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吐槽完這麽一句,杭思舟已伸手推開了解鎖的門。

“我們幹嘛要在樓下又買個房——”

話音隨著他看到的,眼前的場景戛然而止。

直接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超大的客廳。

明明與他們樓上相同的格局,卻將客餐廳包括廚房近一百平的空間,全部打通成了一個巨大的空間。

這一個大客廳裏除了一個三人座的沙發之外,隻在最中間的位置的位置擺了一個很大的工作台。

台上有三台電腦,幾個聲卡與鍵盤,然後側方位置,還有一架電子琴。

哪怕杭思舟從未與作曲人接觸過,也從眼前的這些設備可以看出,這是一間音樂人的辦公室。

杭思舟看向門邊。

不出意料,所有牆麵做了隔音處理,就連門上也很細致地做了隔音防護。

他舔了舔唇,轉向蕭航:“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們為什麽會在樓下買這麽一個房子,還——”

杭思舟指著那個大工作台,還有電子琴,“這些到底是給誰用的?”

蕭航:“是你買了這個房子,事實上,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來這裏。”

選擇了坦誠,後麵就沒必要繼續欺瞞下去了。

蕭航也是看到了雋的地址後,才確定了腦中那個詭異的念頭。

杭思舟就是“雋”。

這就是杭思舟這麽多年,一直低調藏匿的秘密。

“這些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你自己用的。”

杭思舟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工作台前,拿起放在上麵的紙頁。

熟悉的字跡出現在眼前,紛亂卻力透紙背,每一個在五線譜上畫出的音符,都像是擁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音符浮到空中,交匯出一段熟悉的旋律。

——正是他最近幾天反複傾聽的歌曲中的一首。

杭思舟怔怔回頭,看著依舊站在門口的蕭航:“這裏是雋的辦公室。”

很快,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就是雋?”

蕭航看著他,點了點頭。

杭思舟:“那你之前——”

蕭航打斷他:“我之前不知道這件事。”

杭思舟睜大了眼睛。

他站在那,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一顆心飛速跳動,卻不知道是因為知道了“雋”的身份,還是因為自己就是“雋”。

杭思舟拿起桌上另外的曲譜,一張又一張看下去。

目光掃過,所有旋律像是在活的一樣,自動在他耳邊彈奏出來。

每一段,都熟悉無比。

-

杭思舟說他想要靜一靜,蕭航並未打擾,很快離開。

杭思舟關上門,獨自坐在這件巨大的房間裏。

手指無意識的觸摸上電子琴的黑白鍵,電子琴音出來的瞬間,手像是觸電般地收了回去。

杭思舟揉了揉下巴。

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蕭航為什麽會不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

或者說,為什麽失憶前的自己,那麽久了都沒有將這另一重的身份,告訴蕭航呢?

以他們的關係,他沒必要將這重身份藏得這麽深吧?

反複想了一會,杭思舟擰了擰眉,把腦中那種異樣的感覺壓了下去。

手指抓到鼠標上,最中央的屏幕電腦亮起,看到桌麵上熟悉的郵件圖標,杭思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不就是他工作室辦公電腦上那一個圖標嗎?

怪不得,一個辦公室裏空****的,什麽都沒有的人,會在電腦桌麵上放上那麽一個違和的圖標。

原來是偷偷摸摸在辦公室裏跟其他人溝通聊天呢!

工作台上,除了那些已發表的,更多的是沒有發表的,片段式寫出來的各種旋律。

杭思舟一點一點看過去,每一段都令他無比欣喜。

他失去了記憶,但是對於音樂的感知卻沒有因此變弱。

杭思舟甚至有種感覺,現在的自己雖然隻有十八歲之前的記憶,卻能夠完全地與27歲創作的這些旋律交融在一起。

絲毫沒有任何違和或者不適。

杭思舟完全沉浸在自己創造的音樂世界裏。

不知不覺,太陽緩緩往西斜。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杭思舟一手拿著曲譜,另一手隨意抓起手機。

【狗男人:兩個小時了。】

【舟舟:?】

【狗男人:我可以進來了麽?】

杭思舟起身,打開了門。

蕭航斜靠在門對麵的牆壁上,聽到聲音抬起眼。

兩人對視了片刻,杭思舟突然問道:“你在門外站了兩個小時?”

蕭航沒否認,說:“你說你想靜一靜。”

男人看著他,沒什麽波動的聲音裏,莫名帶了一股子委屈的調調。

杭思舟:“你可以上樓去啊,或者去處理你的工作什麽的,幹嘛等在這裏?”

就好像——

在擔心他會跑了一樣。

這個荒謬的念頭滾過大腦,又被他撇開。

他在這好好的,有家庭有孩子,事業……目前看起來也非常讓人滿意,他能跑哪裏去?

蕭航直起身,長臂一勾,將他半禁錮在懷裏:“我想等。”

杭思舟突然被他抱了個滿懷,一下子愣在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摟抱著回了屋裏。

杭思舟扯了一下禁錮在他腰上的手臂,沒扯動。

男人的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全部吐在他的脖子裏,弄得他又熱又癢。

手肘後推,撞了一下男人的手臂:“你特麽是狗麽,別蹭我脖子!”

蕭航卻將他圈得更緊。

兩人的腿糾-纏在一起,磕磕碰碰往前,終於沒撐住,雙雙摔到了地上。

地麵上鋪了很厚的地毯,但好一陣子沒有清潔過,兩個大男人這麽跌下去,空氣裏立刻揚起了一片灰塵。

好在倒下去的時候,蕭航調整了一下位置,杭思舟是趴在他身上的。

但杭思舟還是對兩人滾在地上這件事很不爽。

蕭航的手還纏在他的腰上。

杭思舟撐起身體,想要掙脫開。

推了幾下,蕭航反而把他抱得更緊。

盯著人看了幾秒後,杭思舟突然皺起眉:“蕭航,你是不是在害怕?”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蕭航什麽都沒說,表情也挺正常,但杭思舟還是從對方的眼神中,感覺到了那藏在裏頭的幾分害怕。

害怕這種詞,杭思舟真的沒辦法將它和蕭航聯係在一起。

“你在害怕什麽?”杭思舟歪了歪頭,“難不成,是突然發現你對象這麽牛逼,開始擔心自己配不上了?”

杭思舟隨便開了個玩笑,也不指望蕭航會答應,他彎起眼看著蕭航,準備這麽把人奚落一遍。

誰料這一段話剛說完,蕭航突然認真回了一聲“是”。

杭思舟臉上的笑意就這麽僵在唇邊。

他用力又推了一把蕭航,這一回男人總算鬆開了他。

杭思舟坐起身,順手把蕭航也拉了起來。

兩人麵對麵盤腿坐著:“失憶的人是我,現在18歲的人是我,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蕭航看著他,目光深且沉:“擔心你恢複記憶了,就不要我了。”

杭思舟噗嗤笑出聲,唇畔擒著笑意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嘖嘖嘖,我開你一句玩笑,你也非要陰陽怪氣回來?我是這種始亂終棄的人嗎?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氣鬼!”

蕭航還是看著他,但一雙眸子裏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來:“就是這麽小氣。”

杭思舟瞪了男人一眼,憋不住從地上站了起來。

兩人靠坐在沙發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繼續聊著天。

“那你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失憶的?”

“你失憶後不久。”

“不久是多久?”

“……”

“別以為不說話,就能蒙混過關!”

杭思舟扭頭過去。

蕭航也正好扭頭過來。

兩人對視著,很近的距離。

杭思舟眨了眨眼睛,蕭航也眨了眨眼睛。

也不知道是誰先往前湊了湊,等杭思舟有意識的時候,他已經被扣著後頸,和蕭航熱烈地吻在了一起。

不是唇-瓣廝摩,而是齒-列與舌-尖之間的碰撞。

杭思舟被他按在沙發上,雙頰發燙,張著雙唇被肆意親-吻著,從牙-齒,到舌-根,還有上-顎。

每一個地方都被一下又一下的tian-吻著,讓他渾身燥且熱。

杭思舟覺得自己不可以這麽被動被按著。

他用力推了一把男人的胸膛,然後趁對方不注意,翻腿坐到了蕭航的身上。

從被壓製變成了壓製變成,杭思舟如魚得水,雙手圈住男人的脖頸,再次親了上去。

蕭航也不反抗,雙手貼在他的後背上,兩人繼續纏纏-綿綿地親-吻著。

空氣裏呼吸的聲音越來越大,侵占著杭思舟的耳朵。

蕭航貼在他背上的手緩緩下滑,探進寬大的衣服下擺中。

那帶著熱度的掌心貼到他的腰上時,杭思舟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從唇邊溢出一聲顫音。

——嗡嗡嗡,嗡嗡嗡。

腿下連續不斷的震-動拉回杭思舟輕飄飄的思緒,他一手攥著男人的脖子,一手去捂男人繼續跟過來的嘴:“電、電話。”

蕭航沉著臉摸出手機:“什麽事?”

大概是他的聲音又沉又危險,電話那頭明顯呆滯了好一會,方才說道:“蕭總,我到樓下了。”

“……”

蕭航狠狠皺了一下眉,啞著聲說:“等著。”

掛斷電話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杭思舟:“是林動,他來接我去拍賣會。”

“又有拍賣會了?”杭思舟問。

蕭航“嗯”了一聲:“你想去嗎?”

“等等——”

杭思舟突然眯起眼,“我好像知道你是怎麽發現我失憶了!”

要不是坐在男人腿上,杭思舟能直接蹦起來:“是林動!”

他用力戳了戳男人結實的胸膛,“林動根本不是什麽新助理是吧?”

蕭航看著他:“嗯。”

杭思舟:“就說嘛,你怎麽可能對一個新助理態度這麽好?”

“抱歉,”蕭航認真道歉,“我當時太想確認你是不是失憶了,正好林動在醫院裏遇到了你,便試探了一下。”

未等杭思舟再說些什麽,蕭航又側頭親了過來。

杭思舟呼吸還未恢複,又被狠狠深吻了一回,一口氣就差回不過來了。

“別生氣了。”

蕭航說著討饒的話,嘴上卻一點都不放鬆。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著不敢,然後繼續狠狠親他。

“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

這麽反反複複,說一句服軟的話,親他一下。

杭思舟一口氣上上下下,渾身軟成了一團。

“好了好了——”

杭思舟就這麽被親得滿臉漲紅,眼底帶潮。

他雙手抵在男人肩膀上,垂著腦袋,怎麽也不肯讓蕭航繼續親過來了。

深吸了好幾口氣後,杭思舟撐起身體想要從對方腿上下來。

才動了一下,摩-擦間,立刻感覺到下方某些不對勁的地方。

杭思舟臉紅到能滴血。

他亂-扭著身體,剛掙脫一些男人的鉗製,又被男人按在了懷裏。

蕭航抱著他的腰,頭搭在他右側的肩膀上,聲音又沉又啞。

“別亂動了。”

男人帶著喘-息的聲音響在耳邊,“不然我們今天誰都去不了拍賣會了。”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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