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門外有摩托車轟隆隆地經過,正意亂情迷的莊碩瞬間清醒過來,輕輕推一下郎洋洋。

“別別別,我錯了。”

郎洋洋很喜歡看莊碩偶爾窘迫的樣子,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

有時候明明是郎洋洋自己已經受不了了,隻要看到莊碩有疲色,就要嘴上占兩句便宜,故意氣撩撥。

這次也一樣。

知道莊碩不會在這種時候跟自己玩,故意撩撥他玩一玩。

郎洋洋被推開一點,又靠過去。

莊碩支著胳膊不讓郎洋洋伸手,無奈笑著:“別弄我了,真受不了。”

郎洋洋:“受不了什麽?”

“還弄?”莊碩無助極了,癱倒在沙發上,他半躺著看向郎洋洋:“再弄我也不客氣了。”

“我生病了。”

“我看你的手和你的嘴都挺有力氣的。”

郎洋洋和莊碩對視幾秒,終於還是說:“那還是算了。”

在家裏柔軟暖和的**睡覺果然睡得好很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手機上有莊碩剛發來的消息,發了溜雷公的照片和高速收費站的照片,說已經上高速。

郎洋洋在**躺了一會兒,看了一下手機。

Brookside的群裏每天都在報備情況,他們都知道郎洋洋是個操心的,每天開門關門和營業額都會發在群裏。

小影更是把麵包和甜點的成品也發了出來。

小影替代郎洋洋的這幾天也要去很早,這個時候已經把麵包做好,成品發在了群裏。

郎洋洋裹緊被子,隻留手和臉在外麵,看著金燦燦的可頌笑了笑。

甜品店沒有自己也能正常運營,等下周二店開門,自己就能安心把心思都放在二店裏了。

轉頭又想小影身體不是那麽好,每天都早起做麵包可能扛不住,或者可以和自己輪著上班,累兩天就可以休息一天。

早上溫度隻有十度左右,被窩裏暖和,掙紮了好久郎洋洋才鑽出來。

打開臥室的門就看到雷公在臥室門口趴著,昨晚就這樣,不願意去他的小**睡,就要睡在門口守著。

大概是知道郎洋洋的身體還不好,擔心他。

郎洋洋摸摸他的狗頭,“雷公真棒,謝謝你呀。”

隻要一句誇獎,小狗的亮晶晶的眼睛就離不開,搖著尾巴跟在屁股後麵。

郎洋洋去洗臉,他就在衛生間門口坐著等;郎洋洋去廚房盛桃膠燕窩,他就在廚房門口坐著;郎洋洋在沙發上吃東西,他就在沙發腳趴著,嚶嚶叫著讓郎洋洋把腳放上去。

吃完了東西,穿上高領毛衣和大衣慢悠悠地走去店裏上班。

郎洋洋手裏拎了一個保溫壺,莊碩做的桃膠燕窩還有好多,郎洋洋帶去店裏給姑娘們吃一吃。

早上沒有什麽堂食的客人,多是打包和外賣的單子。

進門的時候剛好看到老顧客在買咖啡,她也穿了大衣,高跟筒靴很有氣場,見郎洋洋來了,跟他打招呼:“老板,你病好啦?”

郎洋洋笑:“嗯,悠悠說的嗎?”

顧客一手拎著包,一手插在兜裏,“是啊,幾天不見你,我就問了一下。在這裏吃了大半年的甜品馬上要走了,跟你分享一下好消息。”

“啊……難道是?”郎洋洋第一個念頭就是是不是要結婚了。

顧客笑笑,猜到郎洋洋說什麽:“不是,是我要調去上海總部了,申請了好幾個月,終於得到了這個機會。”

郎洋洋:“恭喜你啊,祝你事業有成步步高升。”

和顧客聊了一會兒,咖啡做好了,顧客準備要走,郎洋洋給他拿了店裏的餅幹禮盒送給她。

顧客接下,“那謝謝老板,對了今天能給我留兩個芋泥毛巾卷嗎?今天我妹回家,給她買兩個。”

郎洋洋:“好。”

顧客一走,郎洋洋把帶來的桃膠燕窩拿給悠悠。

悠悠果然哦的一聲,“吃這麽補呢洋洋哥。”

剛說完,店裏麵來客人要買可頌和咖啡,郎洋洋隻能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小聲說:“我拿個碗給你們倒上。”

悠悠和莊碩的態度不一樣,她不知道郎洋洋爸爸的事情,覺得一個成年男性發個燒哪有那麽嚴重,仍舊嘰嘰喳喳的跟郎洋洋說話,又讓他幫忙采購一個新品牌的燕麥奶。

這樣的氛圍讓郎洋洋覺得很輕鬆自在,工作的時候不比在家裏,能躺在莊碩懷裏什麽都不做也可以。

進入工作狀態之後反而精神頭更足。

莊碩不在家的日子郎洋洋也懶得做飯,點外賣和店裏的姑娘們一起吃就行。

莊碩和二姑媽那邊進展沒有想象中的快,耽擱了一天,第三天才回到長溪市的。

從發燒那晚下暴雨以來,天氣都不太好,陰沉沉的,一到傍晚就下雨。

今天也是,郎洋洋看了看溫度,已經降到七八度了。

跟悠悠交代一聲,說自己有事情出去一趟之後郎洋洋圍上圍巾就從後門出去了。

天空飄著細密的小雨,郎洋洋把掛在牆壁上的長柄雨傘拿下來,打傘走到下麵去打車。

莊碩和二姑媽快到了,因為之前說好的骨灰不進家門,傍晚到也直接拿到墓園去了。

墓園在城郊的一個山上。

郎洋洋到的時候朗月也剛好到了,郎洋洋下了車,在停車場門口等著朗月。

朗月穿了件很貴的長款羽絨服,手裏永遠都拿著她的手機,走過來說:“我以為你不來了。”

“還是來一下吧。”郎洋洋說著,兩人並排一起往山上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墓園的氣溫比城裏的要低,穿著黑色大衣的郎洋洋凍得耳朵都紅了,跟朗月說:“莊碩都來了。”

“也是,洋洋,你老公還真的挺給力的,這有多少夫妻能做到。”朗月說。

郎洋洋舉著傘,往朗月那邊傾斜一點:“我也挺感謝他的。”

朗月:“你煩嗎?我爸和二奶奶非要接回來埋。”

郎洋洋搖了搖頭,說:“堂叔後麵給我打電話解釋了,說二奶奶年紀大了心軟,爺爺奶奶走之前有囑托。又說村裏族老們重習俗,不拿回來怕以後見了我都要問兩句,也不是誰對誰錯,就是沒必要沾這個麻煩。”

“什麽破習俗,祖宗就沒想過以後會有後輩砍了人去坐牢麽,風真大,冷死了。”

朗月說著,把羽絨服拉鏈拉上:“洋洋,我看你也沒埋在心裏了,以後……”

郎洋洋轉頭,對上朗月的視線,朗月說:“以後就更不用想了,我們開開心心過日子。”

郎洋洋笑笑,“嗯,知道了。”

到墓園的時候堂叔和嬸嬸,還有莊碩爸媽都已經到了,二奶奶年紀大不出席這種場合,加上郎洋洋和朗月,總共六個人。

大家都先是關心一下郎洋洋的病好得怎麽樣,罵兩句誌文沒良心,然後安慰他別在意。又跟他說一會兒什麽都不用做,有墓園的人來安葬。

郎洋洋點點頭,老一輩的血脈觀念很難改變,這已經最簡單輕鬆的做法了。

等了二十分鍾左右,莊碩和二姑媽到了。

墓園的人也跟在後麵,因為說好了沒有儀式,直接埋就可以。

遠遠地看見莊碩二姑媽,郎洋洋忽然鼻頭有些發酸。

不是因為這個父親,而是莊碩和二姑媽,莊碩抱著骨灰盒,二姑媽舉著傘。

他們為自己承擔了好多,好到郎洋洋覺得過去的二十年裏的孤單寂寞是上輩子的事情。

他們臉上都帶著疲憊,長途車很磨人精氣神。

“辛苦了。”郎洋洋上前,接替二姑媽舉著黑傘,和莊碩對視上,他淡淡笑一下說:“沒關係的。”

沒有想象中的沉重,也沒有想象中的尷尬,墓園的人輕車熟路把骨灰埋進去,墓碑也提前訂好了,就簡單的寫了名字信息。

全程一共不到半個小時,墓園的人送上禮節性的鮮花,郎洋洋把花放在目前。

堂叔和二姑媽歎口氣,大家一起下山回家。

下山的路上莊碩媽媽扶著二姑媽,念叨著親戚送了一隻農村散養的大鵝來,讓她明天來家裏吃飯。

小姐妹坐一輛車,莊碩爸媽送二姑媽回家,一路上都聊著天,心情好了很多。

郎洋洋和莊碩坐朗月的車回去,送到Brookside門口下車,還帶了兩個小蛋糕回去給女兒。

莊碩進了店門,悠悠笑他:“莊哥,這是你的新造型嗎?”

“什麽鬼。”莊碩笑著摸一下自己的胡子,三天沒刮了,確實比較狂野。

悠悠給他做一杯熱紅茶,“難道是洋洋哥喜歡這個類型的嗎?”

話剛說完,郎洋洋端著一個三明治和一塊雙重乳酪蛋糕過來了。

見悠悠在揶揄莊碩,笑著說:“是啊,我們gay都喜歡這種。”

“這種是哪種?”

“就是看起來臭臭的那種。”

郎洋洋、悠悠:“哈哈哈哈哈。”

莊碩:“……”

——

天氣一冷起來,人呆在暖氣裏,圍著火爐坐,日子過得飛快。

郎洋洋的病已經全好了,每天和明明是淡季不用每天去農場的莊碩去農場上班。

並美名其曰:“以後上班順路,我跟你a油費。”

天色才微微亮,屋子裏開著燈。

莊碩笑著,看看鏡子裏的自己,滿意非常:“洋洋,這衣服真的太好穿了,也好看,前幾天周垣還問我哪裏買的。”

他穿著郎洋洋給他買的衝鋒衣和鞋子,說完看向正在旁邊挑選毛衣內搭的郎洋洋。

“白色還是灰色?”郎洋洋問。

莊碩:“灰色。”

郎洋洋:“好。”

今天是Brookside陳家寨店開業的日子,陳誌軍緊趕慢趕交接工作,買到了今天抵達長溪市的機票。

中午才能到,他說自己打車過來,並說準備了開業驚喜。

“但沒說是什麽。”郎洋洋坐在副駕駛,喝口咖啡說。

車子停在紅路燈口,莊碩轉頭看郎洋洋,把手放在郎洋洋的大腿上:“我挺期待的。”

郎洋洋也看著他,微微挑一下眉。

兩人都是被王誌軍的驚喜驚到過的。

“尤其是在用完他送的禮物之後。”莊碩說,紅燈很短,繼續上路,莊碩臉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忍不住問一句:“你說他到底是上哪兒搜羅這麽多東西的?”

郎洋洋靠著椅背想了想,“還真的不知道,有些東西進口的,我都搜不到。”

莊碩:“你去搜幹嘛?”

郎洋洋:“這不是……有些用舊了用完了嘛。”

兩人對視一眼。

莊碩說:“不知道這次會送點什麽?”

郎洋洋:“你腦袋裏怎麽一天天就想這些。”

“農閑了,我也閑了。”莊碩微微偏頭看郎洋洋:“難道你不期待嗎?”

郎洋洋輕輕嗯一聲,笑著說:“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