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色的轎車停在百佳樂KTV的燈牌下,齊慕下車前跟柴思元和王嶽川道了聲謝,然後說:“你們是不是有時候也會來這裏唱歌啊?下次你們再來可以聯係我,到時候給你們員工優惠。”

說著,齊慕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幫了我挺多次的,我也沒有什麽能回報你們。”

百佳樂在城中心開了很多年,是裏麵的酒水果盤動輒就是幾百上千,或許像王嶽川他們這樣的有錢人根本就不會在意那些錢,但這卻是齊慕唯一能幫他們的了。

王嶽川笑著應下:“那可以啊,多謝了!”

“嗯。”

齊慕抓起書包下車,關門時又悄悄看了眼柴思元。

馬路旁的暗黃燈光透過玻璃窗,柴思元還和剛才一樣看著窗外,因而從齊慕這個視角隻能看見對方的側臉,也不知道是受光影的影響,還是齊慕眼睛花了,他看見柴思元下顎線連著耳垂的那個地方,有一道並不是很明顯的疤,大概有小指甲蓋大小,像是被燙的。

“那我們在這兒等你啊學神!”

王嶽川在車窗裏麵向齊慕揮手,齊慕也笑著跟他揮揮手。

今天齊慕服務的包廂在九樓,換好工作服,從員工更衣室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欣姐,沒等齊慕先打招呼,對方先看見他,笑著走了過來:“今天去幾樓?”

齊慕扣好襯衫袖口,又整理了一下衣擺,說:“去四樓。”

欣姐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趕緊去吧。”

“欣姐你呢?”

欣姐抬手將胸前的頭發往後捋,笑眼盈盈道:“今天不賺錢啦,收拾收拾去約會。”

“好吧。”齊慕笑著看了眼牆上的鍾,不早了:“那就祝你約會成功,我先去忙了。”

“嗯去吧。”

百佳樂裏麵的業務很多,不同樓層項目也不一樣。比如一到五樓是玩棋牌娛樂的,六到十樓是洗浴休閑的,十一到十五樓是唱歌跳舞的,而十六到十七樓則是顧客不能踏足的員工區。

四樓是麻將室,一出電梯就是一條長長的環形走廊,走廊兩邊全是緊閉的大門。齊慕快步找到自己工作的包廂,一推門,便有劈裏啪啦的麻將聲傳過來。

原先守在包廂裏的女生看見他來了,連忙小跑過來:“小齊你終於來了,快幫我頂一會,我出去上個廁所。”

說完,那個女生就推門跑出去了,齊慕再次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酒水台的時候,有人大聲嚷嚷道:“酒呢!沒有了怎麽不拿新的來!”

“不好意思,馬上就拿過來。”齊慕立馬鞠躬道歉,從酒櫃裏拿了幾瓶價格不菲的酒。

上酒的時候,齊慕又低著頭賠了幾句不是,但那個人顯然脾氣比較大,沒有絲毫的消氣,朝桌上扔出一張牌:“三條!”

同桌的幾個人聽出他話裏的不快,紛紛一臉看好戲地撇向齊慕。

麻將室和KTV不一樣,光線很充足,也是這個時候齊慕才終於知道,剛才為什麽感覺這個人很眼熟。

“唐哥,今兒火氣也太大了,一瓶酒而已嘛。”一個人不嫌事兒大地說。

唐哥聽了大手一揮把麵前的牌推倒,架起二郎腿滿臉不爽:“我說這百佳樂也開了幾十年了,怎麽這服務水平還越來越差了?”

眾目睽睽下,齊慕低垂著頭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人是因為上次那件事,所以他不能再激怒他了。

然而,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

唐哥依舊翹著二郎腿,手裏捏著一塊麻將,不緩不慢說:“小子,上次被你給忽悠了,我認了,但今天你又碰上我,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齊慕深吸一口氣,說話的時候臉上掛著笑:“上次確實是我耍小聰明了,在這裏給唐哥賠個不是,唐哥生意場上這麽多年,也不會跟我這樣的小服務員計較。”

“嘁!”唐哥嗤笑一聲,那塊麻將在他手中不停轉圈:“想讓我不跟你計較,那得拿出點兒誠意吧,你說要賠不是,就嘴上說說,不做點什麽?”說著,唐哥斜眼撇向齊慕,笑得不懷好意:“那這也太沒意思了。”

齊慕硬扯出一抹笑,問:“那唐哥想要怎麽賠罪?”

“這個嘛,”唐哥笑著和同桌的其他人對視一眼,有人輕輕吹了個口哨,唐哥靠在椅背上:“我這個人啊,沒什麽特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男人,你既然要賠罪,那//就//讓//我//操//一//下,把我伺///候滿意了,說不定這事兒就解決了。”

對上唐哥戲謔的目光,齊慕不由捏緊了拳頭,很是勉強地笑:“唐哥這個玩笑開得也太大了。”

“你覺得這是玩笑?”唐哥臉上的笑收住了,他站起身與齊慕同等高度。

如齊慕所說,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十幾年的人,氣場上就和普通人不一樣,齊慕被他這樣看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齊慕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他在百佳樂工作三年了,遇到過不少難纏的客人,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百佳樂是娛樂場,有些員工為了多賺錢,會和客戶有私下來往,但從來不允許在場子裏麵發生這種事,客人、員工都不許,這也是百佳樂能開這麽久的原因。

齊慕臉上再也沒有笑了,他繃著臉道:“我們這裏是有規矩的。”

“規矩?”唐哥一把抓住齊慕的胳膊,手按在後腰上:“規矩都是人定的,我跟你們老板關係還不錯,就算今天我在這裏把//你//操//上//天//了,你們老板也屁都不會放一個。”

旁邊一直看熱鬧的人起哄著要去鎖門,齊慕雙手抵著對方,急紅了眼:“放開,放開我!”

“老子上次就饞死你了,你說我放不放開。”唐哥按著齊慕後腰的手收緊了些,說話的時候喘著粗氣:“沒/跟/男/人/上/過/床/吧,今天哥哥讓你體//驗一下,什/麽/叫/做/爽。”

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齊慕感覺上衣製服被猛地撕開,紐扣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黑色的製服外套被強製扔在腳下,一隻大手將潔白襯衫推上胸膛,露出白淨的小腹,任憑齊慕怎麽掙紮,對方都將他叩得死死的。

“裝什麽裝,都來這裏上班了,還不讓人碰嗎?”唐哥將齊慕推到牆角的沙發上,緊接著欺身而上,掌心貼到小腹上:“真他/媽白啊,老//子//操//了那麽多小//賤//貨,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樣的。”

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力量亦是懸殊的,齊慕巨烈地喘著氣,上麵的人將他壓得快要窒息,半點兒都動彈不得,他感覺有一隻粗糙的手一直在身上遊走,而他隻能不停掙紮,以此來逃避。

當濕熱呼吸落在脖子上的瞬間,齊慕使出了從未有過的力量,一把將身上的人推開,起身往門口跑去。

“啊——”然而不知道被誰絆了一下,下巴重重磕在地上,連帶著摔到了手肘處的筋,又痛又麻。

“操/你/媽/的,跑個屁!”

唐哥抓住齊慕的腳踝,緊接著就是一拳甩在齊慕的臉上:“他媽的竟敢推老子,本來還想對你好一點,既然你這麽著急,那/就/讓/哥/哥/我/好/好/滿/足/你!”

“砰砰!”有人在外麵敲門。

“喂你們幾個,”唐哥朝門口的人喊了一聲:“給我把他手腳按住,老//子//今//天//要//操//個//痛//快。”

話落,那些人立馬跑過來,一人一隻胳膊將齊慕按住。

“哈,王八蛋放開——”齊慕掙得滿臉通紅,眼淚止不住地湧出眼眶,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讓他碰上這樣的事……

一隻手抓住齊慕的褲子用力往下拽,又有人大力攥住齊慕的腿,將他的嘴捂住,一群人笑得肆意又張狂。

“唔,唔……”

“砰!”

門被一腳踹開,按著齊慕的那些人一個激靈,下意識往旁邊躲。

齊慕循著聲音望去,柴思元站在麻將室門口,背後走廊的路燈亮著,將他的身影照出萬丈光芒來。

唐哥大罵了一聲‘草’,起身大搖大擺往門口走去,一句‘你他媽是誰’還沒罵出口,就被對方一個拳頭打到了牆角。

緊跟在後麵的王嶽川跑過來,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齊慕身上,滿臉關切:“學神你沒事吧?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

齊慕死死咬住下嘴唇,搖頭的時候兩滴眼淚落了下來。

房間裏和唐哥一夥的那些人這會兒也都反應過來了,抄起椅子就要朝柴思元身上砸過去,齊慕的心猛地揪住,捏了捏王嶽川的手:“他有危險!”

“害別擔心他,這點人都打不過白活了。”王嶽川貼心地幫他把衣服和褲子拉好,嘴裏大罵:“媽的一群禽獸!”

齊慕坐在地上,看見柴思元在那些人之中收放自如,拳拳到肉,不到十分鍾,地上便橫七豎八。

“啊——”唐哥被柴思元反手壓著,一側臉緊貼在地麵上。

“哪隻手碰的。”柴思元冷聲問。

“我/操/你/大/爺!”

柴思元眯著眼,握著唐哥的手腕一發狠。

“喀嚓——”

手背和小臂骨頭的連接處瞬間斷開,整個手掌如同路邊被折斷的野草,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