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瘋了嗎
“去哪?”
上車以後,蕭霽問。
“紐瓦克。”
寧瀟邊係安全帶邊往前指:“快開吧別看我了,先走,我等會兒給你具體地址。”
蕭霽詫異,但視線從寧瀟手中另一個手機上滑過,很快了然。
這是龍G的手機。
寧瀟本來預備要在蛛絲馬跡裏翻很久的,翻著翻著都沉默了。
就在打車軟件裏。
出現頻率最高臨港口的一個地址,離這車程五十分鍾左右。
隻要是他跟他同伴的棲身地,池蔚然肯定能找到,以最快的時間趕到。
“……第一次s見這樣做任務的。還敢打uber。”
寧瀟咋舌:“還要留電子發票。”
蕭霽差點沒笑死:“可能是怕老板卷款跑路了。”
寧瀟沒有心情笑,一直在試圖撥通池蔚然的電話,她擔心的太多了。
擔心池蔚然失控會被抓住把柄,擔心對方火力強悍,擔心——
蕭霽看了眼她臉色,收了笑意:“坐好,抓穩了。”
接近午夜,路上的車流已經少了太多,蕭霽把油門直接踩到了底。
……
朱雀是個代號,算是龍G的上峰。
他是負責坐鎮據點的人。
唐予法在美東有好幾處倉庫,算是秘密儲貨倉,紐瓦克是離其中一個倉最近的地方,又靠近紐約,方便龍G去跟梢踩點。
他們得到的指示是不用管池蔚然,但是要把女方活著帶回去。
他在獨棟別墅裏邊監聽邊喝酒,龍G那邊的信號卻突然斷了。
朱雀眉頭一皺,飛快意識到不對,上樓就要收拾東西,一邊把所有信號掐斷拔掉。
其他零碎的不用帶,重要證件和剛實驗完的貨還是要帶上的。他有一條隱蔽的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剛走到一樓門口,朱雀聽到門外動靜不對,轉身就打算從窗走。
但已經來不及了。
砰——!
一聲巨響,門幾乎是被轟開的。
整扇倒下。
朱雀剛要拔槍,便有年輕男人踩著門板走進來,看也沒看,抬腕就是一槍。
朱雀肩上中彈,咬牙正要給槍上膛,就被身強力壯的保鏢撲倒。
“啊——”
他失力倒下去,傷口被扯開,痛得他伏地幾分鍾,聽得清男人在樓上檢查房間的動靜,想掙脫,可惜被人死死摁住,動彈不得。
隻能咬牙切齒、雙目血紅地望著走到麵前的池蔚然。
“好久不見。”
池蔚然用手槍拍了下他的臉,麵無表情:“她人在哪?”
“你找的太晚了,”朱雀跟在唐予法身邊數年,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知道這下逃不過,聞言隻是扭曲地大笑,“給她收屍都晚了!我把最好的貨給她試過了,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現在人都喂鯊魚了——”
“您冷靜點。”安保團隊裏最了解他的Richard低聲道,“他隻是想刺激您,如果……那線索就斷了。”
池蔚然沒說話,踱步到旁邊,深深吸了一口氣又輕吐出。
忽然再度折返,直接打穿了他膝蓋。
“我以前留你一條命,是因為你不配。”
池蔚然音色森然,對麵前人的嚎叫置若罔聞:“我要讓你留到最後,讓你看著你們的失敗,但看來沒這個必要。”
“T582那邊現在有人了嗎?”
Richard摁住耳返,很快走到池蔚然身邊:“582倉庫在我們手裏了。”
朱雀的臉色煞白,眼睛都要瞪掉了,那裏的貨是價值最高的,有一批他盯著實驗完的新品——
“炸了。”池蔚然輕聲道,“找到幾個,給我清幾個。”
“你敢?!”朱雀嘶吼道,目眥欲裂地作勢要撲過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那就等你變成鬼再來吧。”
他似乎已經什麽都不在乎,話也是輕飄飄一句,上膛的動作卻快速堅決。
池蔚然舉起槍口,對準他的瞬間,卻聽見有人在叫他,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池蔚然整個人本來就恍惚了,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微微一顫。
他是到了哪裏?
為什麽又能聽見她的聲音。
“池蔚然!!!”
在場安保團隊雖然都沒正式跟她打過照麵,但無人不認識她,都自動給她分出一條路,包括Richard在內,都無聲鬆了口氣,趕緊把朱雀拖出去上了醫療。
寧瀟整個人撲上來,一把搶過他手槍退了彈,嚇得臉色都變了:“!你瘋了啊!要為了這種人搞髒手嗎?!”
池蔚然還愣著,寧瀟直接把他攬進懷裏,被重量壓得後退好幾步。
好在她核心力量夠強,趕緊撐住,輕拍了拍他背,拚命安撫:“我沒事,我沒事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瀟才感覺到壓在她肩頭的除了重量,又多了一點濕意。
“別這樣嚇我了。”池蔚然的聲音輕不可聞,幾乎要碎在地上。
寧瀟心跳差點直奔一百八,心有餘悸道:“……你才是,別這麽嚇我。”
本來蕭霽說的她還沒打算完全相信,結果比她想的可怕太多。
池蔚然掌心在她背上摸索了幾下,像是確認她的存在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她緊緊擁入懷中……
兩個快要被對方嚇得魂飛魄散的人花了一周才緩過來。
期間蕭霽充當了苦力,聯係GU3和Richard的團隊幫忙處理後續,把幾個倉庫上報官方一鍋端,又拍下了朱雀在手術後,看到老大唐予法從塔尖跌落、失去所有後的反應,還要把頭發染回黑色,換回他正常的男模走秀風穿搭。
但兩個人都沒空搭理他的勞作成果。
……不。
準確點說,他們都沒有搭理對方。
在回過神後,兩個人吵了驚天一架。
寧瀟沒想到池蔚然絕口不提的海外出差,是危險到這種程度的事;池蔚然也被她試圖攔在他跟前,不想讓盯梢的人打擾他、遇到危險也打算自己解決……種種疊加到一起的事實差點氣昏了。
這兩個人在新年到來後,進行了時間最長的一次冷戰。
包括但不限於蕭霽的接風宴、薑知瑤的生日會、中學五十周年校慶——
等等一係列持續大半個月的活動,兩個人該來就來,該當對方是空氣就當對方是空氣。
他們間的空氣冷成那樣,薑知瑤都不好再跟蕭霽賭什麽氣了,要不她連吐槽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