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戀愛憋屈

白鬱聲覺得,自己再和沈知言這麽呆下去遲早整出心髒病來。

她半斂著眸子,盯著沈知言纖長濃密的眼睫毛開始數了起來。

她很少見到有男生有這樣的眼睫毛,甚至能和她精心貼上的假睫毛有得一拚。

似乎是察覺到女孩的心不在焉,沈知言緩緩睜開了眼睛,與正在專心數睫毛的白鬱聲對上了視線。

他單手撐在中央扶手箱上,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稍一抬頭,半垂著眼瞼,微翹的鼻尖蹭了兩下白鬱聲的鼻梁,落在額前的一小束碎發刮過白鬱聲的額角,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女孩的臉側,像是一隻繾綣纏綿求摸摸的小貓,惹得白鬱聲止不住連連眨著眼睛。

確定將白鬱聲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之後,他再一次吻了上去。

和上一次的溫柔不同,這次的吻帶了些不容辯駁的強勢,堅硬的牙齒相互磕碰,像是燃起一把烈火,將所有的空氣全都燃燒殆盡似的。

白鬱聲說不上來接吻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好像這三次沈知言給她的感覺都是截然不同的,無法給它下一個定義。

女孩的手不自覺抓上了自己的安全帶,全然沒有在意剛剛搖下來的車窗沒有關回去,也不在意這條小路會不會有人經過,經過的行人會不會注意到這輛車裏親密的兩個人。

她徹底閉上了眼睛,生澀卻又盡力去回應沈知言的動作,任憑他帶著自己一起沉淪。

“滴滴——”

白鬱聲猝然睜開眼,視線對上駕駛座那邊的後視鏡,巷子後麵不知道什麽時候開進來一輛車,這條路本來就窄小,中間畫著一條長實線,雖然沈知言盡力把車往路邊上靠了,但要同時通過兩輛車還是有些困難。

她推了沈知言的肩膀一把,整個人往副駕駛座後麵撲倒,像是要把自己完全隱藏起來,繼而欲蓋彌彰地輕咳了一聲。

“後麵有車等著,我們該走了。”

真是……有些色令智昏了。

沈知言睨了後麵的車輛一眼,十分不耐煩地輕嘖了一聲,重新掛擋打方向,往前麵的路口開了出去。

窗外的景色不斷後退,色彩絢麗的霓虹燈匯聚成為一條流動的熒光河,鋪設在貼了防窺膜的車窗上,恍若被加速後的星空流轉圖。

【叮咚——前方路段限速50公裏每小時,當前車速68,您已超速。】

車載導航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在靜默的車廂裏響起,白鬱聲偏著腦袋,用餘光看了一眼坐在邊上開車的男人。

隻見他依舊單手架在車窗上,指尖有些煩躁地叩了叩車窗框架,抬腳鬆開了油門,讓車速慢了下來。

港市與大陸的交通習慣不同,沒有高速公路,但是城區主幹道限速都抬得非常高,一般情況下七十才是限速標準,好在行人也非常守交規,城區雖然路窄車多,但交通效率依然保持得很高,沒想到這會兒他們能碰上限速五十的路。

她感受著漸漸慢下來的車速,心下有些好笑。

似乎自從她認識沈知言以來,他就是一副對任何事都雲淡風輕的樣子,甚至可以說她壓根沒有見過能讓沈知言失態的場景。

沒想到自己成為了這個例外。

她急忙低下腦袋,吞了一口空氣,舌尖頂著上顎,努力克製住了自己呼之欲出的笑意。

Urus駛過一個十字路口,距離目的地隻有最後的八百米,宋允定的酒店處在鬧市區,與他旅遊攻略手冊裏的景區都隔得不遠,唯一的缺點就是周邊實在有些熱鬧。

“你笑什麽?”

又是一個紅燈,沈知言將車四平八穩停了下來,掛上了P擋,抬手捏著白鬱聲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於是還沒有完全隱藏起來的笑意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中,無處遁逃。

“沒什麽,就是好奇你怎麽還有港市這邊的駕照,大陸駕照在港市不通用吧?”

女孩的唇角泛著一層瑩瑩的水光,應該是剛剛親得有些過分了,原本髒橘色的唇彩被蹭掉了不少,露出了她原本偏粉的裸唇色。

都說亞熱帶季風氣候夏季高溫多雨,但此刻從海港吹過來的風卻令人燥熱難安。

也許是沈知言也意識到這邊的行人實在有點多,再加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變色的信號燈,他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鬆開了對女孩的桎梏。

“在佛羅倫薩讀書的時候閑著無聊跑去英國考的,都是右舵車,駕照可以直接換。”

信號燈轉變,十字路口的人流量消失,沈知言重新將注意力放到道路前方,折過一個轉角,在白鬱聲的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白鬱聲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正要抬手去拉門把手,卻發現沈知言根本沒有要開門的意思,她指尖摸到鎖扣,十分自覺地自己扒拉開門鎖。

卻聽“啪嗒”一聲。

沈知言一手支在門鎖總開關上,又給人鎖了回去。

白鬱聲:……

“我說差不多夠了吧。”

她捂著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五官裏塞得滿滿當當的全是控訴。

沈知言看著她一副受驚小狗的樣子,嘴角含笑,“什麽夠了?”

“親夠了吧,今天都三次了!”

“噗嗤。”

沈知言實在是被白鬱聲逗樂了,他趴在方向盤上低低笑出了聲。

“白鬱聲。”

“嗯?”

“我覺得我談個戀愛還挺憋屈的。”

“啊……”

白鬱聲收回了嚐試把門鎖再一次叩開的手,安安分分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好。

不知道是剛剛沈知言話裏的哪個詞眼惹到她了,她絞著自己的手指,原本放鬆下來的身子再一次緊繃了起來。

所以……

現在他們是已經開始談戀愛了嗎?

和她以往的情感經曆都不相同,不是從一束玫瑰或是一句酥麻的情話開始,而是從一個直白卻又熱烈的吻拉開序幕,

這次開鎖的人變成了沈知言。

“就連親吻次數你也每天都給我算好了是吧。”

——

將白鬱聲送回酒店之後,沈知言重新驅車前往拍行。

在此之前他給雲易白設置了消息免打擾,再一次點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這人給自己發了不少消息。

都不用一條條仔細看下來沈知言都知道他會給自己發點什麽,無非是沒什麽意義的罵罵咧咧。

他連上藍牙耳機,直接飛了個電話過去。

“嘟嘟——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後再撥。”

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機械女聲響起,沈知言掐斷了電話,右手支在車窗上,指節輕摁自己的太陽穴。

約莫過了幾分鍾,藍牙耳機中響起手機固定來電鈴聲。

沈知言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都懶得去看自己手機一眼,直接接通了電話。

“沈知言,你真就一點情分都不給你兄弟留啊,多打一個電話會死是吧。”

沈知言用手掌貼著方向盤,極其熟練地打了半圈,轉入下一條道路,聲音極其吊兒郎當,還夾雜著一些在雲易白聽起來十分莫名其妙的得瑟感。

“會死啊,這不是被你及時救回來了嗎,東西幫我拍到手了嗎?”

就像沈知言早就習慣了雲易白不定時的不著調,雲易白也見慣了沈知言的想一出是一出。

故而將沈知言話中藏不住的魘足感給完全忽略了過去。

他剛簽完了成交確定書,這會兒正坐在拍行的VIP休息室,等著拍行將《萬壑鬆煙圖》的提貨單給簽下來。

雲易白一邊翹著二郎腿,捏著侍者送過來的清茶,小抿了一口。

“反正是你出錢,價格豈不是隨我喊,再說了,也不看看我是誰,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失手的。”

“哦,是嗎?我好像記得你前麵幾個女朋友倒是把你給綠得有夠慘的啊……”他輕“嘶”了一聲,“是不是你啊,可能是我記錯了。”

對方靜默了一瞬。

雲易白:“我怎麽感覺你小子今晚這麽得瑟呢?”

沈知言瞟了一眼後視鏡,唇角微彎,將車載導航關了,重新輸了一個地址進去,“被你聽出來了,真是不好意思。”

雲易白:……

你不好意思個頭啊,你看你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嗎?

他沒忍住,手指挪向了掛斷鍵,隻聽到話筒對麵又響起沈知言的聲音。

“行了,東西已經拿到了,明天你就差不多可以收拾收拾回去了。”

雲易白:?

“那你呢?”

“我嗎?給自己放個假,陪女朋友旅個遊。”

他特地將“女朋友”三個字咬得極重。

但好像雲易白就是天生少一根筋,對沈知言這句話裏夾帶的私貨那是完全視而不見。

“不是,咱在港市呢,你哪冒出來的女朋友,上次在北城也是一樣的話術,你少來了沈知言!”

路邊的街道名稱再次眼熟了起來,前麵的人行道依舊人潮洶湧,白鬱聲入住的那家酒店屹立在路口轉角,十分引人注目。

沈知言將車停在酒店門口,將鑰匙丟給了泊車侍者,自己整理了一番被壓褶的衣角,抬腳往酒店裏麵走了進去。

“上次確實是話術,這次是真的。”

作者有話說:

大家除夕快樂哇!有沒有在看春晚,有沒有好好吃團圓飯,有沒有放煙花呀~

除舊迎新,祝大家新的一年平安順遂,前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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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應該都是小甜餅,大家快樂過大年!

不出意外依舊是日更,除非走親戚啥的真沒時間更新的話會掛請假條,並且在第二天補上~

過年多多陪伴家人呀,肆肆一直在,有空來看看就好啦!

就醬,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