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狗狗們的塑料瓶收集計劃進行得異常順利，四條狗狗奮鬥一夜後重聚小水潭，一點，今日收入了能有8.7元。
考慮到開工第一天大家還不太熟練，這個收入還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也不是沒有可以進步的空間，首先需要改進的就是工作裝備，靠狗嘴一個個咬回來也太浪費時間和體力了，這種時候必須要依賴工具的力量。
濮落從早間農貿市場買了幾個適合狗狗嘴型的籃子，然後他摸出彩色筆在籃子上塗塗畫畫，還特地使用了可愛圓潤的字體寫了一行行文字。
“這寫的啥？”
不識字的狗狗們紛紛表示疑惑，而濮落卻沒有回答它們，他正忙著在上頭畫上各種可愛的小圖標呢。
塑料瓶最適合狗子們的嘴巴咬，但是價格賣的便宜哇，而且有色塑料瓶和無色塑料瓶在回收時候居然還要分不同的價格，簡直奸商。
狗幫的四條狗都不是尋回犬，嘴巴的造型不適合長期銜東西，所以籃子的容積和重量都不能太高。
這樣的話，還是要更正一下政策，以收易拉罐為主才能利益最大化。
同等重量下，易拉罐的回收價可是塑料瓶的五倍，就是有些易拉罐不是鋁製品，有回收處不要的風險，不過線上回收倒是對這個沒限製，挑出來後可以賣給回收機。
嗯，就這樣決定了。
濮落表情淡定，手下卻運指如飛，在籃子上畫上一個又一個畫風明亮的易拉罐，上頭還畫了可樂瓶的圖案，暗示要的就是這個款哦！
懂行的人都知道比起性狀更穩定的瓶裝，罐裝啤酒這東西除了更便攜外沒有任何優點。
泉城人愛飲酒也會喝酒，在這地方想要找到罐裝啤酒可不容易，指望狗狗收集到啤酒罐還不如指望他們盯上飲料罐。
當然塑料瓶、報紙等圖像也不能放過，在塑料瓶上，濮落也很有心機地畫上了1.25L的大瓶裝，意思可以說是非常明白了。
哎，其實如果不是啤酒瓶太重，狗嘴實在咬不動的話回收啤酒瓶也是個不錯的生意。
但想也知道對於廣大的燒烤攤來說，啤酒瓶的回收也是一筆重要的利潤，讓狗狗們去薅點塑料瓶易拉罐人家或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放過去了，但如果搶啤酒瓶的話，那是妥妥趕走沒商量。
羊毛要適度地薅，雨露均沾、薄毛多薅才是真理啊。
狗幫眾狗有些納悶，黃鼬前輩怎麽畫著畫著就露出了笑容哇！
而且這個笑容好可怕啊！前輩他到底在畫什麽？
也就狗狗們不識字，要不然結合麵前的這些畫麵和籃子上頭那語氣十分賣萌的：“你可不可以給窩一個罐罐鴨~”一定會覺得十分幻滅。
畢竟在它們眼裏，這個能變成人的黃鼠狼起碼得好幾百歲！好幾百歲的鼠賣萌是怎麽回事？它們這些幾歲的狗都不幹這事。
不過此刻它們還不知道那文字是什麽意思，因此濮落在它們眼中的形象還是十分高大的。
就是有些詭異，不過正常的，畢竟前輩是黃大仙啊。
刻板印象+1
其實和各種調整手法策略的濮落不同，狗狗們對這份收入已經非常滿意了。
因為除了尋找塑料瓶外，它們其實也在各個燒烤攤填飽了肚子。
就算他們遵照小黃鼠狼的叮囑不吃人類的投喂，但場子大了，地上難免會有掉落，這些在夜色下看不明顯，但是對狗狗們的嗅覺來說卻是宛若明燈般醒目。
吸溜，泉城的燒烤可真好吃。
濮落一個扭頭，如炬目光和正舔嘴巴的狗子們對了一個正眼。
狗狗們：“……”
它們快速調整姿勢，將舌頭吐了出來快速哈氣，嗷嗚，汪好熱呀好熱呀好熱呀。
吐舌頭是為了散熱，才不是嘴饞吸口水呢。
濮落狐疑地看了眼一臉真摯的狗子們，沒看出什麽，繼續思考。
“這樣賺錢還是有些慢……客人們每次丟掉的塑料瓶和掉落的道具還是太少了，節流沒辦法，得想法子開源。”
不過小水潭的接待量有限，魚的數目也就這些，雖然魚嘴沒有痛覺，但也不能讓魚頻頻咬鉤不給恢複期。
從釣魚方麵開源不了的話……那就隻能從服務業入手了。
濮落一扭頭，看著眾狗，眼中閃過一道銳光：“你們，先陪我去做一件事情。”
翌日，來小水潭釣魚的眾泉州人意外地發現小水潭出現了一個新奇事物。
那是一箱泡在水裏的礦泉水，邊上還放了一小桌，桌上是一個放著零錢的紙板箱，上書：天熱多喝水，隨緣付費、自助找零十三個字。
就在一邊的地上還貼心放置了一個套著垃圾袋的紙箱子，那紙箱子上畫了一個可可愛愛的黃鼠狼指著垃圾袋的圖標，意思十分明顯：垃圾要丟在這裏哦！
不可以帶出去，也不能丟到外麵別人家的垃圾桶裏的喲~
這啥東西！
拎著魚竿的釣魚佬不自覺地往後一靠，表情扭曲，好好說話就好好說話，怎麽還帶畫大仙的呢。
你在這兒畫大仙，經過咱們大仙允許了沒？
而且這礦泉水不標價，怎麽買呀讓人，給多了心虛，給少了又有點虧心。
現在的年輕人，淨整這些難為人的。
不過有句說句，這兒能賣個水還挺方便的嘿，還是他們本地品牌的普利思，給個好評先。
躲在角落裏的阿清探出腦袋，看著那個沒人把守的小攤和邊上走來走去的人們，想要守護的欲-望讓它在原地十分**。
小狗在原地打了兩個圈，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這樣真的好嗎，都沒人看著哎，萬一他們拿了不給錢怎麽辦？萬一他們給很少的錢可怎麽辦？要不然我還是蹲過去吧，我會看好它們的，決不讓人白拿我們的水汪！”
濮落的目光一直盯著阿清那隨著身體的韻律不停搖晃的長尾巴，縮了縮爪子，最後還是忍不住往前一撲抱住了小狗毛茸茸的尾巴幸福地蹭了蹭。
一邊蹭，他還不忘對被驚到炸毛的阿旺說道：“沒關係的，這裏可是泉城啊。”
阿清茫然地“汪嗚？”了一聲，但在濮落的熱情邀請下，它還是沒能抑製住先玩一把的欲-望，和小黃鼠狼快樂得在地上滾成了兩團毛絨球。
濮落是真的不擔心會虧本，他買的礦泉水折合下來一瓶在8毛左右，而現在的人身邊能夠摸出的最小幣值一般都是一元，隻要有人投幣，他就不可能虧。
更何況他現在在的地方是哪兒？
是泉城哎！
濮落在做塘主的這幾天已經將這個地方的社會風氣摸透了。
怎麽說呢，也不是他刻板印象，而是這事真的太常見了，他平均下來一天會看到一次這些釣魚佬們之間的極限推拉。
從起初擔心他們發生了爭執，想要去拉架，到最後吃瓜看戲猜測誰這次會是贏家，濮落真的經曆了太多太多。
但就算再多次重複的經曆，他還是不明白泉州人的一些操作。
事情是這樣的，大家都是來釣魚的，總會有你帶了我沒帶的突發-情況，互相借一借，勻一勻也是一件美談，在別的地方可能就一句：謝了哥們結束了，最多也就是下次大家禮尚往來一下。
然而這裏是泉城。
一開始，是一個受贈人用別人讚助的吊鉤釣上了魚，他覺得這個功勳章有幫助人的一份，於是堅持要將自己的魚分一半給對方。
這是很正常的舉動對吧？
但是這裏是泉城啊！於是一場漫長的推拉戰就開始了。
幫人的覺得自己不過是舉手之勞，受贈的卻覺得這份人情不得不還。
第一回合幫人的那個沒抗住，收下了魚。
然後他覺得對方給的太多，就開始往對方懷裏塞東西，雙方一路推拉，開啟第二回合。
是的，他們其實就隻是在謙讓而已，就是嗓門大了些、動作激烈了點、步伐急促了些，但本質上是謙讓。
濮落見過最離譜的是那兩個人一直到一前一後騎上了停在外麵的小電動，還在那裏邊追邊喊著：“家裏有！家裏有！！”和“你家有是你家有，這是我給你的，不一樣！”
那滾滾煙塵一路到了街的盡頭都沒有消失，最後也不知道是塞東西的成功了，還是收東西的成功了。
就這群一個回禮都要推拉個把小時的人，難道還能貪他那幾瓶礦泉水的錢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算有人沒帶現金，或者有特殊情況沒給錢，他不是還有這個垃圾箱兜底嗎？
事實上，當天營業結束，算上回收塑料瓶收入，小水塘額外盈利了十多塊，這還是大部分人本身都自帶了水的結果。
等過兩天大家知道這裏有水可能生意還能更好一些。
為了感謝這些頭批光顧的客人，濮落還悄悄給他們加了一個BUFF，讓這些人下鉤的窩點附近魚兒們都活躍一點。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好意，這些釣魚人神情激動頻頻仰天灌水，居然還給他提供了回頭客。
這是一場雙贏的獎勵啊。
不過濮落很快發現製約他生意發展的還有一樣東西。
那就是——付款二維碼。
雖然來這裏釣魚的大部分都是中老年，這些人還沒有適應電子支付對市場的衝擊，還有帶現金的習慣。
但對於年輕人來說，他們早就適應了到哪都是一部手機解決問題的情況，別說現金了，帶個錢包都是對網絡的不尊重。
這也導致他們在看到現金支付的黃鼠狼水攤之後有些有心無力。
雖然也有能和別人換錢買的，但他們中的大多數都選擇放棄，或者幹脆走幾步路去遠處買。
於是濮落決定將買手機加入購物計劃。
上次陳菲詢問他VX號和Q號，得知他一個都沒有後就表現得非常吃驚，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觀察，濮落確信手機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應當算是必需品。
而且濮落已經在這段時間從各位來釣魚的人們這裏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在手機上買東西會比實體店更便宜。
再考慮到手機上可以買到開在很遠的地方店麵的食物，還能看到各地實時的新聞資訊，方便他了解和學習各種知識，濮落覺得這筆投資不會虧。
還有一個好消息是，街上和電視機裏不同品牌的各種廣告用隱晦的話語宣告了手機是一個競品比較多的快消品的事實。
而一般來說，這種快速推新、多品牌的商品也一定會有一個很廣大實惠的二手市場。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轉了幾個圈後，濮落最後就用不到300塊就買到了一台很不錯的手機，還送充電器和手機殼。
比給刀疤做檢查還便宜！簡直棒棒的！
不過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所以跳出濮落計劃的意外就是——
“這東西為什麽要實名綁定啊？”黑發的少年人站在電信公司門口，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