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五一”
索性第二天是五一假期的第一天, 江奈可以睡個好覺，到自然醒。
醒來後李清霽不在臥室裏，她拖著酸痛的身體起身, 換上了新的睡衣。去浴室裏洗漱完後, 到客廳還是沒有看到李清霽的身影。
難道是出門了……
他時常突然有事要出門，所以江奈也沒想太多，想去廚房拿杯牛奶喝，卻發現廚房裏有動靜。
她愣了下，往裏走了走，看到了一個背影。
原以為已經出門的人此刻正站在廚房裏, 拿著鏟子在煎……應該是煎蛋。
江奈沒見過他在廚房裏搗鼓過什麽東西, 走了進去，“你在幹嘛……”
李清霽聽到聲響回頭：“醒了。”
“剛醒。”江奈站到他邊上，揉了揉眼睛, “你在做早餐？”
“嗯。”
“……你為什麽自己在做早餐。”
“昨晚不是答應你了？”
“嗯？”江奈迷茫地看著他, “你有答應我嗎？”
昨晚李清霽在她耳邊說了一些話, 大部分是在哄她的，但在那種情況下，她腦子混亂一片, 壓根就沒真的聽進去什麽。
李清霽道：“答應給你做早餐，給你補點力氣。”
江奈：“……”
雖然她不記得他有說過這種話，但“沒力氣”這個話題她還是記得很深刻的。
昨晚的畫麵湧了過來, 她的耳根瞬間就熱了。
“你，真的會做飯嗎？”她清了清嗓子，刻意轉開了話題。
李清霽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在外麵宣揚我賢惠嗎, 我不坐實, 你不是成撒謊了。”
“我都說了那是誤會了。”
“那到底吃不吃？”
“吃, 當然吃。”江奈輕哼了聲，小聲嘟囔，“老板做的飯，能不吃嗎。”
李清霽把火關小，把裏麵的蛋取出，又準備另一個蛋，“出去等著。”
江奈噢了聲，從冰箱裏拿出了一瓶牛奶，一邊開一邊往外走，走到廚房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清晨的陽光正好，從廚房側麵的窗戶照進來，落在他的身上，冒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很柔和，好像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江奈靠在桌旁，看著眼前的人，心髒突然軟得不可思議。
她沒有想過她和李清霽會有這樣的畫麵。
她意外很喜歡這一刻的感覺。
十分鍾後，兩份早餐做完，端了出來。
西式早餐，擺盤竟然還有模有樣。
江奈吃了一口後，有些驚喜：“你做飯是有天賦嗎？第一次做就這麽好。”
李清霽笑了下：“我這年紀你覺得還會是第一次做飯？”
“可你是李清霽啊，怎麽會自己下廚……再說，我在這住了這麽久，沒見過你自己做東西吃。”
“是很少，但不代表不會。”李清霽道，“吃吧。”
江奈喔了聲，卻不是先動筷子，而是拿起手機拍了一張，見李清霽看過來，她解釋道：“我得保存證據，萬一以後誰說你不賢惠，我可以給他看你的早餐。”
李清霽眼眸微微一眯。
江奈收起手機：“開玩笑的，我就是紀念一下，第一次吃老板做的早餐。”
李清霽切了塊香腸：“你怎麽不說，紀念第一次吃你丈夫做的早餐。”
江奈頓了頓，嘴角忍不住揚起：“唔……也可以這麽說。”
李清霽看了她一眼，也跟著笑了下。
一頓安安靜靜卻很特別的早餐，江奈把所有東西都吃光了。
飯後，兩人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李清霽去了書房，江奈則坐在地毯上查看郵件，結束後閑著沒事，又看了會電視，一直到午飯時間，她才起身去找李清霽，看看中午吃什麽。
李清霽正在打電話，江奈也就沒進書房了，一直到他電話打完了才敲了下門。
“中午吃什麽，要出去吃，還是外賣？”
李清霽：“等會趙思源要過來，讓他帶，你跟他說你想吃什麽。”
“喔，好啊。”
江奈掏出手機給趙思源發信息。
“江奈。”
“嗯？”
“你過來。”
江奈一邊編輯一邊走了過去，李清霽輕車熟路地把她拉過來坐自己腿上，然後道：“婚禮策劃那邊昨天發了三種方案過來，昨晚忘記給你看了，你現在看看。”
江奈一直對婚禮秉承的態度就是，簡約簡約再簡約，她向來對此沒有任何期待。
可這次……她卻忍不住認真看了起來。
三版都算簡約版，隻是辦的地方不同，風格也不一樣。
江奈坐在他腿上，腳都沾不到地，小腿一晃一晃的，頁麵被她一點點往下拉。
“喜歡哪個？”
江奈：“嗯……第二版在國外啊，這個可行嗎？這麽多老人要折騰。”
李清霽：“你比較喜歡這個嗎。”
江奈：“感覺這個山頂的教堂很好看，視野也很好。”
“可以。”李清霽道，“老人們身體都健康，專機接送，不會太折騰。”
江奈：“那麽多親屬，去那麽遠，大家都有時間麽。”
李清霽：“有沒有時間看他們自己的抉擇，至於不來的話，你不是就想人少嗎。”
江奈笑了笑：“也是。”
她把頁麵關了，回頭看李清霽：“我剛才跟小趙說給我帶吃的，不過還沒說你吃什麽，你跟他說過了嗎？”
“中午不在家裏吃了。”李清霽食指勾住了她的頭發，繞了一圈，又鬆開，“我下午去帝都，有個項目突然需要去一趟。”
江奈頓了頓，心裏微不可見的一點失落溢出，“可這幾天不是放假麽。”
李清霽失笑：“我什麽時候跟著你們的假放假了。”
“喔……好吧。”
李清霽：“這幾天你要做什麽，跟朋友出去玩？”
江奈不喜歡在節假日出去人擠人，所以壓根就沒安排出去玩，“我當然要在家裏休息了，好不容有個長假。”
李清霽把她往懷裏抱了抱：“如果在家嫌無聊的話，你跟我去？”
“跟你去出差？我瘋了嗎……”江奈笑道，“你那忙碌情況，我是去當助理跟你到處跑呢，還是在酒店發黴呀。”
李清霽也笑了下，這一趟確實會非常忙，他不確定什麽時候能忙好，什麽時候又是有空的。
其實，他意外於自己方才會問出這句話，黏黏糊糊地並不是他平時的行為作風。
“行，那你在家裏待著休息，過幾天我回來了再說。”
“喔。”
江奈從他腿上下來，怕自己再坐下去又後悔，還真不管不顧地跟著他去帝都了。那樣的話不僅可能影響到他，也顯得自己離了他不行似的……也太嚇人了。
半個小時後，趙思源來了，帶了她的午餐。
她吃飯的時候，趙思源推著行李先出去了，李清霽走到餐廳來，“走了。”
江奈點頭。
李清霽看了她一眼，輕揉了把她的後腦勺，轉身出去了。
江奈低頭喝了口湯，聽到門響聲，才轉頭看去，當然，什麽也看不到了。
片刻沉默後，她道：“3.0，放首歌吧。”
【好的主人，想聽什麽？】
江奈撮了撮米飯，道：“放點……熱鬧的？”
【已為您尋找——】
——
江奈自己在家裏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接到了家裏的電話，說是家裏人一塊吃個午飯，她便回了江宅。
“哎呀媽，我知道啦，最近我不亂出去玩行了吧，都聽你的。”才剛進門，就聽到了江瑤的聲音。
江奈走到客廳後，看到了客廳裏坐著許多人，爺爺奶奶，兩個哥哥，江瑤，還有他們各自的父母。
今天真是一大家子人了。
“江奈，回來了。”奶奶最先看到她。
江奈點點頭，跟兩老人問候了下，又朝其他幾個長輩問好。
“過來坐吧。”奶奶示意。
江奈單獨坐了一個沙發位，客廳裏的對話因為她的到來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但並未受影響，馬上又聊了起來。
“瑤瑤，你可得記得自己說的，最近安分點在公司裏，再讓我抓到你又跑什麽酒吧去，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江瑤媽媽嘴上這麽警告著，眼裏卻滿是溫柔和寵溺。
果然江瑤聞言也就是敷衍迎應和：“好嘛，如果我再出去玩，你讓爸爸停我信用卡，這總製裁我了吧。”
“你爸舍得停才怪呢！”
江爸：“欸你這話說的，我怎麽不舍得停了。”
“就你這溺愛勁。”
“三叔，你女兒奴的稱號遠近聞名，別掙紮了。”
“哈哈哈哈。”
……
江奈安靜地坐著，聽著眾人說說笑笑。
聽到江瑤媽媽說話的時候，她總會多看她一眼……
雖然她很不喜歡江瑤，但是，她是真的羨慕她。
因為她不管犯多大的錯，不管多任性，她都有家人做她的後盾。
她永遠可以肆無忌憚享受著她沒有的，來自父母沉甸甸的寵愛。
雖說是一家人吃個飯，但江奈並沒有什麽存在感。
她在這裏，也很難有家的感覺。
午飯過後，她回了房間。
【吃過了嗎】李清霽發來了消息。
江奈眼睛微微一亮，趴在**回複：【剛吃過不久，你呢？】
李清霽：【和合作商吃飯，剛開始】
江奈：【噢……你有什麽事？】
李清霽：【沒什麽事】
江奈：【那你給我發消息】
李清霽：【沒事就不可以發了？】
江奈愣了愣，沒事當然可以發……她隻是覺得意外而已，畢竟，李清霽之前每次出差，除了起飛落地，基本上就是忙工作，不會給她發消息的。
江奈嘴角上揚，又仰躺在了**，舉著手機回複：【可以發呀，老板最大，想發什麽發什麽】
李清霽：【知道就好】
江奈回了個熊貓悠閑搖晃的表情包。
李清霽：【要開始了，你先休息吧。】
江奈：【噢】
短短片刻，江奈的心情突然變得很不錯，放下手機爬起來，哼著小曲開電腦去了。
晚上，大家都還在，一起陪兩老人吃晚飯。
飯桌上，她也沒多說話，隻管著自己吃飯，直到奶奶問道：“江奈，你和清霽婚禮的日子也定下了，具體在哪裏辦安排好了沒有？”
江奈停下了筷子，回答：“還沒有，但是目前策劃那邊出了幾個方案，我們可能更傾向於在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辦一場相對而言簡單的戶外婚禮。”
“再簡單親戚朋友也都是要來的，你們倆結婚是兩家大事，不是你們兩個自己的事，這點你要知道。”
江奈：“我知道。”
奶奶嗯了聲，開始和爺爺講起了到時候會來參與的人。
跟李家聯姻這件事是件能拿得出手的好事，兩老人說起來也是興致勃勃。
江奈低著頭，默默聽他們在數名單。
說到最後，奶奶直接道：“到時候早點拉個名單，確定人數發放請帖。”
“嗯。”江奈停了停，道，“奶奶，到時候，我想讓我媽也來。”
江奈知道說出這句話會冷場，但她還是說出了口。
因為這是她早就想好了的事，現在不提，之後也是要提的。
果然，餐桌瞬間陷入了寂靜。
江瑤看了她一眼，顯然是在說在兩老人正高興的時刻她非要出來掃興，似笑非笑地在一旁看熱鬧。
江遠濤放下了筷子：“你跟她早已經沒有母女關係，你是我們江家的孫女，不是她的。這個婚禮到時候出席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覺得她以什麽身份出現？”
江奈：“我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她自然是以我媽的身份出現。我結婚，沒有父母出席你們才覺得合適嗎？”
“當然合適！我們不承認你還有個媽，她把你還回來的時候也就是默認她自己不再是你媽。”
“她那個時候隻是沒辦法——”
“對，她沒辦法養活你，也沒辦法養活她自己，所以你回到江家。”江遠濤道，“而我們養活你，養活她。江奈，她比你知道感恩，會知道不該來見你，不該來丟江家的臉。”
江奈深吸了口氣：“您的意思是我讓我媽來就是丟臉，就是不知感恩？要這麽說的話，爺爺，我現在還的恩還不夠嗎，您當初二話不說讓我去聯姻，我給你們帶來的效益可遠超了你們養活我們費的心力。”
“你——”
“看在我給江家帶來的好處的份上，婚禮也該讓她來參加！”
江遠濤被她的話堵得，氣得不行：“你想讓她作為長輩出席這個婚禮，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