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兌換賭約

幾個人欲蓋彌彰。

他們將手中的紙塞好, 尷尬笑著起身,去攬沈禾的肩頭:“臉怎麽紅了?小禾什麽時候來的?你看看你熱的這一身汗。”

沈禾撇嘴:“臉是打蚊子打的,看你們討論的很專注, 根本沒注意到我來找你們。”

柳崢讓沈禾坐下,端詳他的下巴:“傷口深嗎?太醫怎麽說?會不會留疤?”

“不深,不會。”沈禾覺得留疤也無所謂, 但許多人都將臉上留疤這件事看得很重。

他輕輕摸了下, 昨天剛結痂的時候還有點痛, 今天其實已經毫無感覺。

沈禾說:“哥哥, 你們不用這樣擔心, 我又不是傻子,怎麽會讓人欺負?”

一個兩個的, 恨不得將他保護的密不透風。

他讓他們放寬心:“再說了,我一年大半時間都住在東宮, 跟這些人幾乎碰不上,能有什麽問題?”

沈禾心說,他們應當也沒有膽大包天到, 等著男主登位後, 還敢跟他這個頭號小弟過不去吧?

柳崢三人皺眉到:“不是準備自東宮搬出來?”

說到這裏, 柳崢抬手掩麵。

鄭學則默默瞧了柳崢一眼,無奈歎氣。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禾眼眸立馬亮了,甚至不覺得熱了, 一雙眼睛盯著柳崢,嘿嘿笑道:“哥哥, 我今日來就是與你們說這個的!上回在生辰宴上, 本就打算與你們三個說,結果你們跑了。”

沈禾抱著胳膊, 無比得意道:“我眼下不急著從東宮中搬出來,我賭贏了!太子哥哥現在還不打算迎娶太子妃,也沒有議親!所以你們三人都輸了,得穿女裝!”

他得意的眉毛簡直要飛起來,唇角上翹,整張臉都是壓不住的興奮。

戚厭病用扇子擋住自己的臉。

出了昨日的事,他們都快忘了這檔子賭約。

天曉得,前幾日他們都在想盡法子,說好這段時日一定要避著小禾。

今日便撞上了。

沈禾抱著胳膊,覺得神清氣爽:“你們可不許賴賬!我要想好讓你們見哪個長輩。”

沈禾喜滋滋道:“穿女裝宜早不宜遲,不如就從表哥你開始吧,嘿嘿。”

柳崢:“……”

不用從自己開刀,戚厭病雙手雙腳讚成:“好好!就從柳崢開始!”

鄭學則問:“找好女裝了嗎?”大有沒沈禾沒找好,他就去幫沈禾找柳崢要穿的女裝。

柳崢勃然:“你們二人!”實在是損友!

戚厭病還打歪主意:“弟弟,穿女裝這樣的事,咱們不要一下子都穿上,柳崢今日穿,過些日子我與鄭學則再穿,這樣隔段日子能兌現一個賭約,循序漸進更好,你覺得如何?”

沈禾一點不配合,他眼珠子一轉:“我找好女裝了,我今日帶著三套女裝過來的!不必如此麻煩,哥哥,你們三人一起穿,正好可以做伴!”

戚厭病與鄭學則:“……”

柳崢微微一笑:“小禾說的是,三個人一道,正好還能做個伴。”

沈禾帶著三個人,小旋風似的出了太學。

今日他可是特意找了輛大馬車,可以讓他們在馬車上換衣裳。

他將衣裳分給三人,蹲在車簾外,眉飛色舞:“哥哥,我還找連翹弄了胭脂水粉,忠言會給人上妝,待會兒讓他給你們上妝,說不定沒人能夠認出你們呢。”

馬車內三個人,都不太想作聲。

偶爾有響動,戚厭病小聲說:“這衣裳是不是太小了,我穿著繃緊,腰帶都快係不上了!”

沈禾義正言辭:“穿得上的,我看過。我問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說若是另外給你們做合尺寸的衣裳,隻能穿一次,很是浪費,所以我找東宮中的身材高大些的嬤嬤要了三件舊衣裳。”

他偷偷摸摸掀開簾子一角,準備探頭進去,小聲問:“要我幫你們不?”

沈禾問完,柳崢壓著嗓音回他:“不用,穿好了。”

沈禾立刻扭頭去看,差點笑死!

三位身形修長,往日裏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眼下穿著女裙,對女子來說很寬鬆的衣裳,穿在他們身上撐得鼓鼓囊囊,衣袖跟裙擺都短了一截,露出手腕跟腳脖。

三人穿著靴子,戚厭病用扇子擋臉。

實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早知道,就不弄這什麽賭約!

小孩沒逗成,他們這笑話能被笑好幾年!

戚厭病試圖跟沈禾商量:“小禾,咱們選個人少的地方,長輩也別挑輩分大的,免得將人嚇到 。哥哥覺著,咱們便去自家母親跟前晃一圈,這賭約就算成了,你看行不?”

沈禾才不上當!

沈禾說:“哥哥你放心,咱們一路進府門,幫你擋住臉,隻讓你在長輩跟前露臉,不會丟臉到旁人跟前的。而且我還從未與恒親王妃見過呢,今日正好能去拜訪一下,多好!”

沈禾哪兒能不知道,戚厭病旁的事最怕自家祖父,最不想出醜的卻鐵定是自家祖母。

他一肚子的壞水兒。

沈禾說:“你去見你的祖母,表哥見舅母……唔,算了,表哥見外祖母好了。鄭哥哥你見你的母親。”

其他兩人都想辯駁兩句,爭取更換人選,隻有鄭學則還算是淡定。

他微微頷首:“好。”

沈禾扣破腦袋,也想不出能夠讓鄭學則特別出醜的人選。

他家的長輩,似乎對他都很放縱,包容性極強。

至於小表哥嘛,原本是想著讓舅母見一見,但想起舅母的性子,還是少在她跟前開玩笑為好。不如去逗一逗外祖母。

三人穿的都是水綠宮女製式長裙。

讓忠言進馬車,像模像樣的為他們三人挽個簡單發髻,插上簪子,再在鬢邊帶上一朵珠花,抹上點胭脂水粉。

忠言拚命壓著自己的唇角,叮囑自己這幾位都是公子,千萬不能笑出聲。

將三人臉上塗抹完,沈禾隻有一個腦袋留在馬車內。

他壓著車簾,探個頭,臉上笑意不加遮掩的:“哈哈哈哈!哥哥,別說,你們長得都這樣俊俏,辦女裝也怪漂亮的哈哈哈哈!”

沈禾打量他們的模樣,尋思這要是不畫下來,多可惜呀。

鄭學則打量另外兩人,戚厭病的身形要更加壯實一點,穿女裝最怪異,好在他模樣實在是不錯。

皇室血脈都有著一副不錯的樣貌,戚厭病算是其中典範。

男裝的時候,是個風流佳公子,頗有幾分招蜂引蝶的模樣在。

換上女裝,抹了點脂粉,將線條柔化些許,竟然也像是個有些堅毅,但眉眼格外多情的俏佳人。

柳崢身形瘦一些,裝模作樣一下,似乎是個書卷氣息濃鬱的文靜才女。

一馬車內,女裝最不違和的,竟然是鄭學則。

他斂住眉目的時候,安靜的模樣,像極了一位性情有些冷漠的姑娘。

分明穿男裝的時候,從沒在他臉上看出半分女氣。

沈禾說:“哇哦~”

柳崢與戚厭病雖然不懂的沈禾這句話什麽梗,但從他的語氣跟神情也知道大致意思。

於是兩人跟著沈禾,一起盯鄭學則:“哇哦~”

鄭學則麵無表情:“我可以把你們兩個都從馬車上踹下去。”

“咳咳!”柳崢咳了兩聲,裝模作樣,維持他文雅公子的樣。

戚厭病用扇子給自己扇風,盯著鄭學則看了會,去看柳崢,開始商業互誇。

沈禾積極道:“放心!我回去就把你們畫下來!到時候讓你們人手留一份!”

馬車內三人:“……”

千算萬算,忘記沈禾那手少見的畫技。

他們停在個人少的巷子裏。

沈禾探頭,觀望了會兒地理位置手一揮:“先去柳府!”

然後鑽進馬車內。

馬車很快便到了柳府。

柳崢要下馬車,沈禾很貼心,甚至給他們找來三把團扇,可以遮臉。

戚厭病跟鄭學則試圖留在馬車上,不跟著進去丟這個人。

沈禾不強求,可柳崢要強求。

他站在馬車邊,一手用團扇擋住自己的側臉,免得讓旁人瞧見,一手高高掀開簾子:“你們下不下來?”

大有他們兩人不下來,就要跟他們同歸於盡的架勢。

沈禾靠在馬車壁,兩眼望天,偷笑。

唉嘿,這可不是他逼得哦。

為了不丟這個臉,除開忠言這個幫著上妝的外,跟沈禾一道出宮的四名護衛都是背對著馬車,被勒令不準看。

原本是隻有兩位的,奈何出了昨日的事,男主說什麽也要宮中的侍衛再增添兩名,跟在沈禾身後。

沈禾將人留在外麵,帶著忠言,跟三個人高馬大的“宮女”,大搖大擺進了柳府。

門房笑行禮:“沈公子!”

沈禾擺擺手,就帶著背後的人進去,背影看起來雀躍的要命,簡直要一步三跳,礙於禮節才強行壓著沒能跳起來似的。

他們一路穿過前院,後麵三個人跟腳底有針似的,恨不得立馬就衝進去,到長輩跟前完成賭約。

路上慢一步,就多一點被看見的風險。

這臉真是丟不起。

他們抄著人少點的小路,到了後院老夫人的院中,沈禾笑眯眯的進門,說:“外祖母!我來瞧您啦!”

老夫人樂得合不攏嘴:“哎喲,小禾來了?快來叫外祖母看看,昨日聽你舅母說,你在外受人欺負了?快讓外祖母看看我們小禾怎麽樣了。”

沈禾蹭到外祖母跟前,對其他人說:“你們先出門去,我跟外祖母有話要說。”

屋子裏的下人挨個推出去,將房門關上。

沈禾蹭了蹭外婆的掌心,討乖的說:“好著呢,就下巴上一道口子,馬上就好了。外祖母,我帶了三個人來給您瞧瞧。”

柳老夫人疼惜的摸摸小外孫的下巴,捏捏他臉頰上的軟肉,好奇:“什麽人呀?”

說著,朝堂中站著的三個宮女瞧去。

這三個宮女……怎地生得這樣高?

男子裏都沒多少這樣高的吧?

老夫人年紀大了,眯著眼睛,一時半會兒真沒能認出自家孫子來。

她覺得這三人都眼熟,尤其中間那個文氣的姑娘,就是想不起是誰。

沈禾笑得渾身打顫。

柳崢原本在馬車上,心態平穩,心想是見祖母,權當彩衣娛親。

真到祖母跟前,他還是耳根子燒紅,有了小時候的窘迫感。

他歎口氣,忍著羞恥道:“祖母,是我。我們三人與小禾打賭,輸了,被罰女裝到長輩跟前走一圈。”

柳老夫人愣了一會兒,像是沒回過神來。

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呀,我說怎麽瞧著這樣眼熟,原來是小五哈哈!你扮姑娘倒是俊俏,喲,這模樣,這是小鄭公子與小郡王吧?哈哈好,都是俊俏姑娘。”

老夫人眼角笑出眼淚,用帕子給自己擦擦,哎喲兩聲,拍沈禾的手:“你們這些孩子,真是膽子大。幸虧不是咱們小禾輸了,不然小禾換上姑娘衣裳,定然也是個俊俏的,比你哥哥還要俊俏呢。”

沈禾臉頰一紅:“我贏了,所以我不穿!”

老夫人哄:“好好,不穿不穿哈哈。”

柳崢耳朵整個通紅,無可奈何的笑:“祖母,您高興就好,但咱們不要說與其他人,母親、父親、四叔他們,都別說。”

老夫人曉得孩子要麵子,點頭:“行,祖母鐵定不說,不告訴其他人。”說話的時候,一臉笑。

在柳府轉一圈,他們中間去了鄭家。

鄭學則坦坦****多了。

兩個朋友恨不得用袖子,將自己的臉捂起來。

鄭學則意思一下,將團扇豎在臉側。

用他那冷靜的聲音說:“我都穿成這樣了,旁人能不知道你們兩個是誰?”

柳崢與戚厭病不為所動。

隻要沒看見臉,就等於不知道。

他們見了鄭夫人,鄭夫人正在涼亭裏,驚詫的瞧著鄭學則:“怎麽弄成這副模樣?”

鄭學則頓了頓,聲線平穩:“打賭輸了。”

鄭夫人立刻笑起來:“還有你打賭賭輸的時候呢?”

鄭夫人又瞧另外兩個,用扇子擋臉的“宮女”,低低笑一聲,沒有揭穿。

沈禾可乖:“鄭夫人,我們先走了,下回來拜訪您。”

鄭夫人笑眯眯的:“好,沈公子慢些。”

接下來便是去恒親王府。

戚厭病雖然邀請無數次沈禾,讓他來恒親王府玩。

沈禾一次都還未去過。

戚厭病頭一次,不怎麽情願讓人去他家,他靠在馬車內,用扇子壓在麵頰上:“真的不能換個人嗎?小禾,我母親其實也很想瞧瞧我穿女裝的模樣。再說,你既然能讓鄭學則這廝去見母親,我見母親不也很好?”

戚厭病一邊說,一邊對鄭學則投去仇視的目光。

可惡啊!!

為什麽鄭學則的母親沒有笑話死他,瞧起來那般淡然?

戚厭病簡直不敢想,若是自己的祖母瞧見自己穿得跟個姑娘家一般,是否會笑掉大牙。

這還不是戚厭病最擔憂的。

他擔憂的是,他祖母見過他穿女裝的樣子後,出門逢人邊說:“你可是沒瞧見我小孫兒,他與人打賭輸了,穿上女裝,那模樣可是俊俏,他若是生成個姑娘家……”如何如何,與人四處笑話。

戚厭病捂臉。

有一個在京城中格外混得開的祖母便是這樣。

什麽消息都能搞到手,他自幼的笑話事也什麽都往外抖落。

沈禾托著自己的臉頰,嘻嘻:“不能。”

戚厭病:“……”

到了恒親王府,戚厭病帶著人,專從邊邊角角的僻靜小道走,生怕遇上人。

沈禾原本以為,柳表哥才是三個人中偶像包袱最重的,戚厭病是最放得開的。

完全沒想到,戚厭病才是偶像包袱最重的。

他邊走,邊用女裝外衫的袖子搭在額前,擋住自己的臉,小聲說:“你們都快點!萬一撞上人了!”

話音還未落下。

轉角撞上一行王府的侍衛。

侍衛一瞧,一行人鬼鬼祟祟,以袖掩麵,雖然穿著女裝,但身形高大,衣服繃得緊緊的,分明不合身!

一看就是男子扮成女人,不曉得潛入王府,是意圖行何等不軌之事!

最後麵還跟著白皮嫩臉的小公子,有一點眼熟。

不過這些都顧不上,這行人可疑才是要緊的。

侍衛領隊,“噌”一聲,拔出長刀:“大膽!什麽人,竟敢擅闖王府!”

沈禾:“……噗。”

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笑的,但是太好笑了。

他用裏捂住自己嘴,笑的臉頰漲紅。

何必呢,何必呢,越是害怕被人撞見,越讓人撞了個正著。

但凡戚厭病今日不這麽急匆匆,衝在最前頭,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侍衛都不會攔住他們。

戚厭病也不會被迫暴露。

戚厭病還在垂死掙紮:“我等是沈小公子身邊服侍的宮女。”

侍衛狐疑:“沈小公子?”

沈禾憋笑憋的腦子缺氧,他努力讓自己維持正形,一臉認真的從後麵走出來,點頭:“是,他們都是我的宮女,我來找小郡王,方才門房放我們進來的。”

話雖如此,侍衛皺著眉,還是沒有放心。

他用視線掃視這三個奇怪的宮女。

心中想起昨日夜裏聽來的傳聞。

難不成,是沈小公子被劫持了?!

瞧著沈小公子這一臉漲紅的模樣,並非常色,很有可能。

侍衛不僅沒有放他們走,反而更加冷酷,將沈禾一拉,護在身後,舉著刀大聲喝道:“賊人!休要遮遮掩掩!這裏是恒親王府,豈容你們放肆!”

被護在身後帶沈禾:“噗!”

很對不起,可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戚厭病忍無可忍,放下袖子,挺著胸膛往前:“誰是賊人!誰是賊人!是我!是本王!睜大眼睛看看!現在滿意了吧!看清了沒!”

鬢邊帶著的珠花,都因他這一通動作落在地上。

鄭學則舉著扇子,擋住自己半張臉,蹲下去將珠花撿起來,重新給戚厭病戴上。

戚厭病:“……”

氣死!氣死了啊!

侍衛被嚇一跳,齊齊後退,低頭彎腰行禮:“見過小郡王!”

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們無論覺得多好笑,都忍住沒有笑。

戚厭病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臉不遮了,長袖一甩:“走開,讓我過去!”

走到一半,他又回頭叫上那群侍衛:“你們來,去看看前麵的路上,有沒有人。”

侍衛們:“……”

他們應聲,飛快的跑開,去前麵看是否有人。

就算有人,也會通通被他們驅散開。

等到跑遠了,一個兩個,才開始忍不住,嘴角瘋狂起飛。

沈禾安慰他:“沒關係,你看他們都不笑,不會覺得你好笑,也不會跟其他人說。你就當他們都沒看見。”

戚厭病用扇子擋著臉,健步如飛:“快點走!”

鄭學則都沒能忍住,笑得肩頭微顫。

到了老王妃院子中,戚厭病再度將自己的臉捂得緊緊的,推沈禾肩頭:“小禾走前頭,讓那些婢女都下去。”

沈禾帶著他們進去,跟老王妃行禮,拜過之後:“王妃,我帶了個人來,特地見您,可以請其他人先退避嗎?”

老王妃是個非常慈祥的老太太,滿頭銀絲,看起來很熱情。

她歡喜的捏著沈禾的臉頰肉說:“聽老二提過你許多次,果然是個招人疼的乖孩子,你快坐下,你們都退去出吧。是什麽人呀?”

沈禾一下子拘束起來,被拉著坐下,臉頰肉被迫在老太太手裏揉捏,夢回童年被吸的經曆。

老王妃對什麽人不怎麽感興趣,她對沈禾興趣比較大。

隨便瞥了眼堂裏站著的人,頓時,目瞪口呆。

然後爆發出異常豪放的笑聲。

沈禾更加拘謹了。

不愧是戚厭病的奶奶。

親生的。

老王妃擺手:“你們另外兩個就別遮了,快快放下,來都來了,是柳家公子與鄭家公子罷?就數你們幾個玩的最好。來來,到祖母跟前來,讓祖母好生瞧瞧,哎喲,真不愧是我的孫兒,這模樣,早先若是將你生成個姑娘,定然比眼下更俊俏哈哈。”

老王妃說著,還從頭上拔下來一支珠釵,給戚厭病戴:“來來,你這頭上太素,祖母來給你添一支。”

戚厭病:“……”

戚厭病按住自己的臉說:“祖母,您歡喜便好,但咱們打個商量,不同您的手帕交說這事成不成?”

老王妃笑哈哈:“你這孩子說什麽傻話,祖母什麽時候將你的醜事告訴手帕交過?再說了,這多好看,讓祖母好生瞧瞧,哎喲,打扮起來真不錯,改日讓你佟悅叔祖母身邊的大丫頭來,她會給人裝扮,手極巧,定能將你裝扮的更加動人些……”

戚厭病:“……”很好,懂了,手帕交都會知道。

不僅戚厭病,下頭另外兩個也被老王妃拉著,仔細端詳了一下。

這一趟,包括沈禾在內,四個人都敗在了老王妃手裏。

走之前,老王妃拉著沈禾的手:“小禾,我便也這樣叫你,下回跟著老二一道回來,你這孩子甚是讓人喜歡。”

沈禾拘謹:“好的,好的。”

臉蛋子肉有一點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