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提籃中的碎屍(十三)
乘警年紀不小, 顯然是個有經驗的,被秦簡這麽一喊,當即便反應了過來, “形容一下人販子。”
秦簡語速很快地道:“一男一女,男的1米7出頭, 女的不到1米6。”
秦簡這邊說著, 乘警那邊已經回身發起了電報,“你繼續說。”
“兩人都長得黑瘦, 穿得也挺黑挺髒的, 男的手裏抱著個兩三歲大的小孩, 小孩是昏睡的, 有個身高超過1米8的, 穿白襯衫黑西褲的青年追他們去了。”
秦簡一口氣說完, 隻見乘警依舊全神貫注地發著電報,她此時再留下顯然也沒什麽用了, 不如下車幫忙抓人販子去。
她跑下車, 這一站顯然是個中轉站,下車的人並不少,或許人販子選擇在這一站下車的原因正是如此。
秦簡在人流中很快便發現了元衡宇的身影,誰讓他長得高, 穿得又白呢!
還真是個很容易發現的目標啊!
她朝著元衡宇的方向跑過去, 雖然她還沒有看見人販子的蹤影, 畢竟這兩個人販子也太不起眼了,但她相信人販子一定就在元衡宇的視野中。
站台上, 人依舊不少, 秦簡也跑不快,故而, 還不等她追到元衡宇,幾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便出現了。
秦簡心道:速度還真快呀,電報才發出去沒一會吧!
元衡宇此時顯然也注意到了,有警察來了,於是他便張開雙臂,用力地揮舞著,大喊道:“喂,這裏,人販子在這裏。”
當聲音吸引了警察的目光,他便伸手指向了人販子,“快,就是他們。”
元衡宇的聲音不但吸引了警察的注意,當然也吸引了人販子和周圍旅客的注意。
周圍旅客自動散開,徹底把人販子暴露了出來。
人販子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暴露的,不過如今這個情況,他們想跑是相對困難的。
那就隻能先耍賴看看了。
男人給女人使了個眼色,女人便嚎了起來,“哎呦喂,警察同誌,你可不能聽這個小白臉胡說八道呀,憑啥他說我們是人販子,我們就是啊!”
“對呀,警察同誌,我們夫妻帶兒子進城看病,怎麽就被人冤枉成了人販子呢?”男人也跟著嚎了起來,“咋地,一男一女帶小孩的就是人販子嗎,那他咋不說別人呢,警察同誌,你們辦案可是要講證據的,不能隨便就被這個小白臉給騙了呀!”
警察問道:“孩子為什麽一直昏睡?”
男人道:“孩子病了,我們夫妻這就要趕著帶孩子去醫院呢,孩子的病可耽誤不得啊,警察同誌,我們是真的冤枉啊,你們就放我們走吧!”
“是啊,孩子的病可耽誤不得啊!警察同誌,求求你們了!”女人一副擔心孩子的表情,急得都快哭了,不得不說,演技是真不賴。
警察看向元衡宇,似乎在詢問他,怎麽判斷這兩個人就一定是人販子呢?
秦簡也很好奇元衡宇為什麽能這麽肯定?
元衡宇也不賣關子,“這孩子的身上,我聞到了□□的味道,他之所以一直昏睡,是因為吸入了麻醉劑,我建議趕緊送這孩子去醫院,看看有沒有中毒的跡象。”
秦簡聞言,不禁暗讚了一聲:厲害了,大哥,你這是什麽鼻子啊喂!
人販子聞言卻是雙雙臉色灰敗,男人突然把孩子往最近的警察跟前一扔,又推了女人一把,大喊道:“快,分頭跑。”
警察為了接住孩子,身體大幅度前傾,接住孩子的同時,自己也摔倒在地。
男人或許早就算到了這一點,因為目前在場的隻有四個警察,倒了的這個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抓人時機。
剩下的三個警察追他們兩個人,他的同夥至少能幫他分散一個,隻要沒有多管閑事的人,他還是有一定概率能逃脫的。
秦簡顯然也看出了男人的小算盤,在場的四個警察,三個應該是就近火速趕來的,一個正是這趟列車的乘警,發完電報也趕了過來。
男人現在放倒了一個,又用女人分散了一個,顯然是有點信心能從兩個警察的手裏逃脫的。
男人從褲腰裏抽出了一把匕首,胡亂揮舞著,往前跑,嘴裏大喊道:“好狗不擋道,撞上了可別怪老子。”
男人的匕首一看便是極為鋒利的,這要是被劃一下捅一下可了不得啊!
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這個時候能衝上去,敢於衝上去的,也就隻有警察了。
秦簡推了元衡宇一把,說道:“那個女的沒有武器,快幫忙抓人。”說罷,自己便飛速朝男人跑走的方向攔了過去。
“槽,小/婊/子,不要命啦,滾開。”
男人看見一個小碎花竟然膽敢攔他的路,怒不可遏。
心道:老子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捅不死你這個小/婊/子。
秦簡此時內心也是虛得不行,她怎麽可能不怕啊!
然而身上責任感和使命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還是原身留給她的,讓她無法坐視不理。
原身留給她的身體本能和肌肉記憶給了她一些搏一搏的勇氣。
她快速衝到男人跟前大約半米處,就在男人捅出匕首的一瞬間,她卻突然抬腿大力踢向了男人的,額......襠部......
“嗷”
隻聽一聲慘叫,男人苦痛地倒地,匕首也應聲落地。
跑過來的兩個警察把男人給按住了,然後便一臉震驚地看向秦簡。
現在的年輕小姑娘都這麽生猛麽!
秦簡很想說,生猛的不是她,而是原身。
因為麵對匕首這種進攻距離短的冷兵器,超過半米的距離,大概率便不會被刺傷,而成年人的腿長,卻基本上都會超過半米,所以直接攻擊對手的下三路,就是最有效的方法。
不過,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需要完美結合才行。
對於秦簡而言,理論來源於原身的記憶,實踐來源於原身的肌肉記憶,不得不說,結合得異常完美。
就是嚇得她的小心髒呀!
都快要跳出來了。
元衡宇和另一個警察那邊已經成功把女人給按住了。
四個警察都萬分感謝秦簡和元衡宇的幫助,問他們的名字和單位,想要給他們寄錦旗和表揚信,還要請他們一起去派出所做個筆錄。
元衡宇隻報了自己的名字,拒絕了錦旗和表揚信的同時,也拒絕了去派出所做筆錄。
他的理由很簡單,他的老師還在火車上呢,火車也馬上就要開了,他再不回去,他的老師該不放心了。
再說了,他也沒幫上什麽大忙啊,錦旗和表揚信就不用了,至於筆錄,他是真的沒時間去做,他和他的老師都不能錯過這趟列車,因為到站後他們還有急事呢!
行吧,既然如此,做筆錄的事就隻能秦簡來代勞了,反正她坐火車要比羅昊幾人開車快得多,她不在乎多耽誤點時間。
車上秦簡還落了一本書,她讓元衡宇幫她從窗戶遞了出來,便跟著幾名警察回了鐵路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秦簡才亮名身份。
得知秦簡竟然是浦江市市局的刑警,眾人才恍然,為何秦簡會如此生猛。
她如今這個打扮,估計是在執行什麽特殊任務吧!
眾人一副腦補過度的模樣,秦簡也不想解釋。
做完筆錄,換了車票,她便要接著返程了。
......
秦簡路上遇到的這個插曲,雖然耽誤一些時間,不過她還是比羅昊幾人早到了幾個小時。
她在火車上休息得不錯,因此也不是特別累,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便去局裏報道了。
高建業看見她還挺詫異的,“昨天電話裏不是說得今天下午才到嗎?誒,怎麽就你自己,他們呢?”
秦簡笑了笑,“我師父說他們今天下午才到嗎?那就說明還是我快嘍,我是坐火車回來的,我師父特批的。”
“呦,不得了了,你師父是舍不得你太辛苦吧,出去這幾天,的確是瘦了不少,多吃點養回來吧!”
秦簡連連點頭,“嗯,我一定多吃。”
“行啦,那就快去吃吧,這會食堂應該已經有飯了,吃了飯,回家歇一會,睡一覺,等你師父回來了我給你打電話。”
秦簡道了謝便真的撤了,反正現在也沒她什麽事,讓她休息她就休息唄,她聽話。
吃飽了飯,回家往沙發上一癱,不知不覺秦簡便睡著了。
被電話吵醒的時候,秦簡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給她電話的是方宇。
方宇告訴她,羅昊準備今天晚上便審問楊仲良。
......
訊問室,不變的配置,羅昊和王文光負責審問楊仲良,秦簡負責筆錄。
王文光開門見山,“從你的家裏,我們搜到了兩個心髒,算上你新帶回來的葛芊芊的心髒,你一共已經殺了三個人,對嗎?”
秦簡一臉震驚地看向王文光,原來在黑山村的那個晚上,他們竟然還搜到了這些。
楊仲良桀桀怪笑,“原來她叫葛芊芊呀!”
王文光一砸桌子,“回答問題。”
楊仲良瞥了王文光一眼,“不錯,是三個。”
“除了在浦江市和臨渠市,你還在哪裏作案了,什麽時間作的案,怎麽作的案?”
楊仲良啃著自己的手皮,態度傲慢,“你們不會去查嗎?問我做什麽?”
“好,好,好,不肯說是吧,可以,那說說你為什麽要殺這三個人,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明明連她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殺她們?”
楊仲良啃下了一塊手皮,在嘴裏輕輕地嚼著,他的笑容似乎更變態了一些,“我殺了她們,讓她們做我哥哥的妻子,那是她們的榮幸呀,她們穿著紅色的裙子,就像嫁衣一樣,她們就是想嫁人的呀,嫁給誰不是嫁呢,給我哥哥配冥婚豈不是正好。”
“村裏算命的婆子說了,我哥哥在四十歲之前能娶五個老婆呢,但82年,他滾溝的那年,他才24歲呀,都還沒處過對象呢!”
“我這個做弟弟的,怎麽著不得讓他娶上老婆麽,嘿嘿!”
王文光咬牙切齒道:“所以,你就83年殺一個,85年殺一個,88年又殺一個,是不是如果這次又讓你逃了,你還要再殺兩個才能罷手。”
楊仲良倏然抬眸,瞪著王文光,“那是當然了,你不知道,那個算命的婆子很準噠!”
“瘋子!”
王文光恨不得掐死這個瘋子。
然而楊仲良聞言,竟然狂笑出聲,“是啊,我是瘋子,不瘋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啊,嗬嗬,不如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