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去滬市
屏幕上原先的第七段文字劇情，是家屬樓裏的軍嫂們對沈寶珠去做生意的誇讚，大膽上進有見識。
大家都說沈寶珠以前在婦聯辦工作時就很踏實，為家屬樓的人做了不少事。那麽份體麵穩定的工作就這麽辭掉了，敢於大膽去做生意。
她們誇沈寶珠聰明，能想出試吃這種新奇法子來，手藝也好，那些糕點很好吃。
這個時候，哪怕已經過了五六年，仍舊有人記得那個和沈寶珠來自同個地方的軍嫂周雲夢。
沒辦法，韓川和林津平兩人在同一部隊片區，混得又差不多，隱約林津平要更好些，又是來自同個地方。自然而然的，他們的媳婦也被放到一起對比。
這兩個媳婦差別可就大了，沈寶珠大方熱情、勤快敬業，把家裏照顧得好，還能工作賺錢，現在做生意更加了不起了。
而周雲夢呢，一個字總結下來就是懶。沒見林團長結婚了還住在集體宿舍，這麽多年沒申請過分房嗎？
聽說啊，是周雲夢不願意來隨軍，在老家那邊和婆家也處不來，早早就分了房，自己一個住著過日子，聽著就孤獨淒苦。
這是原著裏最後一出拉原身出來做對比，以此烘托女主沈寶珠的好。
屏幕上原先第七段文字劇情，對話裏最後一句話是這樣的：
“寶珠真挺不錯的還會做生意，不像那林團長的媳婦，一直窩在老家房子裏，聽說啊不去上工也不去工作，就靠著林團長寄回去的津貼過日子呢。”
周雲夢剛穿書回來時，把七段劇情全都一一琢磨過，提取關鍵的信息，設想下怎麽完成這些劇情。
像這一段呢，無非是原身沒工作不上工沒賺錢，所以她一開始讓瞞著寫作的事，除了悶聲發大財和時間不合適外，也是有為這點考慮。
後來，她發現超市係統判定是否完成劇情的規則並沒有那麽嚴，可以靈活應變，屏幕上顯示的對話可以替換改變後，就徹底放開了，也過得更自在。
像這會，屏幕上更新的對話就是早上那會農集市發生的事，應該是她們走之後幾個軍嫂的聊天。
“這沈寶珠可以啊，之前一聲不吭辭掉婦聯辦的工作，說要做糕點來賣，沒想到今天還真過來做成了。”
“還別說那個試吃法子挺好，本來沒想買的，剛試吃後發現味道還挺不錯，比供銷社賣的還要好，就沒忍住買了半斤綠豆糕和半斤油角酥。”
“看來沈寶珠還挺會做生意了，手藝又好，說不定真能賺大錢。我剛好像還看到周雲夢了，她也買了不少糕點，和沈寶珠有說有笑的。”
“她倆關係還挺好的。要我說啊，沈寶珠以前工作厲害，現在做生意估計也能成，周雲夢也不差。你看她都不用出門，在家動筆寫寫文章也能賺到錢，聽說每月能賺不少錢呢。”
超市係統大概檢測到這幾條對話，更新在屏幕上。
早上那會在沈寶珠攤位前買完糕點要走時，周雲夢注意到人群中有幾個軍嫂，就猜到完成劇情不成問題了。
隻要有人拿她和沈寶珠比較就行，不拘著誰好誰壞，像這次就是各有各的好。
周雲夢看著屏幕上的一片紅，忍不住感歎：“總算把所有分區都解開了。”
有種塵埃落地的輕鬆感。
下一秒，屏幕上的所有文字閃爍著紅光，方框裏各分區的名字閃爍著黃光，交相輝映，瘋狂往屏幕中心匯聚成一個點，最終向屏幕上的四麵八方綻放著白光。
整個屏幕亮了後，開始顯現出高清影像來。
是……穿書後現代的自己。
周雲夢看著那熟悉的麵龐，熟悉的壞境，卻一眼就認出，這不是她。
是原身。
周雲夢恍惚醒悟過來，那場超市停電意外，她穿進書裏成了原身，而原身到了現代成了她。
屏幕裏，原身穿過去後隻是不適應了兩三天，就享受起她曾經渴求的生活來了。
吃喝不愁，可以點外賣；家務不愁，有洗衣機洗碗機。
原身喜歡這個光怪陸離又先進的世界，她用手機了解著這個世界的一切新奇東西，還愛出門逛街到處玩。
她花著周雲夢的存款過日子，也找到了適合自己賺錢的路子，當自媒體博主。
她每天出去吃吃逛逛，起初是拍照打卡，後來是買了相機拍vlog。因為有時代差異在，哪怕盡量了解適應，在很多事情看法上還是帶著天然的差異。
她很聰明，索性抓住這個賣點，博主首頁介紹就是“以七十年代目光看這紛繁的世界”。
這個角度著實新奇，慢慢也有了流量，粉絲不斷增長，偶爾賣貨偶爾接軟廣，收入頗豐。
日子過得別提多快樂。
屏幕上影像不斷流轉，好像到了此刻的進行時。
對方正在吃早餐看劇，突然望向屏幕這邊，像是隔著時空和周雲夢對視。
熟悉的眉眼笑著，卻是不一樣的風格。
她說：“謝謝你啊，幫我照顧好我娘。我在這邊過得挺好的，希望你在那邊過得也好。”
周雲夢釋然一笑，露出舒心的笑容：“不客氣，我在這邊過得挺好的。”
她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到，此刻說的話也是順從自己的心意。
這樣子挺好的，大家都有美好的生活。
在她說完後，屏幕再次泛出白光，而後顯示出一行黑字：“恭喜，超市全部解鎖，請盡情享受。”
周雲夢笑了笑，這係統還挺智能的。
見屏幕再沒有任何反應，一直定格在那，她意念一動去了美妝護膚區。
這個區域她一直沒有太大的執念，在現代她窩在家裏就不愛化妝，連護膚擦的那些瓶瓶罐罐都很少擦，最多冬天幹燥擦個麵霜。
來到這邊，起初是林津平給她買百雀羚麵霜，他的一片心意在那，她才每天擦一下。
後麵來到西北這邊，一年都很幹燥，她也養成了早晚擦臉擦手的習慣。
以前百貨商店賣的護膚品種類、品牌都是乏善可陳的，這幾年多出一些品牌，如凡士林、迷奇、友誼、永芳。
但周雲夢還是一直用百雀羚家的，用習慣了。
比起目前百貨商店賣的護膚品，自然是超市裏超越三十餘年的美妝護膚品好，不論是品牌、包裝、功能。
周雲夢從最近的護膚區逛起，貨架以功能性分類，各種品牌分類排列著。
有麵霜、潤膚霜、身體乳、眼霜、唇霜、精華、乳液、麵膜……功效上分補水、保濕、美白、淡斑等，也是琳琅滿目。
護膚區很廣，周雲夢逛完後到了美妝區。
這邊的貨架擺放和護膚區差不多，有眼影、隔離霜、腮紅、口紅、爽膚水、卸妝水……還有各種配套的工具，如眼影刷、麵霜勺、眼睫夾、眉筆等，還有去黑頭的鼻貼……
周雲夢粗粗地逛了一圈，對美妝區不是很感興趣，倒是其中借鑒到的經驗，或許可以在未來做些什麽。
她回到護膚區，挑了瓶現代用慣了的品牌麵霜，拿到收銀台顯眼的地方放著。
正好放在梳妝台的麵霜快用完了，到時候可以把那個小瓶子洗一下，把從超市裏拿的麵霜倒進去，這樣子也看不出什麽門道來。
周雲夢意念一動出了超市，在房間書桌前坐著看了會滬市雜誌，這才出房間。
從她進房間到這會，沒有人靠近過房間。隻要她說自己在寫稿，不管是周母還是宜宜，都會給予她最大的尊重，從不打擾她。
她一走出房間，就見宜宜百無聊賴地坐在客廳那玩過家家玩具。
周雲夢特意畫了圖紙，讓林津平去木製廠喊人打的，有木製圓滑的鍋碗瓢盆，以及仿真的火爐及各種食物。
雖然不像現代那樣彩色相似，但在這個年代已經是很稀罕的玩具了，宜宜喜歡得不行，時不時喊上對門的妹妹過來一起玩。
去年的時候，木製廠聯係林津平，想要之前木製帶輪嬰兒床和這套過家家玩具的圖紙使用權。
木製廠報的價錢合適，周雲夢也就同意了，事情是林津平去辦的，到賬的錢進了她的小金庫。
聽說那木製帶輪嬰兒床和這套過家家玩具都賣得挺不錯的，一直在生產。
周雲夢走到廳裏宜宜身旁，直接坐到地上：“娘忙完了，來陪宜宜玩會。”
宜宜自己玩得有滋有味，但有了娘的加入她會更高興。
她歡呼說：“好耶，娘我們一起來做晚上的飯菜吧。”
她笑道：“外婆在廚房裏做飯，我們在廳裏做飯。”
周雲夢笑著應好，陪她玩起來。守護宜宜童年的同時，也算是補償自己一個童年。
接下來的日子裏，周雲夢照常過著愜意的日子。
或許是那天在收銀台屏幕那和原身有過交流，知道她在現代過得很開心，兩人都有幸福的生活，心下釋然。
周雲夢心情愉悅，也不為逐漸悶熱的天氣煩躁了，找著機會就進超市裏享受冷氣，順便找各種雪糕吃。
她愜意過著日子，三餐有周母幫忙弄著，做的都是她愛吃的飯菜。
空閑的時候提筆寫下文章，靈感似噴泉的水，源源不斷地冒出來，隻能草草用筆記本先記下來，排隊慢慢寫。
她也會每天分一些時間陪陪周母，陪陪宜宜。
有時候傍晚早些，樓下樹蔭這檔沒那麽熱，她就和周母還有宜宜下樓去玩。
宜宜一股腦混在那些玩伴中間，到處跑啊跳啊，頭發都濕透了。還好背部有墊著條毛巾，也懂得時不時跑過來拿暖水壺喝水。
周母和那些帶孩子的老太聊著天，其中就有韓母，說什麽話題都能扯出一堆話來。
婆媳間關係的話最多，都是些生活中的摩擦，大家都說羨慕周母，和閨女女婿一起住，那處起來自然是沒有親密無間的。
周母笑：“我和小夢娘倆確實處得好，不過我那親家母人也很好，她和小夢之間互相尊重著，做什麽事有商有量的，也好說話。其實都是一家人，計較那麽多做什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那些老太想到之前在這邊照顧的林母，還很印象，心想那位也是和善的主，對雲夢確實跟對親閨女差不多，雲夢有本事也值得婆婆這麽對她。
難道她們要用對待親閨女來和兒媳婦相處？
老太們隱隱約約悟了，繼續深入聊這個話題。
周雲夢坐在周母身旁，這會偶爾有風吹過，雖然帶著夏日的燥意，但聊勝於無。
她邊聽著老太們的聊天，時不時好笑搖搖頭，眉眼彎彎，又注意著宜宜那邊的動靜，確保孩子在視線範圍內。
夏日很難熬，一天比一天悶熱，迎來了六月高考，七月出成績，接著各高校錄取，考生們焦急地等著錄取通知書。
每當有郵差到村裏，那些參加高考的人翹首以盼，恨不得郵差來自己家，遞來他們最想要的東西。
周雲夢一直有和山茶保持信件往來。
知道她複習狀態很好，知道她高考發揮得不錯，知道她高考後在地裏幫著幹活，也沒放棄學習，還去書店買了一兩本回來看。
再就是收到她的好消息，被錄取到滬市大學中文係了，這是山茶的第一誌願。
周雲夢回想起五月在老家的時候，山茶和她說過為什麽填這個誌願。
“三嬸，我從小就很佩服你能寫文章賺錢，一直以你為目標向你學習，我也想成為你這樣的人，所以想報中文係。我的成績應該是考不上京大的，考滬市有把握一點。”
“而且三嬸你以前經常托滬市的同學幫忙買東西，我對那邊也很好奇。如果我在那邊讀書的話，你就可以直接喊我幫忙東西了，我很樂意的。”
周雲夢聽了這個理由哭笑不得，心裏卻流淌起綿延不絕的暖流。
她感動山茶能夠這麽敬重自己，也高興自己影響了一個女孩的命運，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在學業中，山茶的語文最好，寫過一些散文詩也挺不錯，故事塑造那些還是她之前教的呢。
她也是真的喜歡語文。
報這個誌願，周雲夢自然是支持的，還好好鼓勵了她。
如今山茶得償所願，周雲夢也為她高興。
雖然暫時回不去老家，她還是找時間進超市裏挑了一兩樣適合山茶的東西，再趁著去農集市買肉蛋時，去縣城攤位那給她挑了身羊城來的漂亮裙子。
把這些當做畢業和考上大學的禮物，全都郵寄回南城送給她。
兩人一直保持著聯係。
金秋九月，夏日炎熱未散，一場秋雨灑過，終於有了些許涼意。
這天夜裏，林津平摟著愛人說：“小夢，滬市那邊有軍校骨幹技能培訓，組織派了我和幾個戰友過去那邊學習半個月。”
“我打聽過，那邊管得不嚴，國內各軍區的人都過去學習，提供不了那麽多住宿房間，是允許出去住招待所的。”
“我問過以前也有人帶家屬去的，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滬市看看？”
林津平知道愛人經常看滬市雜誌，對那邊也是向往的。因為自己工作的興致，休假的時間很緊湊，除了往返老家外，沒有陪小夢去過別的地方。
他覺得愧疚，才有了這次的計劃。盡管如此，也還是因為恰好要去滬市培訓才決定的。
周雲夢知道林津平這麽問，那肯定是了解清楚沒有影響的。
她欣然點頭：“好啊，我還沒去過滬市呢，想著以後找機會去來著，正好這次先去看看。”
林津平見她答應也高興，嘴角揚起：“好，那到時候我們住招待所。”
“就是我白天集訓沒辦法陪你，隻能晚上陪你散散步。中間倒是有一天可以休息，到時候再和你逛逛滬市。”
話裏帶著歉意，周雲夢聽到了。
她抱住林津平說：“沒事，我自己逛也行。滬市不還有山茶嗎，她沒課的時候我和她去逛也行。你培訓要緊。”
林津平親了親她瑩潤的臉頰：“好，那等通知什麽時候出發，我們就一起過去。”
周雲夢應好：“咱行李也簡單，收拾兩三件換洗的衣服就好了。”
“就是得和宜宜溝通下，讓她在家和娘作伴。”
如果是休假去旅遊，那自然能帶上宜宜，還能帶上周母。但這次林津平主要是去集訓，帶愛人就夠顯眼了，拖家帶口不合適。
林津平頷首：“好，或者明天我來說也行。”
周雲夢：“還是我來說吧，我已經想好說辭了。”
林津平：“怎麽說？”
夫妻倆挨得極近，像在咬耳朵，時不時有笑聲溢出，再後來，是別的聲響。
翌日早上，周雲夢睡到自然醒。
她緩了會後起身，紮好頭發後先去洗漱。
周母見她起床，就先去廚房加熱早飯。
宜宜剛在客廳裏看識字卡片，見娘起床出來，她甜甜地喊了聲“娘早上好”後，心思就沒在學習上了。
把識字卡片收起來放回框裏，她貼心地跑去房間把娘的搪瓷杯端進去給外婆倒溫水，接著捧出來放飯桌上，自己也坐在那等著。
她總是習慣陪娘吃早飯，婆孫仨人聊著天。
周雲夢出來時正好可以吃，早餐是荷包蛋和白粥。
她坐下先喝了半杯溫水，再就著白粥吃荷包蛋。荷包蛋煎得外圍金光燦燦帶著酥脆，蛋白滑嫩，滴上幾滴醬油格外香。
她邊吃著早飯，邊和宜宜還有周母聊天，問她倆早上做了什麽。
之後才提起要去滬市的事。
“宜宜，最近部隊組織你爹去滬市培訓半個月，娘跟著他過去滬市那邊逛逛。家裏就隻剩你和外婆了，你得照顧好外婆，可以嗎？”
宜宜愣住：“啊，娘你要和爹去滬市啊，還去半個月？”
她隻知道滬市是娘經常托同學給她買很多漂亮衣服的地方，自然也是向往的。孩子愛跟爹娘，她也不例外，自然也想跟著去。
周母也愣住，她望向閨女，知道小夢這會在和宜宜商量事，沒貿然開口問。
周雲夢點頭：“對啊，這是部隊決定的，去半個月，正好可以帶個家屬，你爹就帶我去了。”
宜宜聽到隻能帶一個家屬，整個人就泄氣了。她還想著說和娘商量，讓她和外婆都一塊去呢。
小孩子是很好商量的，隻要能戳中她的點。失去希望後，宜宜心中很快又湧現出自豪感，她要負責照顧外婆哎。
她拍拍小胸脯道：“娘你放心，你和爹放心去滬市吧，我肯定把外婆照顧好。”
說話跟個小大人似的。
周母忍不住笑出聲，配合應道：“好，那外婆可就等著宜宜照顧了。”
周雲夢見她同意：“好，那宜宜好好照顧外婆，外婆也好好照顧你，你倆互相照顧。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禮物。”
宜宜湊近眨眨眼興奮問：“是漂亮裙子嗎？”
周雲夢：“我會看看，如果有的話給你買。”
宜宜拍拍手：“好耶！娘你放心，我肯定照顧好外婆，也會聽外婆的話的。”
周雲夢：“好，那我和你爹就放心了。”
接著宜宜興奮問什麽時候去滬市，坐火車去嗎之類的，周雲夢也都回答著。
等吃好早餐，對門妹妹喊宜宜去她家玩，得到娘的允許，宜宜一溜煙就跑過去了。
家裏就剩周母和閨女，她問：“小夢，你這去滬市具體是咋回事啊？”
周雲夢笑：“就剛和宜宜說的差不多，津平過去那邊培訓，家屬可以跟著過去，我就想著去滬市逛逛。”
“因為是培訓，也不好全家一起去，等下次找機會咱再一起去一趟滬市。”
周母懂了：“你去逛逛也好，我們就不用了。你放心吧，我肯定把宜宜給你帶好。”
周雲夢笑了笑：“有娘你在，我和津平肯定放心。”
於是這事就這麽定下來。
在林津平得到出發通知後，他回到和愛人一說。
周雲夢挑了一天收拾東西，她的兩三身換洗裙子和貼身衣物，順帶把林津平的行李也收拾了。
他的就更簡單了，常年穿軍服，帶了四件白背心還有貼身衣服。
得虧這會夏末未盡，天氣普遍還是熱的，滬市那邊也是，帶的衣服也簡單。但周雲夢還是各拿了一件外套。
接著就是一些隨身物品，錢票之類的。最後收拾了兩個包裹。
出發這天，宜宜還是忍不住哭，還要一邊哭一邊保證：“爹娘你放心，我肯定聽外婆的話，也會照顧好外婆的。”
周雲夢心軟抱住她那柔軟的小小身子：“宜宜在家乖乖的，娘會想你的，回來給你帶漂亮衣服哈。”
從這孩子出生後，她還從沒離開過宜宜超過一天。與其說她陪著宜宜，倒不如說宜宜陪著她。
這次一去就半個月，宜宜一哭她就心軟了。
林津平也抱過閨女哄了下，帶著不舍。他經常出任務，每回出發之前最舍不下的就是妻子女兒。
哄完後，夫妻倆和她們道別。
周母點頭：“去吧去吧，你們倆路上小心。”
宜宜揮揮手：“爹娘再見！”
她眼眶還是紅著，但已經不掉眼淚了，還能露出甜甜的笑容，試圖讓爹娘安心。
周雲夢轉身沒回頭，林津平攬著她下樓。
早晨的風襲襲吹來，滿腔不舍的情緒才慢慢平複。
夫妻倆聊著天到家屬樓門前等車。
這邊陸續有去集訓的人過來，相識的湊在一起聊天，隻有少數人帶著家屬。
家屬樓這邊的人基本上都眼熟，周雲夢和人對上眼笑了笑算作問好。
這回專門有軍用車載著他們到火車站，火車票也是統一買的，一群人占了兩節車廂，好不熱鬧。
周雲夢和林津平待在一起，也不覺著無聊，夫妻倆有說不盡的話題，說累了就喝口水，閉目養神。
中午飯大家統一吃列車賣的盒飯。
夫妻倆坐火車這麽多年，還是頭次吃，一人選了一樣互相換著吃，時不時分享下感受。
還挺好吃的。
傍晚到了滬市，有軍用車來接，直接拉到要培訓的軍校。
那些住宿舍的由專人領進去，林津平和周雲夢則就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下，交了半個月的錢。
坐車是勞累的，兩人先後洗了澡，周雲夢窩在招待所房間裏躺著，林津平下樓去買飯。
滬市這邊已經發展得很好，小攤上賣各種吃食的都有。
林津平回來，把吃的放桌子上：“我看到有你愛吃的餛飩，就給你買了份。正好坐車累了，吃這些好。”
他買的時候挑了又挑，就怕那些小攤不幹淨，這家就還不錯。
周雲夢走過來坐下：“餛飩好啊，我正想吃來著。”
她對這份晚餐是滿意的，餛飩皮薄餡大，鹹香入味。
見林津平買了份豬腳肉盒飯，她伸筷子夾了塊豬腳肉吃，豬腳皮膠質滿滿，肥肉部分油而不膩，瘦肉部分鹹而不柴，挺好吃的。
夫妻倆就這麽互相分著吃，吃了來到滬市的第一頓飯。
倆人也沒再出去逛，或者說是散步。晚上市裏店鋪都關了，更加沒有小攤那些，最多就剩清冷的路燈和偶爾的路人罷了。
舟車勞頓，夫妻倆選擇早早睡覺。
翌日，周雲夢睡到自然醒，身旁的位置早已沒了溫熱。
林津平去軍校參加培訓了。
昨晚他說早上把她那份早餐買回來放著，又擔心放涼了沒法加熱。
周雲夢索性讓他不用買，自己起床後下樓吃就是了，也方便。
這會她洗漱完紮好頭發，整理好衣服後，帶上一個包裹就出門。
這個包裹就放了錢和票，方便又食用。
周雲夢在樓下攤位那買了四個小籠包吃，同樣也是皮薄餡大，一咬就溢出鹹香的湯汁。
她還買了杯豆漿就著喝。
這頓早餐可謂享受。
吃完後周雲夢想著剛來滬市就得多走走，也就沒回招待所，挎著包裹漫無目的逛著。
走著走著看到一個簡約車站，其實就是一條杆掛著個牌子像是站名，陸續有人在那排隊等著。
這會滬市已經有公交車了。
周雲夢走過去問了下，這趟公交車正好可以到滬市雜誌社，也可以到滬市大學，她就順著排隊了。
她有拍電報和山茶打過招呼，說她們會來滬市。山茶特別高興，說等她們來了要帶她們到滬市玩。
山茶上大學後頭次見麵，周雲夢還是想著和林津平一塊去她學校看看。
這會先去滬市雜誌社。
她和蘇雨編輯保持了六七年的信友聯係，關係一直很好。來之前也提前和蘇雨打過招呼，說可能會來雜誌社看她，對方表示特歡迎。
交了錢上車，周雲夢也算體驗了一把八十年代公交車的滋味。
五個站後，到滬市雜誌社。
門麵和桂城那邊的雜誌社差不多，周雲夢問過靠門辦公室工作的人後，順著他指引的方向走過去。
就見編輯部幾張辦公桌湊在那，三男一女很好認，她走過去。
對方正好抬起眼。
心領神會間，雙方同時開口。
“你是蘇雨編輯嗎？”
“你是雲夢？”
當初周雲夢投稿給滬市雜誌時，用的是真名。
雙方同時點頭，而後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蘇雨站起身迎過來：“雲夢，我們可算見麵了。”
周雲夢笑得眉眼彎彎：“是啊，終於見到我們漂亮的蘇雨編輯了。”
蘇雨一頭時尚的烏黑卷發，鵝蛋臉柳葉眉，嘴唇紅潤像是塗了口紅，特別有氣色，也顯得幹練。
就是……好像在哪見過，很眼熟。
對方也打量著她，總感覺雲夢很眼熟。