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玄雨隻有築基修為, 剛剛掌握禦劍不久,若非風念希放水,他根本趕不上。·兩人明明是一前一後出發, 小道長卻很快被落在後麵。
有神識觀測, 不至於讓玄雨陷入危險,這樣也好,倒給她留了一絲喘息機會。
“原來這破地方竟然如此深,到處都是破破爛爛費石頭泥巴, 姓柳的, 你真時一點情分也不顧, 本神獸跟你不共戴天,嗷……”
“……你的心好狠啊, 把可愛的本神獸關再這種地方, 什麽境界,根本配不上我的身份, 嗷嗷嗷嗷!”
懷中小獸炸著毛張牙舞爪,嘴裏的話她時而能聽懂,時而懵瞪。
小奶音的主人此刻要比方才在礦洞內活躍多了,嗬嗬,這屬於‘出獄’後的放肆?
無奈,但也不好阻攔。
“……把他後山所有靈鳥全都烤了, 哈哈哈哈哈,對了兩腳猿,你聽說過霍山嗎?”
風念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朏朏還在絮絮叨叨。
“嗷嗷……霍山是本大王的地盤, 山上很大,有我喜歡的山水樹木, 還有柔軟舒適的洞穴,裝點蓬萊昆侖的石頭,五彩斑斕,漂亮極了,山上有我的朋友夥伴,它們都瘦瘦小小的,需要我保護……”
朏朏趴在軟軟香香的懷抱中,將下巴墊在她臂彎處,微眯著眼,目光沒有焦距,略顯落寞。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無拘無束,到處撒歡玩鬧,惹得山上山下雞飛狗跳的日子。
“原來已經過去很久了嗎,不知道小蟲和大黑沒有我罩會不會被欺負,它們有下山尋過我嗎……都怪那老匹夫,一點都不知道變通,害的本神獸……”說著說著,懷中毛茸茸發出幾聲嗚咽。
風念希仍在心中盤算處理辦法,沒有理會到小獸敏感的情緒,直到手腕處傳來濕潤感才後知後覺,原來是朏朏見她沒有回應它的話,將鋒利的尖牙抵在了肌膚上,通紅的目光威脅挑釁,十足猖狂。
“不知道在哪兒,但略有耳聞,你想去的話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是實話,不算她騙人。
《山海經》上關於霍山與朏朏的描述並不十分詳細,她現在十分懷疑藍星是否隻是《山海經》地圖的一角,畢竟藍星太小了,裝不下那麽多神獸,彼此之間相鄰太近,很容易打架的,日後若有機會更進一步,轉瞬之間便可到達藍星另一端,那也太兒戲了。
幽幽回答完,思索間,掌心在朏朏頭頂用力揉揉。
見女人敷衍,朏朏噘著嘴老大不樂意,眼前手腕纖細瑩白,散發著淡淡幽香,腦袋一抽,張開血盆大嘴咬下去。
“嘶嘶!”
風念希吃痛,皺著眉倒吸涼氣,瞪著眼朝外拽手。
“臭熊孩子,快撒嘴,小心我揍你,老娘真不知道霍山在哪,從前隻在書上看過,不信你可以自己找……”
“嗷!”
聽女孩的話不像假的,朏朏自知理虧,緩緩鬆了嘴,目光遊離,若無其事的將腦袋埋進她的胳膊,妄圖粉飾太平。
“哈!”
這一連串動作將她逗笑了,目光掃過懷裏比峨眉山老表還欠兒的神獸,真長本事了,剛剛利用完就準備拆橋?
真活該被封印在礦底數萬年。
飯還沒吃呢,她可不能先吃虧,如今獸在她手,牙印和口水還留在胳膊上,罪證確鑿,是時候給它點教訓了,不然以後還不得欺師滅祖、分不清誰是大小王。
粗魯的胳膊朝雪白皮毛上蹭,將白毛揉得淩亂無比,口水也擦幹淨了。
小神獸知道她在報複,耷拉著耳朵,似乎不太開心,但並未作出更多行動。
修長指尖逆著脊梁骨向上滑,引得皮毛外翻淩亂,在朏朏還沒反應過來時,冰涼手指悠悠停留在脖頸後,逮住一撮軟肉,拇指食指交匯用力,順時針使勁一擰!
“嗷!做什麽……嘶嘶嘶嘶。疼死了疼死了,呼呼呼,住手住手……兩腳猿都一樣討厭,不僅摸我的肚皮,還掐我的皮毛……壞人。”
風念希鬆了鬆手上力道,操縱神識朝後探尋,再度上手擼‘貓’。
“哼,小東西還挺雙標,剛剛你咬我的時候怎麽不說自己凶狠討厭呢,你瞧瞧,上麵還有一圈牙印,別想不承認。”
風念希將對方挑釁行凶的證據展示給它看,誰料對方根本不理她那茬,直接給她拚命裝傻。
“唧唧,是雪誒,從前在昆侖山頂見過。”
“兩腳猿我的皮毛蓬鬆,有點怕冷,你……應該有保暖的衣物吧……”
“也不用太好,上品禦寒法衣就成。”
“為何不回答,你知道本神獸的神通嗎,若對我友善溫柔,你可以再無煩憂……”
她沒戳破神獸生硬轉變話題的事,目光朝光亮處望去,輕輕皺眉。
紛紛揚揚的雪花像是細碎的柳絮,自蒼穹灑落。
洞穴灰暗,隻有風念希手中一根不算明亮的電燈泡照亮前路,石塊牆壁向後撤,前方白雪晶瑩飄散,唯美夢幻……
朏朏依舊是幼兒心性,揮舞爪子一個個接,六瓣雪花落在瑩白蓬鬆的毛皮上,引得小獸發出陣陣驚呼。
“是雪誒,你都不驚訝嗎?”
風念希扯了扯嘴角,真沒有見識,這有屁驚訝的,外麵鋪天蓋地都是這玩意,她都要雪盲了。害,這神獸還是太年輕,以為終於能離開靈石礦那座監牢,竟然也不探查一下外麵的情況,還真以為自己天生神獸就有人願意供吃供喝嗎?開玩笑,根本沒有這種好事。
如果有的話,她上輩子把電話打破,把簡曆投爛,卷死所有人也要報名參加。
就算是國家爸爸出手,朏朏平日的任務也輕不到哪裏去,更何況她養就相當於X國養,都一樣的,總之一句話,若朏朏實在野慣了難以馴服,它去哪瘋玩都行,就是不能去心思不正的地方(M國等),免得給整個藍星添堵。
隨著逐漸接近地麵,飄進礦洞內的雪花越來越多,溫度直逼零下。
懷中的小獸從剛開始的躍躍欲試,逐漸變得瑟瑟發抖,尾巴耳朵也不露在外麵,流鼻涕不說,還上下牙打顫,小爪墊伸出指甲對法裙又抓又撓,朝衣裙內鑽,看樣子是凍慘了。
“嘶嘶……兩腳猿,抱緊點……”
看著略勾絲的陣法裙,有些無奈,她大搖大擺穿著這東西,還不知道以玄雨的聰明才智會猜到多少,真糟心!
短短幾天,她掉了多少馬甲,雷劫,靈石礦,法衣等等。
她的生活全是bug,誰來幫她圓謊啊。
“嘶嘶嘶,好冷,難道那個姓柳的直接把本神獸被封在雪山?他不知道本神獸皮毛稀鬆,最不耐寒嗎?不行,你帶我去找姓柳的兩腳猿,我要跟他單挑,必須扯掉他的胡子,還要偷走他那些寶貝靈酒,不行不行,這也太便宜他了……誒,不知道過去多久,姓柳的是不是已經隕落,嗷嗷嗷,真痛快,好可惜,沒機會親自報仇……”
腦海裏滿是朏朏的小奶音,絮絮叨叨,毫無章法,反反複複的給她講述經年過往,什麽柳掌門三番五次誘騙它去做護山神獸,在它嚴詞拒絕後,改為經常上門送溫暖,十分殷勤,它拒絕,對方再厚著臉皮邀請,雙方你來我往,最後它在後山偷烤靈鳥蛋被抓,結果就被關在這裏等等。
這些話是真是假無從考究,但若真是前期打的火熱,僅僅因為幾顆鳥蛋就就鬧成這樣,她覺得不至於,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隱情。
一堆毫無關係的線索充斥識海,風念希的腦袋簡直要炸了。
不過朏朏反複提起的柳姓,倒是讓她想起一人,不知道其中會不會有什麽淵源……
禦劍速度很快,她刻意沒等落在身後的玄雨,想給他個教訓,不過剛回到冰天雪地間,懷中小獸早已凍得瑟瑟發抖,腦袋瓜拚命往她的法裙內鑽,儼然怕冷毛孩子一隻。
“嗷嗷嗷……”
“凍死獸了,這是哪裏啊?”
“嗷嗷嗷,快救本神獸,我要被凍成冰獸了,為什麽會這麽冷……”
既然被找到,也掉了一半馬甲,風念希索性不裝了,謊言的最高境界就是:她說得每句話都是實話,隻不過因為錯亂的時間差和隱藏信息的不對應,誤導對方,進而被她牽著鼻子走就是了。
已經暴露了那麽多不同尋常,再遮遮掩掩反倒更令人起疑,不如大大方方。空間內暫時回不去,有個落腳地她還能過得舒服些,想清楚這些,她將朏朏往懷裏揣了揣,坐在墨影上朝房車方向而去。
礦洞下見玄雨煮飯的架勢,就知道他等閑不會離開,當然,短期內她也不會放他走,至少在說明白這件事之前,她必須把玄雨穩住。
外麵冰天雪地、銀裝素裹,以他築基期的修為根本無力抵抗,到時候難免借宿在她的房車,有求於人,自然方便她提條件,要是實在不行,她還可以‘霸王硬上弓’,搞個禁製在他身上,完美,計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