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頂”
上午滑雪的人比下午會少一些, 吃完早飯後，一行人便各自出發了。
李清霽帶著江奈去了昨天練習後刃的新人區，把她從教練那學到的前刃落葉飄鞏固了一下。
江奈現在還不太能用很平常的心態麵對他, 一開始就頻頻走神, 摔了好幾跤。
好在李清霽是淡定的，在教滑雪這件事上，格外有教練的樣子。
“……視線看向滑行方向，前肩下沉，注意點，重心不要往後躲。”
江奈強行集中精神, 終於在滑了幾趟之後能夠比較順暢地滑下來。
“還挺聰明。”李清霽將她板拿起, “試試換刃吧。”
江奈被他這麽一誇，緊張感大減，屁顛屁顛跟在他後麵：“不跟林慧比, 我也算學得快的嗎？”
“還行。”
“跟你比呢？”
李清霽上了傳動帶, 回頭看她：“跟我比？”
江奈：“好吧一定沒你快。”
“差不多。”
江奈眼睛瞬間又亮了：“真的？”
李清霽：“我第一次學的時候也摔了很多次, 可能比你摔得還多。”
江奈被他激起了興趣：“那你什麽時候第一次學這個？”
“小學三年級。”
江奈：“……”
李清霽看她瞬間沒了色彩，笑了下：“一般來說，小孩子學滑雪會更容易上手, 因為重心更低更好平衡，身體韌性也比成年人靈活。如果你也是小學三年級的話，應該學得比我快。”
這話她倒是愛聽。
江奈道：“所以我學一段時間也可以跟你一樣飛雪包？”
李清霽走下傳送帶, 伸手拉了她一把：“不要得寸進尺。”
江奈：“不行麽？”
“是不可以。”
“為什麽？”
“小心把你人摔沒。”李清霽敲了下她帶著的頭盔，“行了，過來穿板。”
“喔。”
她坐下去穿板, 碎碎念：“我也沒看你把自己摔沒啊……”
李清霽聽到一星半點, 把人提起來：“你先學會換刃再說吧。”
“欸, 我自己能起。”
……
掌握了前後刃後，換刃對江奈而言也不算很難，隻是她不能很漂亮地做出換刃的姿勢。
她今天在練習的時候，林慧也是，其中有兩次陸楓還帶著她從雪頂下來。
第二次下來的時候，林慧開心地唧呱亂叫，抱著陸楓啃，江奈被他們那些誇張的動作逗得也忍不住笑。
“想上去嗎？”
李清霽見她一直盯著人家看，問了句。
江奈：“我能上去嗎？”
“換刃還行，可以上去練。”
“好啊！”
她還沒見識過山上的雪道是什麽樣的，跟著李清霽做索道上山的時候，格外激動。
纜車逐漸往上，長長的雪道映入眼簾，雪景和山色交融，一望無際，漂亮得讓人心醉。
“我們等會往哪下？！你們昨天那條道嗎？”
“不是，換一條稍微平緩一點的，那條你走不了。”
“喔……行！”
江奈覺得，滑雪真的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她很久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要是早知道這麽開心，她應該會早點去學習一下。
不過……那樣的話教她的人就不是李清霽了。
江奈看了眼邊上坐的人，好像他教的時候，會比其他教練教導時更開心一些。
——
到頂後，江奈懷著滿懷欣喜和期待，開始下滑，結果由於技術不佳，這一趟滑得磕磕絆絆，到山底的時候已經累得不行。
“清霽，Joseph他們剛上去，我們要不要再上一趟？”陸楓他們也在這時到了。
“上呀上呀！我們四個一起！”林慧興致勃勃，畢竟她剛才下來的時候坐了一大段陸楓的“順風車”，一點都不累。
“江奈，走！”林慧道。
江奈其實是覺得有點累了，但看大家都很有**，也不好意思拒絕：“也行。”
林慧：“那這一趟我一定要自己完整地滑下來。”
“你加油，可累了。”
“我行的！”
四人又坐上索道上山，上了山後，和Joseph他們遇上了。
“江小姐，滑得怎麽樣？”Joseph笑著問她。
江奈：“馬馬虎虎，勉強能下去。”
Joseph：“很好了，比我老婆當年學得快多了。”
五十多歲的男人提起老婆還是滿眼星星，江奈看著有點羨慕，“您和您夫人感情真好。”
Joseph：“你們也很不錯。”
他指的是她和李清霽。
江奈有點不好意思，看了李清霽一眼，後者幫她提著雪板，眼底有很淡的笑意。
幾分鍾後，幾人準備下山。
“你們在前麵滑吧，我們在後麵看著你們。”陸楓道，“Joseph，你們要不要先走，我們滑得會比較慢。”
Joseph：“沒事，我們也累了，慢慢下去吧，就當看看風景了。”
“哈哈哈，也行。”
“誰說我們滑得會慢了。”林慧輕哼了聲，“江奈，我們衝，給他們看看速度！”
江奈輕笑：“我可能也沒多快速度。”
“沒事，盡力！”
林慧嘴上說著要快衝，實際上自己滑的時候還是跟江奈一樣謹慎，畢竟都是新手。
而這個時間，雪道上的人逐漸增多。
不停有人刷刷刷地從後麵經過，雖然江奈知道李清霽在她後麵跟著，但還是有些緊張。
於是在過一個彎道的時候身體下壓過多，平衡沒掌握好，直挺挺地撲進了雪裏。
“江奈！”林慧在她後麵一些，看到她摔倒了趕緊停下來。
但她的技術蹦躂到她邊上實在有難度，回頭求救。
後麵的李清霽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很快停在了她身側，俯身把她拉起來：“摔疼了嗎？”
江奈拍了拍身上的雪：“不疼……”
“還能滑嗎？”
江奈這一摔是感覺自己更沒力了，“我坐著休息會行不行，你們先走。”
李清霽皺眉：“這個位置不好，人太多了，不安全。”
江奈：“好吧……”
她勉強站起來。
李清霽道：“等等。”
“嗯？”
他彎腰把她的雪板拆掉了，“陸楓。”
陸楓停了過來：“幹嘛？”
“拿下去。”他把江奈的雪板丟給了他。
江奈愣住：“等下，那我怎麽下去？”
李清霽看了她一眼，俯身，突然攔腰把她橫抱了起來：“就這麽下去。”
一旁的陸楓微微瞠目。
這他媽什麽場景，李清霽有一天也會在雪場上抱女人了？
之前他對他抱女朋友滑下山這種做法說的是什麽來著，哦對，閑得慌。
邊上其他人則是一臉笑意，Joseph道：“你們年輕人就是會玩啊。”
陸楓回神，搶答：“那是他會寵老婆。”
Joseph：“是，我得跟他好好學習了。”
旁人的揶揄此時江奈也沒聽幾句進去，她慌亂之中隻能攬住李清霽的脖子保持平衡：“你幹嘛？”
“以後累了直接說，用不著迎合別人。”
“什麽？”
然而李清霽並沒有回答她，他快速調整好自己腳下的雪板，就這麽抱著她往下滑。
“啊——”
突然的加速讓江奈驚呼出聲，一口氣瞬間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這會她才知道，方才她和林慧的速度不是慢，是非常慢！
“害怕？”
耳邊風聲瀟瀟，他的聲音從護麵後傳來，兩人的臉分明都擋得很嚴實，但她就是覺得他此時是帶著笑意，可能有一點嚇唬她的味道。
江奈不肯承認害怕，“我沒……”
“抱緊點，摔了我不負責。”說著，就是一個大大的彎道。
突然覺得自己失去平衡，江奈深吸了一口氣，摟緊了他。
“慢，慢點——”
“什麽？”
“我說你慢點！！！啊啊啊啊！”
速度不慢反快，江奈看到邊上的雪杉極速後退！
救命！！！
“李清霽！！”
“嗯？”
“你慢點啊！”
……
李清霽直到中後段才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抱著她往下滑。
江奈被剛才那波速度衝懵了，直到此刻心髒還在撲通撲通亂跳，完全沒了節奏。
“等會想吃什麽？”她聽到李清霽問她。
江奈還在平複呼吸，氣若遊絲：“隨便……”
李清霽笑了聲：“怎麽，嚇成這樣？不是還說想去跳雪包嗎？”
“我沒有！你可別帶著我跳那個！”
“想跳我也不帶你跳，覺得我那能力？”
江奈潛意識裏還真覺得他有，輕哼了聲，“誰讓你剛才嚇唬人……”
兩人繼續往下滑，方才江奈在驚嚇中都沒注意周邊，現在才發現，這會不用自己滑雪，可以好好看看周邊的景色了。
空曠，寂寥，雪白……
“好美。”她忍不住說了句。
李清霽淡淡道：“晚上落日的時候更美，夕陽照在雪地上顏色會很特別。”
“真的？”
“嗯，想看的話明天傍晚帶你上山。”
江奈急不可耐：“今天不行嗎？”
李清霽：“今天下午跟Joseph有約。”
江奈想起來了，他們不是隻來滑雪的，還有客戶。
“好，那明天。”
“嗯。”
——
中午吃完飯後，江奈回酒店房間休息了會。
她直接累癱了，躺榻榻米上一動不動。
李清霽是在下午兩點的時候出門的，他早上主要是在教她，其實也沒怎麽滑，下午他跟Joseph他們出去滑雪了。
晚上的話，估計是要跟Joseph吃飯，正經聊些合作的事了。
江奈在他離開後還爬上床睡了一覺，醒來後林慧給她打了電話，問她要不要出去逛逛。
她閑著也是沒事，便跟她在度假區的商場裏逛了一圈，林慧買了一堆東西，有紀念品，還有雪鞋。
兩人最後在一家咖啡店裏坐下來休息。
江奈聽她說起要送套雪服給朋友，正好想起下個月好友薛琳要過生日，於是給她發了條微信：【你會滑雪嗎？】
薛琳：【去年雪季學過，還不太熟練。過年那段時間本來想去新疆的，結果又太忙，現在也隻能在室內滑滑了】
江奈：【你會就行。】
江奈想給薛琳挑一套好的雪服。
薛琳：【你幹嘛突然問這個？】
江奈：【我在美國出差，現在正好在這邊的滑雪度假區，這裏的雪服牌子很全，聽說還有很多款是國內買不到的，正好你快生日了，給你挑一套】
薛琳：【啊啊啊真的嗎，愛你！我還正想買呢！】
薛琳：【不過你出差怎麽出到度假區去了？】
江奈：【客戶在這滑雪，所以跟老板來見客戶】
江奈和薛琳雖因各自工作不常見麵，但平日還是經常聊天的，所以對於江奈在斯寧特，而那家公司又正好是她老公的一事，她還是清楚的。
薛琳：【你是說，你跟你老公一起見客戶啊。】
江奈：【他助理正好有事不在，讓我過來充當一下他助理】
薛琳發了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包過來：【想拉你陪就直說，還助理，這男人真有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