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尾巴
秦勳和岑詞離開病房的時候,走廊那頭走過來一男人,不高也不壯,穿得周正,沿著耳根到鎖骨處隱約能見一道疤。
很顯然是認識秦勳的,瞧見後就大步上前,笑著跟秦勳打招呼,一口一個“秦總”十分恭敬。
隻是看向岑詞時,眼神裏多了打量。
秦勳微笑,禮節相待,又不著痕跡地將岑詞拉到身後。
等進了電梯,岑詞問他剛剛是什麽人。
秦勳說,“周軍手底下的一個人,跟在他身邊好多年了,外號叫尾巴。別看他其貌不揚,辦事能力不容小覷,一旦被他盯上,真就像是長了尾巴似的甩不掉。”
岑詞聽了這話,心裏不知怎的就有了不安。
尾巴進了病房後沒立馬關門,而是叮囑了門外的保鏢一定要看住了,外麵又多了不少記者。
好生交代了一番後他才放心進了屋。
“軍哥,你還真見那女的了。”周軍對尾巴有知遇之恩,尾巴也是個知恩圖報的,這些年來兢兢業業為周軍辦事,深得周軍信任,所以身份地位也是不同,別人見了周軍都叫一聲周總,隻有尾巴喊軍哥。
周軍躺在那懨懨的,頭微微一偏示意了一下,尾巴趕緊上前把床頭搖下來。
“秦勳親自帶人來的,我再不樂意還能不見?都是混生意場,做事總得留三分薄麵。”
尾巴端了暖壺,給床頭的水杯續了水,“那女的麵兒挺大啊。”
“說是女朋友。”周軍皺了皺眉。
尾巴放下暖壺,“誆人的吧?從沒聽說秦總有女朋友,那女的妖妖道道的,別是給秦總灌什麽迷湯藥了吧?”
周軍瞥了他一眼,“秦勳那個人從來緋聞不纏身,不管大小場合也沒見他身邊帶過女人,這樣的人沒必要為了幫個女人扯這種謊。”
尾巴最開始是抱著死活不信的態度,聽了周軍這番話後開始遲疑了,“那……薇姐這件事咱就忍了啊?”
周軍看著他。
尾巴馬上說,“行,軍哥我知道了,你別這麽瞅著我,我瘮得慌,我離她遠點還不行嗎?”
“先把正事兒給我辦了。”
“得嘞。”
**
湛小野進入藥物治療的平穩期,換言之,他的第二人格始終沒再出現。
岑詞給他做意識引導時,讓他試圖摘掉他以為戴在頭上的帽子,湛小野跟她說,帽子不見了,他好像又是他自己了。
看上去像是恢複了很多。
就連羊小桃瞧見湛小野後都覺得他神清氣爽的。
湯圖心細,瞧出岑詞眉間的憂慮,問她,是不是湛小野的情況更嚴重了?
是更嚴重了。
但目前也隻是她的猜測,在沒找到答案之前,所謂的結論都是虛妄。
小野媽很快就把家訪事宜給安排好了,打了電話同岑詞約好了時間,到了日子後親自開車來接。
這一天下了挺大的雪,院落裏的鬆柏整個白了頭,團團白雪覆在鬆針上,隻留了青色的冒尖兒部分。岑詞怕冷,一件羊絨大衣外麵又裹了厚厚的圍巾,她本來就臉小,圍巾一圍大半張臉都沒了,隻能瞧見黑白分明的大眼。
每次她要出門時羊小桃都緊張夠嗆,這次見有車來接倒是放心了不少,但還是千叮嚀萬囑咐說,如果家訪完畢後人家不送你回家,你就給我打電話,再或者打給湯圖,你看你的車子都撞壞了……
岑詞趕緊打斷她說,放心,我可以約車。
湯圖的辦公室在前台的斜對麵,門沒關死,留了巴掌寬的縫子。從岑詞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瞧見坐在椅子上發呆的湯圖。
很神奇啊,擱往常,這番叮囑她別誤入歧途的場景裏少不了湯圖。
趁著車還沒到,她上前輕敲了兩下門,探頭。
聲音挺小,湯圖卻被嚇了一跳,見岑詞站在門口正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她哀嚎了一聲,問岑詞,“怎麽辦啊?”
這般的聲嘶力竭外加鬼哭狼嚎的,倒是讓岑詞一頭霧水,什麽怎麽辦?
“裴陸啊。”湯圖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打算,任由外頭的羊小桃聽得一清二楚的,“我都把話說那麽透了,他怎麽還沒來啊?”
岑詞聞言無語。
羊小桃在前台那扯脖子喊,“人家沒來,要麽就是你真沒把話說透,要麽就是人家真不喜歡你。”
裏頭的湯圖又是一聲哀嚎。
岑詞一直覺得情感不外露是不少女人的特點,但湯圖除外。此時此刻她站在湯圖的辦公室門口,看著她的這位合夥人外加有著豐富心理谘詢經驗的好友 ,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湯圖這個人是真心不覺得女追男是件臉皮厚的事。
“秦勳也沒來。”
一句話成功地遏製住湯圖的捶胸頓足,順帶的,也喚醒了她不知廉恥的幸災樂禍心理,瞧著岑詞,兩眼的光賊亮,“你也主動邀請秦勳了?”
岑詞斜靠門邊,慢悠悠說,“是我主動邀請的不假,但人家也主動同意了啊。裴陸呢,同意了嗎?”
湯圖原本一臉的激動眼能瞧見的就凝固了,怔愣了好半天,然後……繼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