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收到好人卡
第11章 收到好人卡
其實，仙道首先是被那個高個子男生的外表給吸引到的，畢竟綠間有著一頭顯眼的綠色頭發和跟他位於同一水平線的身高。
因為離得並不遠，他隱約聽到了那兩人的對話——
高個子男生手上牽著一個亮黃色的氣球，和他身上的氣質毫不相稱，他和對麵一個隻到他大腿那麽高的小男孩隱隱呈現著對峙的局勢，而且那個男生還麵容冷淡地對那個小男孩說：“不行。”
小男孩臉上馬上浮現出委屈的神情，男生卻是不為所動。
仙道眨眨眼繼續圍觀著這幕似乎是以大欺小的情景，順帶在心裏思考著要不要去幫個忙解決一下糾紛什麽的。
他看到那個小男孩扁著嘴伸出手想要去拉那個男生的衣角，結果卻是被那個男生一躲就閃開了，小男孩眼裏浮現出水光，他聲音小小的喊了聲“大哥哥……”
他對麵的男生卻依然是冷漠地用沒拿東西的右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聲音冷硬：“我說了，不行。”
仙道好奇——這是為了什麽事情呢？
小男孩幾乎是要哭出來了，他的聲音裏都帶著點哭腔了：“大哥哥……我真的很想要氣球……”邊說著他的目光還邊飄向男生手上牽著的氣球。
仙道這才恍然——原來是為了氣球啊！
不過他還是覺得不解地看著那個看起來比他還要高上一點的男生，內心疑惑——不就是一個氣球的事情嘛，至於要弄到小孩子哭的地步嗎？
隻是那個男生顯然不覺得這是件小事，他抿著唇看了眼就要哭出來的男孩不發一語，但是渾身的氣場都給了對方一種拒絕的感覺。
小男孩不由後退了一步怔怔看著他，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是不行的，他麵前的這個大哥哥根本就不會被他說服，可是……
小男孩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他緩緩低下頭，抽抽搭搭的聲音開始不斷傳了出來，他的雙手緊緊捏著衣角，嘴裏含含糊糊說著：“可是……可是莉香還在等著氣球……嗚嗚……莉、嗚莉香想要……”
——簡直就是可憐到了極點。
綠間看著他的表現，本就抿著的唇這下子抿得更緊了，他微微蹙著眉，看了眼自己左手上牽著的氣球——那是他今天的幸運物，由意識提供，隻要一到了明天就會自動消失……
他再看了眼仍然在抽泣的男孩，猶豫再三還是沉默著轉身離開了。
仙道看不下去了，他大步走到他們身邊，邊輕輕摸著小男孩的頭頂，邊笑著看向綠間，說了句：“不就是一個氣球嘛，你也不用那麽小氣吧？他還隻是個孩子而已。”
綠間皺著眉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生——顯眼的刺蝟頭，俊朗的外表，高大的身材，當然了這些外在都跟他沒什麽關係，隻是對方那種眼神他很不喜歡。
——就像是他做了什麽不好的事一樣。
綠間神情淡淡的再次扶了扶眼鏡，瞥了他一眼說道：“這個氣球是我的。”所以簡而言之就是他有權決定它的歸屬。
仙道擰著眉毛說：“可那也不過是一個氣球而已，送給小孩子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即使對方說得有道理，但他也還是看不慣對方這種冷酷的行為。
綠間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再斜眼看了停止了哭聲正悄悄抬頭看他的小男孩一眼，看到他仿佛是害怕一樣急忙低下頭的動作，眼神稍微有了些許變化。
但是最後他還是在說了句“我該怎麽做不關你的事。”後就大步離開了，留下仙道和小男孩在原地站著有些啞然地相互對視著，像是不敢相信他竟然就這樣走了。
“……那個，不好意思啊小弟弟。”仙道蹲下身看著明顯對綠間無情離去的背影感到失望和難過的小男孩無法，隻能不斷摸著他的頭以示安慰，“我沒有幫到你。”
不過小男孩也不是無理取鬧的小孩，他揉了揉發紅的眼睛，然後搖搖頭邊說：“沒關係，本來就是我太任性了，不關哥哥的事，謝謝哥哥幫忙。”雖然的確是很想要那個氣球，但是屬於別人的東西就算別人不願意給他，他也沒什麽資格抱怨。
仙道轉了轉眼球，瞄到了旁邊的一家便利店，轉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也許能讓小男孩心情變好的方法，他笑著把手放上男孩的肩膀，一邊感受著手下纖細的骨架，一邊笑著說：“因為你真的是太懂事了！為了獎勵你，哥哥請你吃冰淇淋怎麽樣？”
小男孩聽到有吃的東西眼睛馬上亮了起來，但是也隻是一會兒時間就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他不好意思地扯著衣角囁嚅道：“不好這樣的，媽媽說過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東西……而且莉香還在家裏等著我……”
仙道看著他雖然這樣說但眼底卻是分明露出了對冰淇淋的渴望，唇邊的笑意不禁加深了幾分，他裝作一副考慮的樣子說道：“這樣子啊……那你是要殘忍地拒絕我了嗎？哥哥好可憐啊，連想要請人吃冰淇淋也沒人願意要——”說著他還故意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小男孩心思可要比他單純多了，也果然上了他的當，他看到仙道這個樣子心裏馬上著急起來，連忙否認道：“不是的！大哥哥——我不是不願意，隻是、隻是莉香還在家裏等我……媽媽也說過——”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仙道一臉嚴肅真誠地打斷了：“可是你看我像是壞人嗎？大哥哥看起來像是會騙人的家夥嗎？”那張好看的臉上的表情十分具有欺騙性。
小男孩趕緊搖頭：“當然不是了！大哥哥是好人！”願意為他說話向另一個大哥哥要氣球的大哥哥當然是好人了！他怎麽會不喜歡他呢？
被發了張“好人”卡的仙道看著他認真著急的樣子心裏發笑，他趁機摸摸小男孩的腦袋，一邊說：“既然這樣那你就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不好的事情啦，所以接受哥哥我的冰淇淋也沒關係，至於在家裏等著你的莉香——”仙道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看到男孩緊張的神情後才笑著繼續說：“我想如果你能給她帶一個冰淇淋，那麽她一定不會介意多等你一會的。”兩個冰淇淋他還是請得起的。
小男孩的眼睛微微睜大了點，他在聽懂了仙道的潛在意思後喃喃道：“可是，可是——這樣子不太好……”他怎麽可以讓一個不認識的哥哥請他和妹妹吃冰淇淋呢？這也太不禮貌了！
仙道繼續摸著他頭頂柔軟的頭發，臉上的笑意是一貫的溫和爽朗，“沒什麽不好的，哥哥想請客啊，因為哥哥我很喜歡你們啊～～”真摯的話語讓人完全挑不出毛病。
男孩眨了眨眼睛，小圓臉上滿滿的不解，“大哥哥為什麽喜歡我們？”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對方啊。
仙道大大咧咧說道：“因為你是個疼愛妹妹的好哥哥，因為莉香有個好哥哥，所以我很喜歡啊！這樣不可以麽？”他也學著男孩眨了眨眼睛，看起來十分好笑。
男孩也被逗笑了，他搖搖頭臉上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我也很喜歡大哥哥！”想了想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相信莉香也會喜歡哥哥你的！”
仙道沒想到能那麽簡單就獲得了兩個不認識的小朋友的喜歡，他心裏也不由感到驚訝和欣喜，他聲線柔和道：“恩，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麽說。”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男孩看上去肉感十足的小圓臉，笑著說：“那我們現在就去買冰淇淋？”
小男孩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恩！”
於是達成一致意見的兩人就這樣大手牽著小手一起去了不遠處的便利店，在收銀台前仙道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他好奇地問男孩：“對了小弟弟，你為什麽想要那個綠色頭發大哥哥的氣球啊？”看對方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看到別人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會不管不顧去要的小孩子，他怎麽就對那個男生的氣球那麽執著呢？
男孩本來因為可以吃到冰淇淋而高興的神情馬上變得悶悶不樂起來，他低著頭用腳尖踢著地板，聲音也有些悶：“……因為我的氣球被風吹跑了，那是本來要帶給莉香的生日禮物，那個大哥哥的氣球和我丟的是一樣的……所以我才想要的……”一想到莉香可能會因此變得失望他就覺得好難過。
仙道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遇到個小氣的哥哥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我相信莉香一定不會怪你的，氣球丟了你一定也很難過吧？不用太在意喲！”聽到事情原委，他就愈發覺得那個男生實在是太不懂得為人處世的道理了。
可是男孩卻不讚同他的觀點，他認真地說：“這不關那個大哥哥的事，畢竟也是我自己不好，那個氣球對大哥哥來說應該也是很重要的東西，不好把我的不對放到大哥哥身上的。”他那時候也是太著急了所以才會一看到綠間手上的氣球就跑上去向對方要，現在想想就知道是他自己做錯了。
仙道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一個小孩子說教的一天，他苦笑著摸了摸頭，感慨道：“想不到我也會有這一天，不過小弟弟你是對的，是哥哥我太自私了。”自私到認為無償幫助別人就是理所當然的，也沒考慮過對方的意願。
男孩抬起頭用亮晶晶的雙眼瞧著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哥哥也是為了幫我嘛！哥哥也是個好人啊！”
仙道忍俊不禁地摸摸他的頭，覺得對方這個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等他們付完錢走出便利店的時候，兩人誰也沒想到居然還會再次見到綠間。
他們一出來就看到綠間在對麵街上左顧右盼著，位置剛好就是之前他們在的地方，而且重點是——
綠間手上拿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氣球。
仙道摸摸下巴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而在他身邊的小男孩則是“刷”的睜大了眼睛，他興奮地看著綠間手上的兩個氣球，然後急衝衝地跑向了綠間，邊跑還邊喊著：“大哥哥！”
仙道在他後麵跟著，一邊注意著看他的安全，一邊眼神微妙地看著不遠處的綠間——他回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呢？難道是他想的那樣嗎？
綠間可不知道他心裏的疑惑，他看到男孩像脫了僵的野馬一樣奔來，眉頭不禁蹙在一起，他對停在他麵前臉蛋紅撲撲的男孩說道：“在街上亂跑是很危險的，下次不要這樣了。”語氣裏有著難以分辨的關心。
仙道有些訝異，像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小聲應了句：“恩。”他記得爸爸也經常這樣跟他說話。
綠間狀似滿意地點頭，然後才把右手上的氣球遞給滿眼渴望的男孩，“這個是你的氣球吧？”
男孩驚訝地接過氣球，滿臉的不可置信，“大哥哥的意思是——這是我丟的氣球嗎？”
綠間麵不改色心不跳地點頭：“恩，剛剛正好看到就順手撿了回來，被掛在了樹上。”
男孩信以為真，睜大了眼睛看綠間，“真的嗎？好棒啊！大哥哥你真的是太幸運了！你還特地回來找我把氣球給我嗎？大哥哥你人真好！”
綠間收到一張“好人”卡後臉色有點不自在，他掩飾性的推了推眼鏡，說道：“沒有特地回來，隻是突然想到有東西要買，順路而已。”
仙道聽到這裏已經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他捂著嘴在一邊偷笑著，眉眼彎成月牙的形狀，顯然是很高興。
男孩不解地看著他，綠間接收到對方戲謔的眼神不禁瞪了對方一眼，試圖希望他收斂一下，結果仙道卻是笑得更歡了。
綠間不由輕咳了聲，然後連忙向男孩告別道：“好了，我該走了，你也該快點回家了。”說著沒等他們兩人反應過來就轉身走了。
男孩馬上揚聲說了句“謝謝大哥哥！”而後又像是反應過來一樣自言自語道：“……不過大哥哥不是說要來這裏買東西嗎？怎麽現在又走了……”
仙道看著綠間匆匆離開的背影眼裏笑意更深——說什麽氣球是路上意外撿到的，還是順路回到這裏的……簡直就是糟糕到了極點的謊話嘛！
他低頭看了眼仿佛對綠間說的話毫不懷疑的男孩，心裏覺得好笑——估計也就隻能拿來騙騙小孩子了。
在經過這件事情後仙道的心情明顯變得愉快起來，這從他臉上一直沒減少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來，這種好心情直到看到在外麵找他回去訓練的彥一時也沒減弱半分。
彥一盯著滿臉笑容的仙道整個人都驚訝到不行，他失聲道：“仙道學長！你今天是怎麽了？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嘛！”明明平時每次看到他臉色都會變得無可奈何起來。
仙道笑眯眯地說了句：“大概是因為碰到一個有趣的人吧～～”說著他就不由想起了那個高個子男生臉上的別扭表情，腳下的步子也不自覺輕快起來。
——嘛，那真的是個很有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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