這是不想讓福晉難做。”

翡翠恍然大悟:“這是不是說明舒穆祿格格敬重福晉,並不想與福晉為敵?”

四福晉眼神閃爍不知道想著些什麽。

現在舒穆祿格格對她是敵是友,這是其次,讓她在意的是,四爺竟為了舒穆祿格格改變了自己主意?

四福晉:“今夜四爺是要宿在煙雨閣嗎?”

珊瑚:“是,四爺平日用的東西都拿過去了。”

四福晉神色莫名冷哼一聲道:“也算是讓她熬出頭。”

作者有話說:

我給大家捋一捋。

四福晉是知道真相的,但她無人可用,還想接納張格格的投靠,所以想保張格格,更怕事情鬧大會讓胤禛注意到亦嫣,所以選擇幫亦嫣一把,過後打算隨便拉出替罪羊算了事了。

亦嫣不跟四福晉告狀是因為她明白四福晉肯定都知道的,所以覺得告狀用處不大,也怕將更多人牽扯進來,她麵對的不止是李庶福晉一人。

李庶福晉雖是庶福晉,但她手頭也沒有人手跟權利,所以也不知道內情,她目的隻是想將此事按在四福晉身上,可又怕胤禛誤以為是她在背後策劃這一切的,所以不想自己起這個頭告狀,由當事人告狀她目的才沒有顯得那麽明顯。

我怕我沒有寫得很明白,就在這裏說一下,如果各位小可愛自己就能捋得清,就略過吧。

亦嫣準備侍寢咯,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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