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想
賀淺看林夕冥如此疑惑,怕他打破砂鍋問到底,就趕他回去睡覺,可惜林夕冥不是什麽單純的孩子,聽了賀淺的話,更是好奇地問道:“不對勁什麽?你說的是師父的死因,還是師父拋棄我們這件事不對勁?”
賀淺不說話了。
“還是說……”
看林夕冥的臉越來越靠近,賀淺推了他一把,說道:“我沒想好,先不說了。”
“師兄你該不會對師父抱有非分之想吧?”
就不該讓他猜下去……賀淺歎了口氣,似乎是默認了。
“真的是,那種?”
“不知道,哪種?”
林夕冥見賀淺這反應,還是不敢確定:“師兄……那是師父啊……”
“所以我還在想。”
“……”
即使到了現在賀淺也沒跟他說清楚,但是林夕冥那莫名的直覺總是非常敏感,他看著眼前的楚南息,突然來了一句:“師父,如果賀淺將來孤獨終老了,怎麽辦?”
“放屁!他還怕找不著伴侶?”楚南息反問了一句,又是突然想到什麽,重重地拍了一下林夕冥的肩膀,“不過你,我就比較擔心了……”
嚶。
林夕冥欲哭無淚,說道:“哎不是……師父,我不是重點!”
“嗯,也是。”
更心酸了。林夕冥賭氣地坐了下來,威脅道:“師父,我要把小蛐蛐放走了!”
楚南息盯著蛐蛐看了好久,忽然晃過神:“啊?”
“……”林夕冥愣是一直抓著蛐蛐不放,等著楚南息發完呆回來。
“放吧,你們都不吃。”
林夕冥非常聽話地鬆手了,放蛐蛐自由:“能吃?”
“誰知道,我們魔什麽生物都吃。”楚南息笑道。
林夕冥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更氣了:“師父,絕交!”
楚南息笑了笑,沒有理他,而是盯著賀淺的房間看,突然,賀淺的房門打開了,楚南息隻愣了那麽一秒,便轉過頭對林夕冥說道:“我的蛐蛐呢?”
“……啊?”林夕冥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楚南息,手指指向了遠方,“在那邊吧……”
這時候,喻泠然先走了出來,沉默地回了自己房間,而後賀淺才走出來,坐到了楚南息旁邊。
林夕冥見楚南息以肉眼可見的形式僵住了。
“師父。”
“啊……怎麽了?”
林夕冥突然蹦躂起來,說道:“哎呀,泠然怎麽了?我去看看她!你們聊哈。”說罷便一溜煙跑了。
楚南息眼淚咽口水,問道:“她告白了?”
賀淺皺著眉頭看著他:“你知道?”
“啊……這個嘛,說來話長。”楚南息幹咳了一聲,起身說道,“那我們去房間裏說吧。”
“不用,隻是需要師父你給我個承諾。”
“什麽?”楚南息有些錯愕。
“承諾你不會丟下我。”
“哎、哎不是,為什麽?”楚南息還是搞不明白,“你和她在一起了,所以害怕我一個人去萬骨岩不帶你們?”
“我喜歡的不是她。”賀淺說道,“她說她想帶著盤鬥山,我怕你讓我們陪著她,你一個人走。”
“那你是要跟我走?”
“嗯。”
“哦……是這樣,行吧,明天再跟她談談,如果不成,明兒下午就走……”楚南息正準備要回房間,突然定住,轉過身子看著賀淺問道,“你說你喜歡的不是她,那你喜歡誰?”
“……”賀淺轉過頭,“一個特別的人。”
“含糊!”楚南息快步走到賀淺身前,說道,“怎麽了?那麽難求嗎?”
賀淺低頭看著他,說道:“怕他拒絕我之後我忍不住綁他走,我沒有十成把握,不說。”
“行,你也長大了。”楚南息往後退了一步,說道,“你對她說了什麽,她怎麽這麽不開心?”
“有點突然,我沒把握好度量。”賀淺無奈地說道,“她說了很多話,可能我平時沒太注意她的感受,所以我沒有察覺……”
楚南息鄙夷地看著他:“你腦子裏天天都裝了些什麽?我……為師!為師告訴你,別死記硬背啊,仙法這種東西靠悟性和努力的修煉,你就算滿腦子裝著理論知識沒實踐你照樣沒用,唉!愁啊……”
“裝著個人。”
楚南息一愣。
“一直在想他,滿腦子都是。”賀淺定定地看著楚南息,語氣誠懇又真切,似乎透過了眼神,傳遞了暗含在內心的想法,那瘋狂滋長的欲望就要破土而出,可又被狠狠地隱藏起來。
這眼神……很不對勁。
楚南息第一次有了這種想法,可是也捉摸不透,就愣愣地看著賀淺,張開口卻說不出話,賀淺見了,也沒有勉強,說道:“我回房了,師父你也早點休息。”
“嗯?啊……嗯。”
楚南息看著賀淺回了房間,身體像燃了烈火般,那貪婪的野獸似乎要撞破了那堅固的城牆,撕碎那薄薄的麵紗,好像……接近了熾熱的心髒。
賀淺他……
楚南息抓著頭發:啊!臆想自己的徒弟,太沒有師道了……哎,是不是自己太久沒戀愛了,見到好看的心動啊?
可是喻泠然也美得動人,自己怎麽半點反應都沒有?楚南息氣憤地踢了踢桌子:等去萬骨岩找一個愛情大師問問!
林夕冥關上了喻泠然的房門,見房間裏靜悄悄地,就弱弱地問了句:“有人嘛……”
“你來幹嘛!滾出去啦!”
林夕冥有些委屈:“師兄眼光高你被拒絕也不要難過。”
“會不會說話!”喻泠然抬起頭,跪坐在**哭著,現在臉上還殘存著淚痕,她看著林夕冥,舉起了**的枕頭,“你再不走我就拿枕頭砸你了!”
林夕冥探頭探腦地在窗前趴了一會,說道:“不行,現在師父和師兄還在談話,我這會出去,尷尬的是我們三,算了,你砸我吧。”
“……哼。”喻泠然一揮手,將手中的枕頭快很準地砸中了林夕冥。
“真的打?”
“難受……”喻泠然紅透了眼睛,“很不舒服,就是很想哭,而且以後都當不成朋友了更難受……哎喲……好煩啊。”
林夕冥撿起地上的枕頭放在椅子上,順勢坐下來了:“這也不怪你,隻能怪他那位意中人來得比你早太多了。”
“嗯?誰啊?”喻泠然用手抹去眼淚,“你不會在說你自己吧,臭不要臉。”
“哪有!”林夕冥欲要起身,又很快癱下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相信我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