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不走

◎讓他們跪著請你出來◎

薑院長沒出院, 依然呆在醫院裏。

姚欽麗勸他:“你先不要衝動,我看了芳夏的血常規……”

薑院長瞥了眼妻子, 芳夏是尾族人, 這是他目前最大的軟肋!

如果強行把芳夏攪進來,這群狼環伺的環境,最後的結果, 反而可能害了她。

“想辦法把芳夏救出來,送出國吧, 遠離這些紛爭。”姚欽麗說完, 輕輕拍了拍丈夫的肩膀。

薑院長重重歎息一聲, 撥通了賀悠悠的電話。

*

晚上霧氣有點重,送走客人後,薑遠秦坐在院子水池邊的藤椅沙發上閉目養神。

趙管事走前來,跟她匯報薑遠慧案子的進展。

“現在主要的麻煩點就是薑遠鴻他們家在鬧,他們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把事情鬧大,鬧的不可收拾。隻要薑遠鴻繼續鬧, 雲錦司那邊暫時不敢出芳夏的認罪書。”

薑遠秦拿著一把扇子驅趕蚊子:“你沒警告他嗎?”

趙管事無奈道:“薑遠鴻是站在他舅舅姬家那邊的,他哪裏聽我的警告。”

“你明天一早把薑遠鴻給我找來, 我跟他談。”

“好。隻要薑遠鴻簽字,芳夏那邊好辦, 律師流程已經走完了,錢也打她養母賬戶上,到時候她不簽字, 直接讓律師簽就行。我現在就是比較擔心, 薑院長……薑乾朝那邊會不會有什麽想法。”

薑遠秦把扇子放桌上:“薑乾朝剛才給我打了幾個電話, 剛好有客人在, 我就沒接。你去安撫一下他吧,就說也就關幾天,好吃好喝伺候著,等事情淡了,自然會放她回家。”

趙管事:“真放她離開雲錦司?”

“現在還在競爭小風氏之位,就算競爭到手了,一個沒有巢珠的小風氏,地位怎麽可能牢固?小風氏和繼位之間,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薑遠秦的言下之意是,大風氏就算現在得了重病,但那麽好的醫療條件照顧著,大風氏不會馬上就死。

趙管事明白宗主的意思,他輕聲道:“如果這麽說,這個芳夏留著肯定是禍害。萬一被人翻案了,還可能把我們拖下水。”

啪!

薑遠秦把一隻蚊子打死了,她輕飄飄地說道:“等事情緩一緩,找個借口讓她永遠閉嘴。這種在外麵養大的孩子,心裏不可能有薑家,算不得我們薑家的血脈。”

趙管事順著薑遠秦的意思說道:“這種事在雲錦司都好辦。猝死、暴斃或者畏罪自殺,他們會看著安排。”

薑遠秦抽了張紙巾擦掉手心的蚊子屍體,道:“到時候把薑乾朝安撫好就行,他也是可憐,送完兒子送女兒,現在是送孫女……”

“這就是命吧。”

兩人商量著怎麽草菅人命,嘴上卻還要感歎著被草菅人命的家屬,人生不容易,似乎說了,自己也就善良了。

薑遠秦把紙巾丟進旁邊煙灰缸裏,“還有薑遠鴻,這件事之後,想辦法把他的繼承資格給擼了,看他還能不能繼續跳的那麽歡。他要喜歡,可以改姓姬,看看姬家有沒有分家家主的位置給他坐!不識好歹的東西!”

趙管事小聲道:“我聽說,薑遠慧的案子十有八九就是薑遠鴻買凶做的,到時候好好查清楚這個案件,名正言順就把他給擼下來了。”

“果然不是個東西。”

……

第二天一早薑遠鴻被叫來,薑遠秦正在幫她寶貝兒子調整課表,她讓人等了半小時,才把人請進來“談心”。

薑遠鴻當然知道薑遠秦把他叫來是因為什麽,他本不想來的,但找借口也隻能拖延一時,所以最終還是來了。

在茶室裏,薑遠秦翻看著下次覲見大風氏時準備的禮物清單,她抬眼瞄了薑遠鴻一眼,道:“坐吧,吃早飯了嗎?”

薑遠鴻笑道:“我吃過了。”

“聽說,你還在雲錦司鬧?”

薑遠鴻坐下來:“沒有啊,是他們雲錦司非得請我去喝茶,喝完茶還要讓我簽字,我哪裏知道那個記者有沒有造假,這我怎麽簽字。”

薑遠秦:“你啊,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怎麽了?宗主,我呢比較愚笨,你有話可以直接提點我。”

“你知道那個芳夏是什麽人嗎?”

“我大伯請的調查師啊,一個記者。”

薑遠秦合上禮單冊子,道:“芳夏是薑遠樊的女兒,你大伯的孫女。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啊,我是不看好的,但是如果你大伯以後跟她相認了,二分家家主的位置,整個平康係醫院,薑家最大的資產,就都是芳夏的了。”

說完薑遠秦冷笑了一聲,言下之意: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薑遠鴻的臉瞬間僵住了。

難怪!

薑遠鴻想起那天大伯母說的話,而且芳夏眼睛確實像他堂大哥薑遠樊。

薑遠鴻也不傻,他想了想,問:“我大伯為什麽不認她?”

薑遠秦:“不是不認,應該是還沒到時機,想熬走大風氏再認。當年薑遠樊拉著小風氏風歌出去亂逛,才導致風歌遇害,現在你大伯如果宣布薑遠樊還留下一個女兒,你讓大風氏知道了會怎麽想?哦,你兒子把我兒子害死了,兩家都沒後代還好說,同病相憐嘛,是吧。結果大風氏絕後了,你又冒出個孫女來,這合適嗎?”

薑遠鴻慢慢緩過神來,他笑道:“如果芳夏真是我大哥女兒,家主的位置確實應該是她的。我沒意見。”

薑遠秦看得出來,這都是違心之言,“我已經提醒你了,該怎麽做,你自己衡量。”

薑遠鴻沒說話,薑遠秦發現這倒是一個難得的,借刀殺人的機會,她又道:“在雲錦司的監獄裏,發生什麽事,都是可能的。”

*

芳夏在問詢室被關了一天兩夜之後,突然有工作人員來給她上手銬和電子鐐銬。

隨後她被蒙上眼睛,帶著去坐電梯。

雖然眼睛被蒙上了,但芳夏的方向感很強,她大概能判斷出,這部電梯所在的位置,是她之前沒去過的西區。

裏麵有股濃烈的鐵鏽味,應該是部老電梯。

電梯下行速度不快,沒多久,電梯停下,她跟著人往前走,走了有三四分鍾,進了好幾個門,才停下來。

聽見又一道開門聲響起,被帶進去後,才取下手銬和眼罩。

這是個鐵籠監獄,四周包括門都是鐵枝,左右兩邊和對麵,都是牢房。

牢房之間互相看得見,萬幸的是,這是個女子監獄。

帶她進來的女獄警,是個微胖的阿姨,她說話還挺客氣:“門上有呼叫鈴,有事可以按鈴叫我們。”

等獄警出去,芳夏低頭看了眼腳下的電子鐐銬,亮著紫色的燈,這是防止越獄的。

旁邊傳來聲音:“哎!怎麽那個老巫婆對你這麽客氣。”

芳夏抬頭看,左邊牢房關了個光頭年輕姑娘,再四周看了一圈,這一片七八個牢房,共關了三個人。

看來有巢人都挺老實守法,監獄位置很空。

光頭姑娘告訴她,這是臨時監獄。在地下六層,等判刑了,可能會去不周山監獄,也可能會被關到9層或10層的大監獄裏去。

芳夏問那姑娘:“不周山監獄在哪兒?”

“在北城風城堡附近啊。”

她外婆之前是被關押在裏希-不周山監獄,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北城的不周山監獄。

“你犯了什麽事進來的?”光頭姑娘問她。

芳夏道:“我被誣陷的。”

光頭姑娘聽了很氣憤:“你知道我怎麽進來的嗎?我在論壇發帖罵大風氏,然後一群人網暴我,結果呢,他們不抓網暴我的人,反而把我關進來了。說我是幾十年來,第一個罵大風氏的北巢人!還說我是忤逆不道的叛徒!”

“你在什麽論壇罵大風氏?”

“還能是哪個?就‘隱秘之主’論壇啊。”

芳夏隻去過丸城的官網查看過資料,她沒有其他有巢網站的網址,所以並不知道什麽論壇。

她也不好說自己不知道這個論壇,隻問:“你罵什麽了?”

光頭姑娘道:“大風氏生病,不是要全民祈禱嘛?祈禱就祈禱吧,結果還要打卡,我們這些屁民的時間不是時間嗎?我就發帖【請問大風氏什麽時候能嘎,天天打卡煩死了】,然後你就在這兒看到我了。”

本來心情鬱悶的芳夏,被逗笑了。

外麵傳來鐵門開鎖的聲音,吃午飯了,獄警推著推車一間間送過來,並把餐食通過離地麵半尺高的一個小窗口遞進來,是雞扒飯,有雞腿和蔬菜,還有一個橙子,一個蘋果,一瓶果汁飲料。

而光頭姑娘的隻有一份豆角炒肉飯,她大聲質問獄警:“我怎麽沒雞腿?我也沒有水果和飲料?”

獄警不搭理她,推車走了。

芳夏沒有什麽胃口,她把水果和飲料都遞給女孩:“給你!”

光頭姑娘住進來幾天就餓了幾天,她想吃雞腿,芳夏便把雞腿給對方了。

芳夏沒吃午飯,晚飯也沒吃,隻吃了一個橙子。

渾渾噩噩,就這樣過了兩天。

這監獄的層高很高,她躺在**,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想起小圓的求救,也不知道小圓沒等來她的電話,會不會很絕望。

還有多少這樣的尾族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不應該坐視不管的。

躺著躺著,又想起她外婆,外婆就在這樣暗無天日,條件可能更差更惡劣的環境裏,被關了七年多。

她外婆一個活了將近兩百年的人,一個狠心勒斷自己兩根手指,期盼救援的人,一個意誌力頑強到別人無法相信的人,她怎麽會自殺呢?

她睡不著,就這樣躺著,腦子不斷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外麵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在開鎖,但開了很久都沒打開門,不像是用鑰匙開的。

芳夏站起身,走到門口往外看,有隻手伸進走廊盡頭的大鐵門裏,那人在用工具開鎖。

很輕的一聲響,門開了。

芳夏看見一個人貓著腰跑進來,再一細看,是雨半程。

她蹲在門口,抓著鐵枝,叫了一聲:“雨半程!”

雨半程給她“噓”了一聲,他還是那天的著裝,這幾天他都沒跑出去?

“你怎麽還在這兒?”

雨半程小跑過來,小聲道:“師父,我終於找到你了。”

原來這幾天雨半程都在這棟大廈裏轉悠,他都快把裏希大廈摸熟了。

“我偷了他們一張卡,現在不刷臉,直接刷卡,我就可以坐電梯了。這個獄區,外麵有三重門,第一重門我沒破解開,等了大半天,我才找到機會偷偷尾隨餐車進來,在那個樹洞裏躲了半天。”雨半程輕聲說著話,他看了眼牢門的鎖,隨後把背包放地上,從裏麵拿出工具盒,想要找一個匹配的工具開鎖。

他翻出一個蘋果遞給芳夏:“師父給你!我偷來的。”

“我有,你留著。”芳夏問他:“你把這片監控屏蔽了嗎?”

“屏蔽了,不屏蔽怎麽敢進來。我電腦昨天沒電了,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充滿了電,要不然我哪兒都去不了。”雨半程翻了一遍工具箱,沒找到合適的工具,他又站起來研究牢門,罵了一聲:“這什麽鎖!以前沒見過。”

芳夏道:“你快走吧,出去找賀悠悠想辦法。”

“找誰?”

“找賀悠悠。快點離開這裏,屏蔽這片區域的監控太久,會引起懷疑,而且我腳上有電子鐐銬,逃出去也沒用。”

雨半程不聽勸,已經到這兒了,他不願意放棄,找了個萬能工具,開始試,但怎麽試都開不了鎖。

芳夏催促他:“你快走,聽我的。”

她剛說完,啪……頂上的大燈突然亮了!

雨半程反應速度很快,他抓起背包就跑,但他隻能往裏跑,裏麵是另外一道鐵閘門。

有人大聲追趕,獄警手裏拿著警棍跑過去了!

光頭女孩被吵醒,她爬起來問:“出什麽事了?幹什麽呀?誰啊?”

不久,芳夏聽到了雨半程的求饒聲……

芳夏閉了閉眼,這次要考慮怎麽救兩個人了。

*

賀悠悠穿過舊街巷,在一棟板式樓房前停下腳步,按下門鈴後,謹慎地四周看了一圈。

門打開,她拉開防盜門,往裏走,上了三樓。

這是一梯兩戶的老樓,她敲了敲左邊301的房門。

貓眼裏應該有人往外看,很快門打開了。

賀悠悠走進去,屋裏拉著窗簾,開著燈,房間收拾的很幹淨,大廳桌上的手提電腦開著,許冬坐回椅子上,繼續對著電腦研究圖紙。

賀悠悠走前去,也盯著電腦屏幕看,“這是薑院長提供的最全的圖紙了,幸好在他的地盤上。”

許冬問:“他打聽到芳夏被關的具體牢房了嗎?”

“打聽到了。到時候,我、大眼跟你一起去。”

“可以,我們分工合作。”

賀悠悠拉凳子坐下後,看著許冬,道:“把芳夏救出來後,薑院長的意思是,送她到國外去,在這裏太不安全。”

許冬一眼看穿賀悠悠心底並不願意把芳夏送到國外,“你們就這樣放棄了?不像你的風格。”

賀悠悠無奈道:“薑院長的意思是薑院長的意思,我們先跟他合作,把人救出來,之後怎麽操作,後續我們可以加上芳夏一起討論。我們憑什麽躲到國外去?是不是?”

許冬道:“關鍵看她選擇。她選擇什麽,我都支持她。”

“你們還能走到一起嗎?”賀悠悠微微搖頭並不看好,“你們兩個的名字,一個是冬天,一個是夏天,兩個都是強勢的人,最後很難處到一塊去。”

許冬並不想跟賀悠悠談個人感情的事,他打開做好的計劃表,把筆記本電腦轉過去給賀悠悠看,“我昨晚寫的計劃,你看看有沒有需要改的?”

賀悠悠認真看了一遍:“周二晚上周三淩晨是值班人數最少的是嗎?今天是周二,如果今晚不行的話,那就得再等一周。”

許冬:“等一周太長了,我怕中間會出意外。”

賀悠悠:“現在就是電子鐐銬怎麽解開的問題。薑院長想辦法打聽去了,他要是打聽不來,那他這個院長,白當了。等會兒我再給他電話,沒問題的話,我們今晚上就行動。”

*

淩晨兩點半,夜空月朗星稀。

裏希大廈四樓監控室裏,有兩位工作人員在值班,其中一個在裏間盯著屏幕,一個外間吃宵夜。

篤篤篤!

有人敲門,在外間吃宵夜那個去開門,打開門卻發現門外沒人,他探出頭去……

脖子被人一卡,整個人暈了過去。

盯著監控畫麵的人聽見動靜趕緊出來,卻發現同事倒在門口,他忙拿出對講機,還沒說話,就被人從身後打了一棒子。

大眼收起棒子,輕輕踢了踢那人,那人已昏迷過去。

許冬從外麵進來,他和大眼都穿著雲錦司工作人員的服裝,他們把兩個值班人員綁住,嘴巴貼上膠布,關到另外一個休息室裏。

賀悠悠站在門外把風,她低聲對著衣領上的對講嘜提醒:“別忘了拿電梯卡。”

大眼今晚負責盯監控屏幕,許冬拿了電梯卡跟著賀悠悠往裏走去。

他們之前在圖紙上已經把路徑熟悉了好幾遍,此刻的他們,就像雲錦司的老員工,走路都悠哉悠哉的,目不斜視。

進了電梯,刷卡先去負8樓。

現在是淩晨兩點多將近三點,許冬算過,今晚整棟大廈值班的隻有78人,而監獄區域隻有五十人不到。

裏希大廈地下麵積很大,隻要規避得當,避開巡邏的值守,是可以順利劫獄的。

當然,前提要拿到鑰匙。

從電梯到達牢房有四重門,每一道門的鑰匙都不一樣,第一道門和最後一道門想用開鎖工具成功解鎖的難度非常大。

而且用開鎖工具強行開鎖,會被監獄裏的其他犯人發現,要是那些犯人叫嚷起來,那就前功盡棄了,危險係數太高。

所以,他們還是得想辦法,把所有鑰匙都拿到手。

到達負八樓,電梯門打開,前麵宿舍區很安靜,走廊裏掛滿了衣服,有不少房間還亮著燈,有巢人睡眠少,大部分夜貓子都還沒睡。

按照圖紙往右邊走,拐了幾道彎,靠近值班室的時候,聽見了吵嚷的說話聲,聽聲音,是有人在打牌。

許冬往前探頭,發現值班室外麵有一片休閑區域,還有兩桌8個人在打紙牌。

加上值班室裏至少還有一個人,也就是說,他們要2對9!

肯定不能硬碰硬。

怎麽辦?

許冬想了個辦法,他讓賀悠悠在原地等著。

許冬快速返回宿舍區,觀察了一圈,找到一戶裏麵沒人,但開著窗的宿舍。

他潛入宿舍,宿舍裏窗簾、衣服、被褥都齊全,頂上有花灑和煙感器,一著火,隻要煙霧夠大,肯定會觸發消防警報。

許冬拿出打火機,剛要點火,就聽見耳機裏傳來大眼的聲音。

“小冬,外麵走廊有兩個人在聊天。”

那等於把許冬的退路堵死了,他出不去,就沒辦法點火。

賀悠悠一聽,馬上道:“我來把他們引走。”

沒多久,隻聽外麵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有人往外跑。

大眼道:“那兩人追賀姐去了。”

許冬點燃打火機,往床單被套上一扔,小火苗馬上躥起,他開門出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離開的時候,不巧,撞見那兩個追賀姐的人回來了。

許冬趕緊轉身閃進另外一條小道。

煙火味越來越濃烈!

鈴鈴鈴鈴鈴鈴!

消防鈴聲大作。

宿舍裏沒睡的人起來了,然後有人跑去拿滅火器,都是見過市麵的,小小火災,並沒有很慌亂。

但警報聲還是把所有人都吸引了過去。

許冬繞了點路,才回到之前跟賀悠悠蹲守的點。

賀悠悠已經回來了,她說:“打牌的人跑去救火了。”

許冬往值班室看去,值班人員正站在門口,往宿舍區張張望。

按照計劃,許冬走過去了。

值班室的獄警是個中年大叔,他看見是穿著調查組工作服的人走過來,調查組的級別比獄警高很多,他不認識許冬,但還是習慣性討好地問了一聲:“你們還加班啊?”

許冬笑道:“沒辦法。來拿一下鑰匙。”

“拿哪裏的鑰匙?就你一個?”獄警覺得奇怪,怎麽調查組的人親自來拿鑰匙,這不對勁,再看這人實在臉生,“寫OA流程了嗎?”

許冬道:“寫了,你去看看。”

聽許冬說寫了申請流程,值班獄警收回往腰間對講機摸去的手,轉身回值班室,剛踏進值班室的門,就被許冬一手捂嘴,一手拿著刀抵在他脖子下。

獄警在這兒呆了幾十年,還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他驚恐地舉起手,表示投降。

賀悠悠快速閃進來,走到鑰匙櫃前,問他:“密碼!”

許冬提醒:“我把手鬆開,你不要叫!你如果叫了,我手上的刀可不長眼睛。”

這獄警倒老實,根本不敢反抗,他老老實實報數。

打開鑰匙櫃,賀悠悠找到了對應的四把鑰匙,她來之前就已經拿到電子鐐銬密碼了,但還是想要驗證一下,她問:“電子鐐銬的密碼呢?”

“這我不知道。密碼都是係統自動生成的。”

許冬手上尖刀用了點力,“給我找出來。”

值班獄警要哭了,“我真不知道。那不歸值班室管。”

這人應該是真不知道,許冬一手劈在他後脖子上,值班獄警應聲倒下。他們把燈關了,拉上窗簾,並把值班室的兩層門都反鎖了。

從負8樓往上走樓梯到達負6樓,這一層沒有固定人員值守,隻有巡邏員。

他們找到了丁區,賀悠悠在外麵守著,許冬拿了鑰匙進去救芳夏。

芳夏躺在**還沒睡,聽到外麵有鑰匙聲,她以為是獄警,所以也沒在意,直到一層層開鎖進來的人,打開了她的牢房門。

她轉身一看,雖然夜裏的睡眠燈很暗,但她一眼看出了是許冬。

“是我。”他聲音很低。

芳夏坐起身,“你怎麽進來的?”

“出去我再跟你細說。”許冬蹲下來要給她解開電子鐐銬,結果芳夏閃避開。

芳夏道:“我不出去。”

許冬哄道:“以前所有都是我的錯,出去你再把我撕了喂狗,現在我們先離開這裏。”

“許冬……我外婆死了!這次是……真的死了。”芳夏語氣異常平靜。

許冬一頓:“你查到了?”

“我不越獄,我要光明正大從這裏出去。我不要再做其他人的棋子!我要革他們的命!”芳夏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晰。

她應該是已經有計劃。

許冬握著她的手,他能感受到她的委屈和憤怒。

他道:“隻要你決定了,我都支持你,哪怕是屍山血海我都會陪你走。我們換一種方式出去。我之前做了備選方案,萬一劫獄不成功,就用輿論倒逼的方式,讓他們跪著請你出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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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