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友人”
談，情，說，愛？
和誰？
徐校？！
江奈震驚了，立刻反駁：“我沒有跟他談情說愛，我跟他隻是同事關係。”
然而李清霽望下來的眼神，卻好像不怎麽信。
江奈急忙道：“我有分寸，我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不會給你戴綠帽的。”
“……”
李清霽有一瞬是哽住了。
停頓幾秒後才把她的手機放在旁邊的台子上，神色似有些好笑：“哦，你有分寸就行。”
轉身往裏走。
江奈快速換了鞋跟進去。
他什麽意思啊？
她走在他身後，眉頭直皺，“分寸我當然有了，這關乎兩家顏麵，我清楚。不過你為什麽會這麽想？他隻是因為聽說我生病了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問而已，我對他也沒其他意思……”
話音止住，因為前麵的人停下來。
江奈抬眸看著他的背影，“……怎麽了？”
“他對你有意思。”李清霽突然說。
江奈愣住，又聽李清霽繼續道：“不過也不重要，你自己沒那想法就行。”
次臥門打開，李清霽進去了。
江奈站在原地懵了一會。
徐校對她有意思？
真的？
但不論是不是真的，他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答案李清霽自然也不會給她。
第二天，他很早就出門了，江奈因為不用去上班就在家裏休養了一天。
期間，徐校給她發來了幾條消息，問她有沒有舒服一點。後來又給她發了幾張他們這天在度假山莊的活動圖。
江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李清霽說的可能是對的。
於是簡單回複徐校後，心裏也有了計較。
隔天就是周六了，江奈想起之前答應李清霽今天跟他一起去見他的朋友。
說實在的，饒是在江家這麽多年，江奈還是無法融入富家子弟那個圈子。
“圈”不是貶義，隻是她不適應。
從高中開始，她就不太參與宴會、派對之類的活動，少爺小姐們的聚會她也不感興趣。
不過現在，不喜歡也是要去的。
陪李清霽去一些必要的場合是她做為他的“另一半”必須做的事，而且以後隻會有更多這種情況，她需要適應。
——
下午六點，夜幕降臨。
李清霽剛在書房開完一個視頻會議，手機放下還沒幾秒，又有一條消息進來，來自他的母親。
【你爺爺希望盡早看到他的重孫子。】
李清霽看了一眼，皺眉，關鎖無視。
篤篤——
敲門聲。
“進來。”
門被推了一個缺口，但並未完全打開，一個腦袋探進來：“打擾了。”
李清霽望了過去：“怎麽了？”
江奈把門又推開了些，說：“是這樣，晚上不是要去你朋友的生日會嗎，有著裝要求嗎？”
李清霽頓了頓，上下掃了她一眼。
因為在家，她穿了一件寬鬆的乳白色長裙睡衣，長至小腿，一身隻露著纖細的胳膊和腳踝，踩著一雙毛絨的拖鞋，頭發隨意夾在腦後。
寬鬆舒適，整個人看起來軟綿綿的。
但不知為什麽，李清霽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溫泉池邊，黑色係帶纏繞，將她的肌膚隔成一片片光澤白皙的領域。
跟現在完全不同。
他停頓了下，收回視線，說：“在酒吧，沒有要求。”
原來是在酒吧的生日啊，她以為是酒店宴會式的，差點要穿小禮服了，還好來問了句。
“那我就隨意點了？”
“嗯。”
江奈臉上難掩喜悅，她並不愛禮服，那些衣服勒得她吃不好飯。
不過在關門的那刻，她又遲疑了下。
這畢竟是李清霽第一次帶“老婆”去見朋友，作為一個男人，他大概率還是需要她稍微打扮一下的吧？
於是江奈打消了直接不化妝穿著T恤、牛仔褲出門的念頭，回到衣帽間挑了件裙子，又禮貌性地給自己化了個淡妝。
再去書房的時候，發現李清霽已經不在了，她又折去了房間，門虛掩著，她也沒想太多，直接推門進去。
卻沒想到勁瘦的窄腰一晃而過。
襯衣落下後，又餘冷白的胸膛和輪廓分明的腹肌……
江奈愣住，之前她從未見過。
因為他睡覺穿的是睡衣，在溫泉池邊時，她也沒來得及注意他就下水了，這麽直接的衝擊還是第一次。
怔愣間，正在換衣服的李清霽已經側眸看了過來，看到她在門口他也沒什麽反應，複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把襯衫的紐扣扣上，淡淡問道：“好了嗎？”
江奈回神，立刻瞥開了眼睛，站在門口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清了清嗓子道：“嗯，我好了，可以出發。”
李清霽：“等我一會，我馬上過來。”
“喔。”
她趕緊退了出去。
門被重新關上了，江奈在門外站了會，臉頰有些發熱。
早知道先敲門了……
——
陸楓生日，在他自己開的酒吧開了個生日派對。
他性格開朗交友廣，一個生日來的人快占滿整個酒吧。
“你說今天清霽會帶老婆一塊來？”好友陳季明知道這消息後，滿是興趣。
陸楓道：“是啊，上回我說帶過來認識一下，他說沒問題。這次正好我生日，有個由頭我就說帶他老婆一起了。你說說，他都結婚是不是得跟我們介紹一下自己老婆？”
陳季明笑了笑：“是該，但我就是覺得那畫麵有點奇特。”
陸楓：“我懂你的意思，我也覺得很奇特。而且我也想見識一下在老婆邊上的李清霽會怎麽樣。”
“當然還是原來那個樣了，難道還能成小張哥那樣啊？”又一個朋友附和道。
他口中說的小張哥也是他們一朋友，結婚後完全成了個老婆奴，言聽計從，性子來了個360度大轉變。
李清霽會變成這樣？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江家小姐什麽樣啊，要不是前段時間你們告訴我清霽哥結婚了，我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
陸楓：“我兩天前碰上江瑤倒是問了一嘴，不過江瑤對她這個妹妹挺不待見的樣子，一點沒有說好話的意思，陰陽怪氣地讓我自己看。”
陳季明：“他們關係不好？”
“當然不好了。”陸楓道，“先不說江瑤那臭脾氣跟誰能好，就說江奈以前突然頂了她的位置成了清霽未婚妻這事，她就不能跟這妹妹和平相處了。”
陳季明：“也不算是她的位置，以前李家也隻是有意而已，還沒確定跟江家聯姻。”
“但也八九不離十啊，如果不是她玩出格了，這位置本來就是她的。”
“所以說啊，那不得怪她自己。”
陸楓點點頭：“也是……”
“所以她妹妹到底啥樣？”
友人搭了句：“江瑤的妹妹，那估計也跟江瑤差不多，帶刺兒的玫瑰。”
這形容倒是貼切，他們都認識江瑤很久了，那人打小就那樣，趾高氣揚，長得是漂亮，但性格太差，講話陰陽怪氣沒人吃得消。
想來妹妹也“差”不到哪去。
哎，有點同情李清霽了。
晚上八點，江奈同李清霽來到了酒吧。
今晚酒吧被包場了，沒有外來人員，所有人都是壽星陸楓的朋友，所以眾人也都認識李清霽，往裏走的時候，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李清霽不見得認識這些人，不過跟他打招呼的人他都會回應，不熱烈但也不會讓別人覺得被無視。
江奈一開始還是和李清霽並排同行，但因一路人多也因頻頻有人向她投來目光，她有意識地落後了幾步，脫離萬眾矚目的主角光圈。
“哎呀我們家大少爺！可算來了。”陸楓正和邊上人玩著呢，一轉頭看到李清霽，立刻站了起來。
其他人也隨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隻見陸楓一臉激動地跑到李清霽邊上：“人呢人呢，你怎麽一個人來的啊！你老婆呢？”
李清霽眸色平靜，往後看了眼，發現江奈沒在。
陸楓：“你什麽情況啊，沒帶來？至於藏這麽深嗎。”
陳季明笑道：“是啊清霽，不是說好帶來介紹一下？”
“上次還說不鬧騰好相處，就知道你是騙我的。是什麽魔鬼蛇神你不敢帶來露麵啊？”陸楓湊過去，小聲問道，“難道比江瑤還恐怖？”
李清霽無言地看了他一眼，說：“來了。”
“哪啊，我沒看到——”陸楓話音突然一窒，停住了。因為在人群之中，他看到有一人繞過眾人走了過來。
停到了他麵前。
“你好，我是江奈。”
一身米白色長裙，長發披肩，眉眼柔和溫潤，看得出妝很淡。清爽別致，仙氣飄飄的，特有氣質。
“你……”
“我們見過的。”江奈笑了下，“上次在斯寧特。”
這笑起來更不得了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靈動，又感覺很文靜。
陸楓有點呆了，看看李清霽，又看看她：“想起來了！是你啊！”
“那怎麽上次不介紹？！”陸楓刷得又看向李清霽。
“這個是我的原因，我去斯寧特上班，不想讓人知道我是……”江奈沒說完，但陸楓明白過來了，就是想低調去上班，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跟做為老板的李清霽的關係。
“原來是這樣，我說你們在公司怎麽跟不認識一樣呢。沒事沒事，那我們今天見麵也一樣。”陸楓笑道，“我正式自我介紹一下啊，我叫陸楓，他朋友。”
江奈點點頭：“我知道，生日快樂。”
陸楓：“謝謝謝謝！欸，別站著了，你們過來坐啊。”
江奈看向李清霽，後者道：“走吧。”
“嗯。”
這邊是酒吧最大也是位置最好的卡座，這一圈坐著的都是陸楓、李清霽的朋友。
江奈坐下後，各個都盯著她看。
好家夥，剛才是誰說跟江瑤一個類型的？
這完全不一樣好吧，這姑娘氣質掛啊。
是文氣純淨的百合，哪是帶刺兒的玫瑰。
好看，真好看啊。
而且笑意盈盈的，看著特好接觸，性格想來也很好了。
這下大家不是同情李清霽了，而是同情江奈。
好好一姑娘，怎麽攤上李清霽這種沒心肝的啊！
“江小姐，你喝什麽酒啊？”同卡座的還有女生，大概因為她也是女生，所以女孩子率先過來招呼她。
江奈遲疑了下，“度數低一點的就行。”
“好啊，我給你倒。”
江奈客氣地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酒，不過沒有立刻喝，她不確定要不要喝。
因為現在是在李清霽的場子裏，而她是來陪他來“演戲”的。
既然要演好“妻子”這個角色，她就需要知道他現在想要她怎麽做，於是轉頭看他。
但李清霽正在和幾個友人說話，沒看到她的眼神。
還是陸楓先注意到，拍了下他的肩，“欸，你老婆找你。”
李清霽望了過去。
其實江奈就坐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但因為音樂聲大，這個距離正常音量也聽不清彼此講話，隻看到她伸手點了點手裏的杯子。
李清霽一時沒意會她什麽意思，問道：“想喝什麽？”
江奈挪坐過去，提高了一點聲音：“我是想問你，我今晚能不能喝酒？”
怕他還聽不清，她問這話的時候湊得很近。說話間，呼吸幾乎撩到他臉上。眼神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像隻迷途中的……鹿？
李清霽眸光微斂。
“李清霽，我能喝酒嗎？”見他沒回答，她又重複問了一遍。
李清霽微微往後一靠，目光還落在她的眼神裏，片刻後說：“隨你，想喝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