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人的目光在阮齡和葉栩之間來回轉了幾次, 終於確定了這個難以置信的事實。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你就是那個——”

葉栩麵無表情,聲線平穩:“嗯, 我就是你試圖以你肮髒又膚淺的思想揣測的, 她的繼子。”

女人:“……”

二對一,對方還有個看似冷淡,卻不按套路出牌的男孩, 女人發現自己怎麽也占不到上風。

她咬了咬牙,狠狠地拽了一下身邊男人的胳膊:“宏遠, 你說句話呀?你就這麽看著我被欺負?宏遠?”

說著, 女人仰頭側臉去看男人, 期盼著得到支援。

男人正雙目發直地盯著阮齡,被女人叫了兩聲名字,這才回過神。

“你說什麽?”男人的心思明顯沒在女人身上,壓根沒聽見她說了什麽。

女人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這是在幹什麽?就因為阮齡長得漂亮,就看呆了?

阮齡是長得美, 這事她當年大學一入學就知道了。

明明當時她也不差,可那群男的偏偏眼裏都隻看得見阮齡,沒日沒夜地獻殷勤。

如今她終於擺脫了阮齡的陰影, 挑選了一個還算合心的男人, 如願懷上了孩子,卻沒想到又遇到了阮齡。

她想, 現在的她還是有一點比阮齡強的, 那就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阮齡卻隻能養別人的孩子。

可剛剛發生的一切, 再次把她的美夢打碎了。

“我說!”女人沒好氣地指了指阮齡,衝自己男人跺腳, “那個女的,她欺負我!”

阮齡也不急著反駁,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期待著這一對男女還能鬧出什麽幺蛾子。

聞言,男人先是皺了皺眉,然後摟過女人的肩膀揉了揉:“行了行了,能有什麽大事?別生氣了,又是跺腳又是大吵大鬧的,氣到肚子裏的寶寶了怎麽辦?”

這敷衍的安慰不僅沒能收到成效,反而讓女人更加憤怒了。

“汪宏遠!”女人幾近歇斯底裏地吼道,“別生氣你個鬼!你女人被別人欺負了你知不知道?整天寶寶、寶寶的,我在你眼裏就是個生育工具嗎?”

男人的臉上閃過不耐煩的神色:“這可是你說的,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讓你別總生氣,這不也是為你好嗎?”

“汪宏遠你!”

兩個人自顧自地吵了起來,女人的滿腔怒火已經轉移到了男人的身上,幾乎忘了不遠處還有個阮齡。

阮齡百無聊賴地歎了口氣,覺得這場戲到這裏,已經沒什麽好看的了。

再往後看,無非就是被逼瘋的女人,和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男人。

她甚至有些憐憫麵前的這個女人,為這樣的男人生兒育女,這個女人今後的生活,幾乎可以一眼望到頭了。

阮齡拉了葉栩的袖口。

葉栩立刻領悟了阮齡的意思,兩人一起遠離了這對吵鬧的男女。

“葉栩——”

“我……”

走到禮品店的出口,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阮齡笑:“你說。”

葉栩:“……”

“剛才我說的話……”葉栩的神情很不自然,眼神躲閃,“你沒當真吧。”

阮齡歪了歪腦袋:“你是希望我當真呢,還是不當真?”

少年一怔,對於這種打太極式的說話方式,顯然缺乏應對的經驗。

阮齡唇角微揚。

她就喜歡葉栩這一點,要是太過八麵玲瓏,就和他爸一樣,不好玩了。

安靜了片刻,葉栩終於開口:“我就是看她無緣無故針對你,所以想氣一氣她。”

阮齡眨了眨眼:“所以就是說,你剛剛說要報答我,不是真心的咯?”

“我不是——”少年立刻急切地說。

然後他又反應過來,轉過身背對著阮齡,不說話了。

阮齡笑彎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葉栩忽然說:“那你剛才想和我說什麽?”

“那個呀。”阮齡輕飄飄地說,“我就是想說,二十分鍾快到了,你爸應該快回來了吧。”

葉栩:“……哦,應該是吧。”

少年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其實失望還是透過眉眼盡數流露出來。

阮齡忍著笑:“還有就是……”

葉栩看了阮齡一眼,眼神像隻無精打采的小狗。

阮齡:“謝謝你剛剛維護我。”

葉栩:“……”

少年的耳根暈紅了。

“不過,”阮齡帶著笑意說,“養老送終什麽的就暫時不用了,我還想活久一點呢。”

葉栩別過臉,聲音悶悶的:“都說了不用當真了。”

來到出口處沒多久,兩人的手機一前一後地響了起來。

是葉景池在群裏發了消息,說是已經買到了藥,問他們現在在哪。

阮齡回複了她和葉栩的位置,讓葉景池來禮品店門口接。

兩人又默默等了一會兒,之前的那對男女也從禮品店裏出來了。

看樣子兩人從吵架變成了冷戰,女人冷著臉走在前麵,男人跟在女人後麵兩步,嘴裏還叼著根沒點的煙。

再次看到阮齡二人,女人腳步一頓,接著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她自知說不過,剛剛又因為和男人吵架耗盡了精力。她作為一個孕婦身心俱疲,隻能以此表達不滿。

阮齡懶懶地瞥了女人一眼,遞給她一個憐憫的眼神。

女人瞬間讀懂了這個眼神,隻覺得胸口一堵,正要提起氣再戰——

葉景池就在此時出現了。

年輕英俊,風度翩翩,和角落裏叼著煙的男人簡直不像是一個物種。

女人呆滯地看著葉景池走近,愣怔的時間裏,葉景池已經來到了阮齡的身邊。

“東西買到了。”葉景池眼裏帶著笑意,“上車吃,嗯?”

五官深邃,眉目卻柔和,語氣溫和又不乏關切。

女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後自己那滿臉不耐煩的男人,隻覺得無比茫然。

阮齡:“好,車在哪裏?”

葉景池:“我讓司機開到門口了,出去走幾步就能看到。”

“我不在的時候,沒發生什麽吧?”葉景池又問葉栩。

葉栩淡淡地答:“沒有。”

“嗯。”葉景池點頭,“那走吧。”

三人走出大廈,沒有再給身後的人一個眼神。

……

“鬧夠了沒?”叼著煙的男人不耐煩地開口,“沒鬧夠的話,我先去門口抽幾口煙,你再冷靜冷靜。”

女人紅著眼:“……汪宏遠。”

男人翻了個白眼:“又怎麽了?”

“我要離婚。”

晚上的那頓法餐耗時太久,司機將三人送回家時,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葉景池和葉栩都去了樓上洗漱。

阮齡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休息了一會兒過後,也去了房間裏的浴室。

房子大就是有這個好處,什麽時候想洗澡都不用等。

酒後不宜泡澡,於是阮齡衝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後慢悠悠地穿好浴袍,拿起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係統音突兀地響起:【宿主請注意,即將發布主線任務。】

阮齡漫不經心地拿著風筒,繼續吹著濕漉漉的長發:“這都快到休息時間了,發布什麽主線任務?總不能是讓我和葉景池睡覺吧?”

係統:【……】

阮齡的手頓了頓:“……不是吧?你來真的?”

【咳咳,其實也不是,這個需要詳細地和你解釋一下。】

“行吧。”阮齡慢條斯理地把吹風機放在洗手台旁邊的架子上,“你說。”

【是這樣的。按照原劇情,你千方百計獲取葉景池和葉栩的好感,卻屢屢失敗。無計可施的你想到自己這麽多天以來都是和葉景池分房睡,決定孤注一擲——】

阮齡揚了揚眉毛:“不會是我猜的那樣吧?”

【……差不多,你提出想和葉景池在同一個房間休息,就像其他夫妻那樣。】

聽到這,阮齡端詳了一下梳妝鏡裏自己的素顏,臉型小巧而流暢,五官精致不失美豔,皮膚白皙又有光澤。

“我長成這樣,他都沒答應?”她問。

係統被噎了一下:“……是的。今晚的你精心打扮一番後,主動敲響了葉景池的房門,提出想一起休息的請求。但葉景池卻果斷拒絕了你,並且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減少了回家的次數。”

阮齡:“……”

“嘖嘖。”她搖了搖頭,“對了,你之前說,葉景池多少歲了來著?”

【?】

阮齡:“三十五,還是三十六?”

【……是三十四。】

阮齡一針見血地指出自己的猜測:“他不會是已經不太行了吧?”

【?!】係統被阮齡的直白震驚了。

【人家這叫坐懷不亂!】

阮齡:“我覺得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此時,剛用電腦處理完郵件的葉景池,莫名地覺得嗓子有些癢。

【……總之,由於主線任務是根據原劇情發布的,所以你隻要和原書裏一樣,敲開葉景池的臥室門,提出想在他那邊睡的請求,並且得到對方的明確答複,就算任務完成。至於你們有沒有真的在一起睡,不會影響到判定結果。】

……

阮齡不是什麽保守主義者。

在她看來,隻要兩情相悅,又不涉及破壞他人的感情或家庭之類的醃臢事,男女之間發生點什麽都很正常。

更何況,她和葉景池名義上還是夫妻。

所以,如果是和葉景池這樣長相身材都是極品的男人,你情我願地發生點什麽,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阮齡更熱衷於享受男女之間的你來我往,曖昧糾纏,而不是自己主動送上門。

換句話說,她不喜歡上趕著。

於是,幾乎沒有猶豫地,阮齡就想好自己要怎麽做了。

由於下午和晚上都有安排,葉景池提前在公司群裏表示自己要休假半天,並且把事情都交代給了裴特助。

但在一天的忙碌過後,葉景池還是在洗過澡後,又親自回複了幾封重要郵件,這才準備入睡。

房門就在此時被敲響。

葉景池皺了皺眉。

家裏的管家和傭人都清楚他晚上不喜歡被打擾,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是不會來找他的。

男人整理了一下睡衣的領口,打開門。

接著,葉景池愣住了。

阮齡穿著一條淡紫色的長睡裙,一頭明顯才剛剛吹幹的蓬鬆烏發披散在她的身後,發尾隨著她抬頭的動作,在空中輕輕晃了幾下。

見他開門,她扶著門框仰頭看他,眼神裏透露出一種……迷茫。

葉景池:“……”

這是晚上的香檳,讓她喝醉了?

那瓶香檳她確實喝了不少,但他看她的樣子很清醒,又覺得成年人應當對自己的酒量有數,也就沒有阻止她。

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她也好好的,除了嘟囔了幾句“好撐”之外,沒有任何異狀。

那瓶香檳,後勁有這麽大嗎?

葉景池這樣想著,決定按兵不動,看看她究竟想做些什麽。

阮齡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確認身份般地叫他的名字:“葉景池。”

葉景池:“嗯。”

兩人就這麽對視了兩秒,她忽然突兀地抬起左手,指了指葉景池的身後:“我想睡那。”

葉景池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順著阮齡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這個舉動是多麽的多餘。

這裏是他的臥室,房間的陳設他再熟悉不過。阮齡指的地方除了他平常休息的那張床,當然不會有什麽別的東西。

寬敞的雙人**沒有堆放任何雜物,暗色且沒有過多花紋的床品,十分符合使用者冷靜自持的個性。

見葉景池不回答,阮齡又執拗地重複了一遍:“我想在那邊睡。”

葉景池沉默著,眸色幽深。

半晌,阮齡一臉疑惑地看著葉景池,伸手在他麵前揮了揮:“你沒聽到嗎?怎麽不回答我?”

表情天真又無辜,偏偏配上她那雙眼尾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硬生生地多出幾分嫵媚。

葉景池:“……”

如同過了一個世紀,葉景池終於應道:“聽到了。”

出口的聲音竟然有些沙啞。

“那我——睡了哦?”阮齡盯著他,眼神專注,語調刻意地拉長。

葉景池:“……嗯。”

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葉景池覺得在自己答應的那一瞬間,那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睛裏,快速地閃過了一絲他讀不懂的情緒。

接著下一秒,阮齡從葉景池和門框之間的那個空隙側身溜了過去,動作敏捷得完全不像是一個喝醉了的人。

葉景池詫異地轉身,看著她又慢悠悠地,幾乎是十分優雅地爬上了床,最後還不忘給自己蓋好了被子。

然後,她看著他,滿眼困惑,卻又理所當然地開口:“我要睡覺了,你怎麽還在這裏?”

……

站在二層的走廊裏,葉景池才終於緩慢地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被從他自己的臥室裏麵趕出來了。

葉景池揉了揉額角,隻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荒唐。

而他卻偏偏也成為了這荒唐中的一環,眼睜睜地看著,並且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

半晌,男人歎了口氣,認命地朝著走廊另一邊的副臥走去。

家裏除了三個人分別的臥室,還有一間客房。

但家裏很少來客人,客房如今已經堆放上了一些雜物。

現在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讓傭人大半夜起來幫他把客房收拾出來,再找出一套幹淨的床品換上,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更何況,他該怎麽解釋,自己忽然被阮齡趕出了房間這件事?

因此,今晚他如果還想睡覺,就隻有一個選擇。

然而在打開阮齡的臥室門之後,葉景池看著那嫩粉色帶花邊的四件套,數不清第幾次地沉默了。

……

長久的沉默之後,已經很久沒有親自鋪床的葉景池,從衣櫃的深處翻出了一套淺灰色的床品,換掉了原本的那套粉色係四件套。

幸好在阮齡找來之前,他已經洗漱過了,如今直接上床休息就可以。

葉景池一向作息規律,工作日晚上十一點半到一點之間入睡,早上七點之前起床。

然而今天他望著天花板,卻遲遲不能入睡。

床品分明已經被他全部換過了,按理說這張床應該已經完全沒有了原本主人睡過的痕跡。

可葉景池卻覺得渾身不自在,仿佛周遭還都是她的氣息似的。

心底也升起了一股久違的煩躁,他甚至生出了一種衝動——

想去看看那個霸占了他房間的女人,此刻是已經安穩入睡,還是也和他一樣輾轉反側。

但也就是想想。

已經刻入骨髓的良好教養,讓葉景池絕不會在半夜闖入一個女人的臥室,哪怕那個房間原本是屬於他的。

就如同剛才,哪怕她真的醉到投懷送抱,他也決不會趁人之危。

這是他的原則。

……

不知過了多久,葉景池從**坐了起來,準備去房間裏的浴室衝個澡冷靜一下。

在看到架子上掛著的粉色浴巾,和堆滿了洗手台的護膚品後,男人的步子再次頓住。

浴室裏,似乎還彌漫著她習慣用的那種洗發露的味道,剛剛她支著門框看他的時候,他就聞到了。

葉景池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鼻子竟然也可以這麽靈敏,以至於能清晰的分辨出這種味道。

清新的果香味,混合著淡淡的木質香,很好聞。

一瞬間,那些還未褪色的新鮮記憶又全部湧了上來,幾乎將他淹沒。

最終,葉景池邁步出了臥室,去一層的淋浴間衝了個涼水澡。

再回來時,不知又在**輾轉了多久,他才終於入睡。

阮齡是在裝醉。

但那大半瓶香檳所帶來的微醺感,也不完全是騙人的。

否則不是專業演員的她,也不會敢在葉景池這麽精明的男人麵前表演。

因為這幾分醉意,阮齡一沾上枕頭,就覺得一股昏沉的睡意湧上了腦袋。

沒過多久她就睡著了,並且睡得十分安穩。

直到第二天醒來,她覺得房間的布置似乎有些不太一樣,這才慢慢回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麽。

為了完成係統發布的主線任務,她似乎是……在葉景池的房間裏睡了一個晚上,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阮齡揉了揉由於喝了酒而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她占了葉景池的房間,那葉景池是在哪睡的?

係統幽幽地上線了:【不知道,你睡著之後我就被屏蔽了。不過剛剛你醒來的這段時間裏,我看到你臥室的床品換了一套。】

阮齡眉梢一挑:“就睡一個晚上,他還專門換了四件套?這是在嫌棄我?”

【……葉景池是不是嫌棄你我不知道,我看你在他的**,倒是睡得比平常還要香。】

阮齡臉不紅心不跳:“是啊。我懷疑葉景池偷偷給自己謀福利,我感覺他這個房間的床墊和枕頭,都比我那裏的要舒服一些,就連被子都更軟。”

而且葉景池這裏還十分幹淨整潔,床品上沒有任何奇怪的味道,隻有柔順劑的淡淡香味,睡在上麵完全不會令人感到不適。

阮齡想,這應該是歸功於葉景池本人良好的衛生習慣,以及傭人們每天辛勤的打掃,缺一不可。

係統沉默:【……】

阮齡:“可惜不能一直睡在這。哎,你說如果我想要和葉景池換房間,他會不會同意?”

【……】雖然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但還是再次被宿主的厚臉皮震驚了。

阮齡在柔軟的大**舒服地翻了個身,感覺全身都徹底蘇醒過來了之後,才慢悠悠地從葉景池的**爬了起來。

她的洗漱用品,護膚品什麽的,都在她自己的那個房間裏。

於是阮齡整理了一下睡裙之後,就準備回自己房間的浴室洗漱。

她慢悠悠地打開門,順便用手指理了理被她睡亂了的長發。

下一秒,她和從三層樓梯下來的葉栩,在轉角處恰好撞上了視線。

……

葉栩看了看阮齡背後打開著的房間門,又看了看被她睡得有些發皺的睡裙,最後視線落在她亂糟糟的頭發上。

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複雜。

阮齡:“……”

這時候她說出那句經典的“聽我解釋”,還有用嗎?

而且,她應該怎麽解釋?

我昨晚醉了,所以不小心在你爹的房間裏睡了一覺,不過你放心,我睡之前把你爹提前趕出來了,並沒有做你想象中的那些事情?

怎麽想,都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一秒鍾之內,一萬個念頭在阮齡的腦海中轉過。

突然間她靈光一現,想起來上次她和葉景池吃夜宵被葉栩撞見時,葉景池用的那招“倒打一耙”。

阮齡清了清嗓子,鎮定自若地開口:“今天不是星期三嗎,都中午了,你怎麽還沒去上學?”

聞言,葉栩的目光更加複雜了。

葉栩看了阮齡半晌,緩緩開口:“……昨天學期末的家長會剛結束,現在學校已經放暑假了。”

阮齡:“……”

好吧,她完全把這事兒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