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期待
這樣的眼神沒什麽不好的，那些隻有神仙才能享受的待遇，賀淺通通雙手奉上遞給了他。
他可以不用掩蓋自己是魔的事實，因為他知道賀淺不會唾棄他。
“啊......話說這鑼鼓喧天的，是怎麽了？”楚南息轉開話題道。
賀淺也跟著他望去，遠處人潮擁擠，似乎是有什麽盛大的活動：“去看看？”
“嗯，先去買婆婆的糕點！”
對於湊熱鬧楚南息也隻是抱著好奇的心思，但對於美食，他的態度還是挺認真的。
賀淺被逗笑了，道：“你的目的不是萬骨岩了，應該是吃的。”
“民以食為天，諒解一下？”
賀淺徹底沒了脾氣，任由楚南息牽著走。
幸好無論這城鎮如何發展，總有熟悉的巷子，楚南息輕車熟路地將賀淺帶到婆婆的店前，開始砸金子買糕點，活像個執挎子弟，婆婆咬了咬金錠，才確認了眼前‘散財童子’的身份。
魔都有個特征，那便是異瞳，但大部分的魔都像楚南息這樣遮掩掉了，但眼前的這位婆婆卻絲毫不畏懼。
賀淺看著她，手裏被楚南息塞了很多東西也渾然不知，等到那婆婆眯著眼看向他時，才反應過來。
“怎麽啦？小夥子？”
“啊，我......”賀淺沒有組織好語音，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
“他就是好奇，您為何是魔還沒有畏懼。”楚南息差點把婆婆家的糕點都搬空了，才心滿意足道，“婆婆，一個金錠夠嗎？”
“夠了夠了，小本生意，我這糕點也不出名，哪能賣什麽價，你隨便拿去吃都行。”婆婆又看向賀淺，說道，“我是半魔，當初差點也因為這一半的血，要被殺害，但是我爹啊雖是魔，但是他為國立下戰功，皇上雖然沒保住他，但是卻給我個安全的地方，讓我苟活到現在啊......”
婆婆店中央便掛著她父親的畫像，說話時還不時看向畫像，似乎在找尋什麽：“因為這條命，我不得結親，不得生孩子，生下是孽種，就不要禍害人了。唉......過得孤獨了，總想去陪陪我阿爹阿娘。”
賀淺沉默了。
何時......世人才沒有偏見，又要到何時，楚南息才不用畏畏縮縮。
沈正說是放過他們了，但是楚南息是魔啊，隻要他是這個身份，五派就能以此為借口將楚南息殺害，隻是現在他們因為什麽原因還未出動罷了。
麒麟派因為賀淺不會和他正麵衝突，但也絕不會因為賀淺就放過楚南息這隻魔。
那自己......又能怎麽保護他？
“好了，發什麽呆。”楚南息雙手也抱滿了糕點袋，輕輕用身子撞了一下賀淺，關心道。
“沒什麽。”賀淺回過神，婆婆已經回裏屋去了，賀淺歎了口氣，跟著楚南息離開了。
兩個很快便把那熱鬧給拋到了腦後，抱著糕點回了閣樓後，才撞見步履匆匆的林夕冥。
“喲！幹什麽去？”楚南息叫住了林夕冥，道，“吃塊糕點？”
“不了，師父，我要去比賽了！”林夕冥興致勃勃地說道，“等我凱旋歸來我定吃上十盒糕點！”
“你想得美。”楚南息一臉嫌棄地轉過頭說道，“就分你一塊。”
林夕冥：“......”
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遍了冷水，林夕冥枯萎了一會，突然一塊糕點遞到了他嘴旁，抬起頭便看見賀淺的臉：“一塊，不能再多了，因為其他都是我的。”
“師兄......”林夕冥吃下那塊糕點，甜膩的味道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以至於讓林夕冥差點流淚，道，“我太感動了，我會加油的。”
“嗯。”
“哦對了，師父！”林夕冥剛轉身要跑，又立刻刹住車，道，“你們今天出去逛街了嗎？”
楚南息抬了抬眉道：“要不然我們手上這堆東西是挖地挖到的？”
“嘿嘿嘿，逛街累了吧！在這裏好好休息！”說罷，林夕冥像一陣風一樣跑出去了。
楚南息看著林夕冥消失的背影，突然問道：“你說，剛剛那熱鬧非凡的地兒，該不會是那什麽比武大賽？”
“那他為何......”
“不知。”楚南息聳聳肩，道，“想必是有決賽競爭罷，他要是落選了也不想我們去看他丟臉不是？那我們就當不知道了。”
“嗯。”有理。
有時候林夕冥沒有在他們的注視下戰鬥，反而會發揮得更好。
楚南息一直在試著了解他們，也在試著當一個好的師父，賀淺看著楚南息已經解決完一盒糕點，有些好笑，雖然外表不太靠譜便是了。
為了不引起懷疑，毛團這幾天一直在賀淺房間裏，所以楚南息便可以順手喂毛團幾塊糕點：“嘖，連毛團都是從熾雁那偷來的，你說熾雁現在得多恨我？”
“還好。”賀淺跟著坐到楚南息身旁，說道，“之前去拜訪過師叔，正巧碰見了盤鬥山峰主給他送了許多我從未見過的奇珍異寶，我原本不想打擾，但是沒料到峰主不一會便被轟出去了。”
嗯，這兩人果真不避嫌！
“是可貴的戰友吧。”賀淺說道，“而且師叔本來脾氣也就這樣，所以不是針對你......”
賀淺說這件事是為了解釋熾雁脾氣差的原因，但楚南息跟熾雁那麽多年的老交情了，嚼著這個破布一樣的故事，是臭是香，總是感覺能嚐出什麽不一樣的味道。
“算了。”楚南息轉念一想，就算有什麽事情，那都是過去了，未來有什麽事情才是值得他期待的，“這個毛團的毛誰剪的？剪成這樣會影響主上的發量麽？”
賀淺低頭看著毛團，似乎這毛發有點差次不齊，有些地方還禿了：“醋醋一直是泠然在養著。”
怪不得毛團逃過來了。
楚南息一直改不掉直接叫毛團的習慣，所以賀淺思考著要不要就這麽直接叫毛團算了？
“嗬欠欠。”
“嗯？”
“隨便叫叫。”楚南息趴在桌子上，想了一會又說道，“想到枯舞結婚，我還是挺期待我們的婚禮的。”
雖然是隨口一說，雖然自己可能命不由己，但是總算是給生活找到了一點期待了。
“我也期待。”賀淺認真地說道。
他的期待，甚至超過他對修仙的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