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正月裏的惡性事件(一)
年關將至, 依舊天下太平。
秦簡難得過了一段時間正常上班族的日子,作息正常,飲食規律, 人都難得地胖了一圈。
當然了,能夠把秦簡喂胖, 元衡宇功不可沒。
甚至, 被喂胖的還不隻秦簡,威風凜凜的警犬諾諾, 也沒能逃脫中年發福的命運, 胖了一圈之後, 威風凜凜竟然變成了憨態可掬, 每每能把秦簡萌翻。
可秦簡不知道的是, 她摟著諾諾的脖子, 跟它互動時的樣子,燦爛的笑容仿佛能夠溫暖寒冬, 也溫暖著元衡宇的心。
元衡宇很享受他和秦簡現在的相處模式, 哪怕僅僅是在他不忙或者她不忙時,一起在他家或者她家,做飯、吃飯,甚至有時候還能一起買菜。
他們的交流越來越多, 相處也越來越融洽。
他們的關係是鄰居, 卻遠遠超越了普通鄰居。
他們的關係也是朋友, 卻比朋友多出了很多能夠朝夕相處的時光。
元衡宇並不急於捅破窗戶紙,因為據他觀察, 秦簡的工作, 是很難有時間去接觸適齡異性的,再加上, 她還年輕,自己本就沒有處對象的打算,薑淇似乎也並不著急她的終身大事。
此前,她接觸最多的單身異性,便是她的同事方宇了。
不過,她和方宇之間似乎除了鬥嘴之外,並不來電,而且,他聽說方宇一直在被家裏安排相親,上個月好像還相親成功了。
如此一來,元衡宇便更放心了。
隻要沒有威脅,他便有足夠的時間去等,等秦簡自己開竅,否則,他貿然捅破窗戶紙,會給秦簡壓力不說,還容易打破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
如果這麽長時間的相處,秦簡對他完全沒有一丁點想發展的意思呢?
那是不是就會遠離他?拒絕他的靠近?
這種結果,無疑是元衡宇不想看見的。
他想等,等他能確定,秦簡對他是有好感的,並且是那方麵的好感,而不是單純的對鄰居和朋友的好感。
等到那時,他才準備更進一步。
對於元衡宇的心思,秦簡不知道,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想要知道。
她每天吃吃喝喝,看看小說,最近的小日子過得,都快爽翻了。
不過,作為過來人,薑淇和羅昊卻把元衡宇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薑淇的態度就是順其自然,她覺得元衡宇這個小夥子還不錯,又願意這麽上趕子地幫她照顧女兒,如果女兒喜歡,那沒什麽好說的,處處看唄!
如果合適的話,她不反對。
不過,女兒不開竅,她也不會幫元衡宇點醒女兒,就讓他們慢慢磨吧,反正她又不著急嫁女兒。
羅昊的心情就有些複雜了,他覺得元衡宇這一手潤如細無聲玩得好哇,這麽玩下去,他的小徒弟豈不是早晚要被大灰狼給叼走了,不過,這個大灰狼似乎廚藝還挺不錯的,竟然把他的小徒弟都成功喂胖了。
要知道,羅昊對秦簡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瘦得跟竹竿一樣,能吃,卻幹吃不胖。
如今看來,秦簡的體質倒也不是純粹的幹吃不胖啊,還是能喂胖的嘛!
雖然,幾個月了,也就胖了一小圈,在羅昊看來,還是瘦,但總比之前要好吧!
羅昊也就難得給元衡宇記了一功。
年關將至,薑淇放假了,便搬到了秦簡這裏,母女倆準備一起過年。
這天,秦簡下班回來,便看見元衡宇正在幫薑淇搬年貨呢!
原來,今天元衡宇休息,下午跟薑淇閑聊了兩句之後,便被薑淇抓了壯丁。
有幸陪未來丈母娘賣年貨,元衡宇怎麽能拒絕呢,於是,秦簡便看見了這一幕。
秦簡看見一院子的東西,發愣,這也太誇張了吧!
“媽,你買這麽多東西,我......我們吃得完嗎?”
薑淇一邊指揮著元衡宇搬東西,一邊對秦簡道:“小元啊,這幾箱先搬去廚房吧,哎呀,你這孩子,又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吃,你爺爺奶奶那邊,還有你爸的那幾個戰友家,不都得送點嘛,你趕緊幫忙搬東西吧,別傻愣著啦!”
“哦”
就這樣,秦簡也加入了搬運大軍。
emmm,所謂大軍,一共就倆人。
元衡宇搬沉的,秦簡搬輕的,至於薑淇,作為指點江山的女強人,就隻負責指點江山了。
幹完活,薑淇熱情地招呼元衡宇留下來吃飯,說她要親自煲湯,給辛苦搬運的兩人好好補補。
結果,薑淇就隻是負責煲了個湯,元衡宇則把做菜的活都攬了。
三人同桌一起吃飯,嚴格說來,還是第一次。
元衡宇進退得體,秦簡沒心沒肺,薑淇則是忍不住扶額呀!
一個是明知道她已經看透了他的心思,卻大大方方,從容不迫,一個是啥也不知道,不尷不尬,吃就完了。
薑淇都有點為元衡宇心累了。
元衡宇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她女兒就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不過,這也賴元衡宇他自己,都這麽長時間了,他潤物也太無聲了吧!
這樣下去,就她女兒那個榆木腦袋,能開竅才怪呢!
不過,吐槽歸吐槽,年輕人之間的事她才懶得管呢,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就當看八卦了。
飯後,秦簡被薑淇踢去洗碗了,元衡宇則被薑淇拉去了書房,寫春聯。
白天,薑淇準備□□聯卻挑不到滿意的,元衡宇便自告奮勇,說他可以寫。
薑淇很高興,便買了一些春聯紙以及筆墨,準備讓元衡宇來寫。
她覺得,元衡宇既然都自告奮勇了,那字寫得應該不差,但萬萬沒想到,元衡宇的字竟然寫得這麽漂亮。
薑淇驚訝道:“小元,可以呀,你這字練了不少年吧!”
元衡宇微微頷首,“從小練的,不過這些年寫得少,有些生疏了。”
“這還叫生疏嗎,小元呀,謙虛了,等到明年開春,我的新辦公室裝修完,你給我寫幅字吧!”
元衡宇笑道:“薑阿姨不嫌棄的話,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薑淇送元衡宇離開的時候,讓他拿一些年貨走,元衡宇卻道,他過年要回老家過,後天便走,說什麽也沒拿薑淇的年貨。
1989年,沒有臘月三十,臘月二十九便是除夕了。
元衡宇是臘月二十七回老家的,秦簡卻一直上班上到了臘月二十九的上午。
下午,她終於放假了,便開始被薑淇支配。
一個做,一個打下手,兩人好不容易忙活出了一桌子年夜飯,秦簡表示,她真是特別想發一條朋友圈啊!
然而,發不了,沒這條件呀!
她就隻能用相機,拍下了這一桌子年夜飯,大不了二十幾年後,她再發唄,秦簡心裏如是想著。
除夕夜,吃著年夜飯,看著春晚,母女倆歡聲笑語不斷,穿到這個時空的第一個春節,秦簡過得是幸福而又快樂的。
大年初一,秦簡先跟著薑淇去給爺爺奶奶拜年了。
往年,母女倆也都是初一去給秦家二老拜年的,因為,按照風俗,大年初二才是嫁出去的女兒回娘家拜年的日子。
因此,大年初一,母女倆便不會遇到不想見的人。
然而今年,秦秀麗離了婚,沒了婆家,過年她會不會在娘家過呢?薑淇和秦簡並不清楚。
不過,卻並不妨礙母女倆決定,如果她們看見了秦秀麗,她們也不想跟她廢話,走就是了。
畢竟,大過年的,她們也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事實上,秦秀麗還挺識趣的,除夕夜她確實是跟秦家二老一起過的,但今早,知道薑淇和秦簡會來拜年,她便躲了。
不得不說,秦簡之前的威脅還是奏效了。
秦簡覺得,如今這樣也挺好。
經過上次秦秀麗那麽一鬧,薑淇沒兩天便找了個保姆。
保姆就住在附近,人很老實,也很能幹,獨自撫養著一個剛上大學的兒子,丈夫是烈士。
早些年,她日子不好過,便一直幹重活,打好幾份工,如今,兒子能勤工儉學了,便不想讓母親太辛苦,就這樣,她才找了這個保姆的工作。
烈士家屬,又是大學生的母親,薑淇是信得過的,便把本該給秦家二老的生活費直接都給了保姆,然後由保姆每個月跟她對賬即可。
如此一來,秦家二老手裏沒了進項,想補貼秦秀麗便補貼不了了,秦秀麗就隻能偶爾來蹭蹭飯,打打秋風。
保姆把秦秀麗的事匯報給薑淇,薑淇也懶得理會,反正每個月的生活費就是那麽多,秦秀麗吃的拿的也不能算是她的,隻要秦家二老願意,她無所謂嘛!
這個年代,春節隻有三天假期,秦簡除了給爺爺奶奶拜年之外,還跟薑淇一起去了秦朗的幾個老戰友家,最後她還自己拎著禮品去了趟羅昊家。
給師父拜年,這是她應盡的禮數。
於是,她也第一次見到了師娘彭慧和師父的女兒羅小蕊。
彭慧早就聽羅昊說,他收了個多麽優秀的小徒弟,羅昊說得次數多了,以至於彭慧還沒見過秦簡呢,便已經自己想象了一副秦簡的樣子。
年輕、漂亮、英氣、睿智,如今得見,秦簡給她的第一印象竟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出色得多。
彭慧十分熱情地招呼秦簡進屋,羅昊卻十分不滿意秦簡拎了滿手的東西,“來就來,下次再拎東西,就給我回去。”
秦簡笑嘻嘻地道:“師父,不是過年的話我肯定不拎東西啊,今天我要是不拎東西的話,我媽會揍我的。”
羅昊被秦簡這撒謊不打草稿的本事氣得瞪眼,“胡說八道,我看你媽真應該揍你了。”
謊言被戳破,秦簡吐了吐舌頭,可憐兮兮地看向彭慧。
彭慧被她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看,心都化了,回手便捶了羅昊一拳,“大過年的,你幹什麽呀,要訓人回你的局裏訓去,來,小秦呀,快進來坐,別搭理你師父,小蕊呀,出來給你秦簡姐姐拜年。”
這時,屋裏走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長得很清秀,能看出來,是撿著父母的優點長的,紮著兩條可愛的小辮子,小臉上卻沒什麽表情,她道了一句,“秦姐姐,過年好。”
禮貌有餘,熱情不足,不過秦簡卻不在意,這個年紀,應該是叛逆期到了吧!
叛逆期的小孩,想法誰摸得透呢!
羅昊和彭慧顯然都不是很滿意羅小蕊的態度,不過,羅小蕊中規中矩地跟秦簡問好,又沒什麽錯處,他們也不好當著秦簡的麵說孩子什麽。
秦簡笑著跟羅小蕊問好,“小蕊妹妹,你也過年好。”
接下來,秦簡跟羅昊聊天,羅小蕊回了自己的房間,彭慧便開始張羅午飯。
原本,秦簡是不準備留下來吃飯的,不過,她剛冒出來一句話,被羅昊一瞪,瞬間便慫了。
秦簡要幫彭慧打下手,卻被羅昊拽住了,嘮家常。
秦簡表示,她跟她師父,除了工作,是真沒什麽好嘮的。
嘮家常,畫風也太清奇了吧!
她甚至感覺她師父就是沒話找話,問她最近練功練得怎麽樣,這很正常,問一問諾諾,這也能理解,不過,又問起了元衡宇,是鬧哪樣啊!
“哦?回老家過年了啊?他不是本地人嗎?”羅昊挑眉問道。
“啊,他老家是杭城的,離得不遠。”
“哦,杭城的呀,他父母都是幹什麽的?”羅昊貌似不經意地又問。
秦簡一愣,您老怎麽跟查戶口一樣啊!
“我聽我媽之前問過他一句,他父母好像都是老師吧!”
羅昊點了點頭,正要再問什麽,彭慧卻突然喊道:“開飯啦!”
秦簡鬆了一口氣,她覺得,單獨跟她師父嘮家常,亞曆山大。
......
秦簡的假期結束了,薑淇卻還沒有走,元衡宇也沒有回來。
秦簡覺得,她就是天下最苦逼的社畜啊!
然而,更苦逼的是,上班第一天,局裏便接到了來自鐵路部門的報案。
鐵路部門稱,一黑衣男子,在火車站進出站的廣場上,持刀行凶,造成了兩死一傷,在鐵路警察聞訊趕過去時,此男子已經逃之夭夭了。
兩名死者,一名被割破了喉管,一名被刺穿了心髒,當場死亡,一名傷者,被刺穿了腹部,奄奄一息,目前已經被送到了最近的醫院進行搶救。
大年,正月,在人流密集的公眾場所,發生了如此惡性的殺人傷人事件,無形是對浦江市公安局的挑釁,同時也會造成極其不良的社會影響。
接到報案後,羅昊的臉幾乎一瞬間便陰沉了下來,他咬牙道:“出警,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