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溫曦卻無意回答,她隻是看了一眼許聞亦,對他壓抑著怒意的眼神毫無反應,扔了劍和麵罩,轉身就走。
“……”
許聞亦盯著她的背影。
旁觀的那些人一個個都麵麵相覷,沒搞懂這又是哪一出。
好端端的,溫曦跑來擊劍室幹什麽?還換上衣服親自上陣……
不是,她一個廢物大小姐,有這麽厲害嗎?
副部長上前來,摸了摸頭說:“部長,剛才他們問了她是不是嚴老師,她沒說話。”
許聞亦仍皺著眉頭,那張素日溫潤如謙謙君子的臉沉下來。
無形地釋放出壓迫感。
學校裏不缺仰慕他的女生,部裏也有。
女生走過來,遞來一張紙巾給他擦汗,小聲地關心:“部長你沒事吧?”
許聞亦不耐煩地擋開她的手。
女生第一次見他這麽凶,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眸裏透出戾氣,她呆住,有些嚇到,紙巾都掉在了地上。
副部長卻是和溫越西同一個腦回路,他根本不信溫曦會是許聞亦的對手。
都是一個圈子的,誰不知道誰啊,溫曦有幾斤幾兩誰不清楚呢。
從沒聽說過她會玩擊劍。
就算是最近練過,也不夠格成為許聞亦的對手。
不說許聞亦從小聯係,拿獎拿到手軟,就說他們之間的差距,也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剛才他可看得很清楚。
這種運動,個子高的占優勢,攻擊範圍會更大。
許聞亦比溫曦高了一個頭不止,可剛才溫曦卻能一劍削到他頭頂,更別提她擊中他的四肢。
隻有一種可能!
副部長:“我懂的,畢竟她是溫家的人,還頂著校長的名頭,總得給幾分麵子。”
他認定了是許聞亦讓著溫曦。
原來如此……
一旁的人恍然大悟,他們也信了,隻有這個理由能解釋。
許聞亦心裏一哽。
他是當事人,有沒有放水,他自己不清楚嗎?
看向溫曦離開時打開的那扇門,他忍不住心塞,莫名感覺身上被刺中的幾處更痛了。
劍鋒很銳利,他身上一定出血了。
想到這,少年眼神更是陰雲密布,他垂下眼眸,望著剛才被她打落的佩劍。
等再抬起頭,他的表情恢複正常,溫柔地對遞紙的女生笑了笑:“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情。”
女生眼睛一亮。
她就知道,許聞亦是她見過最最優秀,也是最最溫柔的人了,剛才一定是她的錯覺。
有人幫忙把許聞亦的佩劍撿起來。
他接過來,默默回到更衣室,剛進去,就冷漠地把劍扔進垃圾箱,衣服也脫下來扔掉。
許聞亦站在鏡子前,驚異地發現他身上竟然沒有傷痕。
沒有麽?
可這種針紮一般銳利的刺痛是怎麽回事?
那個女人當然不會擊劍,她剛才那幾招完全是胡來,沒有一招符合擊劍的規矩。
溫曦從更衣室出來,看見許聞亦靠在牆上,見她出來,他微笑著走過來,“溫小姐來學校找我有什麽事,是又想見我大哥嗎?”
這少年年紀不大,城府卻不淺,要不是她剛才見識過他動機性,差點就要被他這副溫潤如玉的樣子騙了。
溫曦:“在學校,你隻是學生,該叫我什麽?”
“……”明明是這女人以前要求他別叫校長,叫她姐姐最好,他折中叫她溫小姐,今天又變卦翻臉?
他心中不屑,卻笑容不減,溫和開口:“知道了,校長,以後都會稱呼您校長。”
溫曦挑眉看他。
當她聽不出來他在嘲諷?
不過今天的教訓到此為止。
她正要走,許聞亦卻上前一步擋住她的路,“可是校長,剛才我們那一局不算數,您應該沒學過擊劍吧,不是您那樣玩的。”
溫曦沒想到他輸了卻還沒吃到教訓,彎唇笑著說:“你應該沒好好看過校規吧,誰允許你越俎代庖替我開除員工?”
“另外,哪個次元的擊劍是磨利劍尖來比賽的?在一個錯誤的規則裏,錯上加錯有問題嗎?”
許聞亦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溫曦這個草包,她竟然知道越俎代庖這個成語?
他不知道溫曦,溫曦卻了解他。
這個擊劍社團,就是許聞亦一手搞出來的東西,是他在學校培植勢力玩弄人心的小遊戲。
社團裏都是他的人,有人如果不是,在他一番操作下要麽臣服,要麽被他弄走。
他有渠道收集學校裏各路消息,掌握每個人的資料,那些他看不爽的他都要踢出去,而那些人要麽有把柄在他手裏,要麽不敢跟許家抗衡。
擊劍社團,就像是他個人的小朝廷,說是黨同伐異也不為過。
每一個被他叫來的老師或學生,在擊劍上不是他的對手,必須用他改造過的劍。
剛才溫曦看過了,這種劍隔著訓練服,控製好力度不會刺出血,但肯定會淤青。
許聞亦果然是書裏認證的白切黑。
這孩子要是不早點拉回來,一定會像長成書裏那麽歪的樣子,
許聞亦忽然歎了口氣,他表情失落,垂著眼眸。
明雅的校服是純白和淺藍的色係,少年穿起來很襯氣質,顯得十分無辜。
“是因為我大哥遷怒我嗎?”
他聲音很輕,輕到讓人不忍心苛責。
然而溫曦不吃這套,她緩緩搖頭,“有沒有可能跟別人無關,我單純是看你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