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誰能想到一隻狼妖也能這麽懂人情世故呢。
森森已經拆開自己的iPad熟練下載軟件登錄聊天賬號跟皮皮視頻了。
皮皮一隻妖呆在家裏都沒人陪它過春節, 噢不,有一具上古神屍一聲不吭陪著。
森森覺得皮皮一隻妖太可憐,連線之後大聲跟它介紹自己家裏的成員。
“這是我最愛的蜀陽哥哥!”剛拿了人家iPad的森森滿臉驕傲。
他媽一聽就樂了, “叫叔叔!不然岔輩了!”
屏幕裏皮皮那張大臉放大後都顯得十分喜慶, 配上今晚除夕夜的氛圍一整個拉滿, 餘小芳都沒忍住伸手隔著屏幕摸了摸皮皮的大腦門。
“這孩子長得真好, 真喜慶,”餘小芳兩眼放光,心想今晚可千萬不能洗手, 熱情邀約:“什麽時候能泡完啊?改天來咱們家吃個飯呢?一整天憋在家裏多悶啊。”
皮皮癟癟嘴,嘟囔著:“沒辦法出去。”
它也想出去啊,可是外邊群狼環伺, 哪一個都想從他身上撕掉一層肉下來,出去它妖就沒了,它又沒什麽自保能力,哪敢出門呢。
“皮皮好可憐的,外邊好多壞妖抓它。”森森也跟著解釋。
半個寒假過去, 森森越發圓潤了, 美名其曰貼秋膘好過冬, 個子也抽長了不少。
汪凝想起之前劉白手上的那個小型傳送陣法,又看看森森。
“這樣吧,你明年一整年, 也就是從明天開始一直乖乖的, 在幼兒園不惹事不挑食在家不發脾氣, 我就幫皮皮想辦法可以隨意外出, 怎麽樣?”
此話一出,屏幕裏麵跟屏幕外邊的兩個小孩都驚呆了。
“真的?汪大師!”皮皮抱著屏幕狂蹭, “汪大師!我的妖身自由可靠你了啊!”
“小姨最好了!我的壓歲錢全部給小姨花!”
“誒誒誒,你昨天還說給我花的!”親媽表示不滿。
森森嘿嘿一笑,“今年的給小姨花,明年的再給媽媽。”
“好呀。”汪凝一口答應。
她也不是饞森森的那點壓歲錢,隻是她幫忙也不能白幫,得給小屁孩一點壓力才行,壓歲錢她轉手再給姐姐就行。
姐妹倆對了個眼神,默契笑了笑。
今天是除夕,還不是大年初一,森森那裏還是一分錢都沒有。
“小姨,”小屁孩還夾起來了,嗓子黏糊糊的,“我明天就去走親戚,今年我每一個親戚都走!收好多好多錢給小姨!小姨一定要好好給皮皮想辦法哦~”
“嗯嗯好滴。”汪凝啃著鴨腿隨意應付了一聲。
被他這嗓子膩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桌上有蜀陽最愛吃的烤羊腿,今天汪處特地準備了三份羊腿以及羊排若幹,特地找內蒙的朋友寄過來的,生怕蜀陽吃不飽,——大概是上一次吃牛排留下的陰影吧。
蜀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好意思放開了吃,桌上其他人也不怎麽愛吃這個,森森倒是愛吃,但是他太小了怕上火,種種原因,導致現在桌上羊排都快放冷了。
汪凝在自家人麵前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起身,抓起羊腿就放到了蜀陽麵前,“來,吃。”
蜀陽眼鏡瞪大,被她的舉動驚呆了。
“謔——”餘小芳同誌也驚呆了。
周巽微笑圓場,“蜀陽是狼妖,天性使然,肯定喜歡吃羊腿的。”
“對哦。”汪處也想起來,“那每到月圓之夜……”
這話題似曾相識。
汪凝連忙咳了兩聲止住話頭:“那是西方的傳說,爸你怎麽被西化得這麽嚴重呢?”
汪處自我反思。
他是不是真的被西化了?
這可不太好。
這個話題就這麽揭過。
蜀陽本來就不擅長跟人類交流,有了一隻羊腿之後就忙著啃羊腿,不用社交,倒是輕鬆了很多。
他兩手戴著手套,羊腿比他腦袋還大,原本還是斯斯文文的上手一口一口撕,撕著撕著就不耐煩了,耐心耗盡原形暴露,開始用牙撕咬,汪凝怕他吃噎著,給他倒了杯薑汁可樂。
餘小芳看蜀陽吃飯胃口大開,“這孩子一看就知道不挑食,吃飯也太香了,跟那個很火的吃播一樣!”
蜀陽靦腆一笑。
一頓飯,蜀陽幹了三個羊腿,其他菜也沒落下,吃飯肚子都起來了,偷偷去廚房打了個綿長的嗝,大晚上的,姐姐姐夫自己開車回去,爸媽也自己開車回去,都不用送,他們倆送人到樓下。
地下停車場,餘小芳拉著汪凝到了個小角落談心。
“我看人家蜀陽可是一心一意對你好,今天還都給咱們家準備了禮物,資產也上交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對人家,不要辜負人家。”
“人家畢竟是個妖,孤苦伶仃的,在青城也沒什麽根基,你欺負人家估計他也不知道找誰幫忙,這麽好的妖你可千萬一定要把握住哇!”
“那個……家長也見了,剛剛在桌上我沒好意思提,怕人家覺得一上交就提結婚這事太市儈,但你自己心裏一定要有數啊!”
“為了蜀陽著想,得趕緊把名分定下來,不然人家一個人無依無靠,多可憐!”
“好的好的,年後民政局上班我就去把名分定下來。”汪凝小雞啄米式點頭。
“真的?”餘小芳不信。
“真的。”汪凝一臉坦然,“你女兒是什麽人?我是那種三心二意不願意負責的人嗎?”
“那誰知道呢。”餘小芳嘟囔了一句,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紅本本塞她手裏,“那你得說到做到啊。”
“這什麽東西?”
“戶口本。”
“您把這個都帶過來了?!”
“你這麽大聲幹嘛?生怕別人聽不見?!”
他好歹是隻妖,這麽近的距離聽不見才有鬼,汪凝想著。
他們之前都不知道蜀陽準備了新年禮物來著,竟然已經提前準備好戶口本帶過來了。
“反正放著也是放著,放你這我更放心,”餘小芳拍拍她手,“年後啊,等民政局上班就把這事辦了,你都二十八了!”
“……好的。”
汪凝把燙手的戶口本塞進羽絨服口袋裏,送走爸媽姐姐姐夫,跟蜀陽一起上樓。
家裏還有一大堆東西等著收拾呢。
今天人不算多,家裏被造得不算太厲害,二樓他們也沒上去過,隻有一樓需要收拾。
把掃地機器人先放出來,兩人就鑽進了廚房忙活。
工作量實在是太大,汪凝沒好意思讓蜀陽一隻妖忙活。
沒吃完的菜得用保鮮膜包好明天還能吃,盤子要簡單衝一下再放進洗碗機,蜀陽負責收拾剩菜,她就負責洗碗。
戴著手套忙活也不至於手上弄得黏黏糊糊的。
還得擦桌子,收拾茶幾上的零食,弄亂的東西全部複原,今天被森森一杯可樂弄髒的沙發套也得換下來扔進洗衣機趕緊洗了好烘幹明天才能用。
小屁孩可真會給她找事。
收拾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汪凝累的腰都直不起來。
蜀陽拿了個超大黑色垃圾袋把家裏所有垃圾都裝了起來,準備下樓扔垃圾,“你先去洗澡吧?我一會兒扔完垃圾回來就能洗了。”
汪凝想也是。
明明家裏有兩個浴室,但是蜀陽太粘人,非得跟她用一個浴室,導致她主臥浴室裏還放著他的洗漱用品,兩人洗澡都得錯開時間才行,汪凝今天累了一天一身油煙味早就受不了了,換下來的衣服還得洗。
隻要人活著就要做家務呢。
滿足洗了個熱水澡,家裏也開了暖氣,一身輕鬆把髒衣服收進髒衣簍,蜀陽已經扔完垃圾回來了,正在把洗幹淨的沙發套拿出來放進烘幹。
“你去洗澡啊。”汪凝催他。
“等做完家務再洗。”
汪凝看了看時間。
十二點十五分了。
晚上還有正事要辦呢,她想著。
她靠在臥室門框邊,忽然正聲道:“那些東西明天做也是一樣的,你確定不去洗澡麽?”
蜀陽抬頭看向她。
兩人目光對上。
汪凝莫名覺得不好意思,挪開了目光,又催了一遍,“快去洗。”
蜀陽腦子裏忽然反應過來。
“是洗完就能親親的意思嗎?”
“差不多吧。”
你小子想得挺單純啊。
汪凝看他進了浴室,盤腿坐在**把自己的工資卡還有房產證都拿了出來,又拿出手機算了算自己的存款。
對比下來,蜀陽明顯比她更有錢。
蜀陽有點吃虧呢。
汪凝絕對不是那種喜歡占人便宜的人。
明年妖管局重建之後也會進行一些人事上的調整,外勤科是調整的重點對象,三月份還會新招人跟妖過來,外勤科的工作量就能減輕,爭取上半年就能實現白班夜班輪換製度,到時候外勤科的妖也不用一天到晚工作沒有個人時間。
按照他們這個相處模式,以後家裏的家務活肯定是要交給他來的,她打個下手就行。
既然是蜀陽管家務,他手裏沒錢也不行,再說了,她這個命格就不適合手裏有錢,一有錢就容易出事故。
汪凝琢磨完,覺得這財政大權還是交給蜀陽比較合適。
所以她把自己的資產清算了一下,又做了個計劃,到時候工資卡都交給他,賬戶綁定他們的手機號,每筆支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她手裏沒錢,要花錢就花他的,成功規避她無法暴富的命格。
嗯,完美。
蜀陽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的紅本本們。
“這是我的房產證,還有工資卡跟存款,我剛剛想過了,以後家裏的資產還是由你來打理。”她說。
蜀陽滿腦殼問號。
“你們這裏的習俗不是女孩子管錢麽?”
“有麽?”汪凝想了想,似乎青城的確有這麽個不成文的習俗。
“咱們家庭情況特殊,跟他們不一樣,你管錢我更放心。”
就憑蜀陽工作這麽多年攢的資產比她雄厚,這錢給他管就肯定沒問題。
“老王說男人有錢就會變壞,你不怕我在外邊亂搞嗎?”蜀陽一邊收拾**的銀行卡什麽的一邊問。
這些天多虧了已婚男士老王的指導,不然他都不知道該給她的家人買什麽禮物,出了買禮物之外,老王還附贈了一套已婚男士守則,說是家庭幸福的秘訣,蜀陽好好收藏著呢。
汪凝將他從上到下看了一個遍,然後評價:“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
“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收拾完了麽?來,上床。”汪凝拍拍自己邊上的空位。
蜀陽把東西都收進衣櫃裏藏好。
嘖嘖,他果然是有管家天分的,汪凝對蜀陽特別滿意。
然後他才乖乖坐到她邊上。
汪凝在做計劃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坐好後,她就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蜀陽懵了。
“首先明確一點,這個叫親。”她說。
她對上他灰藍色的眼鏡,抿唇笑了下,胳膊勾著他的脖子拉近距離,溫熱的氣息湊近,眼睫輕眨。
“這個,叫接吻。”
她抬頭吻了上去。
蜀陽漿糊一般的腦子變得清明起來。
她想做什麽不言而喻。
在這方麵他靠的全是本能。
舌尖壓著她的下唇掃過,撬開唇齒,熾熱的呼吸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距離變得越來越近,兩人身上是相似的沐浴露的味道,他頭發還濕著,毛巾掉落在床邊,水滴落到她微紅的頸間。
那一點點冰涼不足以澆熄燃燒的火焰,很快就被蒸騰不見。
身體被托起坐到他腿上,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勉強被拉平,她也不用仰著頭那麽難受。
隻是貼著腹部的那處格外明顯。
汪凝一顆一顆解著他的睡衣。
手下的肌肉觸感太好,她都舍不得拿開手,指尖在他腹肌上畫著,一道定妖符悄然浮現在他腰側,歪七扭八的,大概是汪凝這輩子畫的最難看的定妖符。
一瞬間妖力消失,沉溺的蜀陽愣了一下。
他一臉無辜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做。
汪凝手指解開自己睡衣最上方一顆扣子。
精致漂亮的鎖骨露出。
他的目光從她的手指落到裸/露的皮膚上,忽然覺得喉間幹燥熾熱,喉結一滾,目光卻十分專注,不肯錯過一分一秒。
“你最近學的怎麽樣?”她問。
染上了情/欲的嗓子格外甜膩。
他埋首在她頸間,手指試探著,聲音啞得不行。
“你自己來檢查,看我學的怎麽樣。”
腰軟腿軟,汪凝勉強直起腰,俯身在他耳邊說:“那你躺下。”
蜀陽又愣住了。
“我沒、沒學這個。”
她眨眨眼,笑。
“我學了。”
“…………”
好吧。
他能怎麽辦呢。
再說這種事,誰上誰下也沒什麽的吧?
是吧?
***
汪凝高估了自己的腰。
昨晚生動詮釋了什麽叫做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為了壓製他甚至還把人家的妖力都封了,自以為這樣就能夠拿到主動權,結果就是不到十分鍾,她膝蓋都軟了,完全沒辦法,但是又要麵子不肯服輸。
蜀陽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心,一邊順毛一遍哄她。
“要不下次吧?”
“肯定是今天做家務累到了。”
“我來?”
後續汪凝並不想回憶。
太羞恥了。
一早上也爬不起來,倒是蜀陽精神滿滿去廚房做早飯,甚至有閑心思給她在家做了豆漿,蒸了奶黃包還自己炸油條,——畢竟過年,樓下的早餐店基本上都關門了。
本來早上是要去爸媽家的,汪勤跟餘小芳也打電話來問了。
汪凝窩在被子裏懶得連手指都不想動,是蜀陽接了電話,她聽見他們對話。
“昨天做家務累到了,還沒起床呢。”
“嗯,那等中午吧,中午我叫醒她去吃午飯。”
“好的,我知道了。”
然後他就起床了,沒多久,灌好了一個熱水袋丟進被窩放到她腰後。
累了一晚上的老腰得到慰撫,汪凝很快又睡著。
再次醒來已經將近十一點,被蜀陽叫醒的。
她打了個哈欠去洗漱,終於吃到早飯。
蜀陽已經把洗衣機裏的衣服都放進烘幹機烘幹了,烘幹機裏的沙發套也重新裝上去了,他甚至閑到重新做了一遍家裏的衛生,茶幾上果盤裏的零食跟堅果也補全,樓上的植物也察看過。
“我剛剛上去看了你秋播的小苗,根都長出來了,是不是要換盆了啊?”蜀陽手裏拿著今天第二杯豆漿慢悠悠喝著。
汪凝看著他,十分羨慕他的體力以及精神狀態。
心想:這就是00後嗎?
“改天吧,今天還得去爸媽家。”
“哦,好的,”蜀陽說,“做完的睡衣跟弄髒的床單被罩我都洗了,浴室我也收拾了,你放心,很幹淨的。”
“…………”
倒也不必提醒她這麽多細節。
說起昨晚,汪凝想起他身上的定妖符,“你過來,我給你把定妖符解了。”
“哦。”
他的睡衣在洗,兩人身上昨晚都換了套家居服,他是寬鬆的黑色長袖,家裏有暖氣也不冷,一手握著豆漿,一手掀起自己衣擺露出腰腹。
汪凝看見那個歪歪扭扭的定妖符羞恥心湧上心頭。
這畫得也太醜了。
抬手抹去黑色的符文。
妖力回歸的蜀陽卻有幾分失落。
“有沒有什麽別的符能畫的?我覺得挺好看的,跟紋身一樣。”
“……大白天的畫不了。”
蜀陽瞬間明白,“那好,晚上再畫。”
汪凝埋頭啃奶黃包。
簡單吃了點東西,兩人就出發去汪凝家。
蜀陽第一次正經上門,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壓歲錢,滿滿當當的大紅包,回去後跟汪凝炫耀,一直在嘮叨:她沒有,周巽也沒有,就隻有他才有這麽大的紅包。
“是是是,就你一個人有,我爸媽就是偏愛你。”
蜀陽心滿意足,然後拿出紅鈔票,加了一疊,換了個包裝,偷偷放到她枕頭下。
中午在爸媽家喝了雞湯,又被拉過去打了一下午的牌,汪凝大年初一就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接下來幾天也是跟著爸媽走親戚,吃吃喝喝,蜀陽跟著她一起走親戚,吃到了不少好東西,大大拓展了蜀陽的食譜,大晚上回去還用她的筆記本編輯食譜。
陽仔個人的食譜,裏麵收藏了他們家喜歡的菜譜還有若幹寶藏餐廳,甚至包括了哪個菜市場的哪個攤販家的菜更新鮮更好吃。
這個新年過得忙碌且充實,等過完十五,元宵節一過,汪凝一早上帶著蜀陽去民政局把證領了。
自從知道了領證這回事之後蜀陽就成了個怨夫,每天在她耳邊念叨名分的事,看個電視劇也不安分,明裏暗裏指責她吃幹抹淨不負責任又渣女傾向。
汪凝終於能用結婚證堵住他這張念叨的嘴。
所以新年上班第一天,蜀陽是帶著結婚證去的。
當天早上,整個外勤科就知道了兩人的事。
不到下班時間,整個妖管局就知道了。
汪凝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還是被八卦的傳播速度震驚到了。
其實她早就跟雲仙谘詢過,領證這事對於妖來說其實並沒有人類那麽重要。
對於人類來說,領證結婚是兩個家庭之間的大事,涉及兩個家庭之間的融合,還有方方麵麵的許多問題,但是妖並沒有這麽多人際關係需要維護,對於妖來說,證隻是一個保障,一個穩定的證明而已,如果確定了是未來一生的伴侶,他們就會直接去領證。
走正常的流程,去民政局領,很方便,現在領證都不用花錢。
隻有部分人類同事更八卦多問了幾句,其他妖對於兩人領證都隻是議論了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妖管局的重建工作已經步入尾聲。
辦公樓已經修建好了,勞作的妖效率極高,東西也都安置好,隻是部分電腦啊係統什麽的它們不懂沒辦法安置,所以今天一整天汪凝都在弄網絡的事。
不過還好,沒有網不影響外勤科的工作,他們還是該出任務出任務。
中午的時候網就好了,一切照常。
食堂也重新裝修,現在是個兩層樓的廚房了,設備更加齊全,位置更多更方便。
辦公樓跟食堂是剛需,修建的重點也在這上邊,所以剩下的員工宿舍小禮堂還有溫室什麽的都暫時延後,才剛剛開工,他們上班的時候還能看見邊上勞作的妖在工作。
大家都很忙。
汪凝的聯調組也有了新的辦公室,這次落局特地叮囑了她身為組長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崗位,不能再隨隨便便回後勤科,汪凝也就沒好意思再賴在後勤科,搬到了自己的聯調組。
目前自然教的案子因為需要同時調查自然教背後金主跟自然教,需要跟市局合作,這案子也就落到了汪凝手上。
目標已經確定,但是抓捕工作是個問題。
他們因為要過年,十幾天都沒有展開行動,但周乾坤也沒有鬆懈,在放假之前大張旗鼓去惠安醫院搜了一遍,隻是做做樣子而已,今天又特地去惠安醫院一趟,倒是沒看見劉白。
他們並沒有點名找劉白,隻是說找一個年輕的男醫生。
周乾坤把今天去惠安醫院的情況報告給汪凝。
汪凝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你覺得我們都抓到了鼠暑,妖管局還不知道劉白這個名字,正常嗎?”
“…………那說不定他自大呢。”
“自大不是愚蠢吧?”汪凝心累,“下次再去記得直接說找劉白,直接光明正大查他身份信息,他的親屬關係,在工作中相熟的同事全部帶過來,還有,最重要的是他手裏的實驗,全部暫停,做出妖管局要徹查他實驗的假象。”
“哦哦,好的!”
周乾坤也終於緩過神來。
對於劉白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實驗,他們必須要拿捏這一點才能逼出他,不管他利用惠安醫院的實驗室做了哪些實驗,他們就算暫時查不清楚,幹脆就一刀切全部暫停不就行了?
全部暫停肯定能逮到劉白參與的實驗吧?
為了實驗室的樣本跟數據,劉白肯定會現身。
再說他手裏還有一個保命的小型傳送陣法,也不怕被他們抓住。
想起這個小型傳送陣法,周乾坤都煩得抓腦袋,“可是我們把他逼出來也沒用啊,他那個傳送陣也太方便了,嗖的一下就傳走了,我們上哪找呢?”
“趙葫怎麽說?”
“趙葫說他手裏的傳送陣觸發很簡單,捏碎就行,估計使用次數能有個三次吧至少,基本上是沒辦法斷開他跟傳送陣的關聯的,所以趙葫想辦法找到他傳送的目標點,但是根據我們對自然教的調查,我們也不知道這個傳送點到底設置在哪啊。”
確實,如果傳送陣啟動無法阻止,就隻能到目標點蹲人。
“這個傳送陣是宋大寶給他的,宋大寶肯定知道這個目標點在哪。”汪凝說。
周乾坤苦笑,“那我們現在還要去查宋大寶的蹤跡,還得審他,那得花多長時間啊。”
最重要的是宋大寶被自然教帶走之後就不見了蹤跡,他們抓了這麽多自然教的教徒也沒問出宋大寶的具體地址,更有妖直說在協會之後再沒有見過宋大寶,說不定早就被劉白處理了。
也是,宋大寶唯一的用處就是帶走的那些法器還有宋萋萋,法器上供完,宋萋萋也被劉白利用,那他不就是一無是處了麽?劉白還留著他幹嘛?過年嗎?
“那沒辦法,就用老辦法吧,靠你們自己了。”汪凝從抽屜裏拿出一盒最近畫的風刃符,“這個都是隨取隨用的,見到劉白本人就上手,砍掉雙手雙腿,實在不行就砍成一塊一塊的,再根據他身上的妖氣跟血氣定位,對了,上一次跟劉白接觸的血液分析出來了嗎?他身上到底有幾種妖氣?”
“哦,結果出來了,有幾個老熟人,都是係統裏查得到的妖,有的已經死了,比如那隻蜃獸,具體情況不是拿過來了?你沒看見嗎?”
汪凝翻了翻自己桌麵,“沒啊。”
“奇怪,我明明記得讓段言放一份到你桌上了的。”
兩人整齊沉默下來。
段言。
不是吧。
周乾坤跟汪凝對了個眼神。
很明顯,他們現在想的是同一件事。
“一會兒你把報告發我一份,別說出去,以後來聯調組說話注意一點。”汪凝自己的辦公室肯定是沒問題的,她單獨設置了隔音禁製,外邊都聽不見。
周乾坤頭疼得不行,“咱們是不是不能招新人啊?怎麽哪哪都能塞人進來呢?咋回事啊這???”
段言那小子之前也看不出來啊,竟然藏得這麽深?
“還說不準,萬一他就是單純的工作能力問題把文件弄丟了呢?”汪凝說。
“…………”
好像也有道理。
但是現在也隻能留個心眼了,大張旗鼓查段言的話,萬一他真的是自然教的臥底,他們打草驚蛇了怎麽辦?
周乾坤一腦門子官司出去,剛出完任務的蜀陽就進來匯報工作。
“狼群的事落局交給我安置,我都放到妖管局重建的隊伍裏去了,反正他們以前跟著狼王也是幹活,現在有力氣不使白不使。”
要說折磨同類,陽仔可是專業的。
“但是它們的背景調查很複雜,之前都是在君留山生活,後來才來的青城山,我也問過它們都在做什麽任務,它們承認了惠安醫院偷屍體的事,但是……妖的腦子,而且是這種沒化形的妖腦子確實不好使,他們就像是機器,狼王說什麽就做什麽,基本上不會自己思考,完全遵循自然守則。”
“那之後怎麽安置?”汪凝問。
“讓它們自己選,等處理完狼王之後想回去就回去,想化人形就化人形,交給機構進行社會化訓練。”
它們這種未化形的妖是不適用妖管局的規則的,更何況是在沒有傷害過人類的基礎上,參與惠安醫院的屍體案子的那幾隻被單獨挑出來,倒是可以按照妖管局的規則判,現在也在正常勞作,日後如果化形為人會留有案底。
“行吧,那狼群就交給你負責了。”汪凝看著他,叮囑:“別再背著我搞小動作啊。”
“我已婚,肯定不在外邊亂搞。”
“…………”
亂搞兩個字不是這麽用的。
汪凝擺擺手,讓他出去工作去。
蜀陽卻賴著不走了,“我今天不加班,晚飯吃什麽?烤羊腿可以嗎???”
自從開始負責家裏的家務之後,蜀陽拿到了晚飯的選擇權,滿腦子都是羊腿,恨不得天天都吃羊腿,他要是生在內蒙古,估計能樂翻天。
但汪凝是真的吃羊腿吃怕了。
蜀陽明明是個社恐,但是為了吃羊肉跟樓下一家羊肉串的店達成了合作,原因無他,蜀陽每次經過他家店的時候都能看見一隻無辜的小羊羔慘遭屠殺,原本是準備找汪處要他那個內蒙朋友聯係方式的,但是一想冷凍的肯定不如新鮮的,他就選擇了樓下的店。
每天就是跟人家老板商量吃那塊肉。
放假的十五天,她家孜然味就沒有散幹淨過。
烤羊排,烤羊腿,烤羊肉串,羊蠍子火鍋,涮羊肉……羊的一百八十吃算是被蜀陽玩明白了。
她都吃上火了好吧。
也不知道蜀陽這個體質是怎麽回事,過年那些天每天大魚大肉吃吃喝喝,也不長痘也不發炎也不上火,身體上下一點反應都沒有。
哦,身下還是能有反應的。
“吃點清淡的吧。”汪凝無力道。
“那羊肉湯?”蜀陽拿出手機開始記,“加白蘿卜那種湯。”
她說的清淡不是這種清淡好吧。
“我想吃青菜,想吃胡蘿卜。”
蜀陽皺起眉頭,“青菜有什麽好吃的。那吃烤肉吧?家裏有烤盤,我去烤肉店點回來在家吃,羊腿我片成肉烤,用生菜包著吃?”
完了。
她這輩子恐怕跟羊肉分不開了。
汪凝做出讓步,“這樣吧,你吃羊肉,我不吃,你給我準備一些蝦,蘑菇,土豆什麽的,多點一些青菜,晚上吃烤肉可以吧?哦對了,晚上謝絮帶著小黑來家裏吃飯,你多點一些。”
“行叭。”蜀陽勉強答應,“真的不烤個羊腿嗎?樓下店老板都跟我留好了,特地留的後腿呢。”
“…………你想吃就做吧。”
“好的。”蜀陽高高興興答應。
“哦對了,下班去超市買點水果,家裏沒水果了。”
天天大魚大肉,汪凝都吃膩了,現在每天不吃點水果就渾身不舒服,過得簡直比懷孕的若若都健康。
“不用買,謝絮不是今晚來麽,她難道好意思空手過來?”
汪凝一想,似乎也是這麽回事。
上一次謝絮送過來的車厘子可好吃了,她三天就炫完了,——然後就上火了。
美名其曰匯報工作,蜀陽完全就是用上班時間來她這摸魚,汪凝都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她好歹是個領導,幹不出來這種事,後邊還有排隊匯報工作的同事呢。
“你匯報完了就去幹活吧。”她開始攆人。
蜀陽收好手機,“不親一下麽?”
“……工作場合,注意影響。”
“哦。”他一臉失望。
他都沒要求接吻,一個親親都不行。
算了,晚上回家再補吧。
蜀陽很快就把自己說服了,乖乖走,還問她要不要喝奶茶,給她衝一杯送過來。
汪凝累到爆炸,剛準備休息一會兒,就有其他妖過來匯報工作,聽完老王的囉嗦,又給漆林布置任務,再找趙葫上了係統二次優化的事,一整天下來,她咽炎又犯了。
吃了咽炎片,看了看時間,四點五十,還有十分鍾就能下班。
汪凝打起精神,終於能打開電腦摸魚,剛點開掃雷,一道通紅的帶著澡盆的身影就鑽進了她的辦公室。
皮皮也不知道避嫌,抱著自己的辣椒澡盆就上來了,頭頂還搭著一條毛巾。
它原本身上的配色就是紅色為主,又在辣椒裏泡了將近三十天,整隻貔貅更紅了,看起來越發喜慶。
“你上次不是說幫我想辦法的麽?這都過完年了,你辦法想出來了吧????”皮皮扒著澡盆邊緣盯著她。
“辦法是想出來了,但是東西在別人手裏,還需要想辦法拿到手。”汪凝拆了一包巧克力豆吃著,順便給了它一包。
皮皮接住,自己拆開,“什麽意思?”
“上次抓你的那個人手裏不是有一個小型傳送陣麽?那東西捏碎就可以傳送走,等我們把他抓住了,就把那玩意給你用,以後你就帶著它到處走,遇到危險就隨時傳送回來。”
“哇哦!”皮皮一臉欣喜。
“其實有個更方便的辦法,”汪凝想了想,“就是我在你身上留一個傳送陣,直接跟妖管局連接,你動用妖力就能直接傳送。”
“那也挺好的啊!”
“但是我怕你被抓的時候失去妖力,那就沒辦法了,所以還是雙重保障,對外宣稱你手裏拿著劉白的小型傳送陣,那麽外邊覬覦你的妖針對的也是那個小型傳送陣,背地裏我再給你畫一個,這樣如果遇到危險你就會有充分的時間逃走,你說是吧?”
“對啊!”皮皮的小腦瓜轉動起來,“那你們什麽時候能抓到那個劉白?趕緊把寶貝給我搶回來呀!”
“這個我們還在抓,這人很不好抓的,你先忍忍。”
“那我回去天天念叨,保佑你們早點抓到他!”
“順便保佑我們抓到狼王。”汪凝雙手合十一臉虔誠。
“行!”
有了皮皮的buff加成,他們的工作也會進展得更順利。
一人一妖正在商量事情,忽然門被人撞開。
蜀陽凶神惡煞闖進來,目光死死盯著泡在澡盆裏的皮皮。
皮皮身形本來就小,所謂的澡盆其實也不過是人類的臉盆大小而已。
“幹嘛!”皮皮被嚇了一跳。
“你不覺得你赤身**到別人老婆辦公室裏洗澡很冒犯嗎?”蜀陽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