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閑聊
“師父！”船駛了一段時間後，喻泠然突然喊了一聲。
“幹嘛！大驚小怪的。”楚南息回道。
“底下那個啥血管爆了，要不要急救？”
“你救？”
見喻泠然堅定地搖搖頭，楚南息道：“不難啊，你現在下去變成屍體說不定就能為它提供新鮮血管。”
於是喻泠然悄悄地說了句：“反正林夕冥現在還昏著，不如……”
但奈何楚南息和賀淺聽力實在了得，隻見兩人同時點點頭，異口同聲道：“好主意。”
林夕冥：“……”他才是需要急救的那個！
底下的肉團似乎也沒想幹什麽壞事，很快就把四人送到了岸邊，三人站在岸上看著昏倒的林夕冥，還是楚南息有良心，還戳了兩下林夕冥，道：“肉團吃人啦！”
林夕冥雙眼一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上了岸，在他一條腿邁上岸時，肉團忽然把船往下拉，賀淺眼疾手快地把林夕冥拉住，再拉回岸上，然後他們看著肉團把船拉入水底，向遠方行駛。
“據我了解……”楚南息說道，“熾雁這破墓似乎建得挺大的，估計我們現在連人家正門都沒進。”
“師父你沒來過？”林夕冥心裏嚇得不行，一直抱著賀淺，此時弱弱地發聲道。
賀淺滿臉嫌棄，卻又不想在此發作，隻得作罷。
“當然來過啊，隻是當時沒這麽豪華而已。”楚南息一把拉開林夕冥，說道，“熾雁最討厭男男搞龍陽情，你們小心點。”
賀淺：“……”
林夕冥：“……”單、單純的仰慕都不可以嘛？
倒是喻泠然有些好奇，問道：“為什麽呀？”
“因為他自己也搞，就是搞不到，眼饞。”說到這裏楚南息還有一絲鄙夷，“那人小肚雞心眼。話說……我上次來這的時候這個墓有這片地兒嗎？”
賀淺摸著周圍的牆壁問道：“你上次來什麽時候？”這牆摸起來感覺是新建不久的。
“啊？五十年前吧，我剛……咳，就是挺久前了。”楚南息也佯裝摸著牆壁，打哈哈道，“不錯不錯，這牆壁還是水泥做的？”
賀淺：“……不是。”這人又在藏著什麽？
之前也經常這樣，隻要講起他過去的事情，他總是看著天空扯話題，無論是父母，還是經曆，亦或者現在修為如何，他統統閉口不談，或者迅速把話題轉走，這麽多年賀淺都沒撬開過他的嘴。
楚南息啞口無言，隻得灰溜溜地往前走：“呀，泠然，你爹真有錢，沒事老給熾雁那老家夥修墓。”
“我爹？”喻泠然跟著眾人走在中間，聽聞便道，“我爹認識師叔？”
“應該是老相識了。”楚南息笑道，“若是不認識，還能讓這人把墓修自己後山？損風水呢。”
楚南息回過頭，看了一眼靜默的喻泠然，問賀淺道：“大徒弟，你覺得泠然現在的嘴能塞下幾個雞蛋？”
賀淺表示不想參與問答，林夕冥倒是搶答了：“看張口程度大概能有一個！”
“真乖，獎勵你待會師父無條件保護你一次。”
林夕冥點點頭，好像很有用！
喻泠然一直捶著心口：這也算是我家的墓地嗎？我死後可以葬在這裏嗎？這裏看起來好安全……不過父親為什麽要給師叔建墓地啊？這麽大個的墓地，以後我的墓地怎麽規劃？
反正也想不出結果，等回去再和父親討論一下。喻泠然忽然更想去見見自己的這位師叔了。指不定師叔見著她還願意給她也整理個位置呢？
兩旁的牆壁濕漉漉的，林夕冥晃著手中的燈，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圍，地上鋪了磚，頭頂似乎是密密麻麻的蟲巢，有人在這裏飼養的樣子，偶爾幾隻掉落下去，卻一下子消失不見，像是一下子掉入別的地方。周遭沒燈的地方總是穿來奇怪的聲響，是不是腳步的回聲已經不得而知了。
四人一路走下去都比較順暢，倒還沒遇見什麽奇怪的東西，但明明走的是直線，卻一直走不到盡頭，連楚南息都覺得不對勁：“不對，這肯定有問題。”
“鬼打牆？”賀淺看了看四周，“感覺我們所處的環境越來越冷了？”
“看底下！”楚南息低下頭，對他們說道，“你們……能看到麽？”
當然看得到。
他們下方，能清楚地看見葉舟帶著一群人，打著夜明珠做的燈籠，在到處打量著四周，看一個個膽戰心驚的模樣，應該被嚇過一陣子了。
“這是……二樓？”喻泠然忽然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明明剛剛他們一直在平地走，這地還沒個高低起伏，怎麽可能在山洞上？！
楚南息皺眉思考著：又是那混老頭的招數，但自己是怎麽不知不覺地中招的？靠！待會見麵了肯定要被嘲笑了。
“難道我們剛剛說要捉弄他們的話顯靈了？”林夕冥一臉天真地問道。
賀淺隨意地敷衍道：“嗯。”然後轉頭接著分析，“我們剛剛也是在這裏被下蟲子的，估計這裏曾經有人。”
“剛剛底下還看不見啊。”喻泠然回想了一下，感覺一直就是在走地麵，什麽時候能看見下麵了？
“熾雁給咱看的！笨！”楚南息緊接著看向賀淺，“你也笨！”
“為什麽？”
“不知道！”楚南息發沒來由的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賀淺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了句“對不起。”，然後就接著研究地麵了。
“這是空間轉移術，熾雁還沒全開，不然咱都得掉下去。”楚南息好心地當了一回解說員，“他能將一部分空間轉移到另一部分空間內，這個法術也經常用在醫學，至於怎麽做到的，待會你們再問他，他現在可能還不太想讓我們動手，估計他有自己的想法，你們看看就行，別摻和他的事。”
三人了然地點點頭，賀淺抬眼看著楚南息，感覺眼前這人似乎特別期待去摻和一腳。
“這兒有人的理論也是確實的。”楚南息忽然說了句，身後林夕冥頓時像個驚弓之鳥一樣貓起身子看著周圍。
哢擦哢擦……
“聽到了麽？”楚南息問道。
“師父……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見林夕冥邊問邊朝賀淺那邊靠，楚南息一把就把他拉過來了：“不知道，你用火柴點火然後往上麵丟。”
為什麽是我……林夕冥眼裏含著把淚，雙手顫悠悠地點了火柴，用了渾身力氣也隻是把火柴丟在了地上。
“……”楚南息一挑眉，“咋！要使用師父保護的一次機會嗎？”
就在林夕冥欲要開口答應時，賀淺一個閃身撿起地上差點熄滅的火柴，往上麵一丟，一個燒著屁股的巨大人臉蝙蝠就強硬地闖入眾人的視線。
“噶？”人臉蝙蝠嘴裏還嚼著什麽東西，從飄落的衣片上來看，應該是葉少爺帶隊的那群人裏麵的統一服侍。
“速效救心丸！！！林夕冥又快不行了！”喻泠然瘋狂地搖著挺屍的林夕冥說道。
“沒、沒事……”為了不被人臉蝙蝠吃，林夕冥可謂是使出全身力氣讓自己清醒，“我可以……可以的。”
賀淺站在楚南息身前看著人臉蝙蝠，問道：“管理人員？”
人臉蝙蝠又是一句聽不懂的鳥話：“噶！”
賀淺回過頭，說道：“他說是，那我們走吧，不要打擾他吃飯。”
說罷，他便一個人先往前去了，楚南息剛要走，身後兩個人便哭爹喊娘地抓著他的衣袖，然後他隻得拖著後麵兩個在蹭著走的徒兒慢慢走動。
果然，恐怖的不是前方正在吃人的鬼怪，而是身後正在扯大腿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