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撞船

第五十二章 撞船

剛剛武裝商船對海盜船的阻擊還算是熱血，現在那艘嚴重超載的護航艦竟然也亮出自己的火炮，真是要作死感覺，雖然兩船相對航行隻有一次開炮的機會，但萬一被海盜船命中船身，不知道它如何挽回沉沒的命運。

為首的高麗海軍雙桅戰艦已經逐漸把海盜船納入自己的射程，側舷火炮依次開火，海盜船隻是艦尾受損，舷炮依然完好，立即進行還擊。雙方都是雙桅戰艦，艦體性能差不多，比的就是船長和水手們的能力，一時半會還無法決出勝負。

而高麗海軍卻多出一艘龜甲船。

龜甲船為了加固防禦，在風帆上就顯的不夠靈活，所以用排漿進行輔助，整整底層甲板全部都是排漿手的艙室，而火炮位就剩上層甲板上的十門，火力上也就和一艘單桅戰艦相當，可造價卻超過五艘單桅戰艦。若僅僅是這樣，高麗人對龜甲船的改造是極其失敗的，其實龜甲船真正的殺招在前後撞角。

身披厚甲可以頂著火炮衝鋒，底層的排漿可以賦予龜甲船不錯的爆發力，以艦艏、艦尾撞角撞擊敵艦，然後排漿倒船脫離，反複衝撞，直到敵艦徹底失去戰鬥力，而在敲開龜甲船硬殼前敵人對龜甲船毫無辦法，即便是跳幫戰，擁有人數絕對優勢的龜甲船更樂意這麽打，撞擊、跳幫這才龜甲船的戰法。

逆風行駛，在追擊中龜甲船已經拖後的一段距離，前方海軍雙桅戰艦已經同海盜船交火，龜甲船內的排漿手們開始發力，排漿劃水的頻率大增，數丈長的大槳上下翩飛，龜甲船的速度驟然提升起來，拉出長長的尾跡，以遠超雙桅戰艦的船速向前追趕。

至於迎麵駛來的護航艦，雖然順風而來，船速還算客觀，但大家都把它無視了，能撐過海盜船一輪炮擊就是它運氣。

炮聲不斷在海上轟鳴，硝煙被迎麵的南風很快吹散，四艘艦船快速朝中間靠攏。

武裝商船上，在一個單獨的艙室中，猥瑣的船長和貪婪的高麗海軍軍官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終於達成了雙方都滿意的私下協議。

船長恭敬的把軍官送出艙室，奉承、讚美的詞語把軍官拍的從頭到腳的舒暢。

兩人重新來的甲板，軍官高聲對部下道：“船上拉的都是大漢蜂蜜，叫他們把半成的貨物搬出來，你們在這裏檢驗清楚，數目沒錯的話就搬進戰艦，我去和高船長喝杯茶水。”

說罷就和船長去了船長室。

軍官一邊走一邊盤算，這趟私活不可能自己獨吞，戰艦船長肯定要分一部分，戰艦裏的弟兄也要打點一些，隻要這艘雙桅戰艦裏麵的所有人不說，另外兩艘船就可以瞞下來，到時候就說這是一艘拉蜂蜜的商船就是，到時候自己也能有一個不錯的收入，畢竟救援報酬收的再多也是上繳國庫，真正撞進腰包的才是自己的。

軍官滿心高興的進入船長室，一屁股坐在書桌後麵，等著船長給自己拿錢。然而他沒有等到閃光的金幣，而是一把迎麵刺來的細劍。

甲板上，商船的水手們打開貨倉大門，開始往外搬運圓木桶，來來回回、磨磨唧唧走了好幾趟才搬出十多桶蜂蜜。

海軍水手們並不著急，那名海軍軍官同商船船長在一邊嘀嘀咕咕，傻子都知道他們肯定有什麽見不得光的勾當，這些蜂蜜根本不是重點，若不是因為軍規他們甚至懶得把這麽沉又不怎麽值錢的蜂蜜運回戰艦，現在他們的目光都在商船的船長室上，心中猜測自己能分到多少。

等了許久，商船的水手們總算是把蜂蜜搬齊了，高麗水手們懶散的在木桶外敲敲，連打開查看的心思也無。就在這個時候，戰艦艦橋上，高麗雙桅戰艦船長突然慌張的跑出來，恐懼的大喊道：“敵人，他們是敵人，馬上脫離。”

在水手們注視驚慌失措的海軍船長時，他們周圍“蜂蜜”木桶的蓋猛的崩開，一個又一個人跳起來揮著彎刀就衝海軍水手們砍殺過去。同時原商船水手們也一改開始老實模樣，拿出早已隱藏好的繩索扔到高麗海軍雙桅戰艦上阻止他們脫離。艙門大開的貨倉裏麵衝出一個大漢，衝著海軍單桅戰艦一聲大吼，踩著接舷板衝了過去，在他的身後同樣的漢子不停的鑽出來跟著一起衝上雙桅戰艦。

一刻鍾前。

追擊海盜的高麗海軍正與之激烈交火，雙方炮彈你來我往頻頻命中，但誰也沒有打出致命性的一擊。高麗海軍雙桅戰艦並沒有把海盜船擊沉的意思，繳獲一艘海盜船才能得到最完美的回報，要知道海盜都喜歡把硬通貨存在船上，一艘海盜船的財富並不比一艘滿載的商船少。高麗海軍不相信剛才海盜舍得把嘩嘩的金幣倒入海中，那些肯定都是笨重又不值錢的物件，真正值錢的東西一定都還在船上。

高麗海軍雙桅戰艦企圖用火炮壓製海盜船的速度，隻要後麵的龜甲船能快速趕上了，就可以撞船跳幫奪艦了。

可高麗海軍們並沒有發現，海盜船的船速不但沒有下降，反而緩緩的提高，帶動交戰的高麗雙桅戰艦也慢慢的提高著速度，隻是高麗海軍都忙著開炮交戰沒有人發現這一現象。

後麵追趕的龜甲船裏，排漿手拚命的劃船，龜甲船超越雙桅戰艦三成的速度在海上疾駛，與交戰船隻快速接近，人的體能不可能長時間的這樣爆發，它必須在排漿手體力耗盡之前完成撞擊。

終於，龜甲船趕了上來，開始發動自己的進攻。它害怕把海盜船撞沉，沒有選擇攻擊海盜船薄弱的艦尾，而是略微調整了一下航向，用艦艏龍頭撞角對準海盜船的側舷一頭撞了過去。

高麗雙桅戰艦的炮手們停止了開炮，龜甲船的攻擊就代表著戰鬥的結束，海盜船的命運已經無法改變，他們隻等著上船數錢就可以了。

然而事實並非他們想象的那樣，就在龜甲船進入撞擊航線，所有船員都俯身低頭迎接撞擊的時候，原本看著傷勢嚴重的海盜船竟然突然提度，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靈巧向前疾駛，剛好躲開了龜甲船的撞擊。

海盜船根本沒有受傷，一切都是騙局。

雙桅戰艦的船長眼睜睜的看著海盜船狀態全滿的“複活”，艦尾也停止冒煙，他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個圈套，又想到留在後麵檢查武裝商船的同僚，心中猛的一沉，馬上發信示警。

然而一切都晚了，偽裝成商船的海盜船已經把那艘高麗雙桅戰艦牢牢的勾住，它的艙室中除了少量的蜂蜜外，裏麵裝的全部都是窮凶極惡的海盜。而且率先跳上高麗戰艦的那名海盜更是武力超凡，一把鋼刀左突右攻剁人如剁西瓜一般，轉眼就在海軍雙桅戰艦上殺出一個缺口，跟在他身後的海盜一起攻入，個個雙眼赤紅殺氣外溢，震喝的高麗海軍提不起反抗的心思。奪船的戰鬥很快結束，高麗海軍巡邏艦隊中的一艘雙桅戰艦易主。

龜甲船全速猛衝，可想象中的撞擊並沒有發生，等裏麵的水手站起身來向外觀察，發現海盜船竟然躲了過去。撞空本來是沒什麽的，畢竟對方不可能傻傻的航線不變等著挨撞，設施、裝備、技能都有可能改變船隻航向和速度，隻要調整角度再撞一次就是。龜甲船重新搜尋海盜船位置的時候，不知道外麵情況的排漿手們在接到下一個命令前依舊奮力劃水，龜甲船去勢不減。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正麵竟然出現一艘帆船。

是那艘護航艦，它什麽時候開到了這裏！

那艘護航艦隻在出現的時候引起了高麗海軍的注意，臃腫的船體很快叫人失去了對它的警惕，而在它升起戰鬥旗對著海盜衝鋒後，這種自不量力的行徑叫高麗海軍們完全忽視了它的存在。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海盜船上，誰也沒有想到它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位置。

龜甲船速度不減的衝向護航艦，這麽短的距離，龜甲船想要轉向已經不可避免，而且它也不覺的自己應該轉向。這種種布置都是海盜的圈套的信息已經被傳達過來，可以猜測這艘護航艦十有八九是海盜一夥，至於他們有什麽目的已經不重要了，後麵那艘己方的雙桅戰艦恐怕已經凶多吉少，自己這邊必須盡快解決戰鬥，才好回去救援。

既然都是海盜，撞哪個都一樣。而且解決這艘護航艦也花不了太多的時間，船體吃水這麽深，隻需一下就可以把它送進大海。

龜甲船對著護航艦一往無前的撞了上去，“哢嚓”之聲不絕於耳，巨大的衝能叫龜甲船艦艏龍頭撞角輕易的穿透了護航艦的船體護甲，推著護航艦橫移了數米。

這一擊就叫護航艦遭到重創，海水開始從缺口處灌入。龜甲船內的排漿手開始反向劃水，意圖把撞角從護航艦船體中抽出，可他們發現撞角就像卡在缺口中一般，竟然帶動護航艦一起倒退。而且這個時候，從護航艦的甲板上投擲過來大量的繩索、掛鉤，把龜甲船和護航艦牢牢的拴在一起。

接舷跳幫，肉搏戰已經不可避免，龜甲船內所有船員全部取出兵刃，順著梯子爬上船頂殼，嗷嗷叫的向護航艦上衝。

護航艦上的海盜們也不示弱紛紛往龜甲船上跳，而且更多的海盜從船艙中鑽出來，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很快就在人數上壓過龜甲船。看來護航艦沉重的船體裏麵裝的全部都是海盜，他們的目的就是奪取龜甲船。高麗海軍發現自己人數優勢不在後，立即退守本艦，把海盜死死頂在護航艦上。

雙方戰鬥在碰撞處膠著，護航艦進水嚴重開始有下沉的趨勢，海盜們若不能盡快登上龜甲船減輕船體重量，等待的他們的就是沉沒的命運。兩船卡在一起，雖然龜甲船也會被帶進海裏，但這裏是高麗近海，高麗海軍水手肯定會被救援，而海盜隻有死路一條。

交戰區域就這麽點，海盜無法發揮人數優勢，形式愈發緊迫，這時一襲白衣從空中飄過，落在龜甲船的頂殼上，長劍繽紛，四周高麗水手紛紛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