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魔藥課的幻想
在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學生們終於結束了各種可怕的猜測。
隨之走進來的人蔚西印象深刻，正是之前負責給她監考的教師德裏爾。
德裏爾深邃的藍眼睛在學生的身上一一掃過，到了蔚西的時候，多停留了一秒鍾。中午的鬧劇他也有幸參與到，真的是無法評判。
收斂了思緒，德裏爾說道：“今天我們來製作生長藥水，一份合格的生長藥水的效果會持續十小時到二十七小時不等。當然，效果隻是暫時的，永久性的生長藥水的製作方法需要你們在高年級的時候才能學習。現在，戴上你們麵前的防護手套，把普拉果的果汁擠入坩堝中加熱，加熱過程中用攪拌棒順時針攪拌……”
德裏爾邊說邊給學生們做示範。
學生們也紛紛動起手來，安靜的課堂重新熱鬧起來。
蔚西聽到容器的碰撞聲和學生們的小聲討論。
魔藥課的教室很像是原來世界的化學實驗室，器材也有相似之處，但製作魔藥過程中表現出來的效果更神奇。
加熱過後的普拉果混入紅酒，坩堝內飄出一陣陣乳白色的水蒸氣，裏麵的**也不斷翻滾著，咕嘟咕嘟冒著氣泡。
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辛辣的氣息。
德裏爾又讓他們在坩堝內滴入兩滴植物萃取而出的精油。
精油混入紅色的**中，**表層泛起一層油花。
蔚西低頭瞅著坩堝內的魔藥，對005說道：“我感覺我麵前的好像是麻辣火鍋……”
德裏爾：“現在放入大葉草。”
蔚西找到實驗桌上備著的一株綠色植物，抓起來丟進了坩堝中。
“完了，更像了，現在開始加青菜了。”蔚西咽了咽口水。
005：“……”
大葉草在坩堝內起起伏伏，蔚西眼睜睜地看著它的葉片上吸滿了鮮紅的湯汁，啊，不是藥液。
“紅腳蟲切片，肉蓯切成丁。”德裏爾說。
蔚西：“肉和菌菇也有了。”
紅腳蟲雖然是蟲子，但是外表長得不嚇人，它的肉質呈現一種乳白色的透明狀，入手很有彈性，很像是某些魚類的肉。
而肉樅，這東西和原來世界的菌菇相似，肉厚肥碩，質細絲白。
把切片的毛蟲和肉蓯扔進鍋裏，真的太有那種感覺了。
尤其當她看著它們在坩堝內翻滾，因加熱而變了顏色的時候。
德裏爾掃過正在做魔藥的學生們，一眼看到了比其他小魔法師們神情更熱切的蔚西，他點了點頭，愛學習的孩子總是討人喜歡。
三十分鍾後，德裏爾讓學生們用濾網撈出大葉草等魔藥材料，坩堝內的藥液呈現一種清透的深紅色，又五分鍾後，藥液徹底冷卻，分裝進容器內。
製作好的魔藥可以自己留著用，不過德裏爾會根據魔藥的成果給學生們打分。
蔚西這節課上的恍恍惚惚，腦袋裏都是各種火鍋，肚子似乎也在不斷叫囂著想要吃火鍋。
總而言之就是很饞，非常地饞。
課後作業是再做一份生長藥水在下次上課的時候交上去。隻不過為了防止學生作弊，拿課堂上已經製作好的生長藥水來冒充作業，德裏爾給學生們發專門的容器。課後製作的魔藥要放在這個特製的容器中，容器被施了魔法，可以檢驗出是否是新鮮的魔藥。
今天隻有兩節課，下課後，蔚西去圖書館繼續補習基礎知識，等到了晚餐的時間，她迫不及待地衝進了一樓的餐廳。
下午的時候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並向丹妮莉絲證實了可行性。
那就是餐廳內的食物可以外帶，甚至作為廚師的巴特人會非常喜歡，因為那代表著對他們廚藝的肯定。
蔚西雖然鬧不明白這其中的邏輯，但她也很喜歡。
現在很多她之前都不能接受的烤肉、煎肉都可以帶走，二次加工，她不用擔心它們切出來還有血水，蔚西還裝了一些土豆、胡蘿卜、西紅柿等蔬菜，但和肉類、甜品相比，蔬菜的種類並不多，和種花家多種選擇的盛況沒辦法比。
用餐廳提供的保鮮盒裝了一大堆的食物以及調料。蔚西開開心心地往寢室走，看到路邊的小樹時，殘酷地掰斷兩根樹枝，又用手折成等高的長度，當作簡易粗糙版的筷子。
等回到寢室，蔚西才發現寢室內的餐具大部分都是碗盤，沒有煮鍋，她找了一圈，在書房裏翻出備用的坩堝，坩堝是古銅色，不是她知道的金屬，但是能長時間熬製魔藥，很耐高溫。
她用水把坩堝洗了洗，倒入適量的清水，找出之前從餐桌上拿的調料放進去，調料很不足，但也沒辦法，這裏沒有讓她講究的條件，好在食材都很新鮮，而且用料真實。
廚房沒有燃氣灶，估計也需要什麽魔法，蔚西不會，但她會符術，她拿了一張火符，配合咒語，兩指間竄出一縷火焰，蔚西把燃起的火丟入坩堝底部。她用之前拿來的番茄調了一個番茄的湯底，等番茄的味道徹底地熬出來後蔚西把肉類放進去，然後才放入蔬菜。
因著是二次加工，時間不用很長，很快坩堝裏就飄出一股她渴望已久的香味。
蔚西深吸一口氣，拿起樹枝折成的筷子伸進了坩堝裏，剛撈出一塊羊肉，房間被人敲響了。
蔚西不得不放下即將要到嘴的羊肉，起身去開門。
“嗨！”艾琳娜衝她揮手打招呼，頭發在走廊的燭燈的映襯下呈現一種深沉的酒紅色，和她眼裏的熱情非常匹配。
“有事嗎？”
蔚西問。
“嗯……那個……我聞到你房間裏飄出來一股香味……”
艾琳娜眨眨眼，蔚西從她漂亮的眼睛裏讀出了未出口的話語。
她讓開位置：“請進。”
“謝謝。”艾琳娜給蔚西一個擁抱，然後歡快地踏進蔚西的寢室。
來到廚房，艾琳娜看到熟悉的坩堝有瞬間的回不過神：“是魔藥嗎？”
但她看著裏麵翻滾的東西，又確定不是，因為她發現了很多她常在餐廳吃到的食物，隻不過它們現在全都混在了一起，漂浮在很誘人的橙紅色的湯鍋裏。
“這是火鍋……嗯……我在一本古老的書中學到的烹飪方法。”蔚西解釋，她也沒說錯，火鍋在古代叫做“古董羹”，有千年的曆史了。
蔚西邀請艾琳娜落座，給她拿了碗碟，隻不過筷子換成了刀叉，一是她沒有，二是艾琳娜未必會使用筷子，不及刀叉來的方便。
蔚西把僅有的兩樣味碟推過去：“這是花生碎和辣椒，想吃的時候可以蘸一些。”
她給艾琳娜做了一個示範，拿羊肉在自己的蘸料盤裏滾了一圈，然後放進了嘴裏。
味道太少了，但羊肉的味道很足，彌補了不足，尤其是泡了湯底之後更是美味。
艾琳娜拿起旁邊的湯勺，從鍋裏撈出的一塊肉，學著蔚西的樣子蘸了蘸調料，然後瞬間睜大了一雙棕色的眼睛：“天啊，這太好吃了！”
蔚西有點得意，但還是有些遺憾地說：“味碟太少了，應該配有香菜、香蔥、芹菜末、陳醋、蒜泥、香油、蠔油、芝麻醬、糖……然後根據自己的口味來調製。”
這些配料中艾琳娜隻聽懂糖，她道：“加糖會很好吃！”
蔚西發現這裏很多人口味偏重，喜歡鹹甜口，她也拿了糖，隻不過自己隻放了一點，現在聽艾琳娜這麽說，蔚西取來糖罐。
艾琳娜奢侈地舀了一大勺糖放進味碟裏，配著蔬菜和肉類，整張臉上都寫滿了幸福。
兩人吃到最後的時候，蔚西還在鍋裏下了從餐廳拿來的麵條，配了些蝦球，又是一種美味。
所有的食材都吃完了，坩堝裏隻剩下淺淺的一層湯底，蔚西和艾琳娜揉著吃撐了的肚子攤在椅子上，懶懶地不想動。
蔚西和艾琳娜道：“我請你吃東西，你來刷碗。”
蔚西有搗鼓美食的樂趣，但對洗碗卻厭惡至極，所以每次和朋友都是分工合作。
艾琳娜點點頭，從口袋裏抽出了魔杖，對著麵前的餐桌念了一句咒語。
白色的魔法光芒閃過，從餐桌到碗盤再到裝著一點湯汁的坩堝全都變得幹幹淨淨，蔚西甚至發現瓷白的餐具在閃著光亮。
她立刻坐直身體，抓住艾琳娜的手說：“我喜歡這個魔法，你教我！”
艾琳娜教蔚西用清潔咒，這是魔法師們常用的基礎魔法，幾乎每個進科洛莫斯特學校的學生第一個會的就是這個咒語，因為房間的整理和衣服清潔都需要用到它，屬於一種每天都在用的清潔魔咒。
蔚西認真地學著艾琳娜發音的語調和揮動魔杖的手勢，對著客廳地板上的毛毯使用清潔咒。
魔杖揮過，原本暗紅色印著精致花紋的地毯像是被什麽尖銳的物體削去了一塊，花紋不見了，地毯隻剩下薄薄的一層。
蔚西：“……”
艾琳娜：“清潔過度會帶來危險。”
就是這個生活的魔咒其實也可以當成攻擊魔咒來使用。
蔚西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念咒語時的語調，把這個記下來，然後繼續和艾琳娜學習沒有危險的清潔咒。
練了十幾遍後終於有了些樣子，地板清理一新，蔚西又跟著艾琳娜學習了兩個日常的咒語，收獲頗豐。
……
第二天的早上的課程是魔法史，相當於原來世界的曆史課，隻不過這裏的曆史講的是關於魔法的曆史和起源，以及一些曆史上驚才絕豔的人物。教授這門課程的亞蓋全程都沒有抬頭，平鋪直敘，照著書本直接念出來，那些曆史人物的名字都非常長，還有很多相似的，以蔚西現在的水平，完全分清楚太難了，聽著聽著，她就開始走神了。
而其他的同學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不過不是聽不懂，大概是無聊，有些昏昏欲睡，還有些在偷看別的書，蔚西還抓到兩個偷吃糖果的。
洛克剛把跳跳糖塞進嘴裏，無意間轉頭，正好對上了蔚西的視線。他想了想，從包裏又掏出一塊跳跳糖，抬頭看了看低頭講課的亞蓋，然後飛快地拋給了蔚西。
對這一套小動作早就熟悉的蔚西精準地接過飛來的糖，然後低頭，假裝看課本，其實是在腿上剝糖紙，接著在老師不注意的時候飛快塞進嘴裏，不過亞蓋根本不會注意底下的學生搞什麽小動作，所以偷吃糖也進行得格外順利。
隻不過看似普通的乳白色糖果剛觸碰到了舌尖，就猛地跳起來，險些從蔚西的嘴裏跳出去，蔚西連忙緊閉上嘴巴，上下牙齒緊緊合攏將糖果封鎖。這顆糖瘋了似的往她的牙上撞，蔚西甚至能清晰地聽到它碰到牙齒的噠噠聲。
不得已，蔚西用舌頭抵住糖果，然後飛快地用上下牙齒將它咬住，跳跳糖終於安分了，從糖果中央流出夾心，絲滑醇厚還混著外層糖衣的微甜，非常符合蔚西的口感。
有了跳跳糖，連枯燥的魔法曆史都不那麽無聊了。
下課後，蔚西收拾自己的文具準備去圖書館，不過剛出教室的門口，迎麵飛來一個紙飛機，她下意識地偏頭躲過，抬腳繼續走，哪知道剛才飛過去的紙飛機又飛回來了，開始圍繞在她身邊轉圈。
給我的？
蔚西停了下來，紙飛機也在她的麵前停下。
蔚西伸出手，紙飛機落在她的手上。她發現紙飛機折起的地方露出了一半的字，她小心地將紙飛機展開，低頭去看上麵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