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表哥
將孩子的小黑手洗幹淨, 戚拙蘊摟著他回去。
孩子半晌也沒吭哧出來,磨磨蹭蹭在他懷裏扭:“給哥哥畫的最好啦!特別好!”第幾個畫有什麽關係呢對吧,給男主你畫的可是最用心的!
沈禾一點不覺得自賣自誇有什麽問題。
他從戚拙蘊懷裏溜出去, 去找連翹給他放的畫。
從最上麵找出來一張,顛顛兒的跑來遞給戚拙蘊,仰著小臉蛋一臉期待的說:“哥哥你看!”
看我畫的好不好看!
是不是把男主你的俊俏不凡英明神武都展現的淋漓盡致!
所以咱們就把這件事略過, 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吧!
也不要告訴宋少傅喲。
戚拙蘊接過畫紙, 將其展開。
畫的確實很好, 很像他, 畫法也是戚拙蘊從未見過的。
他看了兩眼, 將畫紙放在小幾上。
跟那袋沉甸甸的金子放在一起。
沈禾眼巴巴的側頭,看了好幾回。
然後便被戚拙蘊提到了懷中。
戚拙蘊讓孩子跟自己麵對麵, 坐在自己的膝頭上,仰著腦袋瞧自己。
他的手攬在孩子後背, 托著他問:“這樣啊,那看來禾禾是最後一個給哥哥畫的,為了磨練畫技?”
哪有!
他明明不是最後一個畫的!
沈禾往前蹭了蹭, 習慣性跟更小的時候一樣, 去拽戚拙蘊的衣襟, 撅嘴不高興的反駁:“不是最後一個!早就畫好了!好多天前就畫好了!”
沈禾靈機一動,心說這不能讓男主找他的茬。
轉移錯誤的最好辦法,就是從對方身上找錯誤!
他白嫩嫩的小臉委屈的皺起來:“哥哥好多天都不來看我, 我想送給哥哥的!”
才怪,他想瞞著的。
戚拙蘊分明早就知曉了, 但是他看著孩子這副委屈的小模樣, 還是不免心軟了。
原本也是逗逗他罷了。
戚拙蘊用兩根手指,捏住了孩子撅起來能掛油瓶的小嘴, 認錯說:“那是哥哥錯了,哥哥太忙了,應當來看看禾禾的。”
那、那倒也不用真這麽認錯。
而且男主你搞事業嘛,那麽忙,哪兒還抽得出空管別的。
沈禾想著也還是十幾歲孩子的戚拙蘊,日日忙著搞權謀爭鬥,忙完還要惦記他,還要被他譴責……
他又往前蹭了蹭。
孩子用洗的白白淨淨的小胖手,捧著戚拙蘊的臉,拍了拍說:“沒關係沒關係,哥哥有想我就可以啦!”
他喜滋滋的說:“我也每天都在想哥哥。哥哥你什麽時候接我回去?我在這裏住好久啦!”
真是的,都快在柳府住小半個月了。
沈禾發覺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在東宮外的地方住這麽久。
雖說住在東宮裏的時候,小太子忙起來,也多半是沒什麽功夫陪他的。
但是要見麵容易多了,幾乎每天總是能見上一麵的。
不像住在東宮外,連見一麵,還隔著宮牆與皇宮的守備軍。
戚拙蘊頓了頓,問:“禾禾在外祖家住的不好嗎?還是想去國公府住?”
沈禾搖頭:“很好呀,但是我想回去了。”
他掰了掰胖指頭,數了下說:“我都有十三天沒有回去啦!”
戚拙蘊不知道怎麽,心情愈加好起來。
可能是從孩子口中聽見“回去”這個詞,這讓戚拙蘊有種,孩子隻把與他長住的東宮當作家的感覺。
不過,還要一段時間。
不會太久了。
他看著孩子笑得很溫柔,蓋住他捧住自己臉的小手說:“看來禾禾是真的很想哥哥。”
“是呀!”沈禾用力點頭。
心說那可不,這麽長時間沒見麵,怪不習慣的。
他都懷疑男主是看他太掛件,要把他放外邊了。
他大眼睛一轉,扭身去夠小幾上的荷包。
那荷包掛在腰上的時候就沉,掛習慣了沒什麽感覺,現在忽然一拽,沉的他小身子往前栽了下。
錢呐,這都是小錢錢的力量!
戚拙蘊用手護著孩子,沒讓他真被錢袋子拽著栽下去,還幫他提了提。
孩子拉開係帶,小胖手在裏麵掏掏,白白嫩嫩的手指張到最大,抓了好大一把,然後拉過戚拙蘊的手,放進他手裏。
雖然在孩子的小胖手已經張到最大,但這一把金子放進戚拙蘊手中,看起來並沒有多少。
沈禾看了眼,覺得這麽少,似乎有點寒磣。
於是又抓了一大把,放進男主的掌心。
最後掰著戚拙蘊的手指,讓他把手合上,握住手裏的金子,拍拍他的胳膊道:“我分一半給哥哥!”
收了賄賂,就不準再生氣計較什麽第幾了哦。
戚拙蘊攥著手裏的金子。
從來都是他給其他人賞銀。他養大的孩子,卻會將自己努力賺來的銀錢,分給他一半。
他又想到了近幾日,宮中發生的事。
老國公求見了他,告訴他,沈國公府日後是沈禾的,已經求了陛下的禦令,要不了多久,沈禾的身份就會徹底定下來。
戚拙蘊彼時心想,便是他們不去求,他也會讓沈國公府到禾禾手中。
但那到底不一樣。
尤其是看著孩子這副招人喜愛的模樣。
心甘情願的給,跟自己費盡心思的搶。
到底是不一樣的。
他原本也是抱著,讓孩子多多在國公府,與老國公他們相處,養出感情後叫老國公他們放不下孩子的心思。
國公府繼承人是誰,隻要老國公願意狠下心來,他才是真正能夠說得上話的人。
顯而易見,老國公有了偏向。
他們送沈禾去國公府培養感情的決策是毫無問題的,甚至比預料中的時間還要早上數倍。
這些都有賴於眼前這個孩子。
但也因為培養出了感情,戚拙蘊現在忽然有了些掣肘。
他抱住沈禾,低頭看掌心的金子,笑著捏捏孩子的小胖手問:“禾禾要分哥哥一半,這麽多呀?那哥哥還想要一些,禾禾願意給嗎?”
他用指尖撥弄孩子的小荷包。
荷包角上繡著一隻黃黑的老虎,瞪著一雙眼睛,瞧起來活靈活現,威風凜凜。
這回的荷包,連翹沒有誆沈禾,真的繡的很威風,他已經將這個荷包當作自己的心頭好。
裏麵還裝著不少金子,仍舊鼓鼓囊囊的。
沈禾沒有猶豫,用另一隻小胖手又去抓了一把,遞給戚拙蘊:“給!”
就這十幾兩金子,你要就給你,誰叫你是男主呢。
哥才不心疼呢嗚嗚嗚。
就當交生活費了。
連掏三把,沈禾的小荷包終於癟下去了。
他看看自己癟了的荷包,又看看戚拙蘊手裏一小堆金子,抓回自己的小荷包說:“再給就沒有了哥哥。”
給留點吧。
戚拙蘊抱著孩子,壓在懷裏直笑。
笑得單薄的胸膛震動,心說,原來願意分給他的,不止一半,還能更多。
沈禾被笑的有點莫名其妙。
他被壓住了腦袋,努力想要抬起頭來,去觀察一下男主到底在笑什麽。
可惡,不會是在笑他小氣吧!?
他辛辛苦苦掙得呢!
給他留點怎麽啦!
不許給四歲寶寶留點辛苦費的嘛?
好在,在孩子被笑到生氣前,戚拙蘊用兩隻手卡著他的胳膊,手指勾走他的小荷包,掌心裏的金子都給倒了回去,將荷包重新裝得滿當當,沉甸甸一大團。
他將荷包塞進孩子懷裏:“哥哥先放在禾禾這裏存著吧,待禾禾再大些,能賺到更多的銀子,再給哥哥?”
沈禾用自己的小胖手摸了摸重新變得充實的錢袋子,小嘴翹著,一副高興的模樣。
存著就存著吧,存在他這裏就是他的,嘿嘿。
戚拙蘊抱起沈禾,往外走:“哥哥這幾日還有些事務要忙,過兩日便來接禾禾回東宮如何?”
沈禾眼睛亮起來,用力點點頭:“好!我們下回再來外祖家!”
沈禾答應完,轉頭就開始惦記起自己的手工大佬小表哥。
他趴在戚拙蘊的肩頭,去看小表哥,問:“哥哥,崢哥哥可以跟我去東宮玩嗎?”
沈禾心中摩拳擦掌。
在柳家還是太小心了,小表哥要幹點什麽,都得害怕被媽媽抓現行。
要是去東宮,還不是光明正大,想幹什麽幹什麽什麽?
沒準兒還可以讓人給他們幫忙!
當然,也不能太大張旗鼓,他們先打個樣,看看能不能做出來,之後再說。
沈禾在心裏盤算,他現在才四歲半,怎麽著,都得十多歲的時候,那時候小表哥他們也能有個十六七歲,不必日日被家中的家長看管著了。
聽見自己被點名的柳崢:“……”
他表情微窒,看了眼太子的背影,又看趴在太子肩頭,望著他笑得一臉開心的沈禾。
他既放不下小表弟,又對宮中抱有敬畏之心,不那麽想進去。
不過看小禾這副模樣,東宮似乎也沒那麽可怕。
戚拙蘊很輕易就同意了沈禾的要求:“好,若是下學後,你想邀柳小公子入東宮,便與忠洪說……”
戚拙蘊之所以同意的這麽痛快,是他發覺這個提議確實不錯。
若是柳家的人願意進宮去陪著孩子,分散他的精力,那麽他或許,能夠更早一點將他接回宮中去。
戚拙蘊改口道:“哥哥瞧著明日日子不錯,不若明日下學後,禾禾便帶著柳小公子一道去宮中吧?”
沈禾:?
剛剛不是說過幾天再接他回去的嗎?
而且,接他回去還要看黃曆,算日子?
沈禾不懂,可能這就是男主風範吧。
忠洪順口就開始接話了:“殿下明日接小公子回東宮,那您瞧著,不若今晚便先將旁的東西先送回東宮?順道帶上些柳小公子的東西,若是有留宿的時候,也免得不方便。”
大總管不愧是大總管,考慮的非常周全。
哪怕太子剛有個念頭,大總管已經在開始考慮柳小公子日後常年在東宮陪伴小公子的日子了。
如此一來,皆大歡喜,柳小公子瞧著也甚是喜歡他們小公子的樣,殿下也能在閑暇之餘瞧見小公子,不必另擇時間出宮。
很好,兩全其美,沒有問題。
戚拙蘊也覺得不錯,道:“你去安排就是。”
他的心情變得更好了,抱著懷裏的孩子,輕輕往上拋了下:“那明日下學後,便讓忠洪接你回東宮,哥哥忙完便回來瞧你。”
他們已經決定了。
太子這才想起來,背後還有個柳家小表哥。
他回頭去問柳崢:“柳小公子可願意去東宮陪一陪禾禾?孤會與柳大人、柳夫人說明。”
沈禾被戚拙蘊托著屁股墩,背靠在他懷中,麵朝著柳崢。
孩子衝著柳小表哥招手:“哥哥來嗎來嗎!?”
一起去東宮玩呀小表哥!
到時候咱們想做什麽都可以在東宮做!
不用偷偷的啦!
柳小表哥掙紮一番,到底還是沒能抗拒**,對太子恭恭敬敬行個禮:“屆時柳崢叨擾殿下,還望殿下寬宥。”
沈禾對此表示歡呼!
戚拙蘊在柳府留了一個時辰,陪著沈禾聽他絮絮叨叨分享一大堆事,而後便先行回了東宮。
沈禾想著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了,一點兒沒有不舍,開開心心的揮手:“明天見!”
戚拙蘊笑眯眯的上車了。
帶著孩子送給他的畫。
他在車上展開,盯著那畫看了好一會。
忠洪在一側誇獎道:“小公子實在是天賦異稟,奴才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畫呢,畫的與殿下也太像了,這人像是要從畫裏活過來似的。”
戚拙蘊卷起來,遞給忠洪:“回去裝好,小心收著。”
忠洪接過來:“是。”
戚拙蘊垂著眸子,慢慢的又笑了聲:“禾禾日後若是不考個狀元,定然是在糊弄孤。”
忠洪笑道:“小公子如今年歲小,正是玩性大的時候呢。”
戚拙蘊不再說話了,隻撩起半角簾子,看馬車外在昏暗暮色中的街景。
漆黑的眸子瞧起來也格外的暗。
再過兩日,也差不多能空下來了。
……
沈禾在柳家隻住了小半個月,可柳家一大半的人都已經習慣這麽個小包子在家中。
驀然聽聞他要被太子接回去,都很是不舍。
柳侍郎抱著孩子,一起用了晚膳,還留在正廳裏,逗著他說了許久的話。
四舅舅沒忍住去抱孩子,從自己親爹懷裏搶人。
搶走了之後,對柳崢道:“小五倒是好,得了太子允諾,還能常去東宮瞧瞧小禾,舅舅可如何是好啊。”
那唉聲歎氣的樣。
沈禾也歎氣,舅舅行了,別演了,你的演技也太差了。
他用小胖手拍拍自家四舅舅的腦袋:“我有空會來看舅舅的,好了好了不哭。”
四舅舅:“?”
四舅舅說:“我哪裏哭了?”
沈禾點著小腦袋應和:“嗯嗯沒哭沒哭。”
四舅舅:“……”
龍鳳胎聽見自家親爹哭了,頓時在娘親身邊待不住,噔噔噔就跑了過來,靠在親爹膝蓋邊,仰著小腦袋看他。
柳岱去扒拉自家親爹的臉,讓他垂下頭來給自己看看:“怎麽哭啦?”
柳黛掏出自己的小手帕往上遞,用小奶音哄:“爹爹不哭哦。”
柳老四:“……”
柳老四抬頭,對上自己那個常年小老頭似的大兒子雙眼,大兒子眼神探尋的打量他,大概是想看看他的眼淚在哪裏。
甚至兒子身邊坐著的大侄子,都投來了困惑的眼神。
柳老四一世英名,毀在自己四歲半的小外甥嘴裏。
哦,他生的兩個小包子也有功勞。
坐在懷裏的沈禾:嘿嘿。
大家散開去休息前,連翹來抱沈禾。
大哥哥走了過來,將他抱在懷裏顛了顛,才遞給連翹:“小禾過些時日記得來玩。”
沈禾點點頭,還有些新奇。
這個大哥哥還是頭回抱他呢。
其他人都來圍著他吸孩子的時候,隻有大哥哥佁然不動。
還有二哥。
不過二表哥是心動的,沈禾看見好多次二表哥偷瞄他了。
他還以為大表哥是個不為幼崽所動的人。
但大表哥顯然不是。
大表哥抱了把孩子後,還麵無表情的捏了捏孩子的肉臉蛋。
然後背對著自己一堆叔叔嬸嬸弟弟妹妹,從袖口裏掏出塊小玉佩,掛在了沈禾的腰間,再麵不改色的收回手。
一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態度坦**。
沈禾眼睛尖,他發現大表哥的手指似乎受傷了,給他掛玉佩的時候,露出一條細細的暗紅色血痂痕跡。
大約過個兩三天就脫落了,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沈禾眨眨眼,還沒能想清楚,大表哥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柳崢去與祖父祖母說話,說完兩句後追上了連翹,他們一道回院子。
沈禾低著頭,去抓腰間掛著的小玉佩。
那玉佩上麵刻著一枝鬆柏,感覺是新手刻的,連上麵的刻痕都沒有處理好。
沈禾想起方才看見的那條小血痂,還有大表哥那迅速到其他人發覺不了異樣的動作,腦袋上打滿了問號。
這年頭送個禮物表達喜歡,都這麽偷偷的嘛?
還是大表哥覺得這樣的行為,不符合他正經大公子的形象?
沈禾覺得自己可能摸到了真相。
他珍惜的摸了摸那塊小玉佩,心中嘿嘿直笑。
真看不出來啊大表哥,原來你是這樣的大表哥!
他心裏麵覺得好笑,臉蛋子上根本瞞不住,也跟著露出笑來,嘴角上翹,一雙大眼裏盛著狡黠的笑意。
小表哥好奇的問:“小禾,怎麽了?”
沈禾覺得需要維護好大表哥的形象,他選擇不說。
隻是趴在連翹肩頭,用小胖手捂著嘴小聲嘿嘿。
嘿完,沈禾想,看來手工大佬還帶點遺傳呀?
大表哥顯然是沒能發展成功,不過小表哥發展成功了!
就是不知道是遺傳的誰呢。
回到了院子裏,沈禾才找到機會,跟小表哥咬耳朵。
他們倆都洗白白了,穿著寢衣,拎著薄薄的被子麵對麵躺著,將床幔放下。
榻上昏暗,隻有外麵一小盞燈透進昏暗模糊的光暈。
很適合講悄悄話的氛圍。
沈禾小聲用氣音道:“哥哥,我們在東宮可以做很多東西,不用悄悄的!”
柳小表哥根本沒想到這一茬,他原本還在為沒有小表弟陪著他弄手工,有一點點的難過呢。
聞言,眸子在昏暗中變得明亮。
像是將床幔外透進來的光暈,盛放進了眸子裏。
沈禾湊到小表哥腦袋邊,用胖手圍住嘴巴,作傳聲筒狀:“我們還可以悄悄把哥哥你做的東西都帶去東宮,放在我的偏殿中!這樣就一直不用擔心被發現了!”
孩子執著於用氣音說話。
也可能是他還控製不太好他小奶音的音量。
說話的時候,氣息很重,吹在柳崢的耳朵裏,讓他忍不住縮脖子躲一下。
他的眸子更亮,側過身摟住軟乎乎的小孩子,也學他用氣音,手掌曲起來圍在唇邊:“好呀,謝謝小禾!”
這個提議得到了小表哥的認同,沈禾立刻躺不住了。
他掙紮著就要坐起來,撩開床幔,探出個圓圓的小腦袋,散開的烏發耷拉下來,有一些被床幔擦得飛起來。
他喊:“連翹!連翹!”
還是用氣音。
連翹都聽笑了。
她從外間進來,看見孩子那麽個小腦袋,沒能忍住:“哎呀,小公子怎麽弄成了這樣。”
她伸手給孩子順頭發,試圖將被靜電炸飛的小軟毛壓下去,試了兩次失敗告終。
沈禾不管自己是不是滿腦袋毛亂飛。
他高興道:“連翹你可以幫哥哥把他的東西帶去東宮嗎?我們悄悄的,不讓別人知道。”
沈禾說:“放在我的箱子裏!”
連翹露出一點為難的神色:“這個……要殿下知曉吧?”
東宮中不好隨意帶東西進去。
柳小表哥也在後麵聽著,聞言眼眸黯了黯。
沈禾抓抓臉蛋子,思索兩秒,最後道:“我的!跟哥哥說都是我的!”
他帶一些小玩具回去,男主怎麽會不同意呢?
連翹看他那副小模樣,說不出拒絕的話。
想來就算是太子殿下在這裏,也隻會答應。
於是連翹點頭,無奈道:“那好,奴婢明日會將東西帶回東宮的。”
柳小表哥聽完,也躺不住了。
他坐起身,從孩子腦袋上麵,將自己的頭探出來。
小腦袋上麵疊了一個稍大一點的腦袋,對連翹說:“連翹姐姐,多謝你。”
連翹更加受不住了:“呀,柳小公子莫要這樣說。您開開這箱子,奴婢現下就為您收拾好罷。”
柳崢興奮的睡不著。
他自己溜下床,套上鞋子:“無妨,我自己來。”
他去打開腳踏的暗扣。
連翹則去找來個給沈禾裝衣裳的箱子。
沈禾蹲在榻上,扶著自己的胖腳丫子,探頭看小表哥收拾他的東西。
很好,雖然轉移了陣地,但不妨礙小表哥繼續軍事化收納。
將腳踏裏的東西全都收拾走後,沈禾那裝衣裳的箱子隻整整齊齊填平了最底層,上麵還能放半箱子衣服。
沈禾在心中默默給小表哥豎起大拇指。
牛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