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視頻到後麵, 狸花貓陶醉地舔著爪子,發現鏡頭在拍,動作滯住, 以一個相當別扭的姿勢,衝著鏡頭, 軟軟地喵嗚叫。
“喵~”
溫馨的字幕打出來:認識一下,我叫花豔豔。現在大家都尊稱我為花主任。
鏡頭轉向“有家寵物醫院”的招牌,風格簡潔、大氣。
可愛字體一個個敲在屏幕上:這是讓我重獲新生的地方。
招牌下麵,走過來一個人,身影修長,逆光而行。
是邢則, 他眼神淩冽,斜睨一眼鏡頭,寒聲道:“拍什麽呢, 當著我的麵開小差?還不去工作!”
字體改換, 仍然是花豔豔口吻:雖然眼前這個人類嘴毒、傲慢、刻薄, 勝負欲超強……總之,特別惹人討厭。
可是。
他是那個讓我重獲新生的人。
最後的最後,花豔豔依賴地偎在邢則懷中,蹭來蹭去,怎麽蹭都不夠。
它的表情好幸福,好滿足。
邢則用一隻手抱著小貓咪, 溫存幫它捋毛, 轉臉便痛批瞿盈盈:“還拍?我最近是不是脾氣太好,還是你嫌工資太多?”
“我發現你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交代你的工作呢?”
“工作做不完,今天是想加班?”@無限好文,盡在
“瞿盈盈!”
視頻結尾, 背景轉黯,花豔豔跳出來,圓丟丟的眼睛湊近鏡頭,仿佛開了廣角,它喵嗚一聲。
畫麵徹底暗下去,黑色的背景下,是一行鮮活的字:
謝謝你。
我真的好愛這個世界啊。
……
看完視頻,辛怡眼角濡濕,感歎生命的頑強。
像磚石牆上盛開的春錦,像岩石縫裏簇生的新綠,無聲謳歌著蓬勃的生命力。
她捧住臉,失聲啜泣。
胡亂抹幹眼淚,辛怡繃直身體,快速瀏覽評論。
——我真的……今晚要哭死了。
——誰說不是呢,眼淚流個不停,尤其是配合另一個視頻,邢院長最後說的那句“要留給它們生的機會”,分明長相冷漠,脾氣還臭,可是,誰能不愛他。
——這就是被你們詬病,被你們網爆的邢院長。
——嗚嗚嗚,抱歉,之前誤解你了邢院長。
——可惡,我們好像被人利用了。
一條留言忽然引起辛怡注意。
——我是邢院長的大學同學,摸著良心說話,他是個好人,雖然我跟他之前有點前仇,但不妨礙我從專業的角度欣賞他。輸給他,我心服口服。
辛怡點進那人的賬號,頭像看起來相當眼熟,翻了翻視頻,才想起來是同邢則約會時偶遇過的彭欣艾。
沒想到,對邢則由愛生恨的彭欣艾也會站出來幫他說話。@無限好文,盡在
不僅僅是彭欣艾,接下來,辛怡在評論區相繼發現了老熟人。
叻叻媽媽,還有煎餃媽媽,以及呱唧爸爸,很多很多熟麵孔出現。
他們不遺餘力讚揚宣傳“邢院長”,誇獎他專業且敬業。
一段段感人心脾的小故事,仿佛遒勁筆鋒,勾勒出一個飽滿、高大,永遠不服輸的“邢院長”。
字字句句豐滿起來的人物速寫,起筆溫潤,落筆峭健,每一道筆觸,一筆一劃皆是良知,是他心願的起承,是他奔赴鳥礁的航標。
夢想不滅。
黑暗中,邢則茫然睜開眼睛,視野昏黑,感受了下胸口的重量,他懷疑自己仍處於夢中。
環顧一眼屋內環境,湛湛月色自窗縫淌入,蛙鳴迭起。
是個風恬月朗的良夜。
神思逐漸被窗外的鳴聲拉回現實,邢則從被子下麵抽出手,輕捶額頭。
鼻端湧入熟悉的甜香,腦中似有火花炸開,邢則不敢置信,手掌順著被子上的曲線摸循過去。
掌心觸到溫潤皮膚,呼吸微滯,剛剛蘇醒的嗓音還帶著點啞跟顫:“辛怡?寶貝?”
辛怡伏在男人身上,隔著被子,緊緊攬抱住他,聲音軟顫:“是我,突然好想你,你不介意我這樣抱你一會吧?”
堅實手臂橫出來,扣住辛怡,她柔細的身子在靜夜裏逸散出勾人馨香,邢則額間迸出青筋,竭力克製。
低頭吻她發頂,“怎麽了?心情不好?”
辛怡點點頭,又搖搖頭,“一開始不好,現在很好很好,就是超級超級想你。”
邢則心口似被熏風吹透,萌出愉悅的春芽。
他撫摸她的頭發,趁其不備,長腿忽然支出被外,夾住辛怡,在她的低呼聲中,猛地翻身。
辛怡被邢則緊緊按入懷中,低沉聲音伴隨按耐的低喘,零落在她耳畔:“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辛怡知道他什麽意思,好在夜色彌深,不會被發現暈出臉頰的酡紅,她咬著手指,在黑暗中鎖住那雙滿含侵略性的眼睛,悶聲道:“……我又不怕”
邢則心髒鏘鳴,迫不及待捧住辛怡的臉,微涼的唇壓上去,胡亂地吻著。
辛怡微闔眼睫,眼皮輕顫,手指無措地抓著,可惜除去烙鐵般火燙的皮膚,她什麽都抓不到。
她才意識到——男人沒穿上衣。
她被他緊緊扣進胸膛,體溫交融,男人的氣息更為包容凜冽。
像海,像不折的風。
憐惜的吻珍而重之地落下。
海與天接,狂風化雨。
鋒利山脊摒棄棱角,裁出絲絮,環繞她,包裹她,織出柔暖溫濡的繭衣。
她泡在一汪春水當中,與他共浮沉。
他太克製,太溫柔。
適應了環境,辛怡眨眨眼睛,攫住黑暗中那雙熠亮清澈的瞳眸,怯怯地淡聲道:“我把甲胄關門外了。”
“……”
男人疾喘一聲,身體重量幾乎都壓到辛怡身上。
辛怡分神聽著蛙鳴,身處池塘般,不斷下墜,她抓住她的浮標,承接他所有熱情。
她迫不及待與他翻出激浪,掀起響亮的和鳴。
然而,關鍵時刻,邢則卻緊急刹停,本來撐在上方的身體,轟然落下去,沮喪地將辛怡壓在身下。
半晌過去,他悶悶地也不說話。
迷蒙意亂的一雙眼逐漸恢複清明,殘喘般,辛怡緊緊勾住邢則脖頸,忍了又忍,不解問他:“怎麽了?”
為什麽不繼續?
邢則揚眸,摸摸辛怡被細汗濡潤的臉頰,不甘地咬牙:“今天不行。”
辛怡仍是迷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邢則咳一聲,“我什麽都沒準備。”
從聲音就能聽出來他有多懊惱。
辛怡噗一聲笑出來。
門外,甲胄忍無可忍,刷刷撓門,發出委屈的嗚嗚聲,仿佛在可憐兮兮地質問主人,為什麽要把它關門外,你們都是壞人!
“……”@無限好文,盡在
夜色中,兩人無可奈何地對視,都忍不住笑出聲。
邢則撐高手臂,緩了緩,泄憤般將辛怡的頭發搓亂,這才不甘不願地與她分開,趕著甲胄嚎叫之前,將傻狗放進來。
門一打開,嗖一聲,氣急的甲胄在屋內一頓狂飆亂跳。
辛怡好幾次被誤傷,邢則見勢橫臂將人抱離雙人床。
燈拍開,屋內大亮,邢則剛剛製造出的“風光”也無所遁形,尤其辛怡的衣服已經在剛剛的混亂中被剝除一半。
饒是成熟的邢則,瞥到皎白皮膚上的曖昧紅痕時,也禁不住紅了耳朵。
辛怡一條腿跪回到床麵上,扯來被角遮擋胸口,磕磕巴巴,隨意找了個話題緩解尷尬:“你睡覺不穿衣服?”
邢則納悶地低頭看自己,眉棱挑了挑,唇尾**出漫不經心的笑時,顯出幾分痞氣,“這不是穿了。”
他視線向下。
辛怡情不自禁被他帶領,也看向邢則身上那條短褲,由於布料太貼身,起伏包括輪廓都能看分明。
辛怡簡直要燒起來,憤憤地掀起被子蒙臉,偏偏被子下麵都是他的味道,心湖眼看燒沸,揣著的蹦蛙都要被煮熟,呱呱亂叫,四處急竄,各處蹦躂。
燥死了。
隔著空調被,邢則拍了拍辛怡的腦袋,聲音嚴正道:“今晚你回去睡,聽話。”
辛怡有點惱,借著被子遮掩,重新將衣服套好,隨後一把掀開,憤憤瞪了一眼邢則,硬倔倔嘲他:“你以為我想留下來陪你睡?”
不等邢則來撈人,辛怡靈敏地從另一邊跳下床,揪起甲胄耳朵就跑:“其實我隻是個半夜來偷狗的!”
關門聲明顯夾帶著幾分怒氣,邢則失笑,捋了捋後腦勺,用了點力氣將發型搓亂,視線隻要觸及淩亂床鋪,腦中就會不由自主勾勒香|豔場景。
他坐下去,敞開腿,頭埋著,緩了好一會。
“買,明天就去買!”
當晚,兩人還在翻來覆去回味時,網絡世界掀起巨大喧囂。
不斷有為“邢院長”正名的人出現,而最初輕而易舉引導了輿論的那個人,受到了輿論的反噬。
有自稱是李玏憂前室友的人出來爆料,她自述三年前李玏憂還是學生的時候,與男友租房同居,心血**,不顧房東禁養寵物的租房條款,買回來一隻哈士奇。
李玏憂與男友生活邋遢,房間內外到處都是快遞跟外賣垃圾,蒼蠅成堆,甚至如廁不衝。
養了狗之後,居住環境更為惡劣。
小情侶對哈士奇並不好,饑一頓飽一頓,根本不能保證按時喂養,也總不記得提供清水,狗渴得厲害,就去浴室舔洗澡水喝。
加上兩人情緒不穩,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還總是拿狗出氣,打得它傷痕累累。
不久之後,環境惡劣加上主人不負責,小哈士奇得了皮膚病,最嚴重的時候,雪上加霜的是,它患上犬瘟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