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好
顧織相信, 不隻是自己有這樣的想法，看到傅予荊的導演，心中都會這樣想。
他的一個眼神, 隻那麽與你遙遙相望, 淡淡一瞥, 故事感就有了。
顧織跟著蹦噠, 時不時用手機拍照錄像, 忙得不亦樂乎。
快結束了, 粉絲大聲喊“安可”，顧織的聲音跟著一起，似能掀翻屋頂。
“安可安可……”
暗了的燈光再次亮起。
讓顧織驚訝且驚豔的是, 傅予荊不按常理出牌，最後的安可舞台居然選擇了一手國風歌曲, 露了一把戲腔。
顧織驚喜回頭看薑望：“我記得傅予荊以前演過小戲子，但他在電影裏麵好像沒唱戲的戲份。”
薑望點頭, 那部戲沒有武術部分，可他的兄弟是學唱戲的，在劇組當輔助，所以也對情況有所了解。
“他沒戲份, 但是很好學，跟著劇組裏的戲曲師傅，這個學一點，那個學一點。”
薑望笑得慈祥, 當長輩的就喜歡這種好學的孩子。
“學到最後, 學得還不錯, 後來還堅持學了挺多年。”
薑望的讚美根本停不下來：“你看他的眼神那麽有神靈動，跟多年學戲曲分不開。”
顧織聽得連連點頭, 更加欣賞傅予荊。
眼神子都快火花帶閃電了。
等到最後安可舞台完了，她才喘著大粗氣，喝了整整半瓶水。
高淩霜：“你今晚就沒停下來過，不愧是年輕人，體力好。”
薑望附和，語氣溫和：“和小傅一樣。”
兩位中年人頗有種找到同道中人的認同感。
他們平時勤於鍛煉，但真到了晚上演唱會這種需要精神和體力的雙重消耗的時候，還真是差點。
“走，我帶你們去後台。”薑望沒忘了正事。
後天正忙碌著，演唱會結束後，得收拾東西，哪個打工人不希望盡快下班。
顧織見傅予荊正忙碌著，和薑望道：“薑師傅，我不急，等等吧。”
薑望點頭：“行。”
顧織左右看了下，挑了個軟萌妹子，幫她收拾起東西來。
高淩霜見狀，也沒幹坐著，和顧織一起幹活。
軟萌妹子也是個衝浪達人，一眼就認出了顧織和高淩霜。
心中不由感歎，人家之所以成功，不是沒有道理的。
之前那麽多嘉賓來後台，可是沒有一個人像她們一樣，眼裏有活兒。
不僅如此，顧織幫完了她，還幫了其他人。
其他人詫異之餘，都跟顧織說了謝謝。
顧織收到了係統提示的感謝值，笑得更開心了。
這一趟，不虛此行。
係統提示的感謝值中，居然有傅予荊，顧織就知道，傅予荊把她的行為都看在眼裏，現在應該是閑下來了。
正好，她的忙也幫得差不多了。
顧織回頭，就這麽恰巧，正好對上了傅予荊看過的視線。
她朝對方笑笑，大方走過去，伸出手：“顧織。”
傅予荊快速地回握了一下。
比自己更加溫熱的溫度覆蓋在皮膚上，觸感更明顯。
“傅予荊。”
傅予荊介紹完自己，道：“薑叔，高老師……”
他頓了下，道：“還有顧小姐，一起去吃夜宵吧，邊吃邊說。”
顧織聽到傅予荊用性感的低音炮說出“顧小姐”這三個字，耳朵都酥了。
必須請傅予荊唱主題曲，無論用什麽手段。
她的電影這麽好，必須用上最頂級的配置啊！
顧織王婆賣瓜，看《仇怨刀》這部電影就跟看自己的孩子似的，雖然有許多不足，但並不妨礙她非常喜歡這部作品。
就跟最操心的家長那樣，絞盡腦汁拉高配置。
顧織象征性地吃了幾筷子清湯涮蓮藕，連蘸料都沒放蒜，就為了讓傅予荊在待會兒的談話對她有個好印象。
在她看來，傅予荊值得三顧茅廬，十顧也行。
看傅予荊使筷子的速度慢了下來，她用眼神尊敬地看向薑望老師。
那巴巴的眼神，薑望沒有閨女，看得心都軟了，十分迅速地讓開位置。
傅予荊放下筷子。
顧織從包裏拿出厚厚的一遝分鏡，當然了，她十分心機地隻拿出一部分。
“太多太重了，等傅老師看完這裏的，我再把剩下的拿給你看，可以嗎？”
傅予荊點頭。
顧織雙掌合起來，放在胸前，拜托道：“那傅老師，麻煩您看完之後，可以考慮一下和我們合作。”
顧織：看我真誠的雙眼。
傅予荊嘴角微微勾起，不過很快壓下去。
鬼使神差般，他像是隨手從褲兜裏掏出一張紙。
“看看。”
顧織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翻開。
看到上麵的字跡，顧織先是讚了一句“好字”，而後才看內容。
“是歌詞！”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希冀抬眸。
這個意思，是傅予荊已經答應了嗎？
這一桌坐的都是親近的人，常年和傅予荊工作的助理經紀人等都在這一桌。
在傅予荊和顧織談話的時候，他們都悄悄豎起耳朵。
在顧織坐過去之前，經紀人還和助理咬耳朵：“我猜予荊這次八成會答應。”
助理說出真相：“那肯定啊；按照傅哥的性格，要是不答應，他根本不會讓薑老師帶人過來。”
兩人都對傅予荊的行事風格了如指掌，從微末之處，就能猜出傅予荊的心。
不過，看顧織糾結試探的樣子，估計這位經常上熱搜的新生女導演，還沒反應過來。
助理悄咪咪道：“哥，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傅哥對女生這麽親近。”
經紀人很不客氣地拍了助理一後腦勺：“怎麽說話呢？”
“這叫合作對象！”
助理摸摸後腦勺，嘀咕道：“我隻聽到了對象兩字……”
經紀人：“……你不戀愛腦，誰戀愛腦？”
而正在被討論的兩人，一個專心致誌看分鏡腳本，一個專心致誌感受歌詞。
顧織一下子就看出傅予荊寫的這版歌詞，是站在九皇子的視角上寫的，講述的是命運，講述的是被困在仇恨裏的，受到影響的一家三口。
她一句一句慢慢看，慢慢體會，真是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寫到了心坎上。
無論是仇雲這個女主，還是九皇子和皇上，每個人都掙脫不開仇與怨。
顧織問：“這版歌詞有名字嗎？”
傅予荊睫毛動了一下，沒說有沒有，而是問：“你有什麽想法嗎？”
顧織興奮道：“不如叫《仇與怨》？”
正好對上電影名字《仇怨刀》。
傅予荊肯定道：“好。”
他沒說，其實他想的名字也是這個。
顧織從自己的包裏掏出筆，唰唰地在紙上寫下“仇與怨”三個字。
傅予荊看到她的字跡，和薑叔劇本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顧織感覺傅予荊的心情還不錯，又在包包裏掏啊掏，掏出另外一張紙。
“你看看這個。”
傅予荊微微挑眉，展開，而後挑眉幅度更大了。
顧織展顏一笑。
嘿嘿，沒想到吧，不僅你隨身攜帶歌詞，我也隨身攜帶歌詞。
傅予荊細細看完。
他寫的是人生與命運的困境，而顧織，寫的是家國大義，充滿著悲壯，卻又一往無前。
那是一群從來沒在電影裏露過麵的將士，他們沒在電影裏出現過一秒鍾，卻又無處不在。
其實，就連他們都無法擺脫命運的困境。
但正是因為無法擺脫，而選擇直接迎難而上，犧牲自己，保衛家國，才顯得這種精神特別可貴。
傅予荊腦中立刻冒出一些旋律和靈感。
他轉頭問顧織：“你寫的？”
是詢問，但語氣很肯定。
顧織抱拳：“班門弄斧，獻醜獻醜。”
傅予荊嘴角飛快勾了一下，他可沒從顧織臉上看出半點獻醜的不好意思。
“寫得很好。”他道。
顧織十分利索地收下讚美：“多謝鼓勵。”
隨後，她打蛇隨棍上：“那傅老師，你能不能給我這歌詞譜個曲，再嚐唱一下？”
傅予荊深邃的星眸深深地看了顧織一眼。
顧織十分上道：“放心，製作費不會少。”
傅予荊：“……”
他想說的是這個嗎？
“你不覺得，這首歌讓薑叔和高老師來唱，比較合適嗎？”
顧織順著對方的思路一下，這個想法妙啊！
不過她看的不是聲線這些，而是話題度。
高淩霜電影首唱，薑望新人卻年齡大，但演技成熟，這加起來，肯定有1+1＞2的效果。
顧織飛快應下：“你是音樂製作總監，聽你的！”
傅予荊：“我什麽時候多出了這個名頭？”
顧織揣著明白裝糊塗：“沒有嗎？你幹的就是這個職位的工作呢。”
“傅老師，我超喜歡你。我知道你來幹這個，肯定是殺雞焉用牛刀，但是吧，吃慣了鮑參翅肚，偶爾吃吃簡單的，轉換一下心情也好啊。”
傅予荊的心神被“我超喜歡你”這句直白的話給驚了一下，聽到後麵的解釋，一下子明白顧織說的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他抿唇，喝了一口茶，緩了一下心情。
顧織見傅予荊沉思，沒有直接拒絕，看上去有戲。
她又湊近了點，道：“傅老師，我還有個小小的意見。”
她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
傅予荊說不清是好笑還是無語：“你的意見挺多。”
“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為了讓呈現出來的效果更好。”顧織自有一套道理。
她發誓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個小小的意見。”
傅予荊點點頭：“說說看。”
顧織道：“我看你在安可舞台上唱了戲腔，正好，咱們電影裏也有一幕，是女主帶著九皇子一起在街上看唱戲，我們請了專業的戲曲老師表演。”
“我想在那個場景加入你唱的BGM，也就是這首歌。”
她點了點放在傅予荊麵前，也就是自己寫的那一版歌詞。
“你看看能不能在這首歌裏合理地加入戲腔？”
傅予荊：“也就是說，高老師和薑師傅一版，我這裏是另一版。”
“沒錯，”顧織很肯定道，“我相信你們呈現出來的效果會有不同的味道。”
傅予荊思考了一下可能性，在顧織期盼的表情中，輕輕點頭：“隨時聯係。”
顧織恨不得“耶”一聲。
她殷勤地拿出手機：“我掃你還是掃我？”
這個聯係方式必須加。
到了這一部，傅予荊也沒扭捏：“我掃你。”
顧織超額完成今天的目標，簡直是超級銷冠。
她美滋滋地坐回原來的地方，將位置還給薑望，很有眼力見兒的地沒再繼續和傅予荊拉近乎。
她和傅予荊第一天認識，能說這麽多話已經超出她的意料，不宜操之過急。
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慢慢深入認識。
傅予荊不動聲色地看著顧織落座。
他將顧織寫的歌詞紙折起來，忽然有點遺憾，這是打印的，不是手寫的。
要是手寫，說不定呈現出來的氣勢會更好，他也能從中獲得更多的靈感。
在一群人聚餐的時候，網友也在紮堆討論。
其中數傅予荊粉絲和顧織粉絲最活躍。
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顧織被拍到了！
【我今天去傅哥演唱會，好多人回頭看二樓，我拍了張照片，所以大家是在討論誰？】
【那個，我好像看到了妹妹啊】
【是顧織，我朋友說在現場親眼看到了她！】
【我在現場，真的是顧織！從頭蹦到尾，可嗨了，站在顧織後麵的是高淩霜姐姐，高淩霜姐姐戴了口罩，還有一個是新電影裏扮演皇帝的男演員】
【姐妹，你這眼神厲害啊】
搞清楚了是誰，下一步就討論起他們要幹什麽，明星一言一行都會被揣測。
【那裏是親友區，沒聽說過傅予荊和顧織認識啊】
【據我所知，他們之前並沒有交集】
【所以，我能dream一個顧織和傅予荊合作嗎？】
【不可能吧】
【傅哥可以複出影視圈嗎？啊，好想看傅哥拍戲】
【信女把話撂這兒了，要是顧織能請動傅哥複出，我一輩子支持顧織的作品】
【你們就不能想想，說不定是顧織要出道當歌手，請傅哥操刀出道曲】
【也不是不可能……】
【你們真是越說越離譜了……我喜歡】
【那個，要是妹妹真的出道，我也可以反過來支持傅予荊一輩子】
顧織的粉絲和傅予荊的粉絲各懷鬼胎，各有所圖，誰也說服不了誰，隻能遺憾散場，等待消息。
顏霸仁下戲後，看到網上的消息，立馬去找顧織問個明白。
【顏：老板，你去找傅予荊傅哥了？幹嘛呀？合作嗎？】
三個問好，足以表達出他的心情。
顧織回到酒店，看到消息，笑了。
她毫不掩飾地炫耀出去了。
【顧織：要合作了，電影的主題曲，哈哈哈哈，不過暫時要保密，你別說出去。】
【顏霸仁：哇！】
【顧織：放心，下一次見麵，給你們要個簽名照，我不會忘了，你們是傅予荊的才華粉。】
顏霸仁很快回了個“好”。
他沉默地看著屏幕，翻了好久和顧織的對話，說不清是因為傅予荊和顧織合作而激動，還是因為傅予荊和顧織合作，他卻夠不上而失落。
他還是不夠強大。
不管是傅予荊，還是顧織，他在他們麵前，都不夠強大。
那邊。
顧織終於想起顏霸仁最近在忙什麽了。
顏霸仁之前那個戰損裝被一個大導演看見，現在應該是在拍攝。
她記得這個角色不大，隻不過那個大導演拍得特別慢，才要十天半個月。
嗯，顏霸仁上完大師課，看看有沒有進步，之後要是顏霸仁喜歡，她就讓公司多接觸點影視資源。
顧織幾天後就收到了傅予荊發過來的demo。
【顧織：速度好快。】
【傅予荊：還可以吧，你聽聽，什麽意見盡管和我說。】
顧織聽完，心潮澎湃。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她想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傅予荊就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完完全全地把她想要的表達了出來，淋漓盡致。
顧織激動極了。
【顧織：太好了！】
【顧織：專業的事情專業的人去做，我相信你，傅老師。】
【顧織：不知道你正式錄歌的時候，我能不能去棚裏看？】
【傅予荊：歡迎。】
顧織握拳：“太好了！”
她就喜歡湊這種熱鬧。
顧織從今天就開始期待起錄歌那天了。
傅予荊發來了具體的時間和地址。
到了約定的時間，顧織先去商店看了看，想買點對嗓子好的東西，看來看去，最後買了十幾種不同品牌的礦泉水純淨水。
感覺傅予荊不喜歡喝飲料，上次一起吃火鍋，他都沒喝飲料，隻喝茶和白開水。
顧織還扛了攝像機去，就光明正大拍傅予荊……的花絮，之後還能剪個錄音棚的MV出來。
傅予荊比她想象中更容易說話，她一說，對方就同意了。
這次合作，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基本沒遇到什麽阻礙。
肯定是預示電影一路順利。
當代年輕人，該迷信的時候就迷信，該不迷信的時候就不迷信。
現在一切向好，是迷信的時候了。
“你好！”
顧織和錄音棚裏的人打招呼。
助理上來幫忙提東西：“顧小姐，你來就來，怎麽這麽客氣呢？”
顧織擺擺手：“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隨便買的。”
她看向傅予荊：“都是水，你應該能喝吧？”
剛好打開袋子看的助理：……
看得出來了，都是買給傅哥的，他們隻是順帶。
顧織看到助理的表情，哈哈大笑：“中午請你們吃大餐。”
助理先不好意思了：“那怎麽行……”
傅予荊輕咳了聲，助理立馬道：“顧小姐，您坐，我們在做什麽，您的器材需要放在哪裏？”
顧織自己動手：“我自己來就好。”
傅予荊朝顧織點點頭：“我進去了。”
顧織比了個OK的手勢。
她看到傅予荊站在麥克風前，心不知為何，跳了好幾下。
音樂聲起。
蕭聲、琴聲、二胡聲……國風樂器十分符合這首歌和這部電影的風格。
當傅予荊開始唱歌的時候，顧織能感受到，他的氣勢一下子不一樣了。
他身上流露出九皇子的氣質。
顧織緊緊盯著傅予荊。
他不是外放的情緒，而是有股內在的張力。
像是拉滿了弓的弦，下一刻就要崩了，但他就是不崩，讓人的心都跟著揪起來。
傅予荊唱完，顧織長長地舒出口氣。
如果說封朗是青澀的九皇子，那麽傅予荊就是默默藏著什麽的九皇子，一個想讓人心疼，一個想讓人默默地揭開謎底。
顧織不想比較優劣。
兩人有很大不同，每個演員都是獨一無二的。
但她真的很想和傅予荊合作一部戲。
這個被勾起的心思，就跟在驢麵前吊著的胡蘿卜那樣，時時刻刻都念想著。
在傅予荊麵前，顧織對於音樂是外行看熱鬧。
她真誠讚道：“如聽仙樂耳暫明。”
傅予荊搖搖頭：“還有進步的空間。”
顧織很尊重傅予荊這個製作人的意見：“您請。”
接下來，每次她覺得已經很好了，但總會聽到傅予荊說：
“再來一遍。”
反反複複，層層疊疊，來來回回。
顧織：不是再來一遍，是再來億遍。
助理遞來一把瓜子：“姐，嗑嗎？”
顧織一把子坐起來，嗑得比助理還流暢：“你們傅哥，一直都這麽精益求精吧？”
看得出來，這風格不是一天能養成的。
助理豎起大拇指：“姐火眼金睛。”
“習慣就好，”助理十分看得開，“反正傅哥折磨的是他自己。”
顧織：“那還是他比較善良。”
助理：“嗯？”
顧織一本正經：“至少折磨的是自己，我折磨的是別人。”
在劇組裏，她也是這麽一遍遍地要求演員再來一遍，隻不過，自己說是一回事，聽別人說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滋味，誰聽誰知道。
比如第二天，薑望來錄歌的時候，就被折磨得靈魂俱滅。
他癱坐在沙發上：“我練二十四小時武術都在這麽累。”
顧織給薑望按摩肩膀，要知道在劇組那麽大強度下的武術訓練中，她都沒給薑望按摩。
現在是充分感受到了薑望的絕望，顧織這才挺身而出，提振士氣。
“叔，您再辛苦一會兒，這樣，我讓你輕鬆輕鬆。”
薑望這才有了點興趣：“怎麽輕鬆？”
顧織：“換另一首歌唱。”
薑望：……
最終，這個輕鬆的方式還是用上了。
誰讓顧織是導演。
薑望眉頭微皺，一身正氣地唱著悲情纏綿的《仇與怨》。
顧織忍著笑，乘勢拍進攝像機裏。
她事先和傅予荊說過這是讓薑望唱著玩玩，所以傅予荊倒是沒糾正。
“這是花絮？”
顧織呲牙一笑：“這是福利。”
“等上映之後你就知道了，現在保密。”
傅予荊看著顧織狡黠的笑，忽然倏地扭頭，沒再繼續看顧織。
…
時間匆匆，《仇怨刀》快要上映了，正式宣傳慢慢鋪開。
當電影官微公布音樂製作陣容時，評論爆了。
【我沒看錯？】
【看來我不是唯一一個懷疑官博@錯人的！】
【媽呀，傅予荊！！！！！】
【傅哥電影首唱啊，人家以前都是演電影，還是拿獎的那種】
【對此，我隻想說，傅哥牛嗶】
【我就不一樣了，我想對顧織說，顧姐牛嗶】
【顧織能請動傅予荊，不得不說，真的很牛】
顧織和傅予荊的粉絲不約而同回想起曾經發過的誓言。
【顧織去傅予荊live house被拍到的時候，我就說，如果顧織真的能請動傅予荊，我就一輩子支持顧織，現在，我心甘情願，電影啥時候上映，我包場】
【必須包場啊，從今以後，妹妹是我的人間理想，傅哥是我的人間妄想】
【票房長虹！】
【我是妹妹的粉絲，謝謝大家支持，不過顧姐和我們說過了，她讓我們覺得好看就去看，不好看就不去看，不要勉強】
【沒聽說顧姐有粉絲群啊】
【不是粉絲群，是前幾天在機場坐飛機，正好和妹妹坐同一班，我們聊天，她跟我們說的】
【哇，好巧啊，我也想偶遇】
【妹妹說，接下來有很多路演，估計有不少見到的機會哦】
顧織正在為第一站路演做準備。
她喜歡路演，可以近距離聽到觀眾的心聲。
所以就算行程密集，她也不想缺席任何一場。
路演開始。
顧織精神飽滿出在人前：“大家好！”
觀眾席上發出熱烈的歡呼。
顧織懷著認真的心，嚴謹的心對待觀眾提出每一個問題。
她相信這個劇組的每一個人都有和她一樣的心情。
“最後一個問題，來，我們請那位穿紅衣服觀眾。”
紅衣觀眾激動地站起來：“顧導對票房有什麽期望嗎？”
顧織想了想，道：“我的期望是，每一張電影票都是觀眾心甘情願買單的。票房的數量，我無法控製。如果看完後，觀眾能說出一句，值回票價，我就很滿足了。”
這番話收獲了熱烈的掌聲。
當天這個回答被傳到網上。
【說得好真誠啊】
【至少顧織當導演，她不會想著糊弄觀眾】
【我相信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肯定知道如果電影不好，會遭到反噬】
【我就喜歡這種態度】
有看好的，就有不看好的。
【整個回答都在避重就輕啊】
【這麽一說，她就是在為自己留退路，口口聲聲說對得起觀眾，到時候票房不好，出來道個歉對不起觀眾，然後繼續撈錢唄】
【就是不敢給準話】
黑粉總是會冒出來，顧織對此很坦然。
可其他人很緊張，連劇組的保潔阿姨都拿著老花鏡在網上反黑。
保潔阿姨說，這關係到她的分紅，一定要重視，還發動了家裏人一起。
顧織樂嗬嗬地給阿姨發了個小紅包，肯定了阿姨的責任感。
顧織想得很明白，她又不是錢，沒道理人人都喜歡她。
她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觀眾，對得起跟著她做事的人就好。
顧織選的是國慶檔。同期有不少大製作電影，競爭還是比較激烈的。
一開始，表現得比較平穩，工作人員都有點極了，顧織讓大家安定下來，做好手頭的工作，兢兢業業做該做的事。
在口碑的發酵下，《仇怨刀》的票房終於迎來了飆升的數據。
【看哭了】
【我真的感受到了一種無可奈何的哀傷，可能人生就是這樣，命運弄人】
【仇雲是在複仇，可是她知道，就算是真的鯊了皇帝，她的家人也回不來了，當她真的鯊了皇帝後，她唯一的家人，她兒子，也不會再存在了】
【騙我眼淚，我嗚嗚嗚地哭】
除了被感情打動的，還有被畫麵驚到的。
【我可以負責任地說，這是一部好電影，內容已經有太多人分析過了，我這裏就不贅述，我想說的是畫麵，每一幀畫麵都很美，充滿了華夏古風美學】
【終於有人發現了，我也是這樣的感受，我學美術的，對一些構圖啊，色彩啊比較注重，這部電影，從頭到尾，都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當網絡版出來，我要截圖，把每一幀都分析一遍，顧織絕對花心思了】
傅予荊給這部電影錦上添花，他的歌火了，突然有一天，大街小巷和商場，還有各大短視頻平台幾乎播電影主題曲，特別是戲腔那一段。
傅予荊的粉絲看完，都在誇傅予荊製作的音樂。
【在傅哥聲音出現的那一刻，我哭了，我完全能感受到了電影和歌者想要傳達的情感】
【戲腔那段絕了】
【對對對，每一個轉音都轉到了我的心裏】
【本華生發現了一個盲點，戲腔這首歌叫《為國》，作詞是顧織啊】
【厲害了，繼跳舞之後，妹妹的又一才能】
【還有什麽是妹妹不會的嗎】
【我想讓妹妹唱電影主題曲，再不濟就像是薑望和高淩霜那樣，男女對唱也行啊】
顧織接了新的采訪時，就被記者問了這個問題。
“顧導有沒有想過自己唱主題曲？”
顧織笑道：“我不行，我的歌聲不太適合那幾首歌，還是專業的人、適合的人來比較好。”
“網友都想聽你唱，要不你唱兩句？”
顧織眼睛一轉，笑了。
她沒如網友的願，而是道：“我覺得我唱得再怎麽樣，都不如傅老師。”
“既然如此，不如我送大家一個禮物吧。”
當天直播結束，顧織發了她拍攝剪輯的錄音棚MV。
全程隻有傅予荊。
【看完了，媽呀，作為傅哥的粉絲，想給妹妹跪下，怎麽拍得那麽好呢？】
【這件單調的景，顧織做到了每一張截圖都好看，都有故事感，當然了，主角也很重要】
【看完這個MV，完美詮釋了什麽叫相互成就】
聊著聊著，有的網友就聊歪了。
【傅哥以前從沒拍過錄音棚版的MV，職業生涯第一次啊，就這麽貢獻給了妹妹】
【咳咳，那個，不是都說在喜歡你的人的鏡頭下，才會拍出最最最好的狀態】
【他在唱，她在拍，想想就覺得很美】
“咳咳咳……”小助理偷偷看了一眼準備去電影的傅予荊，快速切了小號。
【小道消息哈，就說錄歌那天，傅哥在錄音棚裏待了多久，顧織就待了多久，拍了多久。這個MV，可以說是集視頻之精華，是顧織親自操刀，從好多個畫麵裏挑出來，剪輯出來的】
【這麽一說，更好嗑了】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soulmate嗎？】
【原諒我隻會啊啊啊啊啊】
傅予荊看了助理一眼，道：“你在做壞事？”
助理立即抬頭，收手機，堅決否認：“沒有。”
他在做好事，為他嗑的CP添磚加瓦。
傅予荊不信：“你的表情，有點賊。”
助理：……偷心賊的賊嗎？
顧織最近太忙了，並不能第一時間知道網上發展出的CP粉。
這部電影，算是爆了。
裏麵的演員，有一個算一個，最近都有了更多的機會。
她很開心。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高淩霜自《魅姐》之後，本來就有很好，現在更加奠定了她的地位。
劇中的九皇子，封朗不用說，十六歲，新人，前途一片明朗。
現在有一大批姐姐粉媽媽粉，每天都在督促他好好學習，好好演戲，好好做人。
封朗捧著手機：“一定是我的問題，可能我看起來長得很像學渣，很不像一個好人。”
“老板，要不我下次接個反派角色吧。”
不能辜負了他在粉絲心中的形象。
顧織：“可以啊，就怕你演完之後，你的粉絲更加積極地督促你好好學習好好做人。”
封朗撓撓頭：“好像挺有道理。”
他道：“那我還是先看劇本吧。”
他現在也有了挑劇本的底氣啊。
而這一切，都是顧織帶給他的。
【係統：叮！感謝值+1】
顧織驚詫，看了一下，是封朗的。
她看向封朗的眼神更加慈祥：“也要好好學習，等你用好成績考上好大學，自然會加持學霸光環。學習文化知識沒壞處，你的思想會跟著進步。”
一番話，說得懇切極了。
封朗也感動極了：“謝謝老板！”
顧織看到係統又響起的提示音，拍拍封朗的肩膀。
而劇組另一個最大受益的新演員，是薑望。
起初是薑望演的皇帝，演的太好，被大家注意到。
後來，官微發了一個製作紀錄片，上麵介紹薑望不僅僅是帝王的扮演者，還是這部戲的武術指導。
這種反差，讓觀眾特別驚訝。
好吧，前麵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製作紀錄片裏出現了薑望光膀子舞劍的片段。
烈日下，古銅色皮膚的男人神情嚴肅認真，聚精會神地教別人舞劍，動作幹淨利落，目光如炬帶神。
威武雄壯的成年漢子氣息撲麵而來。
【男人味啊】
【其實，我不明白顧導為什麽要用那個昏庸的皇帝當武術指導，看完後，我悟了，這特麽的就是兩個人，還是那句話，質疑顧織，理解顧織，成為顧織，超越顧織】
【不信皇帝信薑望】
【薑帝登基好嗎】
從此，薑望有了新的網絡昵稱——薑帝。
薑望本來就很有氣勢，現實生活中的他，自帶一個正氣，和電影裏昏庸的君王判若兩人。
他顯然和封朗的紅不一樣。
封朗是戲比人紅，他是人比戲紅。
他可以讓觀眾很快地從角色中剝離出來，從而喜歡上他這個人。
【薑帝能去演始皇帝嗎，完美符合我對始皇的想象】
【我那虎背熊腰又迷人的老祖宗就是你了，薑帝，快來個劇本把他綁走】
【擇人不如撞人，顧導，就你了，寫劇本吧】
薑望從沒想象過自己會這麽受歡迎。
他第一次大規模地接觸網絡，以前都隻是給別人發個消息，打個視頻而已。
網友太可愛了，還幫他把戲路都安排好了。
他看得笑了起來，笑得紅了眼眶。
多年等待且藏在心裏的夢想，終於實現。
他感觸良多，最後，看向顧織：“顧導，謝謝你。”
顧織爽快地收下了這個謝謝，末了，添上一句：“最重要的是謝謝你自己。”
薑望：“嗯，我謝謝我自己。”
“薑叔啊。”顧織一嗓子，瞬間把感動的氣氛破掉。
薑望有點不安：“咋了？”
顧織笑著靠近，“我這兒有個事兒想要征求你的意見。”
薑望武者的警惕心非常敏感：“我怎麽覺得不是好事？”
“哈哈，有可能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壞事，看你的決定，我不逼你，”顧織說道，“還記得你當初錄歌嗎？我不是讓你錄了一遍輕鬆的歌？你願意把它發出去嗎？”
薑望回想了下，“是有這麽回事。”
那首歌很哀怨，和他的風格完全不搭。
顧織道：“你審核一下，看你想不想發。”
“你現在給大家的形象是霸氣，可能這個視頻發出去，會破掉一點你的這種形象，但也有可能讓你的形象更加立體。”
薑望：“就是這事兒？”
顧織：“就是這事兒。”
“發唄，我本來也不是網友以為的那樣，我更希望網友接觸的是一個真實的立體的我。”
於是乎，官微發博了。
【仇怨刀官微：當威武雄壯的薑帝唱起哀絕婉轉的《仇與怨》，畫風突變……】
薑帝這個新頂流，很有頂流的排場，不一會兒，就上了熱搜。
廣場發帖量噌噌地往上漲。
【哈哈哈哈哈哈，好認真又好搞笑】】
【傅哥版本是綿綿下細雨，多愁善感，而薑帝唰唰下刀子，紮你紮你紮你】
【原諒我不厚道地笑了】
【這個愛有點負擔】
【大佬給的愛，拿好，別鬆手，要不然打你了】
【用最恨的眼神唱情歌，就問你敢不敢動】
【明明很認真，但我就是很想笑】
【正道的光，太耀眼了，我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