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坑

◎洞裏黑黢黢的,神秘而幽深◎

他們在紅猿山走了一天半, 原本以為很順利,結果早上大眼自己走了, 中午, 老曹掉進了峽穀。

如果老曹在墜落的時候,抓緊了鐵索,他此刻應該還是安全的。

老鄒嚇得拿起哨子對著峽穀連吹好幾響, 大家都心急地等著穀底的回應,但這哨聲就像扔出去的鳥兒, 有去無回。

芳夏問:“能下去嗎?”

老鄒從來沒處理過這樣的突變, 主要是涉及人命了, 他是負責人,難免緊張,他咽了咽喉嚨,嘴唇都幹了。

“可以下,就是費時間。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許冬往下張望,也就兩三百米的高度,攀岩下去並不難, 他道:“可以下去的,來得及, 快把登山繩找出來……”

大家快速把登山繩找出來,劉氏兄弟在打攀岩釘, 老鄒打算和劉亮一起下去。

劉連嫌棄道:“老鄒你別,這活讓我們年輕人幹吧。”

芳夏放心不下,畢竟老曹是她選來的人, 她道:“我也去。”

老鄒怕芳夏不擅長攀岩, 再出個意外, 他可承受不起, 忙勸:“芳老師,要不,你還是在上麵等吧?上麵安全。”

許冬知道芳夏的實力,“我跟她一起下去。”

他們釘了兩根登山繩,劉亮先下,然後是許冬、芳夏。

芳夏戴上手套,滑繩的姿勢很專業,而且動作比他們任何一人都輕快和標準,老鄒看傻眼了。

他旁邊的背貨工道:“人家是專業的。”

最後的劉連頓感壓力山大,“能滑下去就行了,要什麽專業。”

芳夏滑到一半就看到掛下來的鐵索,鐵索末端隻有一塊劃破的布料在隨風飄揚,這是老曹的衣服布料,看來他沒能拽住鐵索,掉下去了。

再往下,樹枝雜草多起來,先下的許冬已經落地了,他大聲提醒:“別踩樹枝,往左邊石頭多的地方下來。”

底下水聲吵嚷,芳夏根本聽不清許冬說的話,她停在峭壁上,低頭觀察,隨即調整位置,往樹枝少的地方滑了下去。

腳落在一塊大石頭上,這是峽穀底部河邊連著的一片大石頭。

早前因為下了暴雨,這底下水流又深又急,河兩邊沒有河漫灘,都是奔湧的河水。

許冬幫她解開繩子,“那個老曹估計掉河裏了。”

劉亮已四周看了一遍,並沒發現老曹的身影,哪怕是背囊或者衣物什麽的都沒有。

劉亮道:“河中間起碼有幾米深,從上麵掉下來,隻要會遊泳就死不了。進山的向導都會遊泳,這個你們放心。”

既然死不了,那人呢?

許冬判斷:“可能是被河水衝走了!得往下遊去找。”

劉亮:“河兩邊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這不好找!”

老曹是尾族人,功夫武力應該都有,隻要不是摔下來直接砸石頭上,不會輕易死的。芳夏相信。

隻是怎麽就那麽巧,老曹掉下來了。

後麵背著一捆繩子下來的劉連,一落地就直呼:“好家夥!幸虧沒砸石頭上,不然我們下來就得替他收屍了。”

劉亮瞪他弟弟一眼:“你怎麽直接下來?”

劉連的任務本來是要用繩子拴住掉下來的那頭鐵索,然後他們想辦法遊到對岸,爬上半山峭壁,把鐵索拉回去重新固定。

劉連拍了拍褲腿上的草籽,道:“我先下來看看情況,等會兒再爬上去栓繩子,不難爬。”

老鄒在上麵等得焦急,也忍不住滑下來了,他在半山腰上,被石頭劃破了小腿,一下來,才發現小腿嘩嘩流血,他隻好坐在石頭上,一邊止血一邊問接下來怎麽辦。

劉亮劉連一致認為老曹隻要到了河水和緩的地方,就肯定能上岸。

老鄒心底雖然還是打鼓的,但這個時候,貿然去尋找說不定還會發生其他的意外,什麽都不做,反而更穩妥。

芳夏沒說話,她盯著許冬,看他要怎麽處理這個涉及尾族人的事故。

許冬一直在留意四周的環境,他道:“我有衛星電話,等會兒打回村裏,讓村裏人從下遊往上遊尋找,期間產生的費用,我這邊出。”

老鄒忙說可以,這樣靠譜,等會兒他來安排。

說話間,劉連已經又爬到半山腰上,給鐵索係上繩子,他動作利落,很快就把繩子扔下來了。

係繩子簡單,過河難。

劉亮脫掉上衣和長褲,隻穿著一條短褲,除了綁定鐵索的繩子外,他還在腰上多綁了一條登山繩作為安全繩,老鄒幫他把繩子的一端拴在山邊的大石頭上。

劉連又下來了,還沒著地,就忍不住道:“我剛才仔細觀察了一下鐵索斷開的口子,上麵有明顯被人撬動的痕跡,我懷疑是大眼搞的鬼,這狗東西想害我們兄弟兩個。”

芳夏問:“你怎麽那麽肯定是大眼?”

“他這人眼睛大心眼小,他肯定以為我們兄弟兩個走在前麵開路,會最先過索道,他沒想到老曹先過!”

劉亮呸了一聲,罵道:“娘的!狗東西!”

在這個節骨眼上,老鄒哪怕心底也懷疑大眼,他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穩定軍心再說,他道:“也不一定,不是還有另外一夥人進山嗎?昨天射殺野豬的人,說不定是他們搞的。”

劉連不信:“我猜八成就是大眼。”

芳夏和許冬互相看了一眼,無論是誰破壞了鐵索,那這個人肯定還在河對岸的猴嘴山。

許冬囑咐道:“大家路上都小心點。”

劉亮先渡河,把鐵索拉回原位。

但河水底下有暗流,劉亮才跳下去,還沒開始遊,就被河水給卷走了,因為衝力過大,拴在石頭上的安全繩被一把給拽開。

站在邊上的劉連看著哥哥被衝走,眼明手快想要拉住繩子,結果連繩子一起,直接被拽進了河裏。

所幸,安全繩末端卡在石頭縫裏,許冬及時拽住繩子,一腳頂在前方石頭上了。

芳夏和老鄒趕緊來幫忙,三個人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把繩子往回拉了一點,最後把繩子綁在另外一塊大石頭上,才算穩住了。

劉連劉亮被一個個拉起來,劉連手臂受傷,他一身濕噠噠的坐在石頭上,罵了一句:“大眼這狗娘養的王八蛋,等我回去,絕對饒不了他!”

這邊水流太急,過不去對麵。

許冬剛才就已經觀察了水流,他指著幾百米開外的上遊:“那一段是不是水流沒那麽急。”

劉亮伸手在眼睛上麵擋了擋刺眼的陽光,觀察了一會兒,道:“有暗流,看不準。”

芳夏道:“上麵地勢比較平坦,水流沒那麽急,應該不會有暗流。”

劉連扭頭看了一眼,搖頭道:“太遠了,拉鐵索的繩子不夠長啊。”

芳夏:“繩子不夠長可以接。”

老鄒也讚同:“來,我們把繩子接一下,接長一點。要不然這河過不去了。”

接好繩子,劉亮和劉連兩個一起,從河邊峭壁,攀岩往上遊爬。

爬到上遊水緩的位置,把安全繩固定好,依然是一條安全繩,一條拉鐵索的繩子,這次是劉連先潛入了水底。

芳夏眺望著,那邊的水深應該有兩三米,隻要水性好,是能遊過去的。他們遊不了,她自己上都可以。

過了好幾分鍾,不見劉連浮出水麵,老鄒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正要大聲問劉亮怎麽回事,劉連突然冒出頭,懷裏抱著一條大魚,大魚拚命掙紮著,搞得劉連又摔進了水裏。

老鄒忍不住大罵:“榴蓮!你他媽的,幹不幹正事!”

老鄒在這邊罵,劉連在那邊根本聽不見,他也是有真本事,硬把一條七八斤重的大魚,給抱上了對麵河岸的大石頭上,搞得他自己手上身上都是魚血。

他最後把魚拴在褲腰帶上,那魚還活著,但已經放棄掙紮,偶爾甩甩尾巴,打在他屁股上,看著很是滑稽。

劉亮很快也遊了過去,兄弟兩個又沿著峭壁攀爬過來。

最後爬上了固定鐵索的位置,兩人把鐵索拉直後,打了幾個岩釘把鐵索固定好。

許冬芳夏幾個也攀岩而上,爬回他們剛才下來的位置。

之後,他們以及物資沿著鐵索魚貫而過。

芳夏剛過去,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魚腥味,劉連見她過來,馬上指著鐵索原來固定的位置給她看,“你們看,明顯是被人撬過的。”

芳夏認真細看,被撬的地方很平滑,看不出是故意的還是無意損壞,她問老鄒:“後麵還有什麽危險的路段嗎?”

老鄒:“還有一段也是過鐵索的。這猴嘴山啊,進出都要過鐵索。明天我們得小心點。”

許冬拿出一部衛星電話給老鄒,老鄒打給他老婆,讓她安排人在下遊找老曹。

打完電話,老鄒把手機還給許冬,許冬沒接,他道:“這部衛星手機給你用,等我和她進了猴渡,我們有事就跟你用衛星電話溝通。”

老鄒忙說好,“哎呀,現在高科技真是,有了這玩意,走到哪兒都不怕失蹤了。”

大家也沒休整,又往前走了半個小時,才找到一塊平地,午餐是壓縮餅幹和昨晚吃剩的豬肉。

豬肉煮熟後撒了鹽,味道不如昨天,但果腹是沒問題的。

劉連則把他抓的那條魚給殺了,切成魚片,直接煮湯喝。

芳夏小時候卡過魚刺,導致她再也不吃魚,就算是沒有魚刺的魚肉,她也不吃了。

他們在猴嘴山的山林裏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走到另外一條需要過鐵索的峽穀。

這條峽穀比昨天的更高更寬,底下的水流也更凶猛。

這次他們學聰明了,沒過之前,幾個人先拽拉鐵索,發現沒問題之後,給過鐵索的人都穿上安全繩,就算鐵索斷了,也還有繩子吊著,不至於掉下去被水衝走。

這邊鐵索過的很順暢,就是下山的時候,是近乎垂直的峭壁,三四百米高,他們隻能依靠登山繩一個個往下滑。

下午四點多,他們提前抵達了猴門。

他們這一路,除了人為製造的危險外,就是山陡林深,沒遇到野獸,更沒什麽怪物。

而猴門與猴渡交界的地方,跟芳夏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這是一個巨大的天坑。

天坑深不見底,隻能看到一片綠意蔥蔥,坑底的情況肉眼看不清。

從天坑下去,穿過迷宮一樣的隧道才能進入猴渡山。

他們在天坑邊上的山腳下找了個大山洞,直接在山洞裏紮帳篷。

收拾好後,芳夏拿著望眼鏡站在天坑邊往下眺望,這個應該算是中型的天坑,坑口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坑底樹木繁盛,東北方向竟然還有一條小溪。

她兜裏的衛星電話響起,雨半程打來的。

雨半程開口便道:“師父,你在哪兒?我打你手機一直打不通。”

“我在山裏,什麽事?長話短說。”雖然帶夠充電寶,但不知要在猴渡山待多久,用電還是要節約。

雨半程:“張黎來找了你好幾次,他問我,你是不是去紅猿山了?師父,你不會真在紅猿山吧?”

芳夏沒正麵回答:“你就說不知道。”

雨半程:“我是說不知道啊。”

“就這事?還有其他事嗎?”芳夏欲掛電話。

雨半程忙道:“張黎說他要去紅猿山找你。”

芳夏微微有些厭煩地閉了閉眼,這個張黎,他肯定以為這尋花塢裏有長生不老的秘密,所以跟他爸一樣,孜孜不舍,想要探尋出結果。

芳夏:“你攔住他,不要讓他來。”

雨半程一聽就知道他師父果然在紅猿山,他為難道:“我怎麽攔啊?他要是個女的,我還能用美男計,可惜他也不是女的啊。”

芳夏重複了一遍:“你想辦法,不要讓他來。”

父令如山,雨半程不答應也得答應,他說他去想想辦法。美男計不能對張黎用,那他就對張敏用,他不信他還攔不住一個人。

掛了電話,回頭發現許冬往她這邊走來。

許冬:“我等會兒跟劉亮兄弟倆去林子裏打獵,你要不要一起去?”

等許冬走前來,芳夏才小聲道:“我不去,你跟他們兄弟倆搞好關係,看能不能借兩把獵/槍來。”

之前他們跟老鄒商量過,老鄒說,隻能私下裏跟獵人借,現在槍支管製很嚴,買是不可能的。

許冬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正說著,老鄒抽著煙,走過來,他剛才又給老婆打了電話。

老鄒愁著個臉,道:“沒找到老曹,不過聽說下遊其他村子救了一個落水老頭,送縣醫院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他。”

許冬:“如果他出去了,手機會有信號,給他打電話試試。”

老鄒搖頭:“打過了,電話不通,可能手機泡水了,開不了機。”

芳夏問:“他家裏人呢?可以問問情況。”

“他是外來戶,他家就他一個。先不管了,對了……大眼真回村去了。”老鄒抽煙抽太多,牙齒都是黑的,他道:“這狗逼給我老婆打電話,要工錢,我說一分也不給他。像他這樣,以後都不可能給他介紹活兒。砸自己招牌。”

大眼回村了,芳夏看了眼許冬,看來,破壞鐵索的不是大眼。那會是誰?

真有其他隊伍一起進山來了,而且走在他們前麵。

許冬問:“打獵的會到猴門來嗎?”

老鄒道:“會。不過猴門山很大,就算進來了,也很難碰得上。而且大家一般都不往天坑這邊來。”

劉連在山洞口叫許冬,他們要出發去林子裏打獵了。

芳夏獨自一人繞著天坑走了一圈,期間給宗攸寧發了信息,把定位也發給她。

天坑外圍的山林據說野物很多,果然,沒多久,山林裏傳來槍聲,第一槍的時候,驚起一群的飛鳥,等打第二槍第三槍時,這周圍的鳥兒可能都飛走了,槍聲過後,林子裏萬籟寂靜,隻有風聲。

天黑之前,許冬他們回來了,林子裏有一個湖泊和沼澤,他們打了四五隻野鴨和兩隻丘鷸,晚上除了烤鴨烤鷸之外,還燉了野鴨湯。

大家圍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老鄒開玩笑說:“你們多吃點啊,下了天坑,就隻能吃壓縮餅幹了。”

劉連笑道:“裏麵說不定野物更多。”

芳夏問:“你們都沒進去過嗎?”

劉亮和劉連搖頭說沒去過。

老鄒倒是跟人下過幾次天坑,他道:“去猴渡要從天坑底下的隧道進去,但那隧道跟迷宮似的,要牽著繩子進,不然你出不來。不過牽著繩子進去也沒用,找不到出口,你還是隻能從這一頭出來,你到不了另外一頭,等於白搭。”

許冬和芳夏都沉默了。

老鄒又道:“我是覺得,你們要搞什麽土質,在天坑底下搗鼓搗鼓得了,我可以陪你們下去,我幫你們牽繩子,你們可以試試能不能找到猴渡的口子,找不到,就沿著繩子出來,反正找不到也不丟人,大家都找不到。”

老鄒這人說話有點囉嗦,劉連聽了都嫌不耐煩,他道:“哎!老鄒!人家許老師芳老師跟我們不一樣,他們做事都有自己的規劃,我們就老老實實在這兒等著,做好後勤工作,是不是?許老師?”

許冬點頭笑道:“如果需要幫助,我給你發短信。”

老鄒腦子也不糊塗:“隧道裏沒有信號啊。”

芳夏道:“我們出了隧道就給你發信息,如果超過72小時沒有我們的音訊,你幫我通知這個人來找我們。”

芳夏把宗攸寧的聯係方式留給了老鄒。

許冬跟老鄒約好,每48小時發短信報平安。如果他們有需要補充的物資,老鄒就直接用繩索吊下天坑給他們。

等吃了晚飯,許冬在收拾睡袋,芳夏走前去問他,搞到槍了沒。

他輕聲道:“隻能勻我們一把,錢我已經給他們了。”

也行,有總比沒有強。

半夜的雨聲把芳夏吵醒,她爬出帳篷,走到山洞洞口處,外麵烏天黑地,隻有沙沙沙的雨聲。

身後有動靜,她回過頭,看見許冬也起來了。

“下雨。”她輕聲說。

許冬看了看外麵,“天亮後應該會停。”

兩人開始收拾東西,許冬先收好,他把昨晚吃剩的鴨湯煮滾後,放入兩袋方便麵,香味喚醒了睡在外麵的老鄒。

老鄒問他們要不要取消行程或者晚一天再下天坑?

已經到了這裏,就算下再大的雨他們也打算按計劃執行,芳夏道:“下雨不影響過迷宮隧道……”

老鄒感歎:“嘿,我真真走眼了,沒想到你們來真的。”

吃完泡麵,雨勢慢慢變小,天開始蒙蒙亮了。

等到8點左右,雨果然停了,天坑邊上的花草披著雨水,到處濕噠噠的,坑邊有部分泥土變得鬆軟,有坍塌風險,他們隻能放棄原來選好的下坑點,重新選地方。

天坑坑口小半是砂礫堅土,大半是岩石,所以他們重新找了岩石的口子,打好岩釘,準備出發。

老鄒不忘叨叨:“就在天坑底下研究兩天得了,有需要隨時呼我們。物資我給你們看好了。”

他們這次的行囊是盡量簡化,帳篷睡袋都沒帶,帶得最多的是武器和食物,背好行囊,許冬先下,芳夏緊跟其後。

天坑石壁上長滿了青苔和雜草,越往下草木越繁盛。

這天坑比之前的峽穀至少深三倍以上,兩百米一捆的登山繩,接了4捆,他們才下到坑底。

坑底雖然綠意盎然,可能因為缺少陽光的緣故,樹木都不是很高。

下來後,芳夏感受最深的是,安靜。

這裏沒有風聲,沒有蟲鳴,就連溪流都是靜靜流淌,不發出半點聲響。

她抬頭仰望天空,忽然覺得天空很低,低到隻有坑口這麽高。

或者這就是井底之蛙的視角吧。

許冬手裏拿著指北針,他指了指右上方,道:“按照老鄒說的,迷宮隧道的入口在那個方向。”

芳夏視力好,她往那邊看去,除了幾棵褐紅色葉子的樹木外,看不到任何洞口。

方向沒錯,估計洞口被樹葉擋了。

老鄒說隧道口很好找,但他來了幾次,每次隧道口的樹木和景觀都不同,上次是幾棵楝樹和芭蕉,這次的褐紅色樹木不知道是什麽樹木種類,但肯定不是楝樹。

坑底地麵長滿青苔,走路稍不注意就可能滑倒,扶著岩壁往前走,很快他們來到那團褐紅色樹葉前,樹不高大,主樹幹也就碗口粗,扒開樹葉,在離地麵大概兩2米高的位置,看到了一個不規則的石頭洞口。

不需要拉繩,他們直接踩著樹枝爬上去,許冬上去後,又回過頭來拉她,當兩人站在入口處往裏看,洞裏黑黢黢的,神秘而幽深!

芳夏吸了吸鼻子,有異味,淡淡的,像汽油的味道。

她問:“你聞到了嗎?”

許冬點頭:“聞到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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