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四月的溪水還有些冷，手放下去洗衣服的時候，還有種想縮回來的感覺。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寧婉就適應了水的溫度。
寧婉是飯後來洗衣服的，這會兒溪邊已經沒人了，鄉下的婦人起得早，衣服自然也洗的早了。不過寧婉剛把換下來的衣服打好泡沫，就見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也拎著一個洗衣桶過來了。小姑娘見著有人在，選了一個和寧婉較遠的距離。
寧婉看了一眼，繼續洗自己的衣服。隻是過了一會兒，她就聽見了噗通一聲。寧婉好奇的抬頭看去，隻見水麵上飄著一件衣服，而小姑娘在水裏。寧婉見狀，心頭不由的一緊，她趕忙過去，還一遍大喊：“你沒事吧？”
不過，小姑娘和寧婉之間隔著十來米的距離，這溪水又是往下流的，所以等寧婉跑到那邊之後，原本在溪水岸邊撲騰的小姑娘為了撿衣服，已經不知不覺的往溪中央走了。
別看這隻是小溪，但其實挺大的，一個村子的人都是在這裏洗衣服的，水還是清澈的很，可見溪水的活躍。
好在水沒有沒過小姑娘，隻到她的脖子。就小姑娘這不到150的身高，可見水的高度應該是120-130之間。
隻是，衣服已經順著水飄遠了，而小姑娘還想繼續往前。
“你別走了，前麵危險。”寧婉大叫一聲，趕緊跳進水裏。她有163左右的身高，再加上會遊泳，但是不怕溪水的高度，可是她這身體有些虛，如果小姑娘走的太遠，她根本沒有力氣拉著她回到岸上。到時候，她就隻能先顧著自己了。
小姑娘聽見了寧婉的話，猛然回過神，接著才發現自己目前的處境，她大喊：“嬸子救我……嬸子救我……”
下了水，寧婉隻覺得全身一陣哆嗦，但還是快速的來到小姑娘的身邊，到小姑娘脖子的水，直到她的胸口，讓她的行動沒怎麽手打阻礙。可是，當她快到小姑娘身邊的時候，卻發現小姑娘的身體在往下沉，同時她在水中掙紮著大喊：“不要拉我，你不要拉我，你是啊……救命啊……救命啊……”
寧婉聽到她的話，心口一緊，看小姑娘這樣子是怎麽回事？莫不是腳下被水草纏住了吧？
“救命啊……嬸子快救我……來人啊……救命啊……”小姑娘在水中撲騰的更加厲害了，身體在下沉中，水已經到了她的下巴。
就在她還要往下沉的時候，寧婉已經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拉住了她，然後拉著她往回走。但是寧婉沒拉動，反而是自己被小姑娘拉的差點摔倒在水中。
“你放鬆，別用力拉我，我拉著你往回走。”寧婉喘著氣交代。
“我沒有……嬸子我沒有拉你，是有人拉著我……我沒有……”小姑娘驚恐的解釋，臉上全是止不住的蒼白之色。
有人拉著她？
寧婉看向水裏，但因為小姑娘在動，水麵在**漾，所以她根本看不清水裏的情況。不過聽小姑娘這樣說，她還是來到小姑娘的另一邊，手在水中摸索了幾下，卻還是沒有摸到什麽東西。所以，水裏根本沒有人拉著小姑娘。寧婉覺得，可能是小姑娘驚嚇過度了。她再次溫柔安慰道：“水裏沒有東西，也沒有人拉著你，你別擔心，放手自己，跟著我走。來，我們往回走。”
小姑娘已經嚇的沒有主意了，她聽著寧婉溫柔的聲音，隻敢跟著她走。
寧婉見小姑娘沒有掙紮了，她鬆了一口氣，帶著她很快上了岸。上了岸之後，寧婉鬆了一口氣，直接癱瘓在地上。身上，更是都濕了。
再看那小姑娘，也顫抖著身體坐在一邊。
寧婉僅僅是坐了一會兒就起來了，她還對小姑娘道：“你全身都濕了，先回去換身衣服吧。”
小姑娘抬起頭，雙眼有些失神，但還是感激道：“謝謝嬸子救我。”
寧婉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就拎著洗衣桶回去了，她現在身上濕噠噠的，也不好再繼續洗衣服了。隻是，因為全身都濕了，衣服都貼著身體，身上的曲線畢露，若是讓男子看到，有損女子名節。就算寧婉自己不在意，她也擔心被別人看到。
果不其然，寧婉的擔心馬上就來了。她才走了幾步路，就看到有個背著鋤頭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這會兒是早上，去地裏幹活的大有人在。
中年男子看見寧婉也是一愣，女子長得漂亮，雖然衣服濕噠噠的，還滴著水，身上的婀娜身材盡現不說，還多了一絲嫵媚。
寧婉快速的從中年男子身上走過，她心想，去服役坊還有一段路，肯定會遇見更多的人，還是先去苗紅花家吧。
這麽一想，寧婉就轉身去了苗紅花家。這路上，她又遇見了幾個人，頂著他們的眼神。
苗紅花是家裏的當家老太太，除了掌廚，其他的事情都不做。這會兒，苗家的人也陸陸續續的去幹活了，苗紅花正在院子裏切豬草。
“苗嬸子……”
苗紅花看見全身濕潤潤的寧婉出現在自家門口，都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趕忙起身慌張道：“啊喲寧娘子，你這是怎麽了？你這是洗衣服的時候掉進池裏了？”
寧婉道：“一言難盡，我稍後再和嬸子說，嬸子有衣服借我換一下嗎？我這一身回服役坊怕是遇見人不太得體。”
苗紅花：“有有有，寧娘子來，我給你拿我兒媳婦的衣服。”
“嬸子不用這麽麻煩，就拿你的衣服給我在外麵淘一下就好。”寧婉道。
“哎，那也行。”
隨即，苗紅花帶著寧婉進了自己的屋子，拿出一件沒有補丁的衣服個寧婉，這是她所有衣服裏最好的一件，平時自己都舍不得穿，但借給了寧婉，可見寧婉在她心中的分量。
寧婉直接把衣服套在外麵，她比苗紅花高一些，這衣服苗紅花穿上可長達膝蓋，不過寧婉套上，也直到大腿。不過能遮掩住該遮掩的地方就夠了。
換好衣服，寧婉道：“苗嬸子，我先把洗衣桶暫且放這裏，我先回家換一身衣服，待會兒再過來。”
“哎，好的好的。”
寧婉套著苗紅花的衣服，往服役坊跑。有了一間外衣，盡管裏麵還濕濕的，但身材不顯了，便是有人見了，也無損什麽。
寧婉一路跑到服役坊的家門口，見院子的門開合，幾個孩子在院子裏坐著，還有人在講故事，講故事的自然是應麒了。
見寧婉回來了，應麒停下了講故事，和幾個孩子一起看著他。原本他有些羞澀自己講故事被二嬸聽到了，可以看到二嬸的裙子好像是濕的，且衣服也在漸漸變濕，這讓他嚇了一跳。他趕忙上前幾步問：“二嬸你怎麽了？”
應麟看見娘親回來了，便張開手上前：“娘，抱。”
寧婉幾步上前，扶住應麒：“娘身上濕，不能抱小寶哦，會弄濕你的衣服的。”說著，她又笑著對他道：“我沒事，隻是洗衣服的時候見著一個小姑娘掉下了水裏，所以拉了她一把。我先去換衣服了，你和大家繼續玩。”
聽到寧婉這樣說，應麒也鬆了一口氣：“哎。”他應了一聲。
同時，虎子等幾個男孩子開始催促道：“應麒弟弟，你繼續說孫悟空的故事吧。”
“對對對，後來孫悟空怎麽樣了？他找到了師父，雪大了本領嗎？”
寧婉剛走到房門口，聽到他們的話，勾了勾嘴角，孫悟空真香定律，在小朋友這邊永遠有用。
寧婉當日在成衣鋪買了兩身衣服，一身是已經弄濕的水藍色，還有一身米黃色的。好在她沒有每天換外衣，不然今天就沒衣服換了。
寧婉換了衣服出去，因為聽到了開門聲，應麒又停下了講故事看向她。寧婉道：“你二叔去礦山了嗎啊？”
“去了。”應麒乖乖道。
寧婉問：“那你們怎麽沒去玩啊？虎子們不是要去挖野菜嗎？”
“應麒弟弟說等嬸子回來再去。”虎子道。
“二嬸說過，下次出去前要說一聲，所以……所以我想等二嬸回來說一聲再走。”應麒有些拘謹的解釋。
“原來如此，我們應麒大寶貝真是個乖孩子，現在我知道了，你帶著弟弟和虎子哥哥們去玩吧，但是不能去高的地方，不能去水邊，知道嗎？”寧婉叮囑。
應麒本就比一般孩子早熟，又因為啟蒙早，所以就更加懂事了。他點頭道：“我知道的二嬸。”然後看向虎子他們，“虎子哥，我去拿個籃子，你等我一下。”
並不想去挖野草，先要聽孫悟空的虎子：“……那……那齊天大聖的故事還講嗎？應麒弟弟，我也不白聽你的故事，我給你撿柴火。”
“虎子哥想聽我就講，我們可以路上講。行嗎？”應麒道。
“那可太行了。”虎子高興極了。
寧婉笑著搖搖頭，小孩子的世界，看真是有趣。等孩子們走了，她鎖了門，拿上換下來的衣服，就去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