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忙裏偷閑
楚南息牽著賀淺的手,走到了離醉花樓很遠的一條溪流旁,走到了人群漸漸稀少的地方。
“師父。”賀淺輕輕地回拉了一下楚南息的手,喚道。
“賀淺,你覺得她們會看出端倪嗎?”
“不會。”賀淺輕聲笑道,“你演的很好。”
雖然故事扯淡了一點,不過醉花樓裏可沒有一個人有閑情去追究這些,每個人都被這喜事衝昏了頭腦,哪管這狗屁不通的邏輯。
“賀淺,答應你的婚禮也會有的。”楚南息突然站定了身子,回過身來看著賀淺,“雖然為師沒什麽錢了,從熾雁那拿來的錢財也都當成聘禮了,但是吧我還可以努力一下......”
“沒關係。”賀淺鬆開楚南息的手,然後接著狠狠地把楚南息揉在懷裏,“我有。”
“你有?”
“之前一直幫麒麟派完成懸賞,錢都是林夕冥派了個木偶人守著,應該有一些。”
既然說是懸賞,那傭金豈能是一些來概括?
楚南息差點推開賀淺,瞪大眼睛問道:“能吃滿漢全席麽?”
“我試試。”
“能買輛馬車?”
“唔,我更想要一台花轎。”
楚南息咽了咽口水,問道:“能讓咱的婚禮,開在麒麟派門口?”
“南息,我怕你會被打。”賀淺憐惜地摸了摸楚南息的頭。
“......”
幹嘛!耀武揚威一下不行麽!
“師父,我們為何要走到這麽遠的地方來?”賀淺轉過頭看著溪流,溪上竄著幾隻忽閃忽閃的螢火蟲,雜草倒映入水中,似乎將水中月亮的倒影托了起來,萬籟俱寂時一聲蛙叫,亂了如鏡的水麵。
讓人莫名的也靜下心來。
“鬧市太鬧,胭脂水粉味兒濃,給你洗淨鼻腔。”楚南息笑著拍了拍賀淺的背說道。
“沒關係。”賀淺把頭搭在楚南息身上,手上的力道用了些,將楚南息抱得更緊了,“有你就夠了。”
楚南息撲哧一笑,道:“嗬欠欠,抱夠了沒?撒手,我們去溪邊坐會兒。”
賀淺不情願地鬆開手,盯著楚南息的臉說道:“嗯,南息,我們聊一聊吧。”
聊一聊,關於我不知道的那五年。
......
翌日一早,醉花樓便開始張羅起婚宴,隻要是客人,便遞上請柬,這情形,是要將全城邀請來了,在婚宴前新人都不準許見麵,所以楚南息等人便被安排到了不遠處的閣樓住下了。
“師父,新魔......”
“不急。”楚南息站在二樓,望著窗外皺眉道,“等枯舞結完婚也不遲,但是之前魔被濫殺,積攢了不少怨氣,我怕這新生的魔並非是善類,而且數量未知,若是成千上萬......”
那這成千上萬的魔很難管教,要是惹出什麽禍端......
“實在不行,我們不要讓他們出生。”
賀淺站在楚南息身旁,沉思了半會,說道:“難嗎?”難以對他們下手嗎?
難。
“但如果他們確實做錯了事情......”楚南息抬頭深深地看著賀淺,說道,“這死去的魔怨氣可不低,更何況是整個扶靈山的魔,至少......他們會複仇。”
當然楚南息也想複仇,但不是時候。
“複仇的對象是?”賀淺猶豫地開口問道。
“我不想用他們的方法來摧毀他們,以惡製惡自然不對,我也可以不殺了所有仙門,但是始作俑者,我必須殺。”
這個人,就是沈正,照顧了他徒弟五年的男人,楚南息對他還是抱有感謝之意的,但滅門之仇並沒有被澆散,之前不殺,是怕人多眼雜,傳出去自己肯定沒有活路。
隻能找別的方法......
“師父,謝謝你。”賀淺將頭抵在楚南息的肩膀上說道,“但對不起,我不會插手你去取了沈正的命。”
畢竟是培育自己五年的人,就算沒有什麽感情,這份恩情也讓他無法痛下殺手。
“當然不會讓你幹啦。”楚南息笑了一聲說道,“仙門,哪能隨便打打殺殺,其他門派沒有教,我卻得教你,除非是極惡之人,否則不要用別人的命給了你的憤怒的買單。”
“嗯,知道了。”
“師父!哎呀......”喻泠然急急忙忙地闖進來,看見楚南息和賀淺你儂我儂的樣子,連忙打轉了個身子站定,說道,“呀!天氣真好。”
賀淺乖乖地站開了。
而楚南息撲哧一笑,問道:“什麽事?”
“枯舞姐姐讓你幫主上選一件合適的婚服啊。”喻泠然突然小聲說道,“你也知道毛團沒什麽審美,我也怕它瞎選。”
“唔,知道了。”楚南息應了句。
“還有啊,婚禮定在五日之後。”
“這麽快?!”楚南息驚了一會,道,“我還以為至少要背上十天半個月......”
喻泠然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她們巴不得趕緊結完婚,別耽誤她們生意呢,五日算慢的了,要不是這婚服工藝繁雜,急不來,她們今兒就想給結了呢。”
這倒也是。
這婚禮辦在五日之後,那就是說,他們也難得了一次度假:“你們那麽開心,想去哪兒玩麽?”
說到這個,喻泠然就有些失望:“我這幾天都要陪著枯舞姐姐,我要幫她梳理一個好看的發型,還要幫她催婚服的趕工,還有還有......”
“行了,細致的你自己列張單子自己看。”楚南息連忙打斷道,“那林夕冥那混小子呢?幹什麽去了?”
“這不是這兒舉辦了比武大賽麽,他聽到後躍躍欲試,天天都在拿他的木偶比劃來比劃去的,真是要認真參賽的模樣。”喻泠然說道,“那大賽銅獎是一些上好的木偶提繩,他拚了命的想要。”
既然大家都這麽忙的話......
楚南息回過頭看著賀淺,笑道:“那就剩我們兩個了,怎麽樣?一起去逛逛?”
賀淺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好。”
“嗤!反正你閑著都是閑著。”楚南息說道。
不閑也要去。
喻泠然坐在一旁,感覺眼睛怎麽也聚焦不起來,嘿,這兩人是不是光芒太強烈了?怎麽看不清?呀,我瞎了嗎?
想到這裏,喻泠然站起來,默默地離開了:哼!明明是師父的事,他反倒是最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