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做我的治療師?

有命活著就有機會查到想查的事,有命活著也有時間解決想解決的難題。

這是岑詞生活的宗旨。

誰說看多了人性就能看開生死?不,這麽多年的從業經驗告訴岑詞,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

轉天,秦勳就打來了電話,告知周軍同意見麵。

不管是秦勳的辦事效率還是周軍的態度轉變都快到令岑詞驚訝,所以,在診所等秦勳的時候岑詞就在想,不管秦勳真正的目的如何,至少在這一環節上他是盡心盡力幫忙了。

秦勳很快來了門會所。

兩人的車子還都在修理廠,所以他開了公司的車。羊小桃打遠就瞧見斜靠著車身的秦勳,在岑詞臨出門前興奮問她,岑醫生,你倆是確定關係了嗎?

上了車後,岑詞想著羊小桃的模樣真心想笑,這得多恨嫁的姑娘啊。

見她眉眼染笑,秦勳挺好奇,問她怎麽了。岑詞自然不會跟他說羊小桃的事,回了句,“沒什麽,就是想到一件挺招笑的事。”

秦勳眉眼舒展,輕聲說,“很少見你笑。”

岑詞聞言微微一怔,少許輕喃,“我好像……從前不是這樣。”

“嗯?”秦勳沒聽清。

“哦,沒什麽。”岑詞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冒出這麽一句來,轉了話題,“撞了你的車,又麻煩你搞定了周軍,我欠你的人情似乎越來越多了。”

秦勳聞言笑了,倒是沒說客套話,趁著拐彎的時候轉頭瞥了她一眼,“那你打算怎麽報答?”

岑詞又愣住。

講真,她還沒想到這一層,更沒想到秦勳能這麽問,中國人說話向來講究禮尚往來,我說一句感謝,你說一句不客氣,這再正常不過的事,哪還有這種反其道而行的回答?

但秦勳也不像是隨口一說,似乎真在等她的答複。

岑詞舔了舔唇,一時間竟詞窮,等車子轉了兩個彎,她說,“要不然……我還是請你吃飯吧,雖然幾頓飯都抵不了救命之恩,但我隻能想到這種方式。”

秦勳見她一臉的認真,忍不住被逗笑。

岑詞不知他心裏怎麽想的,思量了小半天,“要不然從今以後你可以免費到門會所治療,哦,你別誤會,倒不是咒你心理有疾,我是覺得現如今社會壓力大,尤其是像你這類從商人士,適當的做一些心理紓緩挺重要,至少能緩解情緒緊張。”

秦勳看著前方,“你覺得我情緒緊張嗎?”

“……倒沒有。”

相反,他的情緒很平穩,從認識到現在,沒見他因為什麽事情緒波動過。

他笑了笑。

車廂裏陷入安靜。

岑詞更多是覺得不自在,好像自己提了個很糟糕的提議。可實際上這個念頭的形成是有原因的,對於秦勳這個人,她不排斥,畢竟一次次出手相救,但對於他極有可能會催眠這件事她耿耿於懷。

雖說她跟湯圖講一切事順其自然,可實際上真能順其自然?如果他會催眠,那他公司創始人的身份有可能隻是個掩飾,實際上他還有其他的身份是外界不知道的;如果在餐廳的時候他的確有意對她施加暗示,那他就是對她有所求,至少,是無法說出口的目的。

請君入甕也未嚐不是個辦法。

與其躲著避著,倒不如主動麵對,也方便她揣測他真實目的。

隻是上述話說出來後岑詞覺得冒失了,因為如果他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自然會懷疑她的初衷。

正想著,車子緩緩停下來了,前方紅燈,堵了一串車。

秦勳一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頭淺笑地看著她,意外問了句,“如果我去的話,你做我的治療師?”

“啊?啊……可以倒是可以,但情緒紓緩和心理輔助項是湯圖的擅長,到了我這一般都是嚴重的精神問題。”岑詞說到這,又不想把風險推給湯圖,便似開玩笑,“湯圖現在的心思在裴隊上,就不知道接不接你。”

秦勳抿了抿唇,“我跟她接觸不多,也沒必要多花時間再彼此了解,把我交給你,我自己也放心。你也說了,像從事我這行的定期做情緒管理和心裏疏通很關鍵,防患於未然。”

岑詞微微一笑,“好。”

進住院處之前,秦勳給了岑詞提醒。

“周軍對你有成見,所以他一旦說了什麽難聽的話你也別跟他嗆,你見他是有你的目的,目的達成過程無所謂。”

他的這份細心倒是讓岑詞沒想到,輕聲說,“再難纏的情況我都見過,所以就算被人罵上幾句我也不會生氣,放心吧,總不能讓你這番心血付之東流。”

周軍被轉到特護病房。

實則像他的情況,隻要是清醒了就沒什麽大問題,刀傷就靠慢慢養。許是耍了有錢人的脾氣,但凡都講究個特殊。

岑詞先跟主治大夫了解了一下情況,因為熟臉,大夫也沒隱瞞,便說他那傷回家養著也是可以的,就是每次來回來的上藥比較麻煩,有家庭醫生跟著也沒問題。

病房門口多了保鏢,兩名,一左一右站在門口,麵無表情的,讓岑詞沒由來地想起大宅門外麵的兩隻石獅子。

周軍這麽謹慎也不無道理。

他蘇醒的消息傳到了媒體的耳朵裏,聽說沒少抓住偷溜進來的記者,打著各種旗號的,據護士說,還有假裝醫院裏的清潔人員,闖進周軍的病房裏就要拍照。

為了拿到一手消息無所不用其極。

門口保鏢認出秦勳,但看見岑詞後略有遲疑,秦勳淡淡地說,“一起的。”

特需病房進門有玄關,秦勳走在前頭,岑詞很快就聽見客套聲起。

“秦總來了,快坐快坐。”

“別起別起,快躺下。”

你來我往的聽著都是好說話的人,果然是生意場上。

隻是,周軍的這份熱情勁在看見岑詞後戛然而止,笑凝固在嘴角,一時間臉色也略顯難看。他躺靠在床頭,身上纏著紗布,但看精神頭還不錯。

床頭一旁的櫃子上擺放著白瓷細脖吞口花瓶,裏麵插了幾株百合花,新鮮的,花瓣上頭還沾著水珠。護工隻剩下一個,見來了客人,三下五除二把果盤放好後就出去了。

秦勳對周軍說,“周總,昨天在電話裏跟你提過。”話畢,朝著岑詞一招手,“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