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自悟

虞諱注意到林津渡的神情變化, 投去詢問的眼神。

林津渡望著撤回提示說:“一分鍾前,令弟估計是感性壓倒理性,但現在,我敢肯定, 理智重回上風。”

如同虞諱所說, 轉移注意力是絕佳方式。

放任虞熠之一個人龜縮在別墅瞎想, 隻會越想越痛苦。

餘光瞥見虞諱眼底的紅血絲,林津渡放緩語氣:“早點洗漱休息吧。”

通常這句話是虞諱和他說,今天場景對調, 虞諱心中不由一暖。

“好。”

林津渡勸虞諱休息,實際他自己幾乎徹夜未眠。

經過這麽多事,趙黎對江舟的濾鏡肯定不複從前, 但要讓趙黎回踩, 好像也不太切實際。哪怕是冉元青被抓,對方也沒有去監獄看笑話。

“趙黎這不會落井下石的壞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

林津渡對男三的‘唯唯諾諾’,表示十分不滿。

一夜沒睡好,直接導致第二天他看上去比虞諱還要疲憊。

虞諱問:“有心事?”

林津渡直接說了想讓趙黎和江舟反目, 理由卻給得很牽強,隻說想讓江舟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虞諱早就習慣了他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隻問:“你想要的反目是形式主義,還是實際操作?”

林津渡愣了下, 有區別?

虞諱:“形式主義一個電話就能解決。”

“比如?”

虞諱:“我打個電話過去, 警告他要跟江舟過得去, 我就跟他過不去。”

今時今日, 趙黎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已經失去愛意的初戀失智。

林津渡筷子差點掉地上。

這不是古早霸總常用的小學雞鬥勇手段?

虞諱知道他在想什麽, 語調平淡:“江舟身上這麽多問題, 趙黎如果還選擇性眼瞎,那隻能說我們給他……”

林津渡下意識接話:“自由過了火。”

“……”

道理林津渡都明白,隻是他不願意和趙黎鬧得太難堪。

係統40:【你對他好仁慈,是看在大鑽石的份上嗎?】

林津渡提醒看破不說破。

這時手機連續彈出幾條消息通知。

《驚爆!虞氏豪門之爭正式上演》,矚目的標題幾乎是跳進了眼睛裏,加粗標黑的字體看得林津渡眼皮一跳。

下方的幾條熱點都和此相關。

林津渡隻看了兩眼,便重新回歸話題:“這也太形式主義了。”

意思是程度太輕,虞諱:“那就要求趙黎深夜套麻袋把江舟打一頓。”

林津渡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

他徹底篤定虞諱繼承了蘇嬙的冷幽默。

“趙家權勢不小,現在你這邊又在傳兄弟鬩牆的消息,這個時候提出無理要求,豈不是無端遭受壓力?”

“剛剛好。”虞諱截斷話語,慢條斯理拿起紙巾:“正好讓他們知道,我瘋了,別惹我。”

“……”

臨近秋日,上午的天氣介於暖陽和涼風中,十分舒服。

林津渡和虞諱坐在庭院納涼,桌上擺了一套茶具。

林津渡品茗賞花,歲月靜好,還有……看著虞諱“發瘋”。

對方竟然真的打給了趙黎。

“江舟昨天出院,今天一定迫不及待約你見麵了。”

夾著淡淡輕嘲的語氣,林津渡能聽出,趙黎自然也能。

他在電話那頭解釋了一下。

大致內容是趙黎也認為江舟是有很多不對的地方,但畢竟才被綁架過,綁架犯還是為了報複虞熠之。現在剛出院,壓根無視江舟個人意願,直接要帶他出國,而是去那麽一個鳥不拉屎的島國,著實有點不太地道。

趙黎塌房是他的事,目前跳海救人的真相暫未被揭開,他始終覺得虞熠之欠江舟幾分人情。

虞諱:“綁架的因在熠之還是江舟,可說不好。”

趙黎下意識道:“你該不會覺得江舟策劃了一切?”

虞諱慢悠悠喝著茶,冷笑問:“為什麽你立刻會想到這種可能?”

他隻是提到一個因,也有可能是江舟和綁匪有仇。

趙黎那邊不說話了。

稍停了一下,虞諱繼續說:“趙黎,我不喜歡站中間的人,你至少該做點什麽表明立場。”

說完,掛斷了電話。

林津渡剛好一杯茶見底,認真說:“趙黎應該不會因為一通電話,就去針對江舟。”

虞諱當然知道這點。

“先提個不合理的請求,之後退一步就好談了。”

他看著林津渡:“你想要達成的結果會實現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無腦寵嗎?不細問,隻要他提,就要什麽有什麽。

林津渡可恥地為這種行為感覺到心動。

虞諱淡淡問:“讓趙黎發條不屏蔽江舟的朋友圈,說他不願意再見麵,讓身邊朋友也不要再去和對方打交道。這也是形式主義,對嗎?”

勉強算是背刺了。

林津渡捧著茶杯,小雞啄米點頭,額前碎發跟著動了動。

虞諱見狀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

江舟出院後,目前住在一室一廳的員工宿舍。

他走過來的時候,親耳聽見趙黎掛斷電話後說了句:“虞諱是瘋了嗎?”

“趙黎哥,出什麽事了?”江舟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像是受驚的兔子,眼眶泛紅。

趙黎心頭一陣煩躁,沒回答他。

趙黎也看到了今早各家的爆料,他不信虞諱會逼虞熠之到遠走異國他鄉的程度,之前明明還挺關心對方的。

但消息總不能是虞家自己放出來的,這種事處理不好就是公司人心不穩股價動**。

江舟不知何時走到了趙黎身邊。

“我不想出國,那裏語言都不通,但我也不能……不能眼睜睜看著熠之哥一個人漂泊異鄉。”

他知道趙黎最吃哪套,不想移民到小國吃苦和不想看虞熠之獨自在外流浪,帶來的是兩種不同的觀感。

這也是江舟今天讓趙黎願意見自己找得話茬。

他提了一嘴移民,勾起對方好奇心,再說見麵後細聊,趙黎果然上鉤。

良久,趙黎終於開口:“我剛和虞諱通過話,他的態度很強勢。”

江舟小臉煞白:“我不明白,熠之哥是他弟弟啊,如果是因為我,大不了我以後……”

說著渾身顫抖,全身肌肉抽搐,呼吸不上來。

這不是演出。

江舟是真被氣急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氣喘不上來。不過倒是陰差陽錯起到了作用,趙黎終歸心軟了一下,歎了口氣:“我再想想辦法。”

再說包庇罪的事情還沒有定論,他想要知道真相,就不能稀裏糊塗讓江舟被送走。

回想通話內容,虞諱懷疑江舟在綁架案中扮演的角色。

趙黎望著臉色煞白的初戀,歎了口氣:“我最後再幫你一回。”

希望不要讓他失望。

扶江舟上床,隨後趙黎出門打車去往環洋公司。

·

悠閑了一個上午,臨近傍晚的時候,林津渡和虞諱準備去虞熠之那裏一趟。

經過一整天的緩衝,現在過去寬慰順便商討一下後續事宜,是最好的。

避免被媒體拍到,虞諱讓助理開來公司一輛相對低調很多的車。

車上,係統叮囑林津渡要警惕。

【世界意誌很狗,你要小心狗急跳牆。】

【說不定它正在苟延殘喘地給白月光開後門。】

【狗日的。】

“……”真是半個字不離髒,半句話不離狗。

“我會留意。”得意時切勿太自滿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快開到虞熠之家門口時,林津渡隱約看見一道眼熟的身影。

已經進入小區,右側是草坪,車速開始放緩。

林津渡索性探出頭瞧了一眼:“趙黎?”

該不會趙黎是為了出國的事情,專門過來給江舟鳴不平?

下車後林津渡快步走過去,趙黎的情緒看上去非常激動,黃昏下,那張俊美的臉上充斥著慍怒。

趙黎甚至沒有注意到後麵有車停靠,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虞熠之身上:“你確定要帶江舟出國?”

虞熠之雙手插在兜裏,斜靠著大門,甚至是斜眼看他:“對。”

趙黎冷笑:“我現在終於明白,虞諱為什麽那麽看不上你,兄弟鬩牆又是怎麽回事。”

後方不遠處,林津渡明顯感覺到虞諱神情冷了幾分。

“你就是個蠢貨!”趙黎一拳打過去:“被江舟耍得團團轉的蠢貨!”

後一句話殺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以至於林津渡和虞諱不約而同怔了下,虞熠之更是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邦了一拳!

邦完後,趙黎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我也是個蠢貨。”

滿腔怒火剛要還手的虞熠之:“……”

你打了,我打什麽?

晚風卷起秋天的第一輪落葉,呼呼逛了一圈。

“咳咳。”林津渡故意咳嗽一聲,打破沉默。

他走上前,試探性問道:“發生了什麽?”林津渡努力找了一個切入點:“你剛好像在說江舟不是好人?”

趙黎看到他一愣,緊接著神情陰霾道:“好人是定義狹義善惡的,江舟是犯罪。”

林津渡還是第一次從趙黎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你說的犯罪是指……”

“綁架案。”趙黎看向虞諱:“你的預判沒錯,綁架案是他一手策劃。”

虞諱沒有說話。

林津渡沉默了幾秒,先回憶了一下今天的太陽是從哪個方向出來的,繼而掏出手機,確定日期沒錯,不存在跨時空穿越。

那為什麽趙黎的時間線好像和他們不太一樣?

竟然獨自水落石出了。

趙黎終於開始說重點,原來上午離開江舟那裏後,他想了一下,決定最後給對方一個機會。

“你也要給機會?”林津渡目光意味深長。

現在機會都快被用成一個貶義詞了。

“他記憶出了差錯,有沒有犯包庇罪不好說。”趙黎苦笑:“但我至少想確定,現在的江舟是美好的。”

虞諱說江舟才是綁架案的因,那他就要證明對方是無辜的。所以首先,要找出虞諱懷疑江舟的原因。

趙黎回顧複盤綁架案前後,發現了一個疑點。

“問題在這裏。”趙黎指了指手背。

林津渡不解。

趙黎歎了口氣:“當時我就明白,原來不是虞諱在懷疑,而是你發現了江舟身上的疑點。”

林津渡:“……”

他發現了什麽,他怎麽不知道?

@係統。

“你知道嗎?”

【一個字沒聽懂。】

另一邊,趙黎終於說到重點。

“江舟被救出來後,沒有戴我送得那塊表。”

“於是我約見了環洋老板,讓他幫忙調一下監控。”

“……監控顯示江舟在被叫出去時,曾有過一次折返。當時他剛出辦公室沒幾步,突然又跑回去,再出來時,手上少了塊表。”

“我又往前看了下監控,確定他在公司日常表不離手,甚至還會特意挽起襯衫袖子,似乎在展示。”

趙黎聲音越來越沉:“唯獨那天在被綁匪叫出去時,他專門取下表,隻有一個邏輯能解釋。”

江舟知道可能有什麽事情發生,擔心表麵受損,專門摘取下來。

林津渡深深看了趙黎一眼。

趙黎送表的時候,他也在,當時江舟還在炫耀那塊表的價值不菲。

不錯,以白月光的虛榮,不止會給他展示,日常肯定也會在同事麵前炫耀。

“謔……”

林津渡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因為這塊表,江舟徹底把趙黎這裏的路也走絕了。

說完具體的分析,趙黎死死盯著虞熠之:“現在說得這麽清楚了,你還想帶著江舟移民嗎?”

他過來,就是專門提醒虞熠之,順便唾罵當初瞎了眼的彼此。

虞熠之要帶著江舟一起走,恐怕餘情未了。

虞熠之早就知道江舟有問題,哪裏用他來提醒。

何況剛剛白挨了一拳,虞熠之頓時沒好氣道:“對。”

趙黎並不意外,虞熠之一向固執得可怕。

趙黎偏頭看向虞諱:“我想,這就是你逼他出國的原因……因為我們永遠也別想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清醒點好嗎?!”

飽含憤怒的一嗓子,驚走了樹上的烏鴉。

話音落下,又毫無預兆一拳打過去,然後猛甩自己另外半張臉一巴掌。

“我們都清醒點……”

聲音越說越弱,高大的男人突然像是被遺棄的小狗,掩麵掌心有淚痕:“從一開始,我們愛上的就是披著羔羊皮的毒蜘蛛。”

活活挨了兩拳的虞熠之:“……”

這一瞬間,虞諱都別過臉,不太好去看虞熠之的殘相。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障則障

智障的障。

連照出來人的影子,都有一種大腦空空的感覺。

林津渡覺得吧,還是得有人要關心一下虞熠之的死活。

趙黎彈吉他,有留指甲的習慣。先前才修過的指甲揮拳時掃到了虞熠之的鼻梁,那裏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林津渡輕聲說:“先進屋,處理一下傷口。”

趙黎這會兒情緒也冷靜很多,後知後覺自己當著虞諱的麵揍了他弟,後怕三秒又覺得說不定打到了對方的心巴上。

他轉過頭看向虞諱,自己臉上的兩個巴掌印也清晰可見:“痛定思痛,才能悔改。”

虞諱沒有說話。

進門後,林津渡輕車熟路地找到家用急救箱,從裏麵拿出消毒的棉簽和創可貼。

虞諱則叫來管家上藥。

“麻煩了。”虞熠之麵無表情。

這點傷其實他自己對著鏡子也可以,但虞熠之現在著實不想看見鏡子裏自己的樣子。

對一切事物處理得心應手的管家:“領著月二十萬的工資,我應得的。”

“……”

林津渡發現了這本書重要角色的共同點,他們都有一種薛定諤的聰明和愚蠢。

比如虞熠之被戲耍了許久,卻又能想到工簽逼著另外兩人短時間出手,而趙黎,他甚至發現了自己和虞諱忽略的疑點,然後匆匆趕過來把男主打了一頓。

整個客廳很安靜,林津渡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係統一直在對他的腦子使用[戳一戳]。

【我感覺大把能量反饋而來。】

林津渡愣了下:“你的意思是……”

任務六完成了。

【是的。】

確切說,是任務六完成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快得它甚至不敢結算。

【快去問問這半障男三,再確認一下?】

林津渡看著趙黎,莫非男三第一件事不是衝過來打人?

他措辭問:“你發現江舟有問題後,直接去質問了江舟,和他反目了嗎?”

“當然沒有,我先去報的警。”

雖然構不成定罪的證據,但趙黎是帶著拷貝的監控過去,麵對這麽大的疑點,警方那邊肯定會留意深挖。

林津渡還沒來得及繼續開口,趙黎先說下去:“和警方說明完疑點,我才跑去找了江舟,我當時實在是氣急了……”

虞熠之下意識說:“然後你把他也打了?”

趙黎:“沒有,我忍住了。”

虞熠之:“……”

虞熠之心態險些崩了,合著挨揍的就自己一個?

趙黎還在訴說著自己的酸楚,見到江舟後又是如何地做情緒控製。虞熠之徹底忍不住了,掄起拳頭就要衝過來:“趙黎,你個龜孫子!”

他現在像是有著一頭犛牛的力氣,被管家和林津渡一左一右壓著胳膊,都險些掙脫開來。

“冷靜。”林津渡扮演著聖父的角色勸和:“一定要冷靜,冤冤相報何時了。”

虞熠之不好大聲說話,不然會牽扯到嘴角的傷口:“他要是都打了,我還能冷靜!”

隻打一個算怎麽回事?

林津渡看向虞諱,意思讓他掌控一下大局,別演變成互毆的局麵。

誰知虞諱不知何時走到落地窗前打電話,過了會兒回來說:“我已經聯係了記者。”

打都打了,得合理開發一下虞熠之傷口的資源。

等到明天,就會出現虞氏兄弟疑似互毆的頭條。屆時再讓虞熠之臨時推掉一個會議不出席,私下被拍到臉部受傷的照片,好徹底落實兄弟失和之說。

這樣陸醫生再狡猾,也會篤信一切。

記者。

趙黎緊皺眉頭,為什麽要聯係記者?

聽虞諱的意思,明顯是在做局。

稍頃,趙黎語氣篤定:“外界傳得兄弟失和,從頭到尾是假的。”

他徹底品出些不對味,這段時間虞熠之對江舟的忽冷忽熱有目共睹,剛剛聽到江舟可能和綁架案有關後,也不見有太大反應。

趙黎突然深吸一口氣。

該不會虞熠之其實早就知道了什麽?

神情中的心虛被虞熠之發現,當即冷笑一聲。

趙黎咽了下口水,心虛地抖了一下。

·

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可能改變的。

來都來了,打也打了,大家最後還是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把話說開。

林津渡先是簡潔提了下自己發現陸醫生胡亂催眠的事情,同時展開說出對江舟持有的很多疑問。

趙黎飛速看了眼虞熠之,語氣透著濃濃的歉意:“這麽大的事,應該提前說一聲。”

結果鬧出這麽大的烏龍。

虞熠之惡聲惡氣:“你跟我什麽關係,我要跟你說?”

趙黎實事求是:“一起被詐騙的關係。”

“……”

林津渡淡定吃菜,不加入討論,主要是他在和係統全程吐槽吃瓜。

空氣中變得有些安靜。

趙黎坐得愈發尷尬,對著虞熠之沒話找話:“我感覺你今年犯太歲,最好去廟裏拜拜。”

就連管家也覺得,沒見過像先生這麽倒黴的人。

虞熠之冷冷道:“昨天才去過。”

這下空氣徹底安靜了。

良久,還是林津渡開口:“其實昨天伯母拜得是文曲星,主要祈求你長智慧,沒有求平安。”

他不禁搖頭:“早知道應該求趙黎長腦子,求你平安。”

這沒求對項目啊。

“……”

林津渡很為他考慮:“下次去,我們一人給你求一個。”

求運,求財,求健康,求智慧……爭取讓菩薩進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守護。

作者有話說:

趙黎日記節選:

今天早上看了江舟,中午去了環洋查監控,下午跑去把虞熠之打了。

林津渡日記節選:

高端的日記往往采用最樸素的語言@趙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